第三篇 劇場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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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兒。

    泰山對此本來不怎麼反對,可是格雷斯托克夫人一想起這事兒就害怕。

    傑克去求媽媽,自然毫無用處。

    她很固執,堅持認為,一、必須把阿卡特送回非洲叢林;二、假期已經結束,兒子必須到學校念書。

    小傑克對母親的決定似乎默認了。

     這天,他沒有到鮑爾維奇那兒造訪,而是忙着做别的準備。

    他手頭總是有點兒錢,因此,一旦需要,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湊幾百英鎊。

    他花一些錢買了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下午晚些時候趁别人不注意,偷偷拿回家。

     第二天早晨,父親先去找鮑爾維奇談那筆交易,他們談完之後,小傑克便匆匆忙忙跑到俄國佬那兒。

    傑克因為對他的情況一無所知,不敢把自己的打算向他和盤托出,生怕老頭不但拒絕幫忙,還要把這樁事告訴父親。

    他隻是請求老頭允許他把埃傑克斯帶到多佛港。

    他解釋說,這樣老頭就用不着走那麼遠的路了。

    他還往老頭口袋裡塞了幾英鎊,因為小傑克不願意虧待這個老家夥。

     “你瞧,”他繼續說,“不會有人發現的。

    人們都以為我乘下午的火車到學校去了。

    可等他們把我送上車,我就溜回到你這兒。

    然後,便可以帶着埃傑克斯去多佛。

    隻晚到校一天。

    誰也不會想到我會于這事兒。

    沒别的意思。

    我隻是想在永遠離開埃傑克斯之前,再和它多玩一天。

    ” 對于鮑爾維奇,傑克這個計劃是正中下懷的事情。

    假如他知道男孩兒進一步的打算,毫無疑問,會抛開自己的複仇計劃,全力以赴幫助小傑克實現他的夢想。

    這樣做對鮑爾維奇當然更有利。

    這一點再過幾個小時便“昭然若揭”,遺憾的是俄國佬沒有先見之明。

     這天下午,格雷斯托克勳爵、格雷斯托克夫人和兒子道了别,目送他平平安安走進頭等車廂,滿以為再過幾個小時,火車就會把他送到學校。

    可是他們剛剛離開車站,傑克使拎起箱子和旅行包溜出車廂,在車站外面雇了一輛出租汽車,讓司機按照地址,把他送到俄國佬那兒。

    此時已是傍晚。

    鮑爾維奇正在等他。

    他神情緊張踱來踱去,猿被一根很結實的繩子捆在床上。

    傑克還是第一次看見俄國佬對埃傑克斯如此防範。

    他不無疑惑地望着鮑爾維奇。

    老頭含含糊糊地解釋說,埃傑克斯已經猜出要把它送走,因為怕它逃走,才不得已捆到床上。

     “過來。

    ”他對傑克說,“我告訴你它要是不聽話,該怎樣制服它。

    ” 傑克笑了起來。

    “用不着,”他回答道。

    “埃傑克斯會聽我的話的。

    ” 老頭生氣地跺着腳。

    “過來!按我說的辦。

    ”他又說了一遍。

    ”如果不聽我的話。

    就不能讓你把猿帶到多佛。

    我可不能讓它白白地跑了。

    ” 傑克微笑着走過去,站在俄國佬面前。

     “轉過身,背朝我,”老頭說。

    “讓我教給你一個快速捆綁巨猿的方法。

    ” 男孩兒轉過身,按照老頭的吩咐把手背到後面。

    老頭立刻把一個繩套套到傑克一隻手腕上,又在另一隻手腕上繞了兩圈,然後打了一個死結。

     捆好傑克之後,鮑爾維奇的态度立刻大變。

    他惡狠狠地咒罵着,把男孩兒揪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然後使勁兒一絆,小傑克仰面朝天倒在地闆上。

    鮑爾維奇就勢撲上去壓住他的胸膛。

    巨猿被綁在床上,嚎叫着,掙紮着。

    傑克沒有叫喊。

    這也是他從父親那兒繼承來的一種品質——自從養母卡拉死後。

    漫長的叢林生活告訴泰山,誰也不會來救被打翻在地的人。

     鮑爾維奇的手指掐住男孩兒的喉嚨,望着傑克的小臉,可怕地獰笑着。

     “你的父親毀了我的一生,”他喃喃地說。

    “這就是他的報應。

    等你死了,我就這樣告訴他。

    我離開埃傑克斯隻幾分鐘,你就悄悄地溜了進來,結果讓猿給掐死了。

    等你死了,我就把屍體扔到床上。

    你父親來了之後,會看到埃傑克斯正蹲在你身旁。

    ”這個靈魂被扭曲了的魔鬼咯咯咯地奸笑着,手指像鐵鉗,使勁兒掐着男孩兒的喉嚨。

     巨猿在他們身後發瘋似地嗷叫着,在小屋四壁發出巨大的回響。

    男孩臉色蒼白,但沒有一絲害怕與驚慌。

    他是泰山的兒子。

    手指在他的脖子上越掐越緊,傑克的呼吸已經越來越困難了。

    巨猿擠命掙紮,它回轉身,像人一樣,把繩子有兩隻手蔔繞了幾圈,然後奮力向後拉去。

    肌肉在它那毛乎乎的皮膚下面小山一樣隆起,喀嚓一聲,木床的踏腳闆被它揪了下來。

     鮑爾維奇聽見響聲連忙擡起頭,那張可憎的面孔立刻變得煞白—一猿自由了! 巨猿一個箭步竄上去,鮑爾維奇吓得尖叫一聲,阿卡特把他從男孩兒身上一把揪起,碩大的手指陷入他的皮肉之中,滿嘴黃牙已經湊到他的喉嚨上。

    鮑爾維奇擠命掙紮,但毫無用處,當鋒利的牙齒緊緊咬在一起的時候,阿列克塞·鮑爾維奇的靈魂已經到等候他多年的地獄裡報到去了。

     男孩兒在阿卡特的幫助之下,掙紮着站了起來。

    傑克教猿解捆在手腕上的那個處結,整整折騰了兩個小時。

    後來,阿卡特終于掌握了解扣的秘訣,男孩自由了。

    他割斷還捆在巨猿身上的那條繩子,打開一個旅行袋。

    取出幾件衣服。

    他已經做了周密的安排,沒必要和阿卡特商量,阿卡特則是“唯命是從”。

    他們倆從那幢房子悄悄地溜了出去。

    街上沒有一個人發現其中一個是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