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異僧傳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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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大聲嚷道:“哎喲?這老前輩,手腳不幹淨,連麟哥哥項下的神佩,也被他摘去了呢!” 麟兒心頭也頓覺一驚,低頭一看,項下神-,業已失去,他雖是小孩心性,但處事卻還沉着,且先不問神-遺失何所,先行将惠元制止道:“元弟不得無禮,老前輩已是我的恩師了,就是摘去,也不過試試愚兄的功力,平常,我手底下很少輸給人,在這位恩師面前,才感覺我這點功力,真正遇上武林強敵,那還差得太遠太多!” 和尚卻眯着一雙細眼,向青蓮師太咧嘴大笑,把惠元麟兒的話,視同未覺。

     青蓮師太早已雙掌合什,恭謹為禮道:“者前輩遊戲人間,自掩靈光,不令凡夫俗子覺察,尚祈上體天心,力挽武林浩劫,晚輩愚頑,謹請賜教!” 和尚縱聲大笑道:“你這老尼姑,在我狗肉和尚面前,什麼前輩晚輩的亂叫,不怕辱沒你的身份麼?我除喝酒吃肉,是我内行外,其餘的是什麼也不懂,什麼也懶得管,至于那幾手四不像的鬼畫符,更談不到力挽武林浩劫,倒是那酸丁和那牛鼻子,他們兩個,一個以孔者夫子自命,一個以大上老君自居,那股酸味,弄得我和尚幾乎把吃下的狗肉一古腦兒都吐了出來,你們倒很對他兩人的脾味,如果遇上,把那文绉绉的屁話說上幾遍,隻要他們一喜歡,那幾個魔崽子,尚還猖獗不到哪裡!” 說完,又懶洋洋地打了幾個呵欠,從地上拾起那又黑又髒的粗腕,就想拔腿便跑。

     惠元急了,大叫道:“你這和尚前輩,偷摘了麟哥哥的玉-不還,就想逃跑麼?” 和尚兩手一攤,笑罵道:“你這小淘氣,一點禮貌都沒有,我兩手空空,幾時拿了你那什麼哥哥妹妹的玉-?” 惠元跳起來道:“明是你拿了,想賴可不成!否則,就得讓我們把你全身搜索一下。

    ” 和尚圓睜着一雙怪眼,氣道:“假如搜不出,我得要控你一個誣良為盜!” 惠元笑道:”我一定要捉你一個人賊俱獲!” 怪和尚裝成無可奈何的樣子,隻好說道:“你要搜就搜吧,算我和尚倒黴!” 惠元天真淘氣,真的要搜,麟兒含笑喝道:“元弟,可不準你胡來,師父不過是故意和我們開開玩笑罷了,哪裡會真要我這紫龍玉-呢!” 和尚笑道:“還是你聰明,無怪年紀輕輕,就獲得了一位如花似玉的老婆,将來生個小子,三朝周歲,不給我和尚準備幾壇美酒,幾腿狗肉,看我和尚可能饒你!”旋從破僧袖中,拿出那精光閃閃的紫龍玉佩,遞交麟兒道:“我和你玩的,誰稀罕這撈什子的美玉呢!” 瓊娘因為自己尚是一位大姑娘,卻被他打趣了個夠,弄得怪難為情,于是嘟着嘴,嬌咳道:“還說是長輩呢?講話一點也沒有輕重,而且還摸取晚輩的東西……” 青蓮師太笑喝道:“瓊兒,你這樣冒犯尊長,留心我的重責!” 和尚笑道:“你這真是狗咬耗子,好管閑事,孩子們天真爛漫,讓他們練得生龍活虎,脫落形迹多好?” 青蓮師大笑答道:“以老前輩這種身分,遊戲紅塵,原無不可,但是,他們尚未成年,如使其過份放浪形骸,那豈不被人視為一群小怪物?” 和尚微微一笑道:“就算我這老怪物教出來的好了,人家又把他們怎樣?”說着,又取下了身後一副饒钹,臉容一整,招呼麟兒道:“這是佛門降魔利器,我和尚從未用它,你武功已臻大成,但離極至尚遠,真正做了我狗肉和尚的徒弟,那就代表了神山三老的弟子,不管你是否原有師承,出了事,我狗肉和尚就得占它一份,還有酸丁和牛鼻子,他兩人也不折不扣是你再傳師尊,有我三人替你擋橫,什麼事隻管放手去作。

    你背上背的那把寶劍,這是百兵之祖軒轅神劍,别人還真不敢惹它,碰上那幾位魔崽子,和我們這三位老怪物,那得又當别論,這副撓钹,不要小看它,缺了它,老魔頭照樣的動你,酸丁和牛鼻子手上之物,更為重要,如果遇上了,一樣一樣都把它接收過來,因為老魔崽子們,玩意可多着哩!峰頭上那牛精水怪,本想助你一把将他除去,不過我和酸丁有約,馬上得走,而且此時也不願和他們糾纏,此處驚危自所難免,年青人如不多加閱練,也訓練不出機變之才,佛門六十四式伏魔钹,一并成全你吧!仍以交手方式,鍛煉這武林秘技便了!抽劍發招,不必顧忌!” 話聲甫落,兩钹乍合還分,隻聞震天價一聲欽響,黃光幾閃,耀眼生寒,拔如電掣飛虹,挾着那呼呼嗡嗡之聲,疾如潮水一般向着麟兒湧來。

     麟兒不敢怠慢,軒轅劍脫鞘揮動,劍影如山,劍柄上更現出十彩光華,緊裹着一位健美童子,劍是中原神物,人是武林奇資,既已受當代奇人培養,而今更引出一位佛門異僧,要把一身秘技傾囊相傳,俾使百尺竿頭,再進一步。

     蓦聞和尚怪叫一聲“好”!雙钹上下一分,招名“撐天掣地”,拔音悠揚,人如幻影,眨眼間,竟穿入劍幕之中,靜比淵停嶽峙,疾同閃電驚雷,奇正相生,虛實并用,招招奔向麟兒劍身及人體各部要害之處。

     不要看和尚語無倫次,傳徒授技卻至為循循善誘,招式精奧繁複之處,竟邊打邊講解,扼要中肯,娓娓動聽,并提醒麟兒,這饒钹,可敵寶刀寶劍,及各式奇特暗器之類,并可利用它來破敵人罡風掌力,隻要招式用得當,端的厲害無比! 饒你麟兒聰明絕頂,也往複交手在兩百餘招以上,才把和尚的招數默記下來。

     這種師喂徒招的授藝方式,用處最廣,尤其麟兒系帶藝投師,師徒所習,全不相同,隻有在交手之下,師傳才可明了徒弟到底有幾成功力,而且也可使徒弟了解,自己所謂最精奇的招數,如何給人家解破下來。

     起初,麟兒以為寶劍神奇,隻要用劍幕防身,和尚就無法穿入,再用三百六十周天神奇招數,實施強硬搶攻,倒看這位神山異僧如何抵禦。

     誰知事實上大謬不然,這位恩師武功高不可窺,兩钹乍揚乍分,即将劍勢封住,緊跟着,身形連番閃動,似有無數化身,眨眼間,人竟穿入劍幕之内。

     怪和尚的雙钹,也隻點到為止,麟兒這才知道,武術一項,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自己的功力,在恩師的手中也不過走個三四十招,必定落敗。

     佛門八八伏魔钹授完以後,怪和尚從那破衣中,拿出一本又破又髒的小冊子,連同饒錢一起授與麟兒道:“所傳之技,都是我狗肉和尚一點看家本領,連同那六合神功,都很詳細地載在冊子上,這本書,絕對不能失去,如果功力已成,仍得原封交回,我為了你這魔障,又耽誤了半天功夫,一切好好去作吧!” 惠元嘟着嘴,氣道:“老前輩,你多小氣嘛!” 和尚咧嘴笑道:“你這小淘氣,憑什麼又挑剔我這狗肉和尚的不是?” 惠元道:“你那一身奇特武學,為什麼就隻傳又麟哥哥,難道我和瓊嫂,就不配做你的徒弟?” 和尚笑罵道:“我這幾手貓腳爪的功夫,都載在冊子上,你要學,誰還禁止他傳你不成?這樣短促的時間,如果讓你們雜在一起,試問,你們的進度,能和他比嗎?而今劫運将臨,想傳也來不及了。

    ” 麟兒忙跪接恩賜之物,并叩問道:“弟子何時得能再晤恩師,重賜教益?” 怪和尚打了一個哈哈道:“你一身魔劫重重,殺氣極重,看來酸丁下山之日,也就不在遠了。

    ” 麟兒叩問恩師法号。

     和尚皺了皺眉,繼而笑道:“人家問你,你就道是狗肉和尚的弟子便了。

    ” 講完了,懶洋洋地打了幾個呵欠,又複怪裡怪氣地咧口笑道:“我得趕緊走,否則饞蟲又出,沒有狗肉,豈不把人餓死?” 隻見他人往林中一閃,幾個起落,即不見蹤迹。

     麟兒、瓊娘、惠元等人,趕忙跪送,青蓮師太也合什為禮,待他人已去遠,不見蹤影後,惠元等人都向麟兒道賀,其中最高興的要算瓊娘了,夫婿一日之間,不但學會了幾種功力,而且還得着幾位神出鬼沒的再傳恩師,這無異在未來劫運将與之時,又多添了一重保障。

     惠元卻捉着麟兒的手,蹦跳着道:“麟哥哥,你把那拳法步法教給我吧!你們怎麼打的,我還有很多記不牢呢?” 麟兒笑道:“巫山事了之後,我把這武功,全部轉化你便了。

    ” 青蓮師太微微含笑道:“神山三老,輩份至尊,近百年中,江湖人極少有見到,想不到三位陸地神仙,不但都在人世,而且還收賢侄為徒,這真是意想不到的喜事?” 麟兒笑道:“前次恩師下山為我療傷時,約略提過這三位老前輩,泰山派的長輩雲天一鶴獨探陰山時,死于陰山五老元霧真君之手,他遺下的骊龍劍,就被三老之一的天惠真人收去,偏生,另兩位的名諱,未曾問及,今日遇着的恩師,帥也拜了,可是他性喜诙諧,問他名諱,卻不肯直說,作人徒弟,卻不知師承,真是天大的笑話!” 大家談笑了一陣,卻向神女峰進發,這時已離正午不遠,各人袋中,備有幹糧,稍事取食,即已果腹,五人立用輕身術,起落如飛,眨眼間,已離神女峰下不遠。

     進入山峰間的暗行伏樁,似乎均已撤去,沿途不見半點人影,麟兒、惠元,兩人雖是鬼靈精,但見這種情形,也猜不出敵人用意所在,不覺滿服困惑。

     瓊娘笑向青蓮師太道:“師叔,你老人家神算至靈,江湖經驗也極豐富,這次仇人是否有什麼陰謀詭計,可以看得出來麼?” 膏蓮師太一臉嚴肅道:“近來,我于坐禅之際,每拟默察未來兇吉,似覺警兆連連,難于入定,蔔卦問課,亦系前頭不對後語,數十年修為,卻發生這種奇異之事,實不可解,神女峰這惡徒,一舉一動,至為陰險,可能預伏好謀,也說不定!” 袁玉英淡淡一笑道:“事在人為,反正打算和他拼,不管他好到哪裡,總得設法把他除掉!” 青蓮師大僅打量了她一眼,默不作答。

     麟兒知道這位師姊,對他拒婚之節,至感不歡,心中不免有點歉然,為防止她走向極端,隻好拿言語暗中點醒道:“據再傳恩師佛語含意,此次巫山複仇之事,似乎有驚有險,凡事必見機而作,以免誤中詭計?” 玉英侃然道:“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劫數當頭,逃有何用?” 青蓮師連忙告誡道:“玉兒,大敵當前,一切務宜冷靜,憑暴虎馮河之勇,千萬不可!” 玉英不好頂撞師叔,隻有垂首疾走。

     不一會兒,五人一行,業已走過山腰,義勇寨眨眼就到,募聞一陣鐘鼓之聲,起自寨内,兩條人影,飛奔而至。

     惠元一見來者是徐芳吳文兩個惡賊,不覺冷笑一聲,暗中罵道:“狗強盜,你不過仗着老魔頭在此,故可暫時獲得一命,稍等,不割下你的狗頭,你也不知我的厲害!” 正待出言挖苦,隻見這兩個強徒,竟是笑容滿臉,向着青蓮師太,舉手為禮道:“大哥知道師太上峰,特着我兄弟兩人,先來迎接,不嫌簡慢,且請人寨待茶!” 青蓮師大合什答禮道:“世外之人,不敢有當居士重禮,就請引路吧!” 兩人也不再作客氣,遂先行帶路,距離門口尚有十步遠近,忽聞牆内有人縱聲大笑道: “據報,來了不少高人會我武某,倒得見他一見!” 圍牆上兩扇木門,本屬虛掩,此時竟無風自開,最奇的是那木門少說也有五寸多厚,每扇寬約二尺,高逾七尺,講重量,最少也有兩百餘斤,要把這種大門拉開,可得用不少力量。

     武成林距離大門約兩丈以上,僅将雙掌往後一揚,即将那笨重不堪的兩扇大門,毫不費力地随手而開。

    在同時,也不見他起身作勢,人卻從立腳處激射而至,衣不擺動,落地無聲。

     瓊娘暗地把這惡賊一打量,見他年約三十七八,面白無須,看外貌,倒也生得堂堂一表,隻是目光遊離不定,雙眉煞氣隐然,充分表現這種人心狠手黑,蛇蠍書生四字,把他描寫得概括無遺。

     他一近前,且先不理睬他人,僅向青蓮師太抱拳為禮道:“我道何處高人來此面會武某,原來是廬山青蓮師太!真是幸會幸會?” 青蓮師太點頭微笑道:“我佛法輪常轉,因果循環,迫使貧尼不得不面晤寨主!” 武成林淡淡一笑道:“武某最敬重的是英雄俠士,最信服的是因果循環,不過話得說回來,若是有人想來此處無事生非,那得又當别論了。

    ” 惠元朗聲一笑道:“神女峰本是千古勝地,幽麗秀拔,美絕人家,武寨主卻于此立寨開山,更有人想長久盤占作為據點,南控昆侖,北制本派,陰謀既就,從茲獨霸武林,而今此地算是人才濟濟,牛鬼蛇神,蔚為一處,武林中人,誰不知道?若有人來此處無事惹你武寨主,那豈不是強盜面前賊打劫嗎?” 惠元口頭相當尖刻,而且當着強盜罵強盜,這哪能使強盜不惱?不管武成林表面上怎麼大方,也不得不勃然變色。

     他當即将臉一沉,冷笑道:“不錯,武某是強盜頭子,強盜哪能懼怕賊打劫?不管他們是賊公賊婆,老賊小賊,犯在我武成林的手裡,我絕不放過!不過這些事,我們可不必在此處談論,有道是,客來投主,時已正午,且進小寨吃點粗茶淡飯,飯後,諸位什事相商時,盡管提出便了!” 麟兒笑道:“寨是要進,茶飯倒不敢打擾,什麼事,自有我們師伯作主,她老人家就代表我們向寨主打交道,道兒不論誰劃都是一樣,我們要求的,就是要公平合理,假如事情違反了情法理,我們自有維護武林正義的責任,哪怕有天大的困難,我們抱定的宗旨,是義之所至,責無所逃!” 武成林一見答話的少年,不過十四五歲,與那崆峒弟子,論相貌,可以說是瑜亮并生,瓊花玉樹昨晚深山救人的那崆峒高弟,已略顯身手,最後,雖然遭擒,但結果被人家逃去,知道這次主要力量,在于這兩位少年,廬山青蓮師太倒還事小。

    他一向以陰險狠蟄見稱,對予這位發話的少年,還拿不穩人家的身份,遂陰險地向師太一笑道:“武某還拿不穩這位小弟兄是何人門下。

     雖然比他癡長幾十歲,倒也不敢使武某失禮!” 青蓮師太笑答道:“這位是昆侖掌教的愛婿;湖南長沙季嘉麟。

    ” 武成林點點頭道:“神女峰義舅寨真是光芒萬丈,能有這許多小兄弟翩然莅臨,令武某得瞻少年風采,我也不再作無謂客套,就此請進便了!” 說完,伸手作勢,請師太前行,青蓮師太熟諸江湖常規,忙遜謝道:“貧尼顯然癡長,但來寶寨,卻還是第一次,就煩寨主先行引路如何?” 武成林忙站在師太右邊,穿過的寨大廳後,卻是一條寬可逾丈的青石路,兩旁都是徑可合抱的翠柏蒼松,虬枝密葉,高可入雲,習習涼風響起,一片松濤,身人其境,自覺神清氣朗,毫無寄身盜窟的感覺。

     穿過這條青石路,即進入寨,惠元暗忖道:“昨晚,這兒屋頂上,被我用掌風打了一個大洞,難道他們馬上就可把它修好複元?”踏進廳堂,舉目一瞧,不但屋頂橫梁,業已修好,而且一點也不着痕迹,兩旁,各有寨中一列頭目,每邊計十二名,一律的青包頭,繡花邊,中間還緞着一隻黃色繡球,身着青色武生裝,薄底快靴,一個個都挺胸怒目,那種骠悍相,使膽小的人,自不免畏怯三分。

     強盜頭踏進門,盜目肅然緻敬,武成林不過把頭略點,算是答理。

     惠元心中暗笑道:“這狗盜真是無恥之尤,落草為盜,已經辱沒了祖宗,他偏活神活現,反向我們示威,比武時,我得把他戲耍一個夠,然後才叫他血債血還。

    ” 廳堂正中,有一小台,台上擺着三把太師椅,台下兩旁,各一排椅子,武成林請青蓮師太上坐台上正中的太師椅上。

     青蓮師太熟谙綠林規矩,知道這位置如果你真的坐上,那立即要掀起寨中群盜憤怒,而釀成流血慘事,當即笑辭道:“武寨主,快不要如此客氣,客有客位,我們就坐下一談好了!” 武成林也不再謙遜,遂往當中坐下,吳文、徐芳接着他的左右肩坐在兩旁,緊跟着,青建師太帶着麟兒等人,往靠右的椅子落坐。

     盜目獻過茶,師太正待直表來意,隻聞有人縱高大笑道:“武賢弟,據說寨中來了高人,為何不通知我一聲,令楊某略瞻名門正派的風采?” 從側門走進了一男三女,那發笑發說的人,正是洞庭幫主楊瀾,後面那三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則為雲夢三姬。

     這個水上盜魁,今天卻穿着一身疾裝勁服,革囊寶劍,一切俱全,雲夢三姬卻一律的是淡黃服,綠羅裙,身佩長劍革囊,看情形,明是準備作一場拼命惡鬥,雲姬含情脈脈地瞧了惠元、麟兒一眼,粉臉上帶着羞愧之色,低着頭,那騷勁似乎沖淡了許多。

     武成林與徐芳、吳文等,趕忙起身迎接,彼此見過禮,臉上似乎都帶着一絲陰森森的詭笑。

     楊瀾落坐後,才大咧咧地沖着青蓮師太一笑道:“我道是昆侖五子駕到,卻原是廬山派的青蓮師太,但不知師太幾時轉入昆侖?” 麟兒見他出言諷刺,立刻以牙還牙,也冷笑駁斥道:“楊幫主,你幾時投靠了陰山,由首領變為人家的尾巴?” 楊瀾正待答話,武成林哈哈一笑道:“彼此的争執,卻不忙在一時,午餐以後再說吧!” 酒筵排在廳堂左邊,素席卻是專為師太制備,麟兒等人陪同長輩坐定,巫山各盜則分坐三桌,頭一桌坐着武成林。

    楊瀾等七人,另外兩桌坐的都是具有重要職守的頭目。

     武成林把盞敬酒,青蓮師太因為自己是佛門弟子,滴酒不嘗,隻好以茶代酒,應個景兒。

     酒過三巡,這陰險狠骛的淫賊竟把笑臉一沉,起立發話道:“武某寄居巫山,已曆十三寒暑,所作所為,無一不秉着武林常規,可是青蓮老前輩竟帶着三派不同的人物來到此處,口口聲聲要為人複仇雪恨,昨晚竟擅入本寨,毀物傷人,武某須得向師太問個清楚,所謂複仇,到底誰和武某結有什麼深仇大恨?” 青蓮師太微笑道:“貧尼身人佛門,殺伐之事,原不欲問,但武寨主當年初入白雲莊時,原寄身在你盟兄薛飛鵬的家裡,寨主當年所作所為,貧尼以一佛門弟子,不願親口說出,死者的女兒,正是我廬山派的門徒,她十餘年的含辛練武,朝夕不辍,為的就是要報仇雪恨,難道這樁事,武施主都已忘得幹幹淨淨了麼?” 武成林雙眉一挑,冷笑道:“武林人物,誰的手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