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報私仇孫秀召邊釁 觑政柄趙王結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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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晉朝邊吏,見鮮卑之勢日大,骎骎乎有進窺中原之勢,便飛章申報朝廷。

    惠帝得報,便付與張華商議。

    此時一衆廷臣,多是白面書生,惟知清談消遣,那裡有個謀略之臣?是以議了多天,仍是束手無策,末後一着,隻議得遣使行聘,順便畫定疆界,兩家修和,各不侵越,以圖目前苟安。

    恰好派遣使臣去後,忽然趙王倫飛章告急,報稱匈奴造反,邊郡失陷,守吏被殺。

    惠帝得報,也不知着急,惟有付與張華等商議了事。

     原來匈奴系北方一種遊牧部落,中華人向稱之為北狄,其地南接燕趙,北連沙漠,東連九夷,西距六戎,向來不奉中國正朔。

    在夏朝之時,謂之薰鬻;殷朝之時,謂之鬼方;周朝之時,謂之猃猶;至漢時始稱之為匈奴。

    前漢之末,匈奴國内大亂,五單于【夾】匈奴稱君主之詞。

    争立,自相殺戮,五單于之中,有名呼韓邪,戰敗無所歸,乃率其部落至漢投降,漢廷乃割并州北界之地,與之居住,于是北方諸郡,多有匈奴與漢人雜處,曆年既多,漸滋彌漫。

    至後漢之末,天下騷動,廷臣多有慮其乘機為寇。

    時曹操當國,乃分其衆為五部,每部各設一漢人為司馬,以為監督。

    至魏末時,又分遣其部落,使散居北方各地。

    故晉武帝即位之初,禦史郭欽,首先上疏請藉平吳之威,移兵北向,以讨平之,武帝不聽,至是其勢愈大。

     【眉】回顧第一回。

     又值趙王倫鎮守關中,軍事懈怠,一切軍政,俱委之于琅琊人孫秀。

    這孫秀本是佥壬之輩,夤緣得為趙王門客,百般谄媚,得趙王信用,便擅弄威權。

    适值雍州刺史解系來見趙王,禀陳軍事,與孫秀不合,孫秀由是銜恨解系,俟其去後,暗暗修下一書,使人送與匈奴酋長郝度元,隻言雍州無備,囑其舉兵來犯。

    郝度元本是遊牧之輩,平日喜勤不喜靜,得孫秀之書,即日起兵來圍雍州。

    解系一面差人到趙王處告警,一面調兵守禦。

    孫秀又從中唆撥趙王,不發一兵相救,幸得解系深通韬略,謀勇皆優,将郝度元殺得大敗一陣,落荒逃去。

    心心轉恨孫秀,于是鈎連馬蘭羌、盧水胡一同起兵,改攻上黨,三路兵馬,排山倒海而來。

    上黨守将如何抵擋得住?被其雲梯火炮,一陣攻破,郝度元指揮軍士,乘勝來攻上郡,措手不及,亦被攻破。

    探馬飛報趙王,趙王大驚,一面與孫秀商量守禦,一面飛章告急。

     卻說解系鎮守雍州,一向與匈奴和睦,便是郝度元處,亦時時互以羊酒犒軍,向無嫌隙;忽然郝度元來犯,雖經殺退,解系終不免疑心,遂派了心腹細作,打聽此事。

    知是孫秀所為,不覺大怒,遂上表朝廷,聲明此事,且言:&ldquo匈奴向來恭順,未懷二心,徒以惑于孫秀之言,來攻臣郡。

    經臣殺敗,始遷怒于二郡,從此兵連禍結,恐無已時。

    計不如斬孫秀以謝匈奴,則兵戈可以立解&rdquo雲雲。

    惠帝覽表,也不知可否,惟教付與張華。

    張華與裴計議:&ldquo趙王倫以嬖一私人之故,緻召兵釁,如何可鎮邊疆?不如調取來京,以他人代其職守。

    &rdquo商量既定,遂一同入見惠帝,請召趙王倫來京,鎮邊之事,請派梁王彤往代。

    惠帝準奏。

    即日命梁王彤佩征西大将軍印,往代趙王。

    梁王領旨奏曰:&ldquo匈奴勢大,臣一人恐不克勝任,謹保殿前将軍夏侯駿,為臣之副,當可破敵。

    &rdquo惠帝準奏,即命夏侯駿佩安西将軍印,為梁王之副。

     梁王彤辭歸私第,夏侯駿即來相見,因謂梁王曰:&ldquo殿下奉命專征,亦知人間有周子隐否?&rdquo梁王曰:&ldquo亦聞人稱道之,請言其詳。

    &rdquo夏侯駿曰:&ldquo周子隐名處,吳國鄱陽太守周鲂之子,興義羨陽人也。

    少孤,年未弱冠,即膂力絕人,好馳馬畋獵,不修細行,縱情肆欲,橫行鄉裡,鄉人視為大患,父老裡正,相聚愁歎,恨無術可以除之。

    處知為人所惡,慨然有改行之志。

    一日謂父老曰:&lsquo今時和年豐,而鄉人面多愁苦之色,何也?&rsquo父老曰:&lsquo三害不除,焉得不愁苦?&rsquo處曰:&lsquo何謂三害?&rsquo父老曰:&lsquo南山白額虎。

    時出傷人,行旅不便;長橋下惡蛟,據水為惡,舟楫多覆。

    此為二害,并子之所為,則三矣。

    &rsquo處曰:&lsquo是不難,此三害吾能除之。

    &rsquo于是挾帶弓矢,夜入南山,果遇猛虎,處射殺之。

    負死虎入村,報父老曰:&lsquo一害除矣,吾将往除第二害也。

    &rsquo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