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承遺祚藩王登極發逆案奸賊伏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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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二人與商。

    黃潛善代為邦昌剖辨,營救甚力。

    高宗因召問呂好問道:“卿前在圍城中,必知邦昌情形。

    ”好問道:“邦昌僭竊位号,人所共知,業已自歸,惟求陛下裁處。

    ”首鼠兩端。

    高宗聞言,愈加躊躇。

    李綱複入谏道:“邦昌為逆,仍使在朝,百姓将目為二天子,臣不願與賊臣同居。

    如必欲用邦昌,甯罷臣職!”言下泣拜不已,高宗頗為感動。

    伯彥乃接口道:“李綱氣直,為臣等所不及。

    ”高宗乃出綱奏議,揭邦昌罪狀,貶為昭化軍節度副使,安置潭州,并将王時雍、徐秉哲、吳、莫俦、李耀、孫觌等,盡行貶谪,分竄高、梅、永、全、柳、歸諸州。

     先是邦昌僭居禁中,曾有華國靖恭夫人李氏,屢持果實,贈遺邦昌。

    邦昌也厚禮答饋。

    一夕,李氏邀邦昌夜飲,特将養女陳氏裝飾停當,令她侍宴。

    邦昌見了陳女,身子已酥了半邊,更兼她殷勤斟酒,目逗眉挑,不由的心神俱醉。

    飲了數杯,便假寐席上,佯作醉狀。

    李氏見邦昌已醉,即與陳女掖他起座,且與語道:“大家事已至此,尚複何言?”當下持赭色半臂,披邦昌身上,擁入福甯殿,令他小睡,且令陳女侍着。

    邦昌本是有心陳女,故作此态,既見李氏出去,即躍然而起,立把陳女摟住。

    陳女半推半就,一任邦昌所為,寬衣解帶,成就好事,嗣是邦昌遂封陳女為僞妃。

    及邦昌還居東府,李氏私下相送,并有怨謗高宗等語。

    天下事若要不知,除非莫為,邦昌既貶潭州,威勢盡失,當有人傳達高宗,高宗即饬拘李氏下獄,命禦史審訊。

    李氏無可抵賴,隻好直供。

    于是邦昌罪上加罪,由馬申奉诏至潭,勒令自盡,并誅王時雍等。

    李氏杖脊三百,發配車營。

    嘗閱《說嶽全傳》,謂邦昌被兀朮祭旗,充作豬羊,證諸史乘,全屬不符,可見俗小說之難信。

     呂好問曾受僞命,為侍禦史王賓所劾,自請解職,因有诏出知宣州。

    宋齊愈阿附金人,首書張邦昌姓名,坐罪下獄,受戮東市。

    同是一死,何不死于前日。

    追贈李若水、劉鞈、霍安國等官。

    高宗方向用李綱,既任為右仆射,并命兼禦營使。

    綱亦力圖報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總計綱所規畫,共有數則,無一非當時至計,小子複彙述如下: 一請置河北招撫司,河東經制司,特薦張所、傅亮二人充任。

    高宗乃命張所為河北招撫使,王為河東 經制使,傅亮為副使。

     二因高宗登極時,赦诏未及兩河,建炎元年六月,适潘賢妃生子旉,應援例大赦,特請遍赦兩河,廣示 德義。

     三請調宗澤留守汴京,規複兩河。

    澤因奉命為東京留守,兼知開封府事。

     四請立沿河、江、淮帥府,凡置府十有九,下列要郡三十九,次要郡三十八,府置帥,兼都總管。

    郡置 守,兼钤轄都監。

    總置軍九十六萬七千五百人,别置水軍七十七将,帥府置水兵二軍,要郡一軍,立軍号曰淩波樓船軍。

    造舟江、淮諸州。

    前此四道都總管,一并取消。

     五修明軍法,定伍、甲、隊、部、軍各制。

    五人為伍,二十五人為甲,百人為隊,五百人為部,二千五百 人為軍。

    上下相維,不亂統系。

    所有招置新軍,及禦營司兵,俱用新法團結。

    且诏陝西、山東諸路帥 臣,并依此法,互相應援。

     六令諸路募兵買馬,勸民出财,并制造戰車,頒行京東西路。

     七議車駕巡幸,首關中,次襄陽,又次在鄧州,不當株守應天。

    高宗特命範緻虛知鄧州,修城池,繕宮 室,實錢谷,以為巡幸之備。

     八遣宣義郎傅雱使金軍,但雲通問二聖,不言祈請,俾上下枕戈嘗膽,誓報國恥,徐使敵人生畏,自歸二 帝。

     九請還元祐黨籍,及元符上書人官爵。

     高宗此時,總算言聽計從,無不施行。

    偏黃潛善、汪伯彥兩人,同忌李綱,複倡和議。

    适值金婁室率領重兵,進攻河中,權知府事郝仲連阖門死義。

    婁室入河中府城,複連陷解、绛、慈、隰諸州。

    汪、黃二人聞警,密請高宗轉幸東南,高宗也覺膽怯,竟有巡幸東南的诏命。

    當時惱動了一位忠臣,接連上表,請帝還汴,正是: 庸主偷安甘避敵,直臣報國獨輸忱。

     欲知何人上表,俟至下回報明。

    觀康王構之留次濟州,與即位應天,而已知其不足有為矣。

    當汴京危迫之時,能亟援君父之難,即早盡臣子之心。

    況宗澤連敗金人,先聲已振,各路兵亦陸續到來,有衆至九萬人,正可臨城一戰,力解汴圍,胡為逍遙東土,但求自全,坐視君父之困乎?既而汴使來迎,一再勸進,亦應即日赴汴。

    先誅逆賊,繼承帝祚,北向以禦強虜,定兩河,迎還二帝,期雪前恥,胡乃轉趨應天,即位偏隅,預作避敵之計乎?且一經登極,首任汪、黃,已足為中興之累,至僭逆如張邦昌,猶且錫以王爵,尊禮備至。

    微李綱之力請懲奸,則功罪不明,紀綱益紊,恐小朝廷且無自立矣。

    朱子謂李綱入相,方成朝廷,證以綱之謀議,其言益信。

    然有直臣,必貴有明主,主德不明,必有直道難容之慮,宜乎李綱之即遭擯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