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皙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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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開花傍晚凋謝,忠心不能保全自己,災禍也不能預先估度,這是士人忌諱登朝而競相隐迹山林的原因。

    或毀壞名聲玷污自己,或者不食朝廷俸祿,把從政比為裝在木匣中的龜,把當官比作祭祀用的牛犢,公孫流着淚辭去相位,揚雄針對滅族而立論。

     現在晉朝興隆,天下甯靜。

    惡人停止行惡,暴力者停止橫行,五刑不用,天下齊備整饬,君主不會驕縱恣肆而發怒,臣屬不用請求投軍報國,上下和睦安定,遵循禮義,順應大道。

    朝内養着辨識一奸一邪的獬彖獸,庭中有識别谄佞的屈轶草,災禍可用忠貞逃避,一寵一幸福祿可憑順從而保全。

     再說仕進沒有艱險危懼,卻隻求寂靜的人,大抵是本一性一如此。

    仕進和隐逸兩種道路都對,放棄一種而追求另一種,是依從他的志向。

    大抵清靜無為可以解一開天下的紛争,清心淡泊可以救助國家的危急,執政者處事有窮盡之時,陳述計策的人言論有時不被采納,翟璜不能使西鄰之寇回師,陳平和周勃不能使趙王如意正太子之位,段幹木隐居而秦軍撤退,商山四皓起用而戚姬哭泣。

    像這樣該何舍何取,何去何從呢?怎能說山峰上的林木芬芳,谷底裡的草叢惡臭?守職分從天一性一,隻是上天所授,飛鳥不向烏龜借甲殼,遊魚不向野獸借腳力,又何必譏笑貧窮的伯夷、叔齊,而羨慕富有的齊景公呢?又何必以布衣為恥而逞志意,以美衣為安而拖錦繡?再說能克制自己,則少量的财富就很豐盛了,如果放縱自己的欲一望,則很多的積蓄也不會滿足;心存道德之人,則身為平民也覺得光榮,忘卻大倫的人,則身為萬乘國君也還會恥辱。

    我打算研習六經教誨世人,恪守恬靜淡泊安定風俗,在海邊與鄭玄偶居,到遠邊的蜀地跟嚴叟結伴。

    将一生以宇宙為車輿,以天地為房舍,神遊于不必競争的山林,内心有不需經營的居室,榮譽利祿不能騷擾自己的感覺,憂傷不會影響自己的夢境,捐棄浮誇者所貪求之事,收取熱衷功名者所抛棄之物,鏟除聖籍中的荒蕪,統攝一緻的群言,保全清白自守的丘園之志,背棄官位而長逸,請求你考核我這千載之業,而不要隻聽聽我今日的話。

     張華見此賦而以為是奇才。

    石鑒死了,王戎便征召束..。

    張華召束皙為掾,後又被下邳的司空王晃征召。

    張華當司空,束皙又當了佐治的官吏。

     當時要發展農業,束皙上奏議說: “伏見诏書,由于倉庫空虛,函谷關以西饑荒困窮,要使田農大興,廣種五谷,這的确是有虞告誡大禹應盡心溝洫的意思。

    然而農業要豐收,有三個條件:一是天時無過失,二是地利不喪失,三是人力都盡用。

    假如春天沒有小雨滋潤,秋天又頻繁地有滂沱大雨之災,水旱失中,求雨或除邪之祭連續不斷。

    那麼即使羲和辯次耕作的先後,後稷親自務農,治理郊野的田地,辛勤地在田中耕耘,還是不能獲得倉廪盈千累萬的積蓄。

    然而地利可按計劃生成,人力可用賦稅招緻,诏書的主旨,也将要深曉這個道理吧! “現在天下有千餘城市,遊食的人多,廢業占有空額,沒有田墾賦稅的事實。

    計較天下,人數超過萬計。

    可以嚴申這個條令,讓監察的官吏詳細考查,如有一個人漏失賦稅,牽連到郡縣,這是人力可以招緻的。

     “另外一個州主管十個郡,土地少人口多,三魏之地尤其如此,而豬羊牛馬的放牧,遍布在境内,應該全部廢除禁止,以供養無業之人。

    職業少的人,雖然大量分割移徙,而現在還很多,在放飼動物的苑囿狩獵,不樂于空闊的原野,貪戀在民間。

    所以說有人認為北土不适合畜牧,事實的确不是這樣。

    按古今的說法,認為馬生長的處所,其實在冀北。

    大商人販母羊,在清渤二地獲得,牧豬之歌,從钜鹿興起,這就是明證。

    可以将放牧都遷徙來,以充實其地,使馬牛羊豬在空曠的田地裡吃草,遊蕩的人獲得賦稅自給的職業,這是地利可以達到的。

    以前駿馬在曠野,史克因此稱頌魯僖公,戰馬耕田,老子因此稱頌有道。

    這就是材利所能聚會的吧!又例如汲郡的吳澤,良田數千頃,蓄聚着污水,人民不去開墾種植。

    聽說那裡的人,都認為疏通洩水之功不算困難,鹽堿地可以成為平原,這種功利很大。

    可是豪強大族,憐惜捕魚之利,向長官編造理由,最終未能動工。

    這也是谷口的歌謠載在史篇。

    我認為應該再下令郡縣,以詳察當今之計。

    荊、揚、衮、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