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七十一 【宋紀一百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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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椎剝州縣,朘削裡闾,就使韓、白複生,桑、孔繼出,能為陛下強兵理财,何補治亂安危之數!況議論紛然,賢者不肯苟容而去,不肖者反因是以媒其身。

    此君子、小人進退機括所系,何不思之甚也!聞之道路,德音每下,昆蟲、草木,鹹被潤澤,恩獨不及一朽胔;威斷一出,公卿大夫,莫敢後先,令獨不行于一老媪;大小之臣,積勞受爵,皆得以延于世,而國儲君副,社稷所賴以靈長,獨不早計而預定。

    何耶?又疏乞歸,不許,擢翰林學士。

     二月,戊辰,诏:“昨罷科籴,但令依時輸納,量革吏一奸一,使民樂輸。

    此後仰常切遵守,永無科籴,犯者以違制論。

    ” 甲戌,呂文德敗蒙古兵于五河,複其城;诏進二秩。

     壬辰,太白晝見,經天。

     三月,庚子,以殿中侍禦史鄭寀言,命有司舉行溫大雅、程以升、吳淇、徐敏子納賄之罪。

    仍降诏曰:“時方多事,念未能蠲租減賦,而吏之不一良,乃肆貪虐!或有前期預借,或抑配重摧,或斛面取赢,或厚價抑納,朘毒害民,朕深憫焉。

    可令監司常切一黨一察,務蘇疾苦而消愁歎。

    倘隐而不聞,公論所指,必罰無赦。

    ” 甲辰,右曹郎中吳中良進對,言鹽楮事。

    帝曰:“鹽楮誠今日急務。

    ”中良曰:“舊行官販,商賈坐廢。

    近日罷官販,還客販,然尚恐貼納太多,商賈未便。

    願與大臣熟議。

    ” 出十七界楮币百萬,下淮東犒水陸戰守諸軍。

     壬子,禁一婬一祀。

     癸醜,殿中侍禦史鄭寀,請括淳祐初所創籴本鹽,可以資粜,又省托楮;從之。

     丁巳,刑部侍郎趙以夫入見,言本國。

    帝曰:“此事實不可緩。

    ”以夫曰:“臣編類仁宗、高宗《兩朝定儲本末》,具載谏疏及舉行次第,庶幾成憲昭然,可以早定大計。

    ” 己未,駕部郎官江萬裡言端平更新,因及元祐更役法事。

    帝曰:“隻因太驟耳。

    ”萬裡對曰:“君子隻知有是非,不知有利害。

    ”帝曰:“元祐君子亦自相攻。

    ”萬裡曰:“此小人所以得乘間而入。

    今收召未多,恐元氣不壯,元以勝邪氣,全在陛下把握耳。

    前者端平之初,把握不定,故改更不守如紹聖耳。

    今第二番把握不定,更無複新之日矣。

    ”帝首肯。

    萬裡又言二相退遜太過,中外皆無一精一采,帝複肯之。

     辛酉,诏:“陳畏、葉武子,年高德粹,請退可嘉,其以畏為集英殿修撰,武子秘閣修撰。

    ” 以劉伯正為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

     權吏部侍郎王伯大入對,言史嵩之獨相對,鄭起潛、濮鬥南專失人心。

    帝曰:“數人作爾許刻薄事!”伯大又言國本,帝曰:“朕置小學,正為此。

    ” 夏,四月,癸未,以呂文德為樞密副使,依舊淮西招撫使、知濠州。

     丙戌,诏劉虎、蕭均、趙邦求、夏臯各進一秩,賞清河、漣、泗、招信捍禦之勞也。

    命呂文德依舊節制濠、豐、壽、宿、毫等郡軍馬。

     杜範以觀文殿學士緻仕。

    丁亥,範薨。

    範清修苦節,室廬僅蔽風雨。

    身若不勝衣,至臨大節,則贲、育不能奪。

    尋贈少傅,谥清獻。

     戊子,诏:“李曾伯、餘玠、董槐、孟珙,王鑒,職事修舉,加曾伯奎章閣直學士,槐進秩,珙、鑒進二秩,并因其任。

    ” 五月,丁未,趙葵言:“諸處江防,極為疏陋,請下沿江制司及副司、江南、江西帥司、湖廣總所、兩浙漕司、許浦水軍司,共造輕捷戰船,創置遊擊軍強壯三萬人,分布新船以備緩急。

    ”從之。

     诏:“太常少卿王萬,立朝謇谔,古之遺直;為郡廉平,古之遺清;家貧母老,朕甚念之。

    特贈集英殿修撰,仍撥賜官田五百畝,封樁庫十八界楮币五千貫,以贍其家。

    ” 六月,丙寅,以旱,決中外系囚。

     甲申,左司谏謝方叔請早定國本,仍錄進司馬光、範鎮建議始末,帝嘉納。

     丙戌,兵部侍郎徐元傑暴卒。

     史嵩之既去,元老舊德,次第收召。

    及杜範入朝,複延元傑議政,多所裨益。

    會元傑将入對,先一日,谒範鐘,歸,熱大作,夜四鼓,指爪忽裂以死。

    三學諸生相繼伏阙上言:“昔小人傾君子者,不過使之死于蠻煙瘴雨之鄉;今蠻煙瘴雨,不在嶺外而在朝廷。

    ”诏付臨安府鞫治。

    然獄迄無成。

     劉漢弼亦每以一奸一邪未盡屏汰為慮,先以腫疾暴卒,太學生蔡德潤等七十三人叩阍上書訟冤。

    時杜範入相,八十日卒,漢弼、元傑相繼暴亡。

    時謂諸公皆中毒,堂食無敢下箸者。

     初,嵩之從子璟卿,嘗以書谏嵩之曰:“伯父秉天下之大政,必能辦天下之大事;膺天下之大任,必能成天下之大功。

    比所行漸不克終,用人之法,不待薦舉而改官者有之,譴責未幾而旋蒙叙理者有之,丁艱未幾而遽被起複者有之。

    借曰有非常之才,有不次之除,醲恩異賞,所以收拾人才,而不知斯人者,果能運籌帷幄,獻六奇之策而得之乎,抑亦獻賂幕賓而得之乎?果能馳身鞍馬,竭一戰之勇而得之乎,抑亦效颦奴仆而得之乎?徒聞苞苴公行,政出多門,便嬖私昵,狼狽萬狀。

    祖宗格法,至今日而壞極矣。

     “自開督府,東南民力,困于供需,州縣倉卒,匮于應辦。

    辇金帛,輓刍粟,絡繹道路,一則曰督府,二則曰督府,不知所幹者何事,所成者何功?近者川蜀不守,議者多歸退師于鄂之失。

    何者?分戍列屯,備邊禦敵,首尾相援,如常山之蛇。

    維揚則有趙葵,廬江則有杜伯虎,金陵則有别之傑,為督府者,宜據鄂渚形勢之地,西可以援蜀,東可以援淮,北可以鎮荊襄。

    不此之圖,盡揖籓籬,深入堂奧,伯父謀身自固之計則安矣,其如天下蒼生何!是以饑民叛将,乘虛搗危,侵轶于沅、湘,搖蕩于鼎、澧。

    蓋江陵之勢苟孤,則武昌之勢未昌守,荊湖之路稍警,則江、浙諸路焉得高枕而卧?況殺降失信,則前日徹疆之計不可複用矣;内地失護,則前日清野之策不可複施矣。

    此隙一開,東南生靈,特幾上之肉耳,宋室南渡之疆土,惡能保其金瓯之無阙也?盍早為之圖,上以寬九重宵旰之憂,下以慰雙親朝夕之望?不然,師老财殚,績用不成,主憂臣辱,公論不容。

    萬一不畏強禦之士,繩以《春秋》之法,聲以讨罪不效之咎,當此之時,雖優遊菽水之養,其可得乎?異日國史載之,不得齒于趙普開國勳臣之列,而乃廁于蔡京誤國亂臣之徒,遺臭萬年,果何面目見我祖于地下乎? “為今之計,莫若盡去在幕之群小,悉召在野之君子,相與改弦易轍,戮力王事,庶幾失之東偶,收之桑榆。

    如其見失而不知救,視非而不知革,薰莸同器,驽骥同枥,天下大勢,骎骎日趨于危亡之域矣。

    伯父與璟卿,親猶父子也,伯父無以少年而忽之,則吾族幸甚,天下生靈幸甚,我社稷幸甚!” 居無何,璟卿暴卒,相傳嵩之緻毒雲。

     範鐘進召試館職二人,帝思徐霖之忠,親去其一,易霖名。

    及試,則曰:“人主無自強之心,大臣有患失之心,故元良未建,兇邪未竄。

    ”擢秘書省正字。

    鐘所以不敢舉霖,畏嵩之複出也。

     秋,七月,癸已朔,日有食之。

    甲午,避殿,減膳,訓饬近臣。

     辛醜,以常、潤大旱,命有司舉行恤政。

     乙巳,出封樁庫楮币赈臨安細民。

     己酉,诏劉伯正、金淵落職,罷祠,從監察禦史劉應起之言也。

     庚戌,進鄭清之為少傅。

     乙卯,诏:“徐元傑鳴一陽一之鳳,劉漢弼觸邪之豸,天不慭遺,奪我忠臣。

    漢弼母老,元傑子弱,一貧皆同,朕甚憫之!鎊賜官田五百畝、新楮五千缗,以見朕懷賢不已之意。

    ” 蒙古察罕會張柔掠淮西,至揚州而去。

     八月,戊辰,以河南諸郡奏琳等八人,連年在邊,戰守宣勞,各進一秩,添差淮東、西兵職有差。

     诏求通天文、曆學之人。

     丙申,诏申嚴預借重摧取赢抑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