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六十七 【宋紀一百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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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犯法者。

     時從官近侍皆窮乏,悉取傍于烏庫哩鎬,鎬不能人滿其欲,日夕谮于金主,至以尚食阙供為言。

    金主怒,遂疏鎬。

    鎬憂憤成疾,多不視事。

     蒙古耶律楚材請以孔元楷襲封衍聖公,從之。

     秋,七月,乙卯,權知廣德軍石孝德隆,進奏民力當惜,帝曰:“州縣催科,歲有增益,朕每聞之,此心恻然。

    宜以一愛一民為念,無負所言。

    ” 孟珙大敗金武仙于馬蹬山,降其将劉儀。

    珙問仙虛實,儀言:“仙所據九寨,其大寨石一穴一山,以馬蹬山、沙窩、蛄山三寨蔽其前。

    三寨不破,石一穴一未可圖也。

    若先破離金寨,則岵山、沙窩孤立矣。

    ”珙乃遣兵攻離金,掩殺幾盡。

    是夕,複令壯士搗王子山寨,斬金将首而出,遂圍馬蹬,殺戮山積。

    還,至沙窩西,與金人戰,大捷。

    未幾,丁順複破默候裡寨。

    于是仙之九寨,六日破其七。

    珙召儀曰:“此寨既破,闆轎、石一穴一必震,汝能為我招之乎?”儀請選熬人三百,僞逃歸,懷招安榜以往。

     珙料仙勢窮蹙,必上岵山絕頂窺伺,乃令樊文彬駐軍其下。

    已而仙衆果登山,文彬麾旗,伏兵四起,仙衆失措,枕藉崖谷,殺其将烏沙惹,擒七百三十人,棄铠甲如山。

    薄暮,珙進軍至小水河。

    儀言:“仙謀往商州依險以守,然老稚不願北去。

    ”珙曰:“進兵不可緩。

    ”夜,漏下十刻,召文彬等授方略,丙辰,蓐食啟行。

    時積雨未霁,文彬患之,珙曰:“此雪夜擒吳元濟之時也!”策馬直至石一穴一,分兵進攻,自寅至巳,破之。

    仙走,追至鲇魚寨,仙望見,易服而遁。

    複戰于銀葫蘆山,又敗之。

    仙與五六騎奔,追,隐不見;降其衆七萬。

    珙還襄一陽一。

     八月,蒙古都元帥塔齊爾使王檝至襄一陽一,約攻蔡州。

    塔齊爾,博勒呼之從孫也。

     史嵩之先以兵會伐唐州,時城中糧盡,人相食,金将烏庫哩黑漢,殺其一愛一妾以啖士,士争殺其妻子。

    官屬聚議欲降,黑漢持之益堅。

    有總領趙醜兒者,開門納南軍,黑漢率兵巷戰,為南軍所獲,脅使降,黑漢不屈,遂殺之。

    主帥富察某為部曲兵所食,城遂降。

    南軍駐息州南,降者日衆,息州刺史烏庫哩呼噜懼,請益兵為備,金主以參知政事穆延烏登、簽書樞密院富珠哩中洛索帥忠孝軍五百行,金主谕之曰:“蒙古所以常取勝者,恃北方之馬力,就中國之技巧耳,我實難與之敵。

    至于宋人,何足道哉?朕得甲士三千,縱橫江、淮間矣。

    ”以呼噜畏縮,命瓜勒佳玖珠代之。

     九月,壬寅朔,日有食之。

     辛亥,大飨于明堂大赦。

     辛酉,經筵官請以禦制敬天、法祖,事親、齊家四十八條及緝熙殿榜殿記宣付史館。

     蒙古庫裕克攻遼東,舒穆噜紮拉率黑軍先登,諸軍繼之,擒萬努,遂平遼東。

    紮拉,額森之子也。

    萬努據遼東十九年,至是始滅。

     金使完顔阿古岱來乞糧,将行,金主谕之曰:“宋人負朕深矣。

    朕自即位以來,戒饬邊将,無犯南界,邊臣有請征讨者,未嘗不切責之。

    向得宋一州,随即付與。

    近淮一陰一為歸,彼多以金币為贖,朕若受财,是貨之也,付之全城,秋毫無犯。

    清口臨陳,生獲數千人,悉資遣之。

    今乘我疲敝,據我壽州,誘我鄧州,又攻我唐州,彼為謀亦淺矣。

    蒙古滅國四十,以及西夏;夏亡,及于我;我亡,必及于宋。

    脣亡齒寒,自然之理。

    若與我連和,所以為我者,亦為彼也。

    卿其以此意曉之。

    ”阿古岱至宋,宋不許。

     庚戌,金主以重九拜天于節度使廳,群臣陪從成禮。

    金主面谕之曰:“國家自開創,涵養汝等百有馀年,汝等或以先世立功,或以勞效起身,披堅執銳,積有年矣。

    今當厄運,與朕同患,可謂忠矣。

    比聞北兵将至,正汝等立功報國之秋,縱死王事,不失為忠孝之鬼。

    往者汝等立功,常慮不為朝廷所知;今日臨敵,朕親見之矣。

    汝等勉之。

    ”因賜卮酒。

    酒未竟,,邏騎馳報敵兵數百突至城下,将士踴躍,鹹請一戰,金主許之。

    是日,分防守四面及子城衆出戰,蒙古兵潰奔。

    塔齊爾以數百騎複駐城東,金主遣兵接戰,又敗之。

    自是蒙古不複薄城,分築長壘圍之。

     冬,十月,孟珙、江海帥師二萬,運米三十萬石,赴蒙古之約。

    塔齊爾大喜,益修攻具,斫木之一聲,聞于城中,城中益恐,往往竊議出降。

    完顔仲德日以國家恩澤、君臣分義撫循其民,且營畫禦備,未嘗入私室。

    軍民感奮,始有固志。

     金裁冗員,汰冗軍,及定官吏、軍兵月俸。

    辛巳,縱饑民老稚赢疾者出城,既而出城者多言城中虛實,複禁之。

     甲申,金徐州節度副使郭恩,約原州叛将麻琮襲破徐州。

    州中将士以蔡州被圍,朝命阻絕,一逼一于蒙古兵,議出降,行省薩布不從,恐被執,投河,軍士援出之,薩布自缢死。

    麻琮以州降于蒙古。

     金人自被圍,懼食不給,妖人烏庫哩先生,自言能使軍士服食可不費糧,議者欲援田單假神師故事以駭敵人,金主頗然之,參知政事張天綱力辨以為不可,遂止。

    員外郎王鹗發其從前一奸一惡,金主曰:“朕幾為妖人所诳。

    ”遂殺之。

     丙戌,以史彌遠為太師、左丞相,鄭清之為右丞相,并兼樞密使,加食邑千戶,薛極為樞密使,喬行簡、陳貴誼參知政事。

    帝谕貴誼曰:“頃聞憂國之言,朕所不忘。

    ” 彌遠拜左相,一日,以疾求解政。

    诏:“彌遠有定策大功,勤勞王室,宜加優禮。

    ”于是授保甯、昭信節度使、充醴泉觀使,封會稽郡王,奉朝請,二子、一婿、五孫皆加官秩。

    越八日,乙未,卒。

    彌遠為相凡二十六年,用事專且久,權傾内外。

    初欲反韓侂胄所為,收召賢才老臣,布于朝廷。

    及濟王不得其死,論者紛起,遂專任儉壬為台谏,一時君子貶斥殆盡。

    帝德其擁立,惟言是從,殁而贈官錫谥,恩一寵一不衰。

     十一月,乙巳,給事中莫澤,言提舉千秋鴻禧觀梁成大,暴很貪婪,苟賤無恥,遂寝成大祠命,澤遷刑部尚書。

    既而台臣交劾澤貪一婬一忮害,又論工部尚書李知孝侵欲無厭,皆罷之。

    三人一黨一附史彌遠,排斥諸賢;成大尤心術嶮巇,凡可賊害忠良者,率攘臂為之,四方賂遺,列置堂庑,導賓客觀之,欲其效尤。

    奪占宇文氏賜第,既擯歸,訟之者數百人,朝命毀其廬。

    雖知孝亦鄙其為人,嘗曰:“所不堪者,他日與成大同傳耳!”至是皆貶,尋谪居遠州,盡追爵秩,天下快之。

     丙午,诏改明年為端平元年。

    帝始親政,厲一精一求治。

    鄭清之亦以更化為己任,收召賢才,擢用之。

     召陳埙為樞密院編修官。

    入對,首言:“天下之安危在宰相。

    南渡以來,屢失機會。

    秦桧死,所任萬俟禼、沈該耳;韓侂胄死,所任史彌遠耳。

    此今日所當謹也。

    ”次言:“内廷當嚴宦官之禁,外廷當嚴台谏之選。

    ”宦者陳洵益一陰一中之,監察禦史王定劾埙,出知常州。

     進魏了翁為華文殿待制、知泸州。

    了翁應诏上章論十弊,請複舊典以彰新化:一,複三省之典以重六卿;二,複二府之典以集衆議;三,複都堂之典以重省一愛一;四,複侍從之典以來忠告;五,複經筵之典以熙聖學;六,複台谏之典以公黜陟;七,複制诰之典以謹命令;八,複聽言之典以通下情;九,複三衙之典以強主威;十,複制阃之典以黜私意。

    疏列萬言,先引故實,次陳時弊,分别利害,粲若白黑,帝讀之感動。

     丙寅,權工部侍郎趙範入見。

    帝問:“近日何者為急?”範奏曰:“事有本末,有緩急。

    獎廉退,去一奸一邪,此國之本務;國未富,兵未強,此今日之急務也。

    大農課額,大虧于昔,要必有由。

    至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