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融列傳第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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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五帝于郊,所以導緻神氣,祈福豐年。

    清廟祭祀,追往孝敬,養老辟雍,示人禮化,皆帝者之大業,祖宗所祗奉也。

    而有司數以蕃國疏喪,宮内産生,及吏卒小污,屢生忌故。

    竊見南郊齋戒,未嘗有廢,至于它祀,辄興異議。

    豈南郊卑而它祀尊哉?孝元皇帝策書曰:「禮之至敬,莫重于祭,所以竭心親奉,以緻肅祗者也。

    」又元和故事,複申先典。

    前後制書,推心懇恻。

    而近者以來,更任太史。

    忘禮敬之大,任禁忌之書,拘信小故,以虧大典。

    《禮》,妻妾産者,齋則不入側室之門,無廢祭之文也。

    所謂宮中有卒,三月不祭者,謂士庶人數堵之室,共處其中耳,豈謂皇居之曠,臣妾之衆哉?自今齋制宜如故典,庶答風霆災妖之異。

     二事:臣聞國之将興,至言數聞,内知己政,外見民情。

    是故先帝雖有聖明之姿,而猶廣求得失。

    又因災異,援引幽隐,重賢良、方正、敦樸、有道之選,危言極谏,不絕于朝。

    陛下親政以來,頻年災異,而未聞特舉博選之旨。

    誠當思省述修舊事,使抱忠之臣展其狂直,以解《易傳》「政悖德隐」之言。

     三事:夫求賢之道,未必一塗。

    或以德顯,或以言揚。

    頃者,立朝之士,曾不以忠信見賞,恒被謗讪之誅,遂使群下結口,莫圖正辭。

    郎中張文,前獨盡狂言,聖聽納受,以責三司。

    臣子曠然,衆庶解悅。

    臣愚以為宜擢文右職,以勸忠謇,宣聲海内,博開政路。

     四事:夫司隸校尉、諸州刺史,所以督察奸枉,分别白黑者也。

    伏見幽州刺史楊熹、益州刺史龐芝、涼州刺史劉虔,各有奉公疾奸之心,熹等所糾,其效尤多。

    餘皆枉桡,不能稱職。

    或有抱罪懷瑕,與下同疾,綱網B12D縱,莫相舉察,公府台閣亦複默然。

    五年制書,議遣八使,又令三公謠言奏事。

    是時奉公者欣然得志,邪枉者憂悸失色。

    未詳斯議。

    所因寝息。

    昔劉向奏曰:「夫執狐疑之計者,開群枉之門;養不斷之慮者,來讒邪之口。

    」今始聞善政,旋複變易,足令海内測度朝政。

    宜追定八使,糾舉非法,更選忠清,平章賞罰。

    三公歲盡,差其殿最,使吏知奉公之福,營私之禍,則衆災之原庶可塞矣。

     五事:臣聞古者取士,必使諸侯歲貢。

    孝武之世,郡舉孝廉,又有賢良、文學之選,于是名臣輩出,文武并興。

    漢之得人,數路而已。

    夫書畫辭賦,才之小者,匡國理政,未有其能。

    陛下即位之初,先涉經術,聽政餘日,觀省篇章,聊以遊意,當代博弈,非以教化取士之木。

    而諸生競利,作者鼎沸。

    其高者頗引經訓風喻之言;下則連偶俗語,有類俳優;或竊成文,虛冒名氏。

    臣每受诏于盛化門,差次錄第,其未及者,亦複随輩皆見拜擢。

    既加之恩,難複收改,但守奉祿,于義已弘,不可複使理人及仕州郡。

    昔孝宣會諸儒于石渠,章帝集學士于白虎,通經釋義,其事優大,文、武之道,所宜從之。

    若乃小能小善,雖有可觀,孔子以為「緻遠則泥」,君子故當志其大者。

     六事:墨绶長吏,職典理人,皆當以惠利為績,日月為勞。

    褒責之科,所宜分明。

    而今在任無複能省,及其還者,多召拜議郎、郎中。

    若器用優美,不宜處之冗散。

    如有釁故,自當極其刑誅。

    豈有伏罪懼考,反求遷轉,更相放效,臧否無章?先帝舊典,未嘗有此。

    可皆斷絕,以核真僞。

     七事:伏見前一切以宣陵孝子為太子舍人。

    臣聞孝文皇帝制喪服三十六日,雖繼體之君,父子至親,公卿列臣,受恩之重,皆屈情從制,不敢逾越。

    今虛僞小人,本非骨肉,既無幸私之恩,又無祿仕之實,側隐思慕,情何緣生?而群聚山陵,假名稱孝,行不隐心,義無所依,至有奸軌之人,通容其中。

    桓思皇後祖載之時,東郡有盜人妻者亡在孝中,本縣追捕,乃伏其辜。

    虛僞雜穢,難得勝言。

    又前至得拜,後輩被遺;或經年陵次,以暫歸見漏;或以人自代,亦蒙寵榮。

    争訟怨恨,兇兇道路。

    太子官屬,宜搜選令德,豈有但取丘墓兇醜之人?其為不祥,莫與大焉。

    宜遣歸田裡,以明許僞。

     書奏,帝乃親迎氣北郊,及行辟雍之禮。

    又诏宣陵孝子為舍人者,悉改為丞尉焉。

    光和元年,遂置鴻都門學,畫孔子及七十二弟子像。

    其諸生皆敕州郡三公舉用辟召,或出為刺史、太守,入為尚書、侍中,乃有封侯賜爵者,士君子皆恥與為列焉。

     時,妖異數見,人相驚擾。

    其年七月,诏召邕與光祿大夫楊賜、谏議大夫馬日磾、議郎張華、太史令單飏詣金商門,引入崇德殿,使中常侍曹節、王甫就問災異及消改變故所宜施行。

    邕悉心以對,事在《五行》、《天文志》。

     又特诏問曰:「比災變互生,未知厥咎,朝廷焦心,載懷恐懼。

    每訪郡公卿士,庶聞忠言,而各存括囊,莫肯盡心。

    以邕經學深奧,故密特稽問,宜披露失得,指陳政要,勿有依違,自生疑諱。

    具對經術,以皁囊封上。

    」邕對曰: 臣伏惟陛下聖德允明,深悼災咎,褒臣末學,特垂訪及,非臣蝼蟻所能堪副。

    斯誠輸寫肝膽出命之秋,豈可以顧患避害,使陛下不聞至戒哉!臣伏思諸異,皆亡國之怪也。

    天于大漢,殷勤不已,故屢出祅變,以當譴責,欲令人君感悟,改危即安。

    今災眚之發,不于它所,遠則門垣,近在寺署,其為監戒,可謂至切。

    蜺堕雞化,皆婦人幹政之所緻也。

    前者乳母趙娆,貴重天下,生則赀藏侔于天府,死則丘墓逾于園陵,兩子受封,兄弟典郡;續以永樂門史霍玉,依阻城社,又為奸邪。

    今者道路紛紛,複雲有程大人者,察其風聲,将為國患。

    宜高為堤防,明設禁令,深惟趙、霍,以為至戒。

    今聖意勤勤,思明邪正。

    而聞太尉張颢,為玉所進;光祿勳姓璋,有名貪濁;又長水校尉趙玹、屯騎校尉蓋升,并叨時幸,榮富優足。

    宜念小人在位之咎,退思引身避賢之福。

    伏見廷尉郭禧,純厚老成;光祿大夫橋玄,聰達方直;故太尉劉寵,忠實守正:并宜為謀主,數見訪問。

    夫宰相大臣,君之四體,委任責成,優劣已分,不宜聽納小吏,雕琢大臣也。

    又尚方工技之作,鴻都篇賦之文,可且消息,以示惟憂。

    《詩》雲:「畏天之怒,不敢戲豫。

    」天戒誠不可戲也。

    宰府孝廉,士之高選。

    近者以辟召不慎,切責三公,而今并以小文超取選舉,開請托之門,違明王之典,衆心不厭,莫之敢言。

    臣願陛下忍而絕之,思惟萬機,以答天望。

    聖朝既自約厲,左右近臣亦宜從化。

    人自抑損,以塞咎戒,則天道虧滿,鬼神福謙矣。

    臣以愚贛,感激忘身,敢觸忌諱,手書具對。

    夫君臣不密,上有漏言之戒,下有失身之禍。

    願寝臣表,無使盡忠之吏,受怨奸仇。

     章奏,帝覽而歎息,因起更衣,曹節于後竊視之,悉宣語左右,事遂漏露。

    其為邕所裁黜者,皆側目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