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九回 朱溫起号梁朝歸于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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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慰撫之,其衆大呼曰:“吾輩複為王人矣。

    ”燧等引軍直逼河中。

    懷光舉火,諸營不應,河中軍士自相驚恐,須臾,皆易其号為太平字。

    懷光不知所為,乃缢而死,将士斬其首以降。

    燧自辭行。

    至河中平,凡二十七日。

    初,懷光之解奉天圍也,上以其子李璀為監察禦史;及懷光屯鹹陽不進,璀密言于上曰:“臣父必負陛下,願早為之備。

    ”上驚曰:“卿大臣愛子,當為朕委曲彌縫之。

    ”對曰:“臣父非不愛子,臣非不愛其父與宗族也,顧臣力竭,無能回也。

    ”上曰:“然則卿以何策自免?”對曰:“臣父敗,則臣與之俱死,複何策哉? 使臣賣父求生,陛下亦何所用之?”及懷光死,璀即自殺。

    上以璀故,诏赦懷光一子,收葬其屍。

    李希烈在蔡州,兵勢日蹙,會有疾,大将陳仙奇使醫生陳山甫毒殺之,舉衆來降。

    希烈亂,凡五年。

    诏以仙奇為淮西節度使,未幾,仙奇為其将吳少誠所殺,上亦即以少誠為留後。

    吐蕃入寇,李晟遣兵擊敗之。

    其主巋結贊謂人曰:“唐之良将,李晟、馬燧、渾瑊而已,當以計去之。

    ”乃遣使求和于馬燧。

    燧信其言,為之請于朝。

    李晟曰:“戎狄無信,不如擊之。

    ”燧與張延賞皆與晟有隙,欲反其謀,争言和親便,上計遂定。

    吐蕃尚結贊請和,欲得渾瑊會盟,使乃詐誘之曰:“渾侍中信厚,聞于異域,請必使之主盟。

    ”瑊發長安,李晟深戒之,以為盟所不可不嚴備。

    張延賞言于上曰:“晟不欲盟好之成,故戒瑊以嚴備,我有疑彼之形,則彼亦疑我矣,盟何由成?” 上乃召瑊切戒,以推誠待虜,勿為猜疑。

    渾瑊表奏吐蕃,決于辛末日盟。

    上大喜,以表誇示群臣,辛未将盟。

    吐蕃伏精兵數萬于壇西,瑊等皆不知。

    入幕易禮服,吐蕃伐鼓三聲,大噪而至。

    瑊自幕後出,偶得他馬,乘之而遁。

    唐将士皆東走,吐蕃縱兵追擊,或殺或擒之。

    是日,上與群臣方慶盟誓得成,乃社稷之福,惟柳渾深以為憂。

    李晟曰:“誠如渾言。

    ”上變色不悅而罷。

    是夕,韓遊環表言虜動盟,上大驚。

    明日謂柳渾曰:“卿書生,乃能料敵如此之審耶?”初,吐蕃尚結贊惡李晟、馬燧、渾瑊,曰:“去此三人,則唐可圖也。

    ”于是離間李晟,因馬燧以求和,欲執渾瑊以賣燧,使并獲罪,因縱兵直犯長安,會失渾瑊而止。

     上以李泌同平章事。

    泌有謀略,谙練軍國之事,曆事三朝,因事納谏,為益弘多,且善調停上于君臣父子之間,順宗之不廢,泌之力也。

    然好仙術,不蓄家室,既力辭還山,而複出相,此其所短也。

    上于亂時,頗能信用李泌、陸贽之言,及亂稍定,李泌複卒,遂罷陸贽而用裴延齡等。

    又猜忌輕聽而好聚斂,治否各半。

    上在位二十六年崩,太子誦立,是為順宗。

    時順帝失音,不能決事,常居深宮,施簾帷。

    獨宦官李忠言、昭容牛氏侍左右,百官奏事,自帷中可其奏。

    王任、王叔文、韓愈。

    柳宗元、劉禹錫等用事,西川節度韋臯表請太子監國。

    上傳位于太子純,在位一年,自稱太上皇。

    太子即位,是為憲宗。

    貶王伾、王叔文等。

    帝剛明果斷,能用忠謀。

    西川節度韋臯卒,劉辟自為留後,求節钺。

    上以初嗣位,力未能讨,許之。

    辟益驕,求兼領三川,上不許,遂發兵反,圍東川。

    衆以地險難取,杜黃裳獨請讨之。

    力薦高崇文為将。

    崇文長驅直指成都,所向崩潰,遂克成都,擒劉辟,送京都斬之,市肆不驚,一境皆平。

    杜黃裳、裴垍、李绛相繼為相。

    上嘗與宰相論治道于延英殿,日旰暑甚,汗透禦服,宰相恐上體倦,求退。

    上留之曰:“朕入宮中,所與處者,獨宦官宮人耳,故樂與卿等且共談為治之要,殊不知倦也。

    ”時上處置得宜,諸藩鎮逆命者,多畏威懷德,歸順朝廷。

    淮西節度使吳少誠卒,吳少陽自為留後,及少陽卒,其子吳元濟匿喪,自領軍務,上以李光顔為節度使,嚴绶為招撫使,督諸道兵讨吳元濟。

    諸軍讨淮西,久未有功,衆請罷征,惟裴度言彰義必可取之狀。

    上以度為相,悉以兵事委之,讨賊愈急。

     以李晟子李愬為唐鄧随節度使,愬謀襲蔡州。

    遣馬少良将十餘騎巡邏,遇吳元濟捉生虞侯,丁士良與戰,擒之。

    愬命釋其縛,給其衣服器械,署為捉生将。

    士良言于愬曰:“吳秀琳擁三千之衆,據文城城栅,為賊左臂,官軍不敢近者,有陳光洽為謀主也。

    光洽勇而輕,好自出戰,請為公先擒光洽,則秀琳自降矣。

    ”遂擒光拾以歸,秀琳果以栅降。

    引兵入據其城,想與秀琳謀取蔡,秀琳日:“公欲取蔡,非得李佑不可,如秀琳無能為也。

    ”會佑帥士卒刈麥于張柴村,使廂虞侯史用誠擒之以歸,愬待以客禮,士卒不悅,乃諜言佑為賊内應。

    愬恐謗,先達于上,已不及救,乃持佑泣曰:“豈天不欲平此賊耶?何吾二人相知之深,而不能勝衆口也。

    ”乃械佑送京師。

    先密奏曰:“若殺佑,則無以成功。

    ”诏以佑還愬,愬見之喜,執其手曰:“爾之得全,社稷之福也。

    ”諸軍讨淮西,四年不克,饋運疲弊,李逢吉等競言師老财竭,意欲罷兵。

    裴度請身自督戰,誓不與此賊俱生。

    上悅,使度以宰相兼彰義節度使,督諸軍讨賊。

     李佑言于李愬曰:“蔡之精兵皆在洄曲及四境拒守,守州城者,皆羸老之卒,可以乘虛直抵其城,待賊将聞之,元濟已成擒矣。

    ”愬然之。

    因雪,假名出獵,夜半雪甚,行七十裡,至州城。

    近城有鵝鴨池,愬令驚之,以混軍聲。

    自希烈亂後,吳少誠拒命,官軍不至蔡州城下者三十餘年,故蔡人不為備。

     四鼓,愬至城下,無一人知者,李佑等镢其城,為坎以先登,壯士從之,雞鳴,入居元濟外宅。

    或告元濟曰:“官軍至矣。

    ” 元濟尚寝,笑曰:“俘囚為盜爾,曉當盡殺之。

    ”又有告者曰:“城陷矣。

    ”元濟起,聽于庭,聞愬軍号令,曰:“常侍傳語。

    ” 應者近萬人。

    元濟始懼,乃帥左右登牙城拒戰。

    時董重質擁精兵萬餘人據洄曲,想曰:“元濟所望者,重質之救耳。

    ”乃訪重質家,厚撫之,遣其子傳道持書,谕重質。

    重質遂單騎詣愬降,元濟于城上請罪,梯而下之。

    檻送京師,不戮一人,屯于鞠場,以待斐度。

    度入城,李愬具橐糙出迎,拜于路左,度将避之。

    愬曰:“蔡人頑悖,不識上下之分數十年矣,願公因而示之,使知朝廷之尊。

    ”度乃受之。

    還軍文城,裴度入蔡州。

     上禦門受俘,斬吳元濟,賜李愬爵涼國公,以李佑為神武将軍。

     賜裴度爵晉國公,複入知政事。

    淮西既平,成德節度使王承宗聞之大懼,請以二子為質。

    及獻德、棣二州,輸租稅,請官吏,上許之。

     初,淄青節度使李師道,使盜殺宰相武元衡,又擊傷裴度首,上未暇讨,及見吳元濟伏誅,大懼。

    奉表納質,既而悔之,表言軍心不聽,納質割地。

    上怒,令宣武、魏博、成義、武甯、橫海諸鎮兵共讨之。

    李愬、田弘正屢敗師道兵。

    師道聞官軍侵逼,發民治郓州城塹,修守備,役及婦女,民益懼且怨。

    都知兵馬使劉悟,勒兵捕師道與其二子,斬之,函首送弘正營。

    弘正大喜,露布以聞,淄青等十二州皆平。

    自肅、代以來,垂六十年,藩鎮跋扈,河南、河北三十餘州,自除官吏,不供貢賦,至是盡受朝廷約束矣。

    時天下既平,上浸驕侈,用皇甫镈、李吉甫,而罷裴度,政治頗衰。

    又漸好仙佛,以方士柳泌為台州刺史,使求靈草合長生藥;又遣中使至鳳翔迎佛骨。

    刑部侍郎韓愈上疏切竦。

    上大怒,将加愈極刑,以裴度等言,乃貶為潮州刺史。

    柳泌至台州,驅吏民采藥,歲餘無所得,懼而逃入山中。

    浙東觀察使捕送京師,皇甫镈、李道古保護之。

    上服其藥,日加燥渴,多躁怒,左右宦官往往獲罪有死者,人人自危。

    内常侍陳弘志,用毒藥弒帝于中和殿,其黨共為之諱,但雲藥發暴崩,在位十五年。

    中尉梁守謙、王守澄等,共立太子恒穆宗,即位于太極殿,貶皇甫镈、李道古為遠州司戶,柳泌伏誅。

     翰林學士李德裕,吉甫之子也,以牛僧孺、李宗闵嘗對策譏切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