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李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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鈔》卷1《絕交書》。

     ⑤《閑止書堂集鈔》卷2,《寄答李厚庵百韻》附《李厚庵原贈詩》。

     溪。

    李光地募鄉勇百餘人扼守險要,并要求鄉人“毋資賊糧”,白巾軍因乏糧解圍而去,安溪得保。

    六月,鄭經抗清軍總統劉國軒率兵攻陷海澄、漳平、同安、惠安等縣,繼而圍困泉州,斷萬安、江東二橋,造成泉州南北援絕,形勢危殆,“泉人洶懼”①。

    李光地一方面派善于泅水者,從水關入城慰勉泉州守軍堅守待援,一方面派遣兄弟、親戚等分路告急以迎接援軍。

    當時拉哈達駐師漳州,正值江水泛漲,長泰大路被水阻隔,乃導之由漳平、安溪小路挺進。

    李光地派叔父李日■率百餘名鄉勇渡石珠嶺,“以木接護沖圮窄岸,其溜深馬難涉者,築浮橋以待”。

    李光地親自“出迎十裡外,具牛羊雞豚等物饋勞大軍。

    又倡率裡人輸送米糧”。

    同時派弟光垤、光垠率千餘名鄉勇度白鴿嶺,迎巡撫吳興祚于永春,從而被阻隔的清朝兩路大軍“遄行無阻”②,直抵泉州城下,大破鄭軍。

    鄭軍潰退海中,泉州圍解。

    十一月,拉哈達具疏稱贊李光地“為國盡勞,請加議叙”。

    康熙帝發谕旨:“李光地當閩地變亂之初不肯從逆,具疏密陳機宜,殚竭忠貞。

    今又遣人迎接大兵,指引道路,平險隘,治浮橋,饋食物饷軍,率民兵備辦糧米,供給兵衆口糧,矢志滅賊,實心為國,深為可嘉。

    ”③于是從優授為學士,服滿赴京遇缺即補。

    十二月,李光地上疏推功将帥而辭新命。

    他說泉州圍解“乃将帥仰奉威靈,拯百萬垂危之命延及臣家,微臣其何功之有哉!”他又以極為謙恭的态度說:“以将軍拉哈達率滿漢萬餘之兵,行朝天、石珠嶺鳥道之險,馬喑仆病,千裡赴難,推美于臣,而臣俨然遂蒙優叙,典雖至渥,心則何安?”又說,“念臣資質蠢愚,了無才藻,獨從少為六經性理章句之學,粗有綸緒。

    自壬子、癸醜(按指康熙十一、十二兩年)間,以翰林編修簪筆侍從,爾時固已仰承聖訓。

    每自念此,生得以章句末學,執經敷義少佐高深,此臣之願也。

    至于館閣學士之職,主于贊畫樞機、分載文獻,自非老成知軍國大體及有文章聲望者不能稱也。

    臣年才三十,筮仕日淺,典故未谙,文采不贍,豈宜冒昧而服大僚”,因而懇請辭去所授學士之官。

    在懇切謙恭的态度中表達了自己的願望。

    康熙帝覽奏後谕令說:“已有成命,著即祗遵,不必辭。

    ”①但李光地此舉卻給康熙帝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他仍然居喪于家,“讀書味道”,探讨哲理。

     康熙十九年八月,李光地服除,奉母赴京入值。

    康熙帝下令不必候缺,即任内閣學士兼禮部侍郎。

    閏八月,康熙帝禦乾清門召李光地,命其奏進家居時所作。

    李光地遂彙集讀書筆錄及論學文章為一卷,另加一序言進上。

    其序言對康熙帝做了肉麻的吹捧,如說:“學之系于天下大矣。

    ”“我皇上天挺其姿,神授之識,生知乃複好古,将聖而又多能,其潛思實體,朝講夕誦,非堯舜之道不陳于前,非天人性命之書不遊于意。

    臣竊謂我皇上非漢唐以後之學,唐虞三代之學也。

    臣窮海末儒,蔽于聰明,局于聞見,四十無聞,沒身為恥。

    今太陽之下爝火益微,抱卷趑趄,隕越無地。

    皇上之學也,近不敢背于程朱,遠不敢違于孔孟。

    誦師說,守章句,佩服儒者,屏棄異端,則一卷之中或可以見區區之志焉。

    ”又說孟子謂堯舜以來五百年必有王者興,“而統一續,此道與治之出于一者也”。

    他說:“自朱子以來至我皇上又五百年,①彭紹升:《李文貞公事狀》,《碑傳集》卷13。

     ②《清史列傳》卷10《李光地傳》。

     ③《清聖祖實錄》卷78。

     ①《清史列傳》卷10《李光地傳》。

     應王者之期,躬聖賢之學。

    天其殆将複起堯舜之運而道與治之統複合乎!”①從“理論”上對康熙帝做了無與倫比的贊頌。

    李光地在這裡完全看準了康熙帝稽古右文尊崇理學的意圖,可謂投其所好。

    從此,他更以自己的學問獲得康熙帝的寵信。

    他“謀畫多稱上意”②,“深見契納”③二十年七月,占據台灣的鄭經一死,他便立即上奏說:“鄭錦已死,子克塽幼,部下争權,宜急取之”④,并建議任用素習海上情形的内大臣施琅領兵往取。

    康熙帝完全采納了他的建議,終于收取台灣。

    這是李光地為清朝立下的又一大功。

     就在李光地出任内閣學士,倍受康熙帝寵信之時,陳夢雷卻被誣以投降耿精忠出任大學士,處境岌岌可危。

    事實已使陳夢雷看清了李光地貪功賣友、陰險毒辣的真面目。

    他悲憤至極,于七月份寫下了《告都城隍文》,開始揭露李光地的背信棄義行為。

    九月,即李光地出任内閣學士的第二個月,陳夢雷被逮入獄。

    第二年(康熙二十年)四月,廷鞫以死刑論。

    但因陳夢雷公開揭露李光地欺君賣友之事,早已在朝廷中引起強烈反響,許多人譴責李光地而同情陳夢雷。

    李光地也看到了這點,他承認同榜進士、翰林院侍講學士張玉書、徐乾學及左贊善王掞等,“都還信他(指陳夢雷)的話”①的事實。

    他們對李光地在這件事的所作所為深感遺憾。

    徐乾學甚至代李光地起草一份疏稿,反映陳夢雷在耿精忠叛亂時有功國家的表現,逼李光地上奏。

    在衆目睽睽之下,李光地難以拒絕,遂具名上奏康熙帝,請求寬免陳夢雷。

    奏疏中說:“臣叔日■潛到其家探聽,夢雷涕泣言隐忍偷生,罪當萬死。

    然一息尚存,當布散流言,離其将帥,散其人心,庶幾報國家萬一。

    臣叔回述此語,臣知其心未喪也。

    ”又說陳夢雷曾“言敵勢空虛,屢欲差人抵江浙軍前迎請大兵,奈關口盤诘難往。

    因詳語各路虛實,令歸報臣。

    此密約兩次,知其心實有可原者也。

    ”此疏還是起了作用,二十一年正月,陳夢雷被免死流放。

    但這份奏疏中顯然回避了一個重要情節,即陳李共謀獻蠟丸疏事,僅說他“其心未喪”,“其心實有可原”。

    這是說陳夢雷并無可以獎賞的報國之功,有的隻是可以諒宥的罪過而已。

    其本質仍未離貪功賣友。

    對此,陳夢雷當然憤慨不已。

    李光地散布說陳夢雷責怪他不言蠟丸事,與他“鬧不已”。

    他說:“本即徐健庵(徐乾學)與他自己做的,我何嘗改他一字!他自己說不上的話,卻教我說,可笑。

    ”當然李光地知道删改與否,是任何人都無法核實的問題。

    他還散布說,陳夢雷的話是“徐健庵教他如此說”②。

    四月,陳夢雷被押離京師,踏上了流放的道路。

    李光地對這位昔日“同年中最相善”③的好友,發了點慈悲,“有資斧之贈”④,但遭到陳夢雷的拒絕。

     五月,李光地請假送母歸裡。

    四年後,即康熙二十五年七月,李光地由故裡回京。

    這時,盡管徐乾學已将陳夢雷所寫的揭露李光地醜行的《絕交書》,呈進康熙帝,但也絲毫未影響康熙帝對李光地的信任,他下令不必候缺,即①彭紹升:《李文貞公事狀》,《碑傳集》卷13。

     ②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