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關燈
于亞格羅多波若斯先生去世了,他的兒子,裡奧奈茲先生的教子,繼續負責執行這項指示。

    亞格羅多波若斯先生為他的拖延通知道歉,解釋說他得了肺炎病在床上,昨天下午才知道他教父去世的消息。

    ” “這整個事情真是最最外行不過的了。

    ”蓋斯奇爾先生說。

     “當蓋斯奇爾先生打開信片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時。

    他覺得他有責任——” “在這種情況之下。

    ”蓋斯奇爾先生說。

     “讓我們看看。

    信封裡面有一份簽好名共有證人副署的遺囑,還有一封信說明。

    ” “這麼說,遺囑終于露面了?”我說 蓋斯奇爾先生臉色發紫。

     “不是同樣的那份遺囑,”他吼着。

    “這不是我應裡奧奈茲先生要求拟成的那份遺囑。

    這一份是他親手寫成的,外行人幹的最最危險的事。

    看來好象是裡奧奈茲先生有意讓我出醜。

    ” 泰文勒督察長努力想安撫一下他的苦澀。

     “他是個非常老的紳士,蓋斯奇爾先生,”他說。

    “他們上了年紀都會怪怪的,你知道——當然,不是怪裡怪氣的,就是有一點點反常而已。

    ” 蓋斯奇爾先生鼻子哼了一聲。

     “蓋斯奇爾先生打電話給我們,”我父親說,“告訴我們遺囑的主要内容,我要他到這裡來,把那兩份文件也一起帶來。

    同時我也打電話找你,查理。

    ” 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打電話找我。

    在我看來,這項舉動就我父親及泰文勒來說都特别不合正統。

    我到時候自然會知道遺囑的内容,而且老裡奧奈茲怎麼分配他的遺産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是不同的一份遺囑嗎?”我問道。

    “我的意思是說,這份遺囑對他遺産的分配有不同嗎?” “的确是有不同。

    ”蓋斯奇爾先生說。

     我父親擡起頭來。

    泰文勒督察長非常謹慎地看着我,我有點感到莫名的不安…… 他們兩人的腦子裡都在想着什麼──而我一點線索都沒有。

     我以探詢的眼光看着蓋斯奇爾。

     “這沒有我的事,”我說。

    “不過——” 他有了反應。

     “裡奧奈茲先生的遺産分配當然不是什麼秘密,”他說。

    “我想我有責任讓警方先知道一下,然後由他們指引我接下去的行動。

    我知道,”他停頓一下,“你和蘇菲亞-裡奧奈茲小姐之間有──我們姑且說是你們之間彼此有一份了解吧?” “我希望跟她結婚,”我說,“但是目前她不會同意。

    ” “她這是非常恰當的想法。

    ”蓋斯奇爾說。

     我不同意,不過這不是争論的時候。

     “根據這份遺囑,”蓋斯奇爾先生說,“立于去年十一月甘九日,裡奧奈茲先生除了留給他太太十五萬英鎊外,其餘的财産,全部遺留給他孫女兒蘇菲亞-凱莎琳-裡奧奈茲。

    ” 我喘了一大口氣,我沒料到會是這樣。

     “他全部都留給蘇菲亞,”我說。

    “多麼不尋常的事,有任何理由嗎?” “他在信上把理由說明得非常清楚,”我父親說。

    他從面前的桌上拿起一張信紙。

    “你不反對讓查理看這封信吧,蓋斯奇爾先生?” “随你,”蓋斯奇爾先生冷淡地說。

    “至少這封信的确提供了說明──而且或許(盡管這一點我感到懷疑),為裡奧奈茲先生不尋常的行為提供了一個借口。

    ” 老爹把信遞給我。

    是用很濃的黑墨水、别扭難認的小字體寫成的,字體表現出筆者的獨特個性,一點也不象是個老人寫的字──除了信折疊的謹慎樣子,這種折信的方式是過時的,在識字人口不多,信件被視為珍寶時期人們所采用的方式,這或許還有點表示是老人寫的信。

     親愛的蓋斯奇爾:(信這樣寫着) 你接到這封信會感到驚愕;或許還會感到受冒犯。

    在你看來好象我沒有必要這樣神秘兮兮的,但是我有我的理由這樣做。

    我長久以來便深信人有個别獨特性。

    在一個家庭裡(我從小便觀察到這一點,而且永記心頭),總是有一個堅強的人,而且通常照顧其餘家人的重任都會落到這個人身上。

    在我的家裡,我就是這個人。

    我來到倫敦,在這裡建立起自己的事業,奉養我在斯麥那的母親和年老的祖父母,使我的一個兄弟免受牢獄之災,幫助我姐姐解決不幸福的婚姻,安度自由的日子等等。

    上帝因此高興,給了我長壽,我得以照顧我的子女和他們的子女。

    他們有很多都被死神奪去;其餘的,我很高興地說,都生活在我的屋頂之下。

    當我死時,我所擔當的責任必須移交到某人身上。

    我跟自己辯論過,究竟要不要把我的财富盡可能公平分配給我所心愛的後代──但是這樣一做,到頭來不會達到恰當的結果。

    人不是生來平等的——為了彌補天生的不平等,人必須加以匡正,以求平衡。

    換句話說,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