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卷 卷三十五 陳鄒諸儒學案(全氏補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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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華言一「覺」字耳,《中庸》「誠」字即此也。

    此經于一切有名有相有覺有見,皆歸于虛妄,其所建立,獨此九字。

    其字九,其物一。

    是「一以貫之」之一,非紀數之一也;是「不誠無物」之物,非萬物之物也。

    年過五十,宜即留意,勿復因循。

    此與日用事百不相妨,獨在心不忘耳。

    早知則早得力。

    (《文獻通考》。

    ) 吾前此困于患難,他無所懼,所懼者死。

    今則死亦不懼。

     李梁溪曰:此可以見不動心之難。

     (梓材謹案:忠肅此說,謝山未標所出,恐是梁溪《集》中所引耳。

    ) 附錄 一日,嘗與家人語,家人戲問是實否。

    公退,自責累日:豈吾嘗有欺于人邪﹖何為有此問也。

    (以下《行略》。

    ) 公有鬥餘酒量,然每飲不過三爵,恐廢事也。

    日有定課,自雞鳴而起,終日寫閱,不離小齋。

    倦則就枕,既寤即興,未嘗偃仰枕上。

    每夜必置行燈于側,自持就案,或問何不呼使者,公曰:「起止不常,若涉寒暑,則必動其念,此非可常之道。

    吾性安之,不欲勞人。

    」 公疏文有雲:在彼如「舉爾所知」,在此則「為仁由己」。

    未嘗以預薦而入其黨,亦不以小故而絕其恩。

     祖望謹案:此言蓋為曾子宣發也,與《上曾子宣書》同。

     又雲:言滿天下無口過,非謂不言也,但不言是非長短利害,雖常言無害。

    所謂終日言而未嘗言,所以無過。

     祖望謹案:此言未當。

    若不言長短利害則可矣,豈有不言是非者乎﹖殆記者之誤也。

     又雲:天下之事,變故無常,唯稽考往事,則有以知其故而應變。

    。

    王氏乃欲廢絕史學而咀嚼虛無之言,其事與晉人無異,將必以荒唐亂天下。

     祖望謹案:先生彈蔡京雲:「滅絕史學,一似王衍。

    」 又雲:「北人始可有為,南人輕險易變。

    」 祖望謹案:彈蔡京雲:「重南輕北,分裂有萌。

    」 張天覺好佛,亦好道,公雖被其薦引,未嘗相識,亦未嘗通書,但以詩柬之曰:「辟穀非真道,談空失自然。

    何如勛業地,無媿是神仙。

    」 祖望謹案:此則知先生之學佛,亦其寄也。

    所謂「儒其行而墨其言」。

     公通《易》數,如靖康、建炎及隆祐垂簾事,皆豫言之。

    (以上《行略》。

    ) (梓材謹案:以上八條,謝山底稿于《陳右司說》牽連書之,今以其錄自《行略》,例附于此。

    ) 劉元城《談錄》曰:陳瑩中,某嘗薦自代,而未嘗識面。

    瑩中多失之過。

    如《尊堯集》先評荊公為伊、呂聖人之耦,而後納諸僭叛不軌之域,此學術不粹也。

     《呂氏童蒙訓》曰:陳人瑩中,閩人也,而專重北人。

    以北人可有為,南人輕險易變也,不可以有為。

     謝山《陳忠肅公祠堂碑銘》曰:「忠肅著《尊堯集》于合浦,以闢新學,尚不慊意,迨著之四明,始以為無憾,則四明宜有祠。

    忠肅之為倅,居南湖之南藍,而西湖十洲題詠最多,則湖上尤宜有祠。

    」又曰:「史越公言是時忠肅窮甚,裘葛不足蔽體,簞瓢不足充口,而溫然盛德之容,了無含慍,談笑舒愉,幽居甚樂。

    吾讀忠肅十洲諸作,則越公之言信然。

    嗚呼,是所謂大丈夫者邪!」 ◆龔氏門人(荊公再傳。

    ) 忠公鄒道鄉先生浩 鄒浩,字志完,晉陵人。

    第進士,調揚州、潁昌府教授。

    呂正獻公、範忠宣公為守,皆禮遇之。

    忠宣屬撰樂語,先生辭。

    忠宣曰:「翰林學士亦為之。

    」答曰:「翰林學士則可,祭酒、司業則不可。

    」忠宣敬謝。

    哲宗擢為右正言。

    有請以王安石《三經義》發題試舉人者,先生論其不可而止。

    章惇獨相用事,先生所言每觸惇忌,仍上章露劾,數其不忠侵上之罪。

    時上廢孟後,而賢妃劉氏立,先生上章切諫,以「萬世公議」為辭。

    帝變色,持其章,凝然若有所思,付外。

    章惇詆其狂妄,乃削官,羈管新州。

    徽宗立,召為右正言,遷左司諫。

    疏請黜陟人材,一由獨斷,宜恤公議于獨斷未形之前,謹獨斷于公議已聞之後。

    改起居舍人,進中書舍人,又請稽考先朝盛德,以盡繼述之孝。

    遷兵、吏二部侍郎,以寶文閣待制知江寧府,徙杭、越二州。

    蔡京用事,忌之,求其諫立劉後疏不得,乃為偽疏宣示中外,遂再謫衡州別駕,尋竄昭州,五年始得歸。

    方先生之除諫官也,恐貽親憂,母張氏曰:「汝能報國,吾何憂!」及先生兩謫嶺表,母不易初意。

    瘴疾危甚,楊時過省之,猶以國事為問,語不及私。

    卒,年五十二。

    高宗即位,詔贈寶文閣直學士,賜諡忠。

    先生淵源伊洛,而特嗜禪理,其《括蒼易傳序》服應荊舒之學。

    前後立論,不無岐出。

    然以大節觀之,要為不負師承矣。

    文字小疵,未足為累,蓋所學在此不在彼也。

    與遊田晝、王回、曾誕,皆良士。

    著有《道鄉集》若幹卷。

    (參史傳。

    )(雲濠案:《鄒道鄉集》詩十四卷,文二十六卷,《四庫書目》與《直齋書錄解解題》合。

    《東都事略》以為三十卷,非。

    ) 祖望謹案:南軒嘗言道鄉晚與程子論道,以予考之。

    似未及過從也。

    特道鄉早歲與劉斯立、田明之固嘗講學,而受業于龔深父之之門,雖未承濂、洛之統,固非絕無淵源者。

    晚乃遊于楊文靖公、胡文定公之間,得伊川之傳。

    嘗曰:「吾雖未見先生之面,然識先生之心矣。

    」故伊川私淑弟子,先生與了翁其最也。

    特二公皆未能不染于佛、老之學,是則聞知之所以終 不逮見知也與!然當時見知者之多所陷溺也,亦十九矣。

     道鄉語錄 非禮勿履,惟《大壯》能之。

    君子用《大壯》之道,惟此為要切。

     修學易,進道難。

    何為進道﹖慎獨是也。

     某為諫官,秖是說理,不徼訐。

     為善如著衣喫飯,不可有功過心。

     勉禮之當行者,不必責人之報。

    安義之當為者,不必望人之知。

     可以求,可以無求,求多辱。

    可以交,可以無交,交多濫。

    可以毀,可以無毀,毀多怨。

    可以譽,可以無譽,譽多諂。

     有非禮之念,然後有非禮之言,言非自口也。

     過相褒貶,便入于巧言。

    輕重須合宜。

     雖居軒冕之間,當有山林之氣,士不可無山林氣,節義、文章、學術,大抵皆然。

    何謂山林之氣﹖即純古之氣也。

     達于命者,不以得失為休戚。

     思慮不清,便乖慎獨之道。

     學者厭俗事,便非聖王之學。

    聖王以民事為本,舍民事無可為者,但事事中理,皆有節文,所以異于俗人。

    下達一家,亦隻如此厭俗事。

    皆生于怠惰。

    「清虛澹泊」,皆繆悠之詞。

    試問清虛者,不須衣食乎﹖能不為人乎﹖有此二者,既有所事矣。

    故聖人不喜事,亦不厭事,學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