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象典第三十八卷

關燈
此則常面日而不敢背,亦何足怪乎。

    既曰月自有光,則地影遮隔之疑可釋矣。

    然則日月有時而食,何也。

    曰:月常面日,魄乃其背,則朔月掩日,而日食亦自與先賢之說不相背。

    但望月之食,則張衡所謂對日之沖,有暗虛者,月若望,行黃道則适與之值,故為所掩而食耳。

    曰:然則對日之沖,何故有暗虛在彼。

    曰:天象所有,有非人所能盡知者,對日之沖,與太陽遠處,往往常自有幽暗之象在焉。

    其大如日,與日同運,亦未可知也。

    既不能淩倒景,傍日月以目擊其實,則隻當以古人此說為據而已。

    尚何言哉。

    鑿說謬妄,豈曰可信。

    疑不敢蓄,姑筆于此,以俟知道雲爾。

    或疑在易,坎為水,又為月,水光在内,可以鑒形于内,而不可以照物于外,故月之體如水之黑,非受日光,則無以照物于外。

    今曰月自有光,則與水異矣。

    曰:日月,在天之象也。

    豈可以為盡同于地之水火哉。

    假如日月盡同于水火,則合朔月或食日之時,火何以不熄,水何以不燥,而日月尚得兩無恙乎。

    況辰星明謂之水星,其體尚不如水之黑而自有光,則月自有光又何可疑之有。

     《張行成論月行》 觀物,張氏曰:日月冬至以後,行陽度而漸長,夏至以後,行陰度而漸短。

    雖以陽臨陰,為客之體,亦不敢自肆也。

    諸曆家說,月一日至四日行最疾,日夜行十四度馀,五日至八日行次疾,日夜行十三度馀,自九日至十九日,其行遲。

    日行十二度馀。

    二十日至二十三日,行又小疾,日夜行十二度馀,二十四日至晦,行又太疾,日夜行十四度馀。

    以一月均之,則日得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也。

    遠日則明生,而行遲,近日則魄生,而行疾,有君臣之義焉。

     月部藝文一 《月賦》漢·公孫乘 月出皦兮,君子之光,雞舞于蘭渚,蟋蟀鳴于西堂。

    君有禮樂,我有衣裳,猗嗟明月,當心而出,隐懸岩而似鈎,蔽修堞而分鏡,既少進以增輝,遂臨庭而高映,炎日匪明,皓璧非淨,躔度運行,陰陽以正,文林辯囿,小臣不佞。

     《月賦》宋·謝莊 陳王初喪,應劉端憂,多暇。

    綠苔生閣,芳塵凝榭,悄焉疚懷,不怡。

    中夜乃清。

    蘭路肅桂,苑騰吹寒,山弭。

    蓋秋阪臨浚壑而怨遙,登崇岫而傷遠,于時,斜漢左界,北陸南躔,白露暧空,素月流天,沈吟齊章,殷勤陳篇,抽毫進牍,以命仲宣。

    仲宣跪而稱曰:臣東鄙幽介,長自丘樊,昧道懵學,孤奉明恩,臣聞沈潛,既義高明,既經日以陽德月,以陰靈擅扶桑于東沼,嗣若英于西冥,引元兔于帝台,集素娥于後庭,朒脁警阙,胐魄示沖,順辰通燭,從星澤風,增華台室,揚彩軒宮,委照而吳業昌,淪精而漢道融。

    若夫氣霁地表,雲斂天末,洞庭始波,木葉微脫,菊散芳于山椒,雁流哀于江濑,升清質之悠悠,降澄晖之藹藹。

    列宿掩缛,長河韬映,柔祗雪凝,圓靈水鏡,連觀霜缟,周除冰淨。

    君王乃厭晨歡樂宵。

    宴收妙舞。

    弛清縣,去燭房,即月殿,芳酒登,鳴琴薦,若乃涼夜,自凄風篁成韻,親懿莫從羁。

    孤遞進聆,臯禽之夕,聞聽朔管之秋,引于是弦桐,練響音。

    容選和徘徊,房露惆怅,陽阿聲林,虛籁淪池,滅波情纡。

    轸其何托。

    愬皓月而長歌。

    歌曰:美人邁兮音塵阙,隔千裡兮共明月。

    臨風歎兮将焉歇。

    川路長兮不可越,歌響未終,馀景就畢,滿堂變容,回遑如失。

    又稱歌曰:月既沒兮露欲晞,歲方晏兮無與歸,佳期可以還,微霜沾人衣。

    陳王曰:善。

    乃命執事,獻壽羞璧,敬佩玉、音服之無斁。

     《初月賦》唐·王泠然 觀乎皎皎新月,含虛驚阙,伺海蛤而齊生,候階蓂而俱發,既與物而盈偃,亦随時而興歇。

    故其清光未滿,斜半空,依稀破鏡。

    髣髴懸弓離畢墜雨,繞暈生風。

    散微華于粉壁,集輕照于蘭叢,爾其狀也,皎皎的的鏡丹霄而灼爍,鮮鮮綿綿點清漢而連娟。

    逢輕雲而暫蔽,雜華星而共妍,感邊城之羁客,監珠箔之嬌弦,思閨女之披幌,弄舟人于叩舷。

    若乃斷山,風入中天,氣清雲徹,暮景霞開,晚晴望頹陽之西落,見微月之孤生,出煙郊而漫漫,映江浦之亭亭,凝碧台以光淨,度青樓以色明。

    雖餘情之斯得,停搴攬而不盈。

    俄而涼夜。

    未幾,低輪半傾,墜斜光于森木,落馀照于城,臨玉墀而不見,望亭閣而杳冥。

    餘亦何為者。

    感在空庭。

     《月臨鏡湖賦》〈以風靜湖滿輕波不動為韻〉陸贽 月配陽含虛而明,湖止水體柔而平,光無不臨,故麗天并耀,清可以鑒,因取鏡表名。

    月包陰以成象,水禀月而為精。

    兩氣相合,實不入而疑入,二美交映,伊本清而又清,色皎潔而秋天愈靜,波演漾而宵風乍輕,類泗濱之磬見,疑合浦之珠明。

    至明洞幽,至清無垢,同元澤無遠,不遍等達人。

    以虛而受,滿不可恃,望之足戒,以虧盈形,或未分鑒之,則辨其妍醜,輕霭不起,纖塵莫過,沉璧彩而為鏡,碎金輝以成波。

    皓質未判,空聞田鶴之唳,香風乍度,暗傳蓮女之歌。

    萬象皆總,湛清光而不動,極望靡窮,凝虛皓而如空。

    照同心千裡之外,洞遊鱗百丈之中。

    棹影乍浮,如上天邊之漢,桂華不定,多因蘋末之風。

    白晝誠窮,殘夜将短,臨遠峰而欲落,沉馀景而猶滿。

    月之德也,朗而迥水之性也。

    柔而靜照有馀晖,光無匿影。

    滿而将缺,顧兔自殊,于太陽導之,則流無禽,豈同于舊井。

    原夫德無不應,理必相符,湖以柔而藏月,月因朗而彰湖,不私其明,明則有裕,無逆于物,物乃不孤,異投珠而按劍,等藏冰而耀壺,惟水月之葉美,與君子而同塗。

     《玉鈎賦》〈以常協正經故無脁朒為韻〉張仲素 月以陰德,玉聞夜光,伊在天而成象,沓如鈎而可望。

    每映樓而皎皎,類照庑之煌煌,隐見以時兮不愆,其候虧全有節兮。

    此惟其常當其霁景,方晚清飙既涼瑩,迢遞之初,魄出西南之一方,韬皎皎之輝尚潛,元兔呈纖纖之狀讵,假白狼矧乃就盈之姿,曲成是惬,從三讓而載吐,表四序之克協,侔雕瓊之異象,契舒蓂之數葉。

    臨洞房之内,猶隔瑣窗,隐遙城之隅,乍明粉堞。

    觀夫媚霜,煙挂遼夐,悟如圭之有始,知合璧之将聖。

    既麗天而作,則亦順辰而為政,彎環而素彩,未流蕭散而丹霞始淨,所以增思婦之獨愁,發詩人之興詠,豈止生彼海澨煥乎。

    天經況于玉以比德,複如鈎而效靈,落魚浦之間,偏宜泛影,垂朱簾之側,宛似分形,思其迥出,隴陰漸登雲路,每因躔而進晷,亦就新而去故沉。

    澄寥之空,碧麗柔明之微,素曷娥眉之足,俦豈玉璜之能,喻然而合其道也。

    則圓景不渝,順其化也,而盈缺或殊,當未光之時,所明若昧,自哉。

    生之外,其有如無,且色依微于林表,晦見西方之謂脁。

    光掩映于旸谷,朔出東隅,以為朒。

    今異此而守,度諒君明而臣肅,故其賦玉鈎之輝輝,誠可增金波之穆穆。

     《破鏡飛上天賦》〈以青天流魄玉戶失顔為韻〉李程 何新月之婵娟,如破鏡之上天,微茫而桂樹猶短,髣髴而菱花不全。

    皓色減去,清光獨懸,謂是雲非,開玉匣而長在,自無而有指,金波而未圓,象則陵虛,名何責實。

    伊酷似其素影,若同分于麗質,莫測潛化,空驚回出,憐此夕以孤飛,念誰家而暗失。

    況夫微明,海澨遠挂,關山感重,輪而易缺,思鞶帶而莫攀。

    姮娥掩色,嫭女分顔,意迢遞而難明,半生象外,豈别離之可贈。

    馀在人間霁景,澄寂泬寥凝碧,匪回輝而照膽,徒向晦而淪魄。

    洞房未掩,過台上而不歸,斜漢欲低,入窗中而猶隔,亦何辨夫镕于火,化骘彼陰靈。

    比孤光于圭白,喻片影之銅青。

    遙空絢練,遠色晶熒,爽氣共浮,豈彩霞之能掩,芳塵不到,非素手之所經,觀夫漸倚上元,迫于下土,瞻吳牛之罷喘,對孤鸾之欲舞,徵碎質以委地,有方輝而竟戶哉。

    生之後,從一氣以裁成。

    埋照之時,豈五金而能補,正當殘夜,偏稱高秋,含煙不隐,泛水如流,苟孕明于真宰,非禀質于人謀,似逃秦殿,聊上庾樓,疑熠熠以從革,類纖纖而若鈎,異彼妝奁,掩茲遊燭。

    方應候以戲珠,不鑒容以銷玉。

    坐惜雲曙,行愁漏促,暈猶未合,無陳方士之灰,點不可磨,空負先生之局。

     《長安玩月詩序》歐陽詹 月可玩。

    玩月古也。

    謝賦鮑詩,脁之庭前,亮之樓中,皆玩月也。

    貞元十二年,瓯閩君子陳可封遊于秦,寓于永崇裡華陽觀,予與鄉人安陽邵楚長,濟南林蘊,颍川陳诩,亦旅長安。

    秋八月十五日夜,詣陳之居,修厥玩事。

    月之為玩,冬則繁霜大寒,夏則蒸雲大熱,雲蔽月,霜侵人,蔽與侵俱害乎玩。

    秋之于時,後夏先冬。

    八月于秋,季始孟終,十五于夜,又月之中。

    稽于天道,則寒暑均取于月數。

    則蟾兔圓況,埃壒不流,大空悠悠,婵娟徘徊,桂華上浮,升東林,入西樓。

    肌骨與之疏涼,神氣與之清冷。

    四君子悅而相謂曰:斯古人所以為玩也。

    既得古人所玩之意,宜襲古人所玩之事。

    作玩月詩雲:八月三五夕,舊嘉蟾兔光,斯從古人好,共下今宵堂。

    素魄皎孤凝,芳輝紛四揚,徘徊林上頭,泛滟天中央。

    皓露助流華,輕飙佐浮涼,清冷到肌骨,潔白盈衣裳。

    惜此苦宜玩,攬之非可将。

    含情顧廣庭,願勿沉西方。

     《長安雪下望月記》舒元輿 今年子月月望,長安重雪,終日玉花攪空,舞下散地。

    予與友生喜之,因自所居,南行百許步,登崇岡,上青龍寺門。

    門高出,絕寰埃,宜寫目放抱。

    今之日盡得雪境,日既夕,為寺僧道深所留,遂引入堂中。

    初夜有皓影入室,室中人鹹謂雪光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