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象典第七十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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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其下,吾當輔之。

     《黃池東山樵隐記》:樵隐楊先生數為予言東山之勝。

    今年秋與五六友朋,由郡城東行六七裡,始造先生之廬,長林荟蔚,深入無際,先生指謂予曰:吾于是樵焉。

    因相與笑。

    既還,飲深秀亭,篁木潇灑,濃翠欲滴。

    涼風飄,白雲從西北來,瀰漫山谷,或浮入窗牖間,遙望數十松隐隐,猶神仙異人騎蒼麟白鶴,出沒半空上。

    先生因賦白雲之章,與樵歌相和。

    答歌曰:白雲兮悠悠,吾之樵兮與白雲為俦,茲不樂兮又何求。

    時衆客沾醉,又鹹為和歌,浩興悠然,蓋不知世間何樂可方此也。

     《名山藏》:孝宗冊立為太子,時,诏至南京,瑞雲見孝陵,如車蓋。

     《王陽明先生年譜》:先生生之夕,祖母岑夢神人衣绯玉,自雲中鼓吹送兒來,驚寤。

    已聞啼聲,祖竹軒翁因命名雲,而鄉人遂指所生樓曰瑞雲樓。

    先生五歲猶不言,有神僧過而目之曰:好個孩兒,可惜名字道破。

    竹軒翁更以今名,即能言。

     《紹興府志》:楊山人珂,馀姚人,能詩,且好修。

    然特以工書名,為人甚有逸興。

    嘗遊四明山,過雲岩見雲氣瀰漫,訝之,愛其奇色,覺濃厚可掬。

    遂創新意,攜三四巨罂于雲深處,以雙手捉雲,撲之納罂中。

    至湧出不容,則知罂滿矣。

    乃以紙封其口,攜歸藏之。

    遇好事者過,小酌,辄雲:汝欲觀四明雲乎。

    昨攜在此。

    因呈雲罂,席間刺針眼,其口則一縷如白線透出,直上。

    須臾繞梁棟,已而蒸騰坐間,郁勃撲人面,無不引滿大呼,相矜誇,謂絕奇也。

    自後往四明,屢攜雲以歸,亦間贈相知者雲。

     《敖英峨眉山記》:侍禦狷齋、謝公來,按西蜀駐節峨眉,台中無事。

    副使梅塘毛子參議,渭野樊子佥事,黃溪劉子暨英相與從公出北門。

    由寶經樓入山,扺光相寺,上大峨絕頂,俯瞰大峨之腰。

    白雲平鋪周遭一色,而中峨小峨覆蓋其下不見。

    佛彷茫然,如雪積平野,月籠寒沙,微風西來,雲光滉瀁。

    又如洞庭彭蠡,濤沖浪激,不可名狀。

    公曰:到此境,使人肝膽澄澈,平生奇觀無踰此者。

     何格《遊白雲山記》:白雲山在郡城北,正德辛巳,有約予同遊者。

    取道由山棗岡,過小澗登黃塢。

    及寺,登觀音堂,堂後有葉氏墓,衆逡巡其上。

    忽有氣皎如缟練,叆若噴溜。

    低度岩窦間清韻逼人,殊覺毛發森潇。

    有誦杜少陵:天阙象緯逼,雲卧衣裳冷。

    之句者,指曰:茲山之名非由此乎。

    王世貞《遊泰山記》:餘自戊午己未間,有事于泰山者三,而其稍可記者,第二遊也。

    其初遊為正月晦,黎明入山,即陰晦浮雲出沒皆際,十步外不辨物。

    第覺輿人之後趾,高而餘前偻而已。

    即絕頂亦無所睹。

    還憩酆都宮,甚悔之。

    至六月朔,乃與參議徐君文通,上絕頂,瞪眺久之。

    俄而諸山各出白雲一縷,若冢中起,稍上,大如席,凡數百道,則狂馳而遇辄合,其起無盡,其狂馳而遇亦如之。

    頃刻遂遍成白玉池,而仰視則空青瑩然,上下異色,呼酒與徐君酌,自以為生平之創目,所謂野馬絪缊,信也。

     李維桢《太湖兩洞庭遊記》:登缥缈,小雨釀寒,遂下酌玉椒泉,飯西湖寺。

    俄而二虹起岸下,光彩奪目,徐徐渡湖中去,舉酒目送,酒未竟,回視落霞殘日,照映卞山。

    如紫磨金在镕,表裡洞徹,湖光殷血,如渭水論囚時總之,如安公冶與天通,如鹹陽三月火,如大旱铄金焦石。

    餘生平未睹者,喜極欲狂,恨季倫小子不見此,紫步幛甯,止四十裡耶。

     中秋過婁江,二十日返金阊。

    馮元敏憲使謂予:盍以間為支硎遊乎。

    道胥門、度楓橋、呼筍輿,行十裡至山登缥缈。

    諸峰羅列如兒孫,湖四環如博山,如璧水。

    江南名郡邑,隐隐平蕪,片雲如縷,自東峰起,忽狂走諸峰。

    初如冒絮,已如阿??國。

    僅一再現,頃刻萬狀。

    為賦看雲詩四章。

     楊嗣昌《峨眉山記》:雪山之西,濃雲兩片,大如席。

    從風冉冉而飛,伯欽語餘:尋常見天末斷雲意,謂造次可攬,以今觀之,殆數萬裡外矣。

     朱之俊《雨中初遊西湖記》:東南山水之美,惟杭為最。

    今歲奉使于浙,過潤招張公亮,閏四月九日始入杭,宿昭慶寺。

    夜聞風雨,乃謀之主僧,買艇遊焉。

    既入舟,見湖上諸山盡作影,于影中争出雲。

    若敗絮,若飛練,若馬,若人雲山相混,根枝罨蔽,純為墨天,公亮偶指一峰曰:奇雲也。

    予曰:山也。

    指一峰曰:怪山也。

    予曰:故雲也。

    蓋公亮短于視,又素未識南北山何狀,故多指多惑。

     甲乙剩言:友人嘗從關中來,言:自環慶以北,不複見山。

    每從馬首極望,惟見平沙際天。

    千裡超忽,俄有橫山,嶙峋可人。

    忽焉滅沒,知是雲也。

    餘後讀俞羨長詩,雲:惟有橫雲似遠山。

    乃知是真境也。

     袁宏道《天目遊記》:曉起看雲,在絕壑下,白淨如綿,奔騰如浪。

    盡大地作琉璃,諸海山尖出雲上若萍。

    然雲變态最不常,其觀奇甚。

    非山居久者,不能悉其形狀。

    王思任《廬山雲海記》:予昔在青田小洋中,得看天錦,以為奇絕。

    不意五老峰上複看海綿之奇也。

    天錦之色,金染萬鮮,俱非人目所經見。

    而海綿素鋪幾萬裡,抛彈松、稱光絲、躍然覺霜雪。

    死白為呆,凹凸不等,小家數耳。

    予初登金印時,綿冒漢陽幾不憖,遺一老,不意天錦之福尚在綿,俱縮入湖江,漸覆四宇,作開辟以來一大供。

    予置足在中峰之頂,皇恐消受,默念:安得裁為大被,襲天下寒山冷水。

    無有啼号者,發如是。

    願以報清恩,猶未足以塞其萬一。

     蕭士玮《湖山小記》:餘山遊曉起,看白雲縷縷出山間,若茶煙之在齋閣耳。

    頃之百道狂馳,奔騰如浪,諸山汎汎水上行也,須臾山盡矣。

    空水絪缊,風煙一色。

    類香霧海久之漸歇,有數點遙青沒入雲際。

    寺僧指餘曰:海門諸峰也。

     譚元春《遊南嶽記》:丙辰三月,譚子欲之嶽,盟周子以靜遊,周子許焉。

    抵上封寺,道有級趾,斜垂蟻影。

    遊人與雲遇于塗,雲不畏人趾窮,坦然得寺。

    由寺後上祝融峰頂,新庵舊祠仙客往來,四顧止有數人。

    數人止,各踞一石,晴漾其裡,雲縫其外。

    上如海,下如天。

    幻冥一色,心目無主。

    覺萬丈之下,漠漠送聲,極意形狀之轉不似。

    譚子顧周子語:奇光難再,得願堅坐以待其定。

    周子許焉。

    久之雲動有頃後,雲追前雲不及,遂失隊,萬雲乘其罅,繞山左飛,飛盡日現,天地定位下界,山争以青翠供奉,四峰皆莫能自起,遠湖近江皆作一縷白。

    譚子持周子手,不能言。

     予與孔伯下峰,宿上封寺。

    山僧雲居,遊人雲輔。

    日之将夕,見雲方往來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