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通鑒長編紀事本末卷第一百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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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章,當考。

     五年正月庚寅,太師、平章軍國重事文彥博言:『大中大夫緻仕程珦身亡,一子頤,素蘊學行,嘗為迩英講官。

    今其父亡,窘于喪事。

    伏望特賜矜憫,優其赙恤。

    』知河南府韓缜、翰林學士承旨蘇頌等相繼有請。

    诏賜絹二百疋,所屬葬日,量行應副。

     六年五月丁醜,蘇轼言:『臣素疾程頤之奸,未嘗假之以色詞。

    』(見《蘇轼詩謗》) 七年三月丁亥,三省進呈程頤服阙欲除館職、判登聞鼓院,太皇太後不許,入以為直秘閣、判西京國子監。

    初,頤在經筵,歸其門者甚衆,而蘇轼在翰林,亦多附之者,遂有洛黨、川黨之論。

    二黨道不同而互相排毀,頤竟罷去。

    及進呈除目,蘇轍遽曰:『頤入朝恐不肯靜。

    』太皇太後納其言,故頤不複得召。

    乙巳,殿中侍禦史吳立禮言:『竊見丁憂服阙人前通直郎程頤除授直秘閣、判西京國子監,進職無名,頗駭士論。

    按:頤當元祐初,用大臣論薦,始除幕職官,充西京教授。

    意卑小官,初乃固辭。

    及朝廷再以通直郎、崇政殿說書召之,即欣然就命。

    蓋其志在躁進,故辭卑居尊,速冀顯達。

    』又曰:『備位經筵,辄敢以師臣自處,欲求坐講。

    是時台谏官孔文仲上章斥其狂妄,固不能逃陛下知人之明,即行顯黜。

    前谪居西京,欲使之退思自省,今既免喪除服,還其舊任足矣,一旦寵擢無名,優進儒館之職,将何以懲戒妄人,聳勸多士?』 四月丙寅[11],吳立禮又言:『按:頤素履非正,狂妄躁進。

    言其内行,則娶甥以為妻;論其沽名,則索隐而行怪。

    以遊說為事業,以排闼為功能。

    邪說詭詞,足以亂政。

    兼頤昨以罪譴谪,會未滿秩,即丁父憂,朝廷因其除服免喪,躐進儒館之職,可謂異恩。

    既上章求避,不自以寵渥逾分懇辭優命,而乃望望不足,自欲歸就田裡。

    夫人臣進退,固有大義,苟無意仕祿,自當求緻王事,以禮而去,未聞去就輕易,率爾要君。

    苟不明正典刑,何以懲戒在位?』己卯,禮部侍郎兼侍講範祖禹言:『臣伏見元祐之初,陛下诏程頤對便殿,自布衣除通直郎,充崇政殿說書。

    天下之士,皆謂得人。

    雖真宗之待種放,不是過也。

    陛下用頤,實為希闊之美事。

    才及歲餘,即以人言罷之。

    頤之經術行詣,天下共知。

    司馬光、呂公著與頤相知二十餘年,然後舉之。

    此二臣非為期罔,以誤聖聽者也。

    頤在經筵,切望皇帝陛下進學,語及繁多。

    頤草茅之人,一旦入朝,與人相接,不為關防,未習朝廷事體,迂疏則有之。

    又謂頤欲以故舊傾大臣,台谏官王岩叟、朱光庭、賈易,皆素推服頤之經行,故不知者指為頤黨。

    頤匹夫也,有何權勢動人,而能傾大臣、役台谏?如頤之賢,乃足以輔導聖學。

    至如臣輩,叨備講職,實非敢望頤也。

    臣久欲為頤一言,懷之累年,猶豫不果,使頤受誣罔之謗于公正之朝。

    臣每思之,無不恨也。

    今臣已乞去職,若複召頤勸講,必有補聖明,臣雖終老在外,無所憾矣!』 五月甲申,監察禦史董敦逸言:『切見左通直郎、直秘閣程頤辭免職名表謝雲:「不用則已獲罪,明時不能取信于上。

    」又有「道大難容,名高毀甚」之語,怨躁輕狂,不可縷數。

    臣按:頤起自草澤,勸講經筵,狂淺迂疏,妄自尊大。

    當時有所建議,人皆以為笑談,而又奔走公卿之門,動搖言路。

    陛下聖明,察其疏謬,止令罷職,亦朝廷之寬恩也。

    頤近因喪服除,朝廷以職名加之,輿議沸騰,皆雲虛授。

    今頤猶不自揆,肆為狂言,至引孟子、伊尹以自比,又自謂得儒者進退之義,惑衆慢上,無甚于此。

    伏望朝廷追寝新命,以協公論。

    』丙戌,诏程頤許辭免直秘閣、權判西京國子監、管勾崇福宮。

    頤初表言:『臣昨被責,出為外官,夙夜靡遑,惟是内省。

    始蒙招緻之禮,旋為斥逐之人,将何顔以立朝?當自劾而引去。

    至于五請而後聽,豈可力辨以求伸?遂且從容,以須替罷。

    未至任滿,遽丁家艱。

    思無忝于所生,惟堅持于素節。

    未終喪制,已降除書。

    上體眷恩,内生愧懼。

    伏念臣志存守道,識昧随時,俗所忌僧,動招謗毀。

    昨蒙擢任,既以人言而被黜,為朝廷羞矣。

    今複授以職任,适足重為朝廷羞,無所益于明時,徒取笑于後世。

    伏望聖慈矜察愚誠,追寝恩命。

    臣昨因丁憂,既已告去,今來所降告命,不敢祇受,已于河内府寄納。

    伏乞朝廷檢會臣前來五次奏陳,特降指揮,許歸田裡。

    』诏不許。

    頤又言:『伏念臣力學有年,以身任道,惟知耕食以求志,不希利達以幹時。

    陛下诏起臣于草野之中,面授臣以講說之職,臣切恩之,以講學待人主,苟得緻人主以堯、舜、禹、湯之道,則天下享唐、虞、夏、商之治。

    儒者逢時,孰過于此?于是幡然有許國之心,在職歲餘,凡夙夜畢精竭慮,蓋非徒為辨詞,解釋文義,惟欲積其誠意,感通聖心,庶交發志之孚,方進沃心之論。

    實冀不傳之學,複明于今日;作聖之效,遠繼于先王。

    自二年春,後來臣每進說,陛下嘗肯首應。

    臣知陛下聖資樂學,誠自以為千載之遇也。

    不思道大則難容,節孤者易踬。

    入朝見嫉,世俗之常态[12],名高毀甚,史冊之明言。

    如臣至愚,豈免衆口?不能取信于上,而欲為繼古之事,成希世之功,人皆知其難也。

    臣何狂簡,敢爾觊幸?宜其獲罪明時,見嗟公論。

    志既求于事道,義當盡于為臣。

    既屢懇而未從,俄遭憂而罷去。

    銜恤既終于喪制,退休當遂于初心。

    豈舍王哉忠戀之誠,雖至不得已也,去就之義當然。

    自惟衰邁之軀,得就安閑之地。

    闿今傳後[13],更有望于殘年;行道緻君,甘息心于聖世。

    豈期矜貸,尚俾甄陞,恩雖甚隆,義則難處。

    前日朝廷不知其不肖,使之勸學,人主不用,則亦已矣。

    若複無恥,以苟祿位,孟子所謂「是為壟斷」也。

    儒者進退,當如是乎?臣非苟自重,實懼上累聖明,使天下後世謂朝廷特起之士,乃貪利苟得之人,甚可羞也,況朝廷乎?臣無可受之理,敢冒萬死,上還恩命。

    伏乞檢會臣前後累奏,特賜指揮。

    』既有崇福之命,頤即承領敕牒,第稱疾不拜,假滿百日,亟尋醫,訖不就職。

     校勘記 [1]壬寅 原本作『庚子氣據《長篇》卷三九三改。

     [2]所損 原本『損』字作墨丁,據《長編》卷三九三改。

     [3]辛酉 原本作『乙卯』,據《長編》卷三九四改。

     [4]乙醜 原本作『甲子』,據《長篇》卷三九四改。

     [5]既讀 原本『讀』字作墨丁,據《長編》卷三九四補。

     [6]呂陶 原本二字中間衍一『維』字,據《長編》卷四一五删。

     [7]兄轼 原本『轼』字作墨丁,據《長編》卷四五五補。

     [8]頤轼 原本『轼』字作墨丁,據《長編》卷四○四補。

     [9]甲申 原本無此二字,據《長編》四○六補。

     [10]則不當 原本『則』字作墨丁,《長編》卷四○六無此字,今據文意補。

     [11]四月 原本無此二字,據《長編》卷四七二補。

     [12]常态 原本『态』字作墨丁,據《長編》卷四七三補。

     [13]闿今 原本『闿』字作墨丁,據《長編》卷四七三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