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通鑒長編紀事本末卷第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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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休複監蔡州稅;殿中丞、集賢校理王益柔監複州稅,并落校理。

    降太常博士周延隽為秘書丞,太常丞、集賢校理章岷通判江州,著作郎、直集賢院、同修起居注呂臻知楚州,殿中丞周延讓監宿州稅,校書郎、館閣校勘宋敏求簽書集慶軍節度判官事,将作監丞徐緩監汝州葉縣稅。

    先是,杜衍、範仲淹、富弼等執政,多引用一時聞人,欲更張庶事。

    禦史中丞王拱辰等不便其所為,而舜欽仲淹所薦,其妻又衍女也,少年能文章,議論稍侵權貴。

    會進奏院祠神,舜欽循前例,用鬻故紙公錢召妓女,開席會賓客。

    拱辰廉得之,諷其屬魚周詢、劉元瑜等劾奏,因欲搖動衍。

    事下開封府治,于是舜欽及巽俱坐自盜,洙等與妓女雜坐,而休複、約、延隽、延讓又服慘未除,益柔并以謗讪周、孔坐之,同時斥逐者多知名士。

    世以為過薄,而拱辰等方自喜曰:『吾一舉網盡矣!』 王拱辰行狀雲:或作《傲歌》,有『醉卧北極遣帝扶,周公孔子驅為奴』,蓋益柔所作也。

    延隽、延讓,皆起子。

     獄事起,樞密副使韓琦言于上曰:『昨聞宦者操文符,捕館職甚急,衆聽紛駭。

    舜欽等一醉飽之過,止可付有司治之,何至是?陛下聖德素仁厚,獨自為是,何也?』上悔見于色。

    自仲淹等出使,讒者益深,而益柔亦仲淹所薦。

    拱辰既劾奏,宋祁、張方平又助之,力言益柔作《傲歌》,罪當誅,蓋欲因益柔以累仲淹也。

    章得象無所可否,賈昌朝陰主拱辰等議。

    及輔臣進白,琦獨言:『益柔少年狂語,何足深治?天下大事固不少,近臣同國休戚,置此不言,而攻一王益柔,此其意有所在,不特為《傲歌》可見也。

    』上悟,稍寬之。

    時兩府合班奏事,琦必盡言,事雖屬中書,琦亦對上陳其實,同列尤不悅,上獨識之,曰:『韓琦性直!』 據正史《蘇舜欽傳》,禦史不載劉元瑜姓名,《元瑜傳》亦不雲嘗奏舜欽,獨魏泰《雜記》載『一網打盡』乃元瑜語,今并出其姓名于周詢下。

    然周詢七月為知雜,九月為外吏,十月為省副,不屬禦史台矣,當考。

    宋祁、張方平同奏王益柔,此據韓琦《家傳》,李清臣行狀但雲『近臣』,蓋諱之也。

    令仍出二人姓名。

    魏泰雲:發舜欽等祠神會者,太子中舍李定也。

    梅堯臣為作『一客不得食,覆鼎傷衆賓』詩。

    按:舜欽坐責乃禦史劾奏,又當時借此以傾杜衍,與李定無與,今不取。

     陳執中排杜衍 慶曆四年十一月,禦史王拱辰等劾奏蘇舜欽,因欲搖動杜衍。

     五年正月甲戊,右正言、秘閣校理孫甫為右司谏、知鄭州。

    帝嘗問丁度用人以資與才,用人孰先。

    度對曰:『承平宜用資,邊事未平宜用才。

    』甫又劾奏度因對求大用,請屬吏。

    上谕輔臣曰:『度在侍從十五年,數論天下事,顧未嘗及私,甫安從得是語?』度知甫所奏誤,力求與甫辨。

    宰相杜衍以甫方使契丹,寝其奏。

    度深銜衍,且指甫為衍門人。

    及甫自契丹還,亟命出守。

    乙酉,參知政事範仲淹罷知邠州,樞密副使富弼罷知郓州。

    是夕,并鎖學士院草制罷衍,而衍不知也。

    自蘇舜欽等斥逐,衍迹危矣。

    陳執中在中書,又數與衍異議。

    蔡襄、孫甫之乞出也,事下中書。

    甫本衍所舉用,于是中書共為奏,言谏院今阙人,乞且留甫等供職。

    既奏,上颔之。

    衍退歸,即召吏出劄子,令甫等供職如故。

    衍及得象既署,吏執劄子詣執中。

    執中不肯署,曰:『向者上無明旨當複奏,何得遽爾?』吏白衍取劄子壞焚之,執中因讒衍曰:『衍黨锢二人,苟欲其在谏院,欺罔擅權,及臣覺其情,遂壞焚劄子以滅迹,懷奸不忠。

    』上入其言,故與仲淹、弼俱罷。

    衍為宰相才百二十日也。

    丙戌,工部侍郎、平章事兼樞密使杜衍罷為尚書左丞、知兖州。

    制辭略曰:『自居鼎輔,靡協嚴瞻。

    頗張朋比之風,難處咨謀之地。

    顧群議之難遏,豈舊勞之敢私?』學士承旨丁度之筆也。

     陳執中讒衍據《記聞》,然蔡襄以去年十月十七日出知鄧州,恐中書所奏但乞留甫,不及襄也。

    或襄雖已有除命,猶未至京師,故中書并乞留二人。

    更須考。

     三月,河北都轉運按察使歐陽修上疏,言杜衍為人清審而謹守規矩(詳見《歐韓石責罷》)。

     六年正月戊子,尚書左丞、知兖州杜衍為太子少師緻仕。

    衍年七十,方正旦日上表,願還印绶。

    宰相賈昌朝素不喜,從其請。

    議者謂衍故宰相,一上表即得謝,且位三少,皆非故事。

    蓋昌朝抑之也。

    蔡襄等言陳執中 慶曆四年九月甲申,資政殿學士、工部侍郎、知青州陳執中為參知政事。

    先是,傅永吉以誅王倫故驟遷,得入見,上面獎之。

    永吉謝曰:『臣非能有所成也,皆陳執中授臣節度,臣奉之,幸有成爾。

    』因極言執中之美。

    上益嘉永吉之讓,且賢執中,因問永吉曰:『執中在青州凡幾歲?』對曰:『再歲矣。

    』未幾,謂宰相曰:『執中在青州久,可召之。

    』遂诏執中參知政事。

    于是谏官蔡襄、孫甫等争言執中剛愎不學,若任以政,天下不幸。

    上不聽。

    谏官诤不止,上乃命中使赍敕告,即青州賜之,且谕意曰:『朕用卿,舉朝皆以為不可。

    朕不惑人言,力用卿爾。

    』明日谏官上殿,上作色迎謂之曰:『豈非論陳執中耶?朕已召之矣!』谏官乃不敢言。

     十月,秘書丞、直史館、同修起居注、知谏院蔡襄以親老乞鄉郡。

    己酉,授右正言、知福州。

    襄與孫甫俱論陳執中不可執政,既不從,于是兩人俱求出,而襄先有是請。

    時甫使契丹未還也。

     五年正月甲戌,右正言、秘閣校理孫甫為右司谏、知鄧州。

    先是,甫知言陳執中不效,數請郡,不許。

    自契丹還,以丁度故,亟命出守。

     八年三月甲寅,幸龍圖、天章閣,又出手诏賜輔臣曰:『朕承祖宗大業,賴文武荩臣夙夜兢兢,期至于治。

    間者西陲備禦,天下繹騷,趣慕兵師,急調軍食,雖常賦有增,而經用不給,累歲于茲,公私匮乏。

    加以承平寝久,仕進多門,人浮政濫,員多阙少。

    又牧宰之職以惠綏我民,而罕聞奏最;将帥之任以威制四方,而艱于稱職。

    豈制度未立,不能變通于時耶?簡擢靡臻,不能勸厲于下耶?西北多故,寇态難常。

    獻奇谲空言者多,陳悠久實效者少。

    備豫不虞,理當先物。

    思濟此務,罔知所從,悉為朕條畫之。

    』又诏翰林學士、三司使、知開封府、禦史中丞曰:『欲聞朕躬阙失,左右朋邪,中外險詐,州郡暴虐,法令非便民者,及朝廷機務,其悉以陳。

    』皆給筆劄,令即坐上對,而宰相陳執中固辭,上複敦谕,至于三四,乃聽兩府歸而上之。

    時樞密使夏竦知執中不學少文,故為帝謀,以策訪大臣而使條對。

    竦意實欲困執中也。

    執中方力辭未許,參知政事宋庠進曰:『兩漢對策,本延岩穴草萊之士。

    今備位政府而自比諸生,非所以尊朝廷。

    請至中書合議上對。

    』許之。

    論者以庠為知體。

     八月壬申[6],殿中侍禦史何郯言:『執中昧經國之大體,無适時之長材。

    當四方多事之秋,陛下欲倚之使緻太平,固不可望也。

    今陛下用執中,則失天下之心;退執中,則慰天下人望。

    陛下豈可慮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