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通鑒長編紀事本末卷第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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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職方員外郎、同判登聞鼓院張堯佐提點開封府諸縣鎮公事。

    谏官餘靖言:『外議皆雲堯佐識見淺近,托依後宮嫔嫱之勢,已得内降指揮,改賜章服。

    又從内批與省府差遣。

    大臣依違,不能堅執,遂與府界提點。

    伏惟陛下近歲以來,每事思治,損節淫貨,放減後宮,絕斜封之官,無私谒之寵,此皆日來親行至美之事,安得更使外議籍籍如此?臣深為陛下惜之!』又言:『堯佐修媛之世父,進用不宜太遽。

    頃者郭後之禍起于楊、尚,不可不監。

    』上曰:『朕豈以女谒進人?蓋因臣僚論薦而後爾。

    如物議不允當,更授一郡耳。

    』 上雖有此言,堯佐競不出。

    明年五月,除戶判。

     六年四月辛未,進封美人張氏母安定郡君曹氏為清河郡夫人。

     七年五月乙卯,西頭供奉官、閤門祗侯張化基為密州觀察使[9]。

    化基,美人之兄,特恤之。

     七月壬午,戶部副使、祠部郎中張堯佐為天章閣待制、河東轉運使。

     堯佐此除獨無言者,當考。

     八年閏正月辛酉夕,崇政殿親從官為變。

    他日,上語輔臣以宮庭之變,美人張氏有扈跸功。

    樞密使夏竦即倡言,宜講求所以尊異之禮。

    宰相陳執中不知所為。

    翰林學士張方平見陳執中,言:『漢馮婕妤身當猛獸,不聞有所尊異。

    且皇後在而尊美人,古無是禮。

    若果行之,天下謗議必大萃于公,終身不可雪也。

    』執中聳然從方平言而已。

     張氏此時未為貴妃,墓志及附傳皆雲貴妃,誤也。

     四月甲戌,祠部郎中、天章閣待制張堯佐為兵部郎中、權知開封府。

    侍禦史知雜事張昪言:『堯佐緣恩澤進用太驟,非所以公天下。

    』不報。

     十月壬午,進美人張氏為貴妃,仍令所司擇日備禮冊命。

    先是,夏竦倡議欲尊異美人,起居舍人、直史館、同知谏院王贽因賊人根本起皇後閣前,請究其事,冀動搖中宮,陰為美人道地。

    禦史何郯入見,上以贽所言谕郯,郯曰:『此奸人之謀,不可不察也。

    』上寤,事寝不複究,然美人卒用扈駕功進妃位。

     此據鮮于侁所作墓志及郯奏議。

    墓志、奏議雖不出王贽之姓名,按馮潔己《禦史台記》載贽事尤詳,今取此以為據。

     庚寅,翰林學士、右谏議大夫、知制诰、史館修撰宋祁落職知許州。

    國朝命妃皆發冊,妃辭則罷冊禮。

    然告在有司,必俟旨而後進。

    又凡制詞既授閤門宣讀,學士院受命而書之,送中書結三省銜,官告院用印,然後進内。

    張美人進号貴妃,祁适當制,不俟旨 為告,不送中書,徑取官告院印用之,亟封以進。

    妃方受愛幸,冀行冊禮,得告大怒,擲地不肯受,祁坐是黜。

    初,祁亦疑進告為非,謂李淑明于典故,因問之。

    淑心知其誤,謂祁曰:『第進,何所疑耶?』祁果得罪去。

    議者益惡淑傾險雲。

     十一月乙卯,起居舍人、直史館、知谏院王贽為天章閣待制。

    張貴妃既得立,甚德贽,密賜贽金币以巨萬計。

    嘗謂人曰:『我家谏官也!』及将受冊禮,欲得贽捧冊。

    中書言:『攝侍中故事,必用待制以上。

    』于是驟進贽職。

     十二月丁卯,貴妃張氏行冊禮,群臣表賀。

    初,禮官有議妃當受外命婦拜者。

    判太常寺張揆曰:『妃一品,正與外廷王公等,豈可當命婦拜也?』或曰:『妃為修媛,時命婦已莫敢抗禮,況貴妃乎?』同知院邵必曰:『宮省事秘不可知,然今下有司議,惟有外一品南省上事儀爾。

    而百官班見禮,固無不答。

    』衆意乃定。

     皇祐元年三月癸卯,端明殿學士、給事中張堯佐權三司使。

     九月乙未,權三司使、端明殿學士、給事中張堯佐為禮部侍郎、三司使。

    監察禦史陳旭言堯佐以後宮親,不宜制國用。

    不聽。

     二年六月戊辰,贈貴妃張氏母越國夫人曹氏曾祖旭為秘書丞,祖靖為祠部員外郎。

    丙子,谏官包拯、陳旭、吳奎等言:『今億兆之衆皆謂三司使張堯佐凡庸之人,徒緣私寵,驟加顯列,是非倒置,職業都忘。

    諸路不勝其誅求,内帑亦煩于借助。

    法制刓敝,商旅阻 行。

    而堯佐洋洋自得,不知羞辱,召來梗厲,實自斯人。

    臣等竊以任用堯佐以來,百怪漸露,是上違天意也。

    萬口交譏,是下咈人情也。

    違天意則善應差殊,雖禳祈禱祠,無以益也。

    咈人情則治風頹敝,雖督率糾攝,無以拯也。

    陛下何庇一堯佐,上違天意,下咈人情,而稔成危機者乎?實為陛下痛之!』 包拯又言:『竊緣三司使張堯佐早緣恩澤,驟陟華顯,任之會府,委以大計。

    而本職隳廢,利權反覆,公私困弊,中外危懼。

    且曆代後妃之族,雖有才者,未嘗假以事權,又況庸常不才者乎?但富貴保全之,則無所害矣。

    』庚辰,特封貴妃張氏第八妹為清河郡君。

     九月,兵部員外郎、知制诰嵇穎為翰林學士[10],未及上謝,辛醜,卒。

    即其第賜告,賜襲衣、金帶、鞍勒馬及明堂賞物。

    張貴妃之父堯封嘗從穎學,所為文多納穎家。

    及貴妃為修媛,令其弟化基詣穎,求編次堯封文稿,為序以獻。

    穎不答,亦不以獻。

     閏十一月乙未,三司使、戶部侍郎張堯佐為宣徽南院使、淮康節度使、景靈宮使。

    庚申,又加張堯佐同群牧制置使。

    辛酉,賜貴妃張氏從弟衛尉寺丞希甫、太常寺太祝及甫并進士出身,堯佐之子也。

    癸亥,知谏院包拯言:『今堯佐謂之親,則若杜審肇兄弟乎?謂之賢而功,則若雷有終、李至、錢若水乎?而宣徽、節度并以與之,若非内外協應,蒙惑攘竊,甯至此哉?堯佐叨據如此,慚羞不知,真盛朝之穢污,白畫之魑魅也!況下制之日,陽精暗塞,氛霧繼起。

    天道固于人事不遠,伏望陛下斷以大義,稍割愛情,追寝堯佐過越之恩。

    必不得已,宣徽、節度擇與其一,仍罷群牧制置使之命,畀之外郡,以安全之。

    如此,則仰合天意,俯順人情,而重新盛德矣。

    』初,執政希上旨,一日除堯佐四使,又以王舉正重厚寡言,同日授禦史中丞。

    朝議意舉正懦儒,或迤逦退避,動經旬浃,則堯佐之命必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