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六十五 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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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必雌也。

    ”珝遂隐于龍門山。

    劉元海僭号,征為大司農、侍中,固以疾辭。

    元海曰:“人各有心,蔔珝不欲在吾朝,何異高祖四公哉!可遂其高志。

    ”後複征為光祿大夫,珝謂使者曰:“非吾死所也。

    ”及劉聰嗣僞位,征為太常。

    時劉琨據并州,聰問何時可平,珝答曰:“并州陛下之分,今茲克之必矣。

    ”聰戲曰:“朕欲勞先生一行可乎?”珝曰:“臣所以來不及裝者,正為是行也。

    ”聰大悅,署珝使持節、平北将軍。

    将行,謂其妹曰:“此行也,死自吾分,後慎勿紛纭。

    ”及攻晉陽,為琨所敗,珝卒先奔,為其元帥所殺。

     鮑靓,字太玄,東海人也。

    年五歲,語父母雲:“本是曲陽李家兒,九歲墜井死。

    ”其父母尋訪得李氏,推問皆符驗。

    靓學兼内外,明天文河洛書,稍遷南陽中部都尉,為南海太守。

    嘗行部入海,遇風,饑甚,取白石煮食之以自濟。

    王機時為廣州刺史,入廁,忽見二人著烏衣,與機相捍,良久擒之,得二物似烏鴨。

    靓曰:“此物不祥。

    ”機焚之,徑飛上天,機尋誅死。

    靓嘗見仙人陰君,授道訣,百餘歲卒。

     吳猛,豫章人也。

    少有孝行,夏日常手不驅蚊,懼其去己而噬親也。

    年四十,邑人丁義始授其神方。

    因還豫章,江波甚急,猛不假舟楫,以白羽扇畫水而渡,觀者異之。

    庾亮為江州刺史,嘗遇疾,聞猛神異,乃迎之,問己疾何如。

    猛辭以算盡,請具棺服。

    旬日而死,形狀如生。

    未及大斂,遂失其屍。

    識者以為亮不祥之征。

    亮疾果不起。

      幸靈者,豫章建昌人也。

    性少言,與小人群居,見侵辱而無愠色,邑裡号之癡,雖其父母兄弟亦以為癡也。

    嘗使守稻,群牛食之,靈見而不驅,待牛去乃往理其殘亂者。

    其父母見而怒之,靈曰:“夫萬物生天地之間,各欲得食。

    牛方食,柰何驅之!”其父愈怒曰:“即如汝言,複用理壞者何為?”靈曰:“此稻又欲得終其性,牛自犯之,靈可以不收乎!”  時順陽樊長賓為建昌令,發百姓作官船于建城山中,吏令人各作箸一雙。

    靈作而未輸,或竊之焉。

    俄而竊者心痛欲死,靈謂之曰:“爾得無竊我箸乎?”竊者不應。

    有頃,愈急,靈曰:“若爾不以情告我者,今真死矣。

    ”竊者急遽,乃首出之。

    靈于是飲之以水,病即立愈。

    行人由此敬畏之。

    船成,當下,吏以二百人引一艘,不能動,方請益人。

    靈曰:“此以過足,但部分未至耳。

    靈請自牽之。

    ”乃手執箸,惟用百人,而船去如流。

    衆大驚怪,鹹稱其神,于是知名。

     有龔仲儒女病積年,氣息财屬,靈使以水含之,已而強起,應時大愈。

    又呂猗母皇氏得痿痹病,十有餘年,靈療之,去皇氏數尺而坐,冥目寂然,有頃,顧謂猗曰:“扶夫人令起。

    ”猗曰:“老人得病累年,奈何可倉卒起邪?”靈曰:“但試扶起。

    ”于是兩人夾扶以立。

    少選,靈又令去扶,即能自行,由此遂愈。

    于是百姓奔趣,水陸輻辏,從之如雲。

    皇氏自以病久,懼有發動,靈乃留水一器令食之,每取水,辄以新水補處,二十餘年水清如新,塵垢不能加焉。

     時高悝家有鬼怪,言語诃叱,投擲内外,不見人形,或器物自行,再三發火,巫祝厭劾而不能絕。

    适值靈,乃要之。

    靈于陌頭望其屋,謂悝曰:“此君之家邪?”悝曰:“是也。

    ”靈曰:“知之足矣。

    ”悝固請之,靈不得已,至門,見符索甚多,謂悝曰:“當以正止邪,而以邪救邪,惡得已乎!”并使焚之,惟據軒小坐而去,其夕鬼怪即絕。

     靈所救愈多此類,然不取報謝。

    行不騎乘,長不娶妻,性至恭,見人即先拜,言辄自名。

    凡草木之夭傷于山林者,必起理之,器物之傾覆于途路者,必舉正之。

    周旋江州間,謂其士人曰:“天地之于人物,一也,鹹欲不失其情性,奈何制服人以為奴婢乎!諸君若欲享多福以保性命,可悉免遣之。

    ”十餘年間,賴其術以濟者極多。

    後乃娶妻,畜車以奴婢,受貨賂緻遺,于是其術稍衰,所療得失相半焉。

      佛圖澄,天竺人也。

    本姓帛氏。

    少學道,妙通玄術。

    永嘉四年,來适洛陽,自雲百有餘歲,常服氣自養,能積日不食。

    善誦神咒,能役使鬼神。

    腹旁有一孔,常以絮塞之,每夜讀書,則拔絮,孔中出光,照于一室。

    又嘗齋時,平旦至流水側,從腹旁孔中引出五藏六府洗之,訖,還内腹中。

    又能聽鈴音以言吉兇,莫不懸驗。

     及洛中寇亂,乃潛草野以觀變。

    石勒屯兵葛陂,專行殺戮,沙門遇害者其衆。

    澄投勒大将軍郭黑略家,黑略每從勒征伐,辄豫克勝負,勒疑而問曰:“孤不覺卿有出衆智謀,而每知軍行吉兇何也?”黑略曰:“将軍天挺神武,幽靈所助,有一沙門智術非常,雲将軍當略有區夏,己應為師。

    臣前後所白,皆其言也。

    ”勒召澄,試以道術。

    澄即取缽盛水,燒香咒之,須臾缽中生青蓮花,光色曜日,勒由此信之。

      勒自葛陂還河北,過枋頭,枋頭人夜欲斫營,澄謂黑略曰:“須臾賊至,可令公知。

    ”果如其言,有備,故不敗。

    勒欲試澄,夜冠胄衣甲,執刀而坐,遣人告澄雲:“夜來不知大将軍何所在。

    ”使人始至,未及有言,澄逆問曰:“平居無寇,何故夜嚴?”勒益信之。

    勒後因忿,欲害諸道士,并欲苦澄。

    澄乃潛避至黑略舍,語弟子曰:“若将軍信至,問吾所在者,報雲不知所之。

    ”既而勒使至,覓澄不得。

    使還報勒,勒驚曰:“吾有惡意向澄,澄舍我去矣。

    ”通夜不寝,思欲見澄。

    澄知勒意悔,明旦造勒。

    勒曰:“昨夜何行?”澄曰:“公有怒心,昨故權避公。

    今改意,是以敢來。

    勒大笑曰:“道人謬矣。

    ” 襄國城塹水源在城西北五裡,其水源暴竭,勒問澄何以緻水。

    澄曰:“今當敕龍取水。

    ”乃與弟子法首等數人至故泉源上,坐繩床,燒安息香,咒願數百言。

    如此三日,水泫然微流,有一小龍長五六寸許,随水而來,諸道士競往觀之。

    有頃,水大至,隍塹皆滿。

     鮮卑段末波攻勒,衆甚盛。

    勒懼,問澄。

    澄曰:“昨日寺鈴鳴雲,明旦食時,當擒段末波。

    ”勒登城望末波軍,不見前後,失色曰:“末波如此,豈可獲乎!”更遣夔安問澄。

    澄曰:“已獲末波矣。

    ”時城北伏兵出,遇末波,執之。

    澄勸勒宥末波,遣還本國,勒從之,卒獲其用。

     劉曜遣從弟嶽攻勒,勒遣石季龍距之。

    嶽敗,退保石梁塢,季龍堅栅守之。

    澄在襄國,忽歎曰:“劉嶽可憫!”弟子法祚問其故,澄曰“昨日亥時,嶽已敗被執。

    ”果如所言。

     及曜自攻洛陽,勒将救之,其群下鹹谏以為不可。

    勒以訪澄,澄曰:“相輪鈴音雲:‘秀支替戾岡,仆谷劬秃當。

    ”此羯語也,秀支,軍也。

    替戾岡,出也。

    仆谷,劉曜胡位也。

    劬秃當,捉也。

    此言軍出捉得曜也。

    ”又令一童子潔齋七日,取麻油合胭脂,躬自研于掌中,舉手示童子,粲然有輝。

    童子驚曰:“有軍馬甚衆,見一人長大白晳,以硃絲縛其肘。

    ”澄曰:“此即曜也。

    ”勒其悅,遂赴洛距曜,生擒之。

      勒僭稱趙天王,行皇帝事,敬澄彌笃。

    時石蔥将叛,澄誡勒曰:“今年蔥中有蟲,食必害人,可令百姓無食蔥也。

    ”勒班告境内,慎無食蔥。

    俄而石蔥果走。

    勒益重之,事必谘而後行,号曰大和尚。

      勒愛子斌暴病死,将殡,勒歎曰:“朕聞虢太子死,扁鵲能生之,今可得效乎?”乃令告澄。

    澄取楊枝沾水,灑而咒之。

    就執斌手曰:“可起矣!”因此遂蘇,有頃,平複。

    自是勒諸子多在澄寺中養之。

    勒死之年,天靜無風,而塔上一鈴獨鳴,澄謂衆曰:“鈴音雲,國有大喪,不出今年矣。

    ”既而勒果死。

     及季龍僭位,遷都于鄴,傾心事澄,有重于勒。

    下書衣澄以绫錦,乘以雕辇,朝會之日,引之升殿,常侍以下悉助舉輿,太子諸公扶翼而上,主者唱大和尚,衆坐皆起,以彰其尊。

    又使司空李農旦夕親問,其太子諸公五日一朝,尊敬莫與為比。

    支道林在京師,聞澄與諸石遊,乃曰:“澄公其以季龍為海鷗鳥也。

    百姓因澄故多奉佛,皆營造寺廟,相競出家,真僞混淆,多生愆過。

    季龍下書料簡,其著作郎王度奏曰:“佛,外國之神,非諸華所應祠奉。

    漢代初傳其道,惟聽西域人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漢人皆不出家。

    魏承漢制,亦循前軌。

    今可斷趙人悉不聽詣寺燒香禮拜,以遵典禮,其百辟卿士下逮衆隸,例皆禁之,其有犯者,與淫祀同罪。

    其趙人為沙門者,還服百姓。

    ”朝士多同度所奏。

    季龍以澄故,下書曰:“朕出自邊戎,忝君諸夏,至于飨祀,應從本俗。

    佛是戎神,所應兼奉,其夷趙百姓有樂事佛者,特聽之。

    ” 澄時止鄴城寺中,弟子遍于郡國。

    嘗遣弟子法常北至襄國,弟子法佐從襄國還,相遇于梁基城下,對車夜談,言及和尚,比旦各去。

    佐始入,澄逆笑曰:“昨夜爾與法常交車共說汝師邪?”佐愕然愧忏。

    于是國人每相語:“莫起惡心,和尚知汝。

    ”及澄之所在,無敢向其方面涕唾者。

     季龍太子邃有二字,在襄國,澄語邃曰:“小阿彌比當得疾,可往看之。

    ”邃即馳信往視,果已得疾。

    太醫殷騰及外國道士自言能療之。

    澄告弟子法牙曰:“正使聖人複出,不愈此疾,況此等乎!”後三日果死。

    邃将圖為逆,謂内豎曰:“和尚神通,傥發吾謀。

    明日來者,當先除之。

    ”澄月望将入觐季龍,謂弟子僧慧曰:“昨夜天神呼我曰:‘明日若入,還勿過人。

    ”我傥有所過,汝當止我。

    ”澄常入,必過邃。

    邃知澄入,要侯甚苦。

    澄将上南台,僧慧引衣,澄曰:“事不得止。

    ”坐未安便起,邃固留不住,所謀遂差。

    還寺,歎曰:“太子作亂,其形将成,欲言難言,欲忍難忍。

    ”乃因事從容箴季龍,季龍終不能解。

    俄而事發,方悟澄言。

     後郭黑略将兵征長安北山羌,堕羌伏中。

    時澄在堂上坐,慘然改容曰:“郭公今有厄。

    ”乃唱雲:“衆僧祝願。

    ”澄又自祝願。

    須臾,更曰:若東南出者活,餘向者則困。

    ”複更祝願。

    有頃,曰:“脫矣。

    ”後月餘,黑略還,自說墜羌圍中,東南走,馬乏,正遇帳下人,推馬與之曰:“公乘此馬,小人乘公馬,濟與不濟,命也。

    ”略得其馬,故獲免。

    推檢時日,正是澄祝願時也。

     時天旱,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