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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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谏曰:“以宣皇顧命終制,山陵不設明器,以贻後則。

    景帝奉遵遺制。

    逮文明皇後崩,武皇帝亦亦承前制,無所施設,惟脯Я之奠,瓦器而已。

    昔康皇帝玄宮始用寶劍金舄,此蓋太妃罔已之情,實違先旨累世之法。

    今外欲以為故事,臣請述先旨,停此二物。

    ”書奏,從之。

     哀帝以天文失度,欲依《尚書》洪祀之制,于太極前殿親執虔肅,冀以免咎,使太常集博士草其制。

    逌上疏谏曰: 臣尋《史》《漢》舊事,《藝文志》劉向《五行傳》,洪祀出于其中。

    然自前代以來,莫有用者。

    又其文惟說為祀,而不載儀注。

    此蓋久遠不行之事,非常人所參校。

    案《漢儀》,天子所親之祠,惟宗廟而已。

    祭天于雲陽,祭地于汾陰,在于别宮遙拜,不詣壇所。

    其餘群祀之所,必在幽靜,是以圓丘方澤列于郊野。

    今若于承明之庭,正殿之前,設群神之坐,行躬親之禮,準之舊典,有乖常式。

     臣聞妖眚之發,所以鑒悟時主,故夤畏上通,則宋災退度;德禮增修,則殷道以隆。

    此往代之成驗,不易之定理。

    頃者星辰頗有變異,陛下祗戒之誠達于天人,在予之懼,忘寝與食,仰虔玄象,俯疑庶政,嘉祥之應,實在今日。

    而猶乾乾夕惕,思廣茲道,誠實聖懷殷勤之至。

    然洪祀有書無儀,不行于世,詢訪時學,莫識其禮。

    且其文曰:“洪祀,大祀也。

    陽曰神,陰曰靈。

    舉國相率而行祀,順四時之序,無令過差。

    ”今案文而言,皆漫而無适,不可得詳。

    若不詳而修,其失不小。

     帝不納,逌又上疏曰: 臣謹更思尋,參之時事。

    今強戎據于關雍,桀狄縱于河朔,封豕四逸,虔劉神州,長旌不卷,钲鼓日戒,兵疲人困,歲無休已。

    人事弊于下,則七曜錯于上,災沴之作,固其宜然。

    又頃者以來,無乃大異。

    彼月之蝕,義見詩人,星辰莫同,載于《五行》,故《洪範》不以為沴。

     陛下今以晷度之失同之六沴,引其輕變方之重眚,求己笃于禹湯,憂勤逾乎日昃,将修大祀,以禮神祇。

    傳曰:“外順天地時氣而祭其鬼神。

    ”然則神必有号,祀必有義。

    案洪祀之文,惟神靈大略而無所祭之名,稱舉國行祀而無貴賤之阻,有赤黍之盛而無牲醴之奠,儀法所用,阙略非一。

    若率文而行,則舉義皆閡;有所施補,則不統其源。

    漢侍中盧植,時之達學,愛法不究,則不敢厝心。

    誠以五行深遠,神道幽昧,探赜之求難以常思,錯綜之理不可一數。

    臣非至精,孰能與此! 帝猶敕撰定,逌又陳古義,帝乃止。

    逌在職多所匡谏。

    著《阮籍序贊》、《逸士箴》及詩賦奏議數十篇行于世。

    病卒,時年五十八。

    子蔚,吳興太守。

      灌字道群。

    父瞢,尚書郎。

    灌少知名,才識亞于逌。

    州辟主簿,舉秀才,為治中,轉别駕,曆司徒屬、北中郎中長史,領晉陵太守。

    簡文帝引為撫軍從事中郎,後遷吏部郎。

    時謝奕為尚書,铨叙不允,灌每執正不從,奕托以他事免之,受黜無怨色。

    頃之,簡文帝又以為撫軍司馬,甚相賓禮。

    遷禦史中丞,轉吳興太守。

    灌性方正,視權貴蔑如也,為大司馬桓溫所惡。

    溫欲中傷之,征拜侍中,以在郡時公事有失,追免之。

    後為秘書監,尋複解職。

    時溫方執權,朝廷希旨,故灌積年不調。

    溫末年,以為谘議參軍。

    會溫薨,遷尚書、中護軍,複出為吳郡太守,加秩中二千石,未拜,卒。

    子績。

     績字仲元,有志氣,除秘書郎。

    以父與謝氏不穆,故謝安之世辟召無所從,論者多之。

    安薨,始為會稽王道子骠騎主簿,多所規谏。

    曆谘議參軍,出為南郡相。

    會荊州刺史殷仲堪舉兵以應王恭,仲堪要績與南蠻校尉殷顗同行,并不從。

    仲堪等屢以為言,績終不為之屈。

    顗慮績及禍,乃于仲堪坐和解之。

    績曰:“大丈夫何至以死相脅!江仲元行年六十,但未知獲死所耳。

    ”一坐為之懼。

    仲堪憚其堅正,以楊佺期代之。

    朝廷聞而征績為禦史中丞,奏劾無所屈撓。

    會稽世子元顯專政,夜開六門,績密啟會稽王道子,欲以奏聞,道子不許。

    車胤亦曰:“元顯驕縱,宜禁制之。

    ”道子默然。

    元顯聞而謂衆曰:“江績、車胤間我父子。

    ”遣人密讓之。

    俄而績卒,朝野悼之。

     車胤,字武子,南平人也。

    曾祖浚,吳會稽太守。

    父育,郡主簿。

    太守王胡之名知人,見胤于童幼之中,謂胤父曰:“此兒當大興卿門,可使專學。

    ”胤恭勤不倦,博學多通。

    家貧不常得油,夏月則練囊盛數十螢火以照書,以夜繼日焉。

    及長,風姿美劭,機悟敏速,甚有鄉曲之譽。

    桓溫在荊州,辟為從事,以辯識義理深重之。

    引為主簿,稍遷别駕、征西長史,遂顯于朝廷。

    時惟胤與吳隐之以寒素博學知名于世。

    又善于賞會,當時每有盛坐而胤不在,皆雲:“無車公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