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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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濯鱗,而響不徹于一臯,價不登乎千金。

    傲岸榮悴之際,颉颃龍魚之間,進不為諧隐,退不為放言,無沈冥之韻,而希風乎嚴先,徒費思于贊味,摹《洞林》乎《連山》,尚何名乎!夫攀骊龍之髯,撫翠禽之毛,而不得絕霞肆、跨天津者,未之前聞也。

    ” 郭生粲然而笑曰:“鹪鹩不可與論雲翼,井蛙難與量海鰲。

    雖然,将祛子之惑,訊以未悟,其可乎? “乃者地維中絕,乾光墜采,皇運暫回,廓祚淮海。

    龍德時乘,群才雲駭,藹若鄧林之會逸翰,爛若溟海之納奔濤,不煩咨嗟之訪,不假蒲帛之招,羁九有之奇駿,鹹總之于一朝,豈惟豐沛之英,南陽之豪!昆吾挺鋒,骕骦軒髦,杞梓競敷,蘭荑争翹,嘤聲冠于伐木,援類繁乎拔茅。

    是以水無浪士,岩無幽人,刈蘭不暇,爨桂不給,安事錯薪乎! “且夫窟泉之潛不思雲翚,熙冰之采不羨旭晞,混光耀于埃藹者,亦曷願滄浪之深,秋陽之映乎!登降紛于九五,淪湧懸乎龍津。

    蚓蛾以不才陸槁,蟒蛇以騰骛暴鱗。

    連城之寶,藏于褐裡,三秀雖豔,糜于麗采。

    香惡乎芬?賈惡乎在?是以不塵不冥,不骊不骍,支離其神,蕭悴其形。

    形廢則神王,迹粗而名生。

    體全者為犧,至獨者不孤,傲俗者不得以自得,默覺者不足以涉無。

    故不恢心而形遺,不外累而智喪,無岩穴而冥寂,無江湖而放浪。

    玄悟不以應機,洞鑒不以昭曠。

    不物物我我,不是是非非。

    忘意非我意,意得非我懷。

    寄群籁乎無象,域萬殊于一歸。

    不壽殇子,不夭彭涓,不壯秋豪,不小太山。

    蚊淚與天地齊流,蜉蝣與大椿齒年。

    然一阖一開,兩儀之迹,一沖一溢,懸象之節,渙互期于寒暑,凋蔚要乎春秋。

    青陽之翠秀,龍豹之委穎,駿狼之長晖,玄陸之短景。

    故臯壤為悲欣之府,胡蝶為物化之器矣。

      “夫欣黎黃之音者,不颦蟪蛄之吟;豁雲台之觀者,必閟帶索之歡。

    縱蹈而詠采荠,擁璧而歎抱關。

    戰機心以外物,不能得意于一弦。

    悟往複于嗟歎,安可與言樂天者乎!若乃莊周偃蹇于漆園,老萊婆娑于林窟,嚴平澄漠于塵肆,梅真隐淪乎市卒,梁生吟嘯而矯迹,焦先混沌而槁杌,阮公昏酣而賣傲,翟叟遁形以倏忽。

    吾不能歲韻于數賢,故寂然玩此員策與智骨。

    ” 永昌元年,皇孫生,璞上疏曰: 有道之君未嘗不以危自持,亂世之主未嘗不以安自居。

    故存而不忘亡者,三代之所以興也;亡而自以為存者,三季之所以廢也。

    是以古之令主開納忠谠,以弼其違;标顯切直,用攻其失。

    至乃聞一善則拜,見規誡則懼。

    何者?蓋不私其身,處天下以至公也。

    臣竊惟陛下符運至著,勳業至大,而中興之祚不隆、聖敬之風未跻者,殆由法令太明,刑教太峻。

    故水至清則無魚,政至察則衆乖,此自然之勢也。

     臣去春啟事,以囹圄充斥,陰陽不和,推之卦理,宜因郊祀作赦,以蕩滌瑕穢。

    不然,将來必有愆陽苦雨之災,崩震薄蝕之變,狂狡蠢戾之妖。

    其後月餘,日果薄鬥。

    去秋以來,諸郡并有暴雨,水皆洪潦,歲用無年。

    适聞吳興複欲有構妄者,咎征漸成,臣甚惡之。

    頃者以來,役賦轉重,獄犴日結,百姓困擾,甘亂者多,小人愚險,共相扇惑。

    雖勢無所至,然不可不虞。

    案《洪範傳》,君道虧則日蝕,人憤怨則水湧益,陰氣積則下代上。

    此微理潛應已著實于事者也。

    假令臣遂不幸謬中,必贻陛下側席之憂。

     今皇孫載育,天固靈基,黔首颙颙,實望惠潤。

    又歲涉午位,金家所忌。

    宜于此時崇恩布澤,則火氣潛消,災譴不生矣。

    陛下上承天意,下順物情,可因皇孫之慶大赦天下。

    然後明罰敕法,以肅理官,克厭天心,慰塞人事,兆庶幸甚,祯祥必臻矣。

     臣今所陳,暫而省之,或未允聖旨,久而尋之,終亮臣誠。

    若所啟上合,願陛下勿以臣身廢臣之言。

    臣言無隐,而陛下納之,适所以顯君明臣直之義耳。

     疏奏,納焉,即大赦改年。

     時暨陽人任谷因耕息于樹下,忽有一人著羽衣就淫之,既而不知所在,谷遂有娠。

    積月将産,羽衣人複來,以刀穿其陰下,出一蛇子便去。

    谷遂成宦者。

    後詣阙上書,自雲有道術。

    帝留谷于宮中。

    璞複上疏曰:“任谷所為妖異,無有因由。

    陛下玄鑒廣覽,欲知其情狀,引之禁内,供給安處。

    臣聞為國以禮正,不聞以奇邪。

    所聽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