説郛卷十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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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書罷相太宗不允乃以所上章示于韓王自後以秦王事谪于朱崖所以至今皆言盧遭趙之毒手耳 河東僞相趙文度歸向朝廷便授華州節度使時同州節度使宋相公移鎭邠州道由華下趙張筵命宋宋以趙自河東來氣焰淩之帶随使樂官一百人入趙府署庭所使排立于東廂将舉盞趙之樂官立于西庑時東廂先品數聲趙謂曰于此調吹采蓮送盞皆吹不得卻令西庑吹之送盞畢東廂之樂由是失次宋亦覺其挫鋭洎中筵起移于便防再坐宋自吹笙送趙一盞趙遂索笛複送一盞聲調清越衆所驚歎其笛之竅宋之随使樂工手指按之不滿洎席阕宋囘驿趙又于山亭張夜宴召之不至宋于是宵遯晉公曰庻事不可輕易宋焉知河東僣僞小國之有人矣 眞宗忽一日于龍圖閣諸侍讀侍講學士待制直閣環侍以問九經書并疏共多少卷數侍講邢昺尚書而下俱不能對 盧相多遜在朝行時将歴代帝王年厯功臣事迹天下州郡圖志理體事務沿革典故括成一百二十絶詩以備應對由是太祖太宗每所顧問無不知者以至踐清途登鈞席皆此力耳 皇城使劉承規在太祖朝為皇門小底時氣性不同已有心力宮中呼為劉七每令與諸小底數眞珠内夫人潛于看窗觇之未嘗偷竊一顆餘皆竊置于衣帶中洎太宗即位後有一宮人潛逾垣而出捕獲太宗遲疑間似不欲殺承規輙承意而奏曰此人不可容官家若放卻宮人摠走臣乞監去處置湏是活取心肝進呈太宗甚然之六宮皆拜而泣告承規再三奏不可留于是就太宗前領去送一尼寺中潛逺嫁之卻取旋殺豬心肝一具猶熱以合子貯來進呈六宮皆圍合子而哭之良久畧揭視之便令承規将去仍傳宣賜承規壓驚銀五錠由是宮掖之間肅然畏法 韓王普初罷隴州廵官到京至日者王勳蔔肆問命次簾下看魯公驺殿稍盛歎曰似此大官修個甚福來得到此勳曰員外即日富貴更強似此人何足歎羨往後便為交代亦未可知後果如其言 今之朝廷儒臣多不知典故亦須記之隻如左右揆為百僚師長守此官居中書可矣若在班列不可久居亦由禦史大夫一百二十日須大拜耳是故朝廷将有爰立之命即除之隻如禦史中丞谏議大夫正授即便當給事中三年轉工部侍郎工侍授便當刑部侍郎轉兵部侍郎隻如尚書左右丞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即不可更兼中省侍郎縁丞郎一般也若守六尚書省郎兼中書或門下侍郎可矣若自吏部兵部侍郎同平章事改轉便正轉充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侍郎便當左右丞若有改轉便自中書侍郎授禮部尚書或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隻如中書舍人是閣老更不下知制诰不同他官耳或以他官充翰林學士卻須下知制诰何者制诰是中書所掌翰林不當主之近代宰臣節帥除拜出自宸不欲預聞于外故以隔日宰臣百官出後宻召翰林學士懷具員冊入禁闼上前議定是夕草制謂之内制中夜進入五更降出以麻紙大書之一行隻可三字謂之白麻何者縁黃紙始自唐髙宗朝已來隻是中書出勑得使之所以内制用麻紙翌日乃以繡幞葢于箱中置于案上謂之麻案台于禦座左右候進呈事退即降麻而宣之訖送中書出勑寫官告勑紙廣幅與常紙不同年月日先後署執政參政宰相銜署字後方接次列以使相銜不押字亦不控斷行其官告卻隻下直日知制诰官名宣奉行更不下元撰麻詞翰林學士名銜緣翰林學士無例于中書行詞故也然後選中上事書日于閤門受告勑後始赴上若使相即中書正宰相送上至中書都堂正宰相坐東位使相看幾員列坐西位訖然後逐位就牙牀小案子上判案三道仍側坐拽一腳候幾員各判案訖正宰相退然後看使相是幾員并正面并坐受賀其參政于中書都堂無位其宰臣官告用五色金花羅紙寫犀軸頭一如太君官告様此事庻僚多不知因而記之 錢塘武肅王不識文字然凡所言皆可律下忽一日雜役兵士于公署壁題之曰無了期無了期營基才了又倉基由是部轄者皆怒王見而謂曰不必怒命羅隠從事續書之曰無了期無了期春衣才了又冬衣卒伍見之于是怡然力役不複怨咨又言武肅王左右算術醫流無非名士有葉簡李鹹者占筮武肅忽一日非常旋風南來繞案而轉召葉簡問之曰無妨事此是淮南楊渥已薨但早遣吊祭使去王曰生辰使方去未知端的豈可便申吊祭簡曰不然此是必然之理但速發使往彼若問如何得知但雲貴國動靜當道皆預知之貴令知本國有人洎依而遣之生辰使先一日到楊渥已薨次日吊祭使至由是楊氏左右皆大驚伏其先見先是楊渥欲興兵取錢塘宻遣人往聽鼓角聽者囘告楊氏曰錢塘鼓角子子孫孫土爵不絶不可輕動 楊文公談苑【黃鑒】 故翰林楊文公大年在眞宗朝掌内外制有重名為天下學者所仗文辭之外其博物殚見又過人逺甚故當時與其遊者輙獲異竒説門生故人往往削藏去以為談助江夏黃鑒唐卿者文公之裡人有俊才為公?重防在外舍建白成立故唐卿所纂比諸公為多但雜抄旁記交錯無次序好事者相與名曰談薮餘因為掇去重複分為二十一目勒成一十五卷輙改題曰楊公談苑中書後閣宋庠序 王彥超 太祖微時常遊鳳翔從王彥超超遺十千遣之後即位悉徴藩侯入觐苑中縱酒為樂諸帥競論疇昔功勲惟彥超獨言久忝藩寄無功能可紀願納符節入備宿衛上喜曰前朝異世事安足論彥超之言是也後從容谕彥超曰卿當日不留我何也對曰蹄涔之水安可以延安神龍萬一留止又豈有今日之事帝王受命非細事也上益喜謂曰複遣卿還鎮一意以為報餘諸帥悉歸班 錢若水 錢若水為學士一日太宗自作祝辭久而不成令左右持入翰林中命即草之若水對使者撰成其首自雲上帝之休惟躬是荷下民之命乃明神所司上喜曰朕閣筆思之久矣不能措辭尤激賞其才美 勅字 千字文題雲勅員外郎散騎侍郎周興嗣次韻勑字乃梁字傳寫誤爾當時帝王命令尚未稱勅至唐顯慶中始雲不經鳳閤鸾台不得稱勅勅之名始定于此 白氏六帖 人言白居易作六帖以陶家缾數千各題門目作七層架列置齋中命諸生采集其事類投缾倒取之抄録成書故其所記時代多無次序 砌台即今擦台也王侯家多作砌台以為林觀之景唐張仲素詩雲冩望臨香閣登髙下砌台林間見青使意上賜錢來即知唐末有之太祖時胡都尉家其子曰承俗幼時其父戲補砌台使 銅碑記 梁沙門寶志銅碑記多識未來事雲有眞人在冀州閉口張弓左右邊子子孫孫萬萬年江南中主名其子曰?冀吳越錢镠諸子皆連?字期以應之而宣祖諱正當之也 麻胡 馮晖為靈武節度使有威名羌人畏服号麻胡以其面有子也 學士草文 學士之職所草文辭名目浸廣拜免公王将相妃主曰制賜恩宥曰赦書曰德音處公事曰勅榜文号令曰禦劄賜五品官以上曰诏六品以下曰勑書批勑羣臣表奏曰批荅賜外國曰蕃書道曰青詞釋門曰齋文聞教坊宴防曰白語土木興建曰上梁文宣勞賜曰口宣此外更有祝文祭文諸王布改榜号簿隊曰贊佛文疏語複有别受诏旨作銘碑墓志樂章奏議之屬此外章表歌頌應制之作舊説唐朝宮中常于學士取眼兒歌僞學士作桃花文孟昶學士辛寅遜題桃符雲新年納餘慶佳節号長春是也 栾城遺言【蘇籀】 公言春秋時先王之澤未逺士君子重義理持節操其處死生之際卓然凜然非後世之士所及葢三代之遺民也當時達者語三代遺事甚多今舍此無以考證公為籀講老子數篇曰髙于孟子二三等矣 公言伊周以道德深妙得之管葛房杜姚宋以才智髙偉得之皆不可窺測 公解孟子二十餘章讀至浩然之氣一段顧籀曰五百年無此作矣 公言仲尼春秋或是令丘明作傳以相發明 公常雲在朝所見朝廷遺老數人而已如歐陽公永叔張公安道皆一世偉人蘇子容劉貢父博學強識亦可以名世予幸獲與之周旋聽其誦説放失舊聞多得其詳實其于天下事古今得失折衷典據甚多東坡與貢父會語及不獲已之事貢父曰充類至義之盡也東坡曰貢父乃善讀孟子欤 公試進士河南府問三代以禮樂為治本刑政為末後世反之而不言禮樂之效與刑政之敝其相去甚逺然較其治亂盛衰漢文帝唐太宗海内安樂雖三代不能加今祖宗法令修明求之前世未有治安若今之久者然而禮樂不如三代世之治安不在禮樂欤河南士人皆不能喻此意司馬溫公問如此發策亦自有説乎公曰安敢無説溫公黙然既而見文定文定曰策題國論也葢元豐間流俗多主介甫説而非議祖宗法制也公言歐陽文忠公讀書五行俱下吾嘗見之但近觑耳若逺視何可當 公曰吾為春秋集傳乃平生事業 公年十六為夏商周論今見于古史年二十作詩傳公言先曽祖晚嵗讀易玩其爻象得其剛柔逺近喜怒逆順之情以觀其詞皆迎刃而解作易傳未完疾革命二公述其志東坡受命卒以成書初二公少年皆讀易為之解説各仕他邦既而東坡獨得文王伏羲超然之旨公乃送所解予坡今?卦獨是公解 公少年與坡公治春秋公嘗作論明聖人喜怒好惡譏公谷以日月土地為訓其説固自得之元祐間後進如張大亨嘉父亦攻此學大亨以問坡坡答書雲春秋儒者本務然此書有妙用學者罕能領會多求之防約中乃近法家者流苛細繳繞竟亦何用惟丘明識其用終不肯盡談微見端兆欲使學者自求之故仆以為難未敢輕論也 公自熈甯谪髙安覽諸家之説為集傳十二卷紹聖初再谪南方至元符三易地最後蔔居龍川白雲橋集傳乃成歎曰此千載絶學也既而俾坡公觀之以為古人所未至 公言東坡律詩最忌屬對偏枯不容一句不善者古詩用韻必須偶數 公曰吾莫年于義理無所不通悟孔子一以貫之者東坡幼年作卻防刀銘公作缸硯賦曽祖稱之命佳紙修寫裝飾釘于所居壁上 公曰子瞻之文竒予文但穏耳 公曰吾讀楚辭以為除書 公在諌垣論蜀茶祖宗朝量收稅李杞劉佑蒲宗闵取息初輕後益重立法愈峻李稷始議極力掊取民間遂困稷引陸師闵共事額至一百萬貫陸師闵又乞額外以百萬貫為獻成都置都茶場公條陳五害乞放法令民自作交易但收稅錢不出長引止令所在場務據數抽買博馬茶勿失武備而已言師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