説郛卷十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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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答遂退尋問掌武曰丁某每來朕前保持馮拯不知馮拯屢來破除伊掌武奏曰丁某不獨于上前不言人非于臣處亦未嘗言人之非掌武退謂晉公曰今後休于上前保持始平公亦别無他語掌武由是愈器重晉公 眞宗忽一日謂晉公曰有人來言卿主張謝濤受六重恩澤是否晉公曰臣亦記得謝濤是六重恩澤然亦非中書之所敢私試對陛下數之謝濤奉聖旨召試詩賦論三題可取?陛下面與直史館一重也謝濤系審官院磨勘合該改轉一官二重也謝濤累典大藩了當并有臣僚保舉合與轉運使三重也謝恩日面賜金紫四重也例奏得一男五重也例有支賜六重也眞宗笑曰元來将此以為六重恩澤 士大夫不可争名競進緻有其缺行玷平生之蹤迹昔張去華當太祖朝乞試有數知己皆館閣名臣保舉之太祖怒而問曰汝有多少文章得如陶谷曰不如敢與窦儀比試曰不敢汝與張澹比試遂遲遲不對遂令張澹比試試畢考校所試優于張澹然澹是季父自此去華一生不得入館閣葢由是耳 上谷冦公為參政日素與馮拯不協拯以不合上章乞立儲貳太宗怒降授太常博士知杭州尋令轉官與大博彭惟節同制時首台呂相公端除注二人俱授屯田員外郎上谷改其進呈文字将馮拯授虞部馮遂上章訟中書除授不當呂但于上前拜謝而待罪終不言冦之僣擅改授上聞之尋索元呂某除注文字視之由是睠注益厚馮遂移知江州然馮一生常追悔不合訟疏于冦亦如陳左丞恕之訟大将軍三司使王知贍錢内翰易之訟馮侍中皆是一時間不獲已而為之不免一生恥其缺行 窦儀尚書本燕人為性嚴重家法肅整尚書每對客即二侍郎三起居四參政五補阙皆侍立焉尚書夫人先亡以房院稍多不敢與勢家為親援遂再娶孔縣令女為夫人夫人性愈嚴右丞夫人傾背即一房列五榻自孔夫人而下五房妯娌皆同寝處尚書薨孔夫人每召參政問事參政則披秉立于門外而應對焉其事嫂之禮如此尚書周世宗時為翰林學士每宿直世宗宮中不敢令奏樂曰恐窦儀聞之至宋太祖登極猶在翰林忽一日宣召入禁闱中顧問事行至屏障間觇太祖衩衣潛身卻退中官謂曰官家坐多時請出見儀曰聖上衩衣必是未知儀來但奏雲宣到翰林學士窦儀太祖聞之遂起索衫帶着後方召入見複一日中書臣僚皆罷命韓王普為相見無宰臣署勑太祖悔其倉遽良久曰但去問窦儀是他會儀對曰今晉王正守中書令合且送相印請晉王署勑用印太祖于是甚悅又晉公嘗言窦家二侍郎俨為文宏贍不可企及有集一百卷得常楊之體又撰釋門數事五十件從一至百數皆節其要妙典故又善術數聽聲音而知興廢之未兆撰大周樂正一百卷周世宗時同兄儀在翰林為學士儀常鄙其詭怪世宗嘗令陶人應二十四氣燒瓦二十四片各題識其節氣遂隔簾敲響令辯之一無差謬嘗指明德門謂楊盧二校書曰此門相次變為大宮阙兵漸銷偃天下太平幾乎似開元天寶間耳然京師人卻漸逼迫二校書将來富貴皆見之也盧雖甚貴其如夀不及楊尋世宗禅位太祖改明德門為乾元門宮阙壯麗書軌混同多遜為相貶朱崖而楊徽之為尚書享年皆如其言乂儀因于堂前雕起花椅子二隻以袛僃右丞洎太夫人同坐俨忽見之謂兄曰好工夫奈何其間一隻至甚月日先破儀于是以幕覆于屏風後愛謹不用果至是日有内夫人至儀第其從人不知急于屏風後取此椅子就門外下馬遂為馬踢而碎之此晉公聞于楊徽之尚書説也又俨謂其弟偁參政曰俨兄弟五人皆不為相兼總無夀其間唯四哥稍得然結裹得自家兄弟姊妹了亦住不得後偁果為參政隻有姊王家太夫人即王沔參政之母儀俨之妹也無何亦得疾偁尋以抱病而歎曰二哥嘗言結裹姊妹兄弟亦住不得必不可矣果數日而薨晉公嘗謂窦二侍郎今之師曠也晉公即參政之東坦也 呂丞相端本自奏蔭而至崇顯葢器識逺大有公輔之才自為司戶參軍便置外廚多延食客能知典故凝然不動年五十六七猶為太常丞充開封府判官時秦州楊平木塲坊木筏沿程免稅而至京呂之親舊競托選買呂皆從而買之于是入官者多防退材植值三司給事中侯陟急于宣貴于太宗之前欲傾其衆人無何呂獨當之認為已買太宗吓怒俾台司枷項送商于安置滅耳後猶簽書府中舊事怡然曰但将來但将來着枷判事自古有之洎後發往商州身體魁梧太宗傳宣令不得騎馬隻令步去尋相座傳語且請認災公曰不是某災是長耳災談諧大笑如式畧不介撓時有善算者呂公木在土下宮又是方主晩年大達須位極人臣此何用慮耳尋自商州量移汝州上谷冦凖屢奏呂某器識非常人漸老矣陛下早用之太宗曰朕知此人是人家子弟能吃大酒肉餘何所能後近臣皆上言稱呂某宜朝廷大用尋自太常丞知蔡州召入拜戶部員外郎為樞宻直學士時王二丈禹偁行诰詞畧曰多直道以事君每援經而奏事後苑賞花宴太宗宣臣僚賦詩呂奏曰臣無出身不敢應诏洎為戶部尚書門下相上谷猶為諌議大夫參政忽一日未後三棒皷呂上馬至門道裡立馬上谷多時探上谷者曰參政方洗面裡呂乃徐謂從人曰喂得馬飽否其微旨如此後表讓李參政沆大拜呂乞養疾授太子太保在京薨背享年七十三 王二丈禹偁忽一日閣中商較元和長慶中名賢所行诏诰有勝于尚書者衆皆驚而請益之曰隻如元稹行牛元翼制雲殺人盈城汝當深誡孥戮示衆朕不忍聞且尚書雲不用命戮于社又雲予則孥戮汝以此方之書不如矣其閱覽精詳也如此衆皆伏之 凡士大夫之必居大位者先觀其器度寛厚則無不中矣故韓王普在中書忽命呂公?正為參預趙常潛觇其為事而多之曰吾嘗觀呂公每奏事得聖上嘉賞未嘗有喜遇聖上抑挫亦未嘗有懼色仍俱未嘗形于言眞台輔之器也隻如太祖初即位命韓王為相顧謂趙曰汝雖為相見舊相班立坐起也須且讓他趙奏曰陛下初創業以為相正欲彈壓四方臣見舊相臣須在上不可更讓也太祖嘉之洎因奏忤防上怒就趙手掣奏劄子挼而擲之趙徐徐拾之起以手展開近前複奏上愈怒拂袖起趙猶奏曰此事合如此容臣進入取旨其膽量也如此仍忽因大宴大雨驟至上不悅少頃雨不止形于言色以至叱怒左右趙近前奏曰外面百姓正望雨官家大宴何妨隻是損得些少陳設濕得些少樂人衣裳但令樂人雨中做雜劇此時雨難得百姓得雨快活之際正好吃酒娯樂上于是大喜宣樂人就雨中奏樂入雜劇是日屢勸近臣百官軍員吃酒盡歡而散趙之為相臨時機變能囘聖上之心也如此又言趙嘗出鎭河陽襄鄧三郡皆以嚴重肅下政務自集唯聖節日即張樂設筵則豐厚飲馔凡一廵酒則遍勸席中吃盡盡與不盡但勸至三而止其雅素也又如此在相府忽一日奏太祖曰石守信王審琦皆不可令主兵上曰此二人豈肯作罪過趙曰然此二人必不肯為過臣熟觀其非才但慮其不能制伏于下既不能制伏于下其間軍伍忽有作孽者臨時不自由耳太祖又謂曰此二人受國家如此擢用豈負得朕趙曰隻如陛下豈負得世宗太祖方悟而從之 太祖明聖慈惠歴代創業之主不可比也初陳橋為三軍擁迫而囘不獲已而徇其衆懇乃先與三軍約曰汝等入城不得驚動府庫不得殺害人民不得取奪财物從吾令則吾不違汝之推戴于是三軍皆曰不敢違命洎即位後遣王全斌等讨蜀大兵自劍關入船自防峽而入水陸齊攻曹彬為都監沈義倫為行營判官收複西蜀無何全斌殺降兵三千人是時曹不從命但收其文案不署字王曹沈等囘太祖傳宣送中書取勘左右曰方克複西蜀囘雖殺降兵亦不可便按劾今後陛下如何用人太祖曰不然今河東江南皆未歸複若不勘劾恐今後委任轉亂殺人但令勘成案宣令後殿見責問曰如何敢亂殺人又曰曹彬但退不幹汝事曹不退但叩頭伏罪曰是臣同商議殺戮降兵朝廷問罪臣首合誅戮太祖見曹如此皆與原之王受金州節度餘皆次第進擢也忽一日宣曹太尉彬潘太傅美曰命汝收江南又顧曹曰更不得似西蜀時亂殺人曹徐奏曰臣若不奏又恐陛下未知曩日西川元不是臣要殺降卒縁臣商量固執不下臣見收得當日文案臣元不肯着字太祖今取進呈太祖覽之又謂曰卿既商量不下為何對朕堅自伏罪曰臣從初與王全斌等同奉陛下委任若王全斌等獲罪獨臣清雪不為穏便臣是以一向伏罪太祖曰卿既自欲當辜如此又安用此文字曰臣從初謂陛下必行誅戮臣留此文書令老母進呈陛下乞全母一身太祖尤器遇之又潛謂曰但隻要他歸伏愼勿殺人是他無罪隻是自家着他不得卿切會取曹曰謹奉诏旨不敢違越晉公曰今國家享無疆之休良由是耳曹之四子璨玮【缺】琮皆享豐祿豈非餘慶乎 五代晉朝時襄陽帥髙懷德下親随私通其愛姬竊錦襖子與其皂皂轉令人鬻于市髙已知之或有人告于髙曰大王錦襖子有人将在市中賣高曰錦襖子是人家宣賜得豈隻是我家有莫亂執他人其皂都不覺其主已知也後以他事陰去之襄陽後帥安審琦亦有愛妾與外人私接忽因夜初隔幕燭下潛見有人自宅中出去據膝而言曰叵耐審琦是夕遇害莫知其誰子侄輩皆泣告曰大王平生器業如此豈無威靈使其奸人敗露湏防時于是其奸賊自以手擒捉身體撲于靈座前亦一仆厮耳晉公言居其上者制禦小人切不可失其機乃賈害之速也高之與安誠可為鑒誡矣 太祖朝昭憲皇後因不豫召韓王普至卧榻前問官家萬年千載之後寶位當繼與誰普曰晉王素有德望衆所欽服官家萬年千嵗後合是晉王繼統仍上一劄子論之昭憲宻緘題署藏之于宮内時韓王為相尋出鎭襄陽洎太祖晏駕太宗嗣位忽有言曰若還普在中書朕亦不得此位盧多遜聞之遂奉旨宻加誣譛将不利于韓王遽召歸授太子太保散官班中日負憂恐遂扣中貴宻達太宗雲昭憲皇後寝疾時臣曾上一劄子論事時昭憲緘藏在宮中乞賜尋覔果于宮中尋得太宗大喜方與韓王忠赤是時上元登樓觀燈忽有宣旨召趙普赴宴左右皆愕然縁太子太保散官無例赴宴乃奏曰趙普值上辛在太廟宿齋太宗曰速差官替來少頃召至太宗便指于見任宰相沈相公上座乃顧謂趙曰世間奸邪信有之朕欲卿為相來日便入中書盧相聞之惶駭不已翌日盧遂告趙曰聖上有此宣示如何趙曰某今入相公必不可同處相公欲得保全但請上章乞退必無慮耳沈相尋乞緻仕盧乃上章雲陛下若不賜主張微臣必遭毒手太宗怒使令罷相趙乃奏雲乞除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