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背德興兵周師再敗攬權奪位陳主被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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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戰,既出轵關,獨引兵深入,又不設備,不料齊太尉婁叡,帶引輕騎,前來掩擊,檦倉猝遇敵,行伍錯亂,被齊兵殺得落花流水,一敗塗地。

    檦逃生無路,沒奈何解甲降齊。

    三路中去了一路。

    權景宣一路人馬,卻還骁勁,拔豫州,陷永州,收降兩州刺史王士良、蕭世怡,送往長安,另使開府郭彥守豫州,謝徹守永州。

    尉遲迥進圍洛陽,三旬不克,周統帥宇文護,使塹斷河陽要路,截齊援兵,然後同攻洛陽。

    諸将多輕率無謀,還道齊兵必不敢出,但遙張斥堠,虛聲堵禦。

    齊遣蘭陵王長恭,原名孝瓘,系高澄第五子。

    大将軍斛律光,往援洛陽,兩人聞周兵勢盛,未敢遽進,洛陽又遣人告急齊廷。

    時齊太師段韶出為并州刺史,由齊主湛召入問計。

    韶答道:“周雖與突厥連兵,兩面夾攻,但北虜狡猾,待勝後進,雖來侵邊,實等疥癬,今西鄰窺逼,實是腹心大病,臣願奉诏南行,一決勝負。

    ”知己知彼,究竟還推段婆。

    湛喜語道:“朕意亦是如此。

    ”乃令韶督精騎一千,出發晉陽,自率衛兵為後應,亦從晉陽啟行,韶在途五日,濟河南下,适連日陰霧,周軍無從探悉,韶竟與諸将上登邙阪,窺察周軍形勢,進至太和谷,與周軍相遇,韶即令馳告高長恭、斛律光兩軍,會師對敵。

    長恭與光,立即應召,韶為左軍,光為右軍,長恭為中軍,整甲以待。

    周人不意齊兵猝至,望見陣勢嚴整,并皆惶駭。

    韶語周人道:“汝宇文護方得母歸,何故遽來為寇?”周人無言可答,但強詞奪理道:“天遣我來,何必多問!”韶又道:“天道賞善罰惡,遣汝至此,明明降罰,汝等都想來送死了!”這是理直氣壯之談。

     周軍前隊統是步卒,遂踴躍上山,來戰齊兵。

    韶且戰且走,引至深谷,始命各軍下馬奮擊,周軍銳氣已衰,霎時瓦解,或墜崖,或投溪,傷斃無數,餘衆俱遁。

    蘭陵王長恭領五百騎士,突入洛陽城下圍栅,仰呼守卒,城上人未識為誰,不免疑诘。

    迨經長恭免胄相示,乃相率鼓舞,缒下弓弩手數百名,接應長恭,周将尉延迥無心戀戰,便撤圍遁去,委棄營幕申仗,自邙山至谷水,沿途三十裡間,累累不絕。

    獨周、雍州牧齊公憲,及達奚武、王雄等,尚勒兵拒戰。

    雄馳馬挺槊,沖入斛律光陣中,光見他來勢兇猛,回頭急走,趨出陣後,落荒竄去,身邊隻剩一箭,随行隻餘一奴,那王雄卻緊緊追來,相距不過數丈,光情急智生,把馬一捺,略略停住,暗地裡取弓搭箭,返身射去。

    可巧雄槊近身,不過丈許。

    雄大聲道:“我惜爾不殺,當擒爾去見天子!”語未說完,箭已中額,深入腦中,雄不禁暴痛,伏抱馬首,奔回營中。

    莽夫易緻憤事。

    光幸得免害,當然不去追趕,也縱馬歸營。

     天色已暮,兩下裡俱各收軍。

    周将齊公憲部署兵士,拟至明晨再戰,偏王雄負傷過重,當夜身死。

    軍中越加恟懼,賴憲親往巡撫,才得少安。

    達奚武入營語憲道:“洛陽軍散,人情震恐,若非乘夜速還,明日且欲歸不得了!”憲尚覺遲疑,武複說道:“武在軍日久,備悉艱難,公少未更事,豈可把數營士卒,委身虎口麼?”憲乃依議,潛令各營夤夜啟程,向西奔還。

    權景宣得洛陽敗報,亦将豫州棄去,馳入關中。

    及齊主湛至洛陽,早已狼煙淨掃,洛水無塵。

    湛很是欣慰,進段韶為太宰。

    斛律光為太尉,蘭陵王長恭為尚書令,餘将俱照律叙功。

    惟尚恐突厥入塞,亟還邺都。

    嗣接得北方邊報,謂突厥亦已退軍,更覺得心安體泰,又好酗酒漁色了。

     當時齊廷有一個著作郎,姓祖名珽,有才無行,嘗為齊高祖功曹,因宴竊得金叵羅,酒器名。

    為所察覺,又坐詐盜官粟三千石,鞭配甲坊。

    顯祖高洋愛珽才具,複召為秘書丞,蒨又萌故智,坐贓當絞,洋加恩免刑,且仍令直中書省,他見湛勢力日盛,有意逢迎,因赍胡桃油入獻,且拱手語湛道:“殿下有非常骨相,後必大貴。

    ”湛尚為長廣王,不禁色喜道:“若果得此,亦當與兄同安樂!”珽拜謝而出,及湛入嗣位,思踐前約,即擢珽為中書侍郎,旋遷任散騎常侍,與和士開朋比為奸,嘗私語士開道:“如君寵幸,古今無比,但宮車若一日宴駕,試問君如何克終?”似為士開耽憂,實是為己設法。

    士開被他一說,惹得愁容滿面,亟向珽商量計策。

    珽徐徐答道:“何不入啟主上,但言文襄、文宣、孝昭諸子,均不得嗣立為君,今宜令皇太子早踐大位,先定君臣名分,自可無虞。

    此計若成,中宮少主,必皆感君,君可從此安枕了!”恐他難必。

    士開道:“計非不善,惟主上年未逾壯,遽請他禅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