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拜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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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對曾經在十字軍中、在克雷西①、在馬斯頓荒原②作過戰的祖先的仰慕之情。

    他用這樣的虔誠決心來作詩的收尾: 他要像你們一樣生,或者要像你們一樣死: 屍體腐壞後,願他的骨骸和你們的混在一起。

     ②紐斯提德府是拜倫男爵的府第。

    ——譯者 ③阿伯丁(Aberdeen)在蘇格蘭東北部,是拜倫幼年時代居住的地方。

    ——譯者 ①克雷西(Crecy;英語Cressy)是法國北部的一個村,1346年愛德華三世的英軍在此大勝法軍。

    ——譯者 ②馬斯頓(Marston)荒原在英國約克郡西部,1644年克倫威爾在此大破王黨軍。

    ——譯者 這不是一個叛逆者的心情,卻讓人聯想起模仿中古采臣的近代貴族“恰爾德”哈洛爾德③。

    當他作大學生時,初次得到了自己的收入,他寫道他感覺自己獨立自主像“自鑄錢币的德意志邦主似的,或者像一個根本不鑄錢币、卻享有更寶貴的東西即‘自由’的柴羅基人④酋長似的。

    我歡喜欲狂地提到那位女神⑤,因為我的可愛的媽媽真是太暴虐了。

    ”拜倫後來寫出了大量歌頌自由的崇高詩篇,但是我們必須知道,他所歌頌的自由是德意志邦主或柴羅基人酋長的自由,并不是普通凡人想來也可以享有的那種劣等自由。

     ③《恰爾德·哈洛爾德遊記》(ChildeHarold’sPilgrimage)是拜倫在1812年至1818年間所發表的一部長詩。

    “恰爾德”意為貴族青年,用作稱号,頗類似中國古時的“公子”。

    ——譯者 ④柴羅基人(Cherokee)是北美的土著,現有大部分定住在美國俄克拉荷馬州。

    ——譯者 ⑤指“自由”。

    ——譯者 他的貴族親戚們不管他的家世和他的爵号,對他敬而遠之,使他感覺自己在社交上和他們不是同群。

    他的母親是人所厭惡已極的,大家也拿猜疑的眼光來看他。

    他知道她是庸俗的,暗中害怕他自己有同樣的缺陷。

    由此就産生了他所特有的那種勢利與叛逆的奇妙混合。

    假如他作不了近代派的紳士,他就要作一個像他的參加過十字軍的祖先那種風格的大膽的采臣,或者也許要作像皇帝黨首領那種較為兇猛的、但更加浪漫風格的大膽的采臣——他們在踏步走向光輝的滅亡的途程中一面詛咒着神和人。

    中世紀的騎士小說和曆史成了他的禮儀課本。

    他像霍恩施陶芬皇族一樣作孽犯罪,又像十字軍戰士一樣,在和回教徒戰鬥時死去。

     他的羞怯和孤獨感促使他從戀愛中尋找安慰,但是由于他不自覺地是在尋求一個母親而不是在尋求一個情婦,所以除奧古斯塔①外,所有人都使他失望了。

    1816年他對雪萊自稱是“美以美會教徒、加爾文派教徒、奧古斯丁派教徒”,他一直沒擺脫開的加爾文派信仰使他感覺自己的生活方式是邪惡的;但是他對自己說,邪惡是他的血統中的遺傳禍害,是全能的神給他注定的惡運。

    假若事實當真如此,既然他必須出色,他會成為一個出色的罪人,敢于做超過那些他想輕視的時髦登徒子們的勇氣以外的越軌的事。

    他真摯地愛着奧古斯塔,因為她是屬于他那個血統的——屬于拜倫家的伊實瑪利族系①的——而且更單純地也因為她對他的日常幸福有一種作姐姐的親切照顧。

    但是這還不是她要獻給他的全部東西。

    由于她的純樸和她的親切的溫和性情,她成了供給他極愉快的孤芳自賞的悔恨的手段。

    他可以感覺自己堪和最大的罪人匹敵——是跟曼弗裡德②、該隐③、幾乎就是跟撒但同等的人。

    這位加爾文派教徒、這位貴族、這位叛逆者同樣都得到了滿足;這位由于失掉人世間唯一還能在心中引起憐愛柔情的人而傷痛的浪漫情人也滿足了。

     ①奧古斯塔·拜倫(AugustaByron,1783—1851)是拜倫的異母姐姐。

    ——譯者 ①伊實瑪利是聖經中記載的亞伯蘭和其使女夏甲所生之子(見《創世記》,第十六章);“伊實瑪利族系”在這裡借喻庶系。

    ——譯者 ②拜倫在1817年發表的詩劇《曼弗裡德》(Manfred)中的主人公,是一個犯了許多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