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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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得來，&rdquo湯姆說，&ldquo謝謝你&mdash&mdash非常感謝，艾瑞克。
&rdquo &ldquo噢，我還想到個小問題，你們是說&lsquo弄醒人&rsquo、&lsquo叫醒人&rsquo，還是&lsquo喚醒人&rsquo？&rdquo 湯姆搖搖頭。
&ldquo我也說不清。
&rdquo 湯姆沖了個澡，上床睡覺，腦子裡記着淩晨三點鐘，也就是說再過一小時二十分鐘就要起床。
冒着自己也被綁架甚至被槍殺的危險去交付贖金，這樣做值得嗎？誰都可以做這事。
綁匪也許有指定的人選，會是誰呢？綁匪會不會堅持要湯姆·雷普利送錢？很有可能。
如果綁匪抓住他，就能拿到更多錢。
湯姆想象着海洛伊絲籌集贖金的樣子&mdash&mdash要多少錢？二十五萬？&mdash&mdash她得去求她父親&mdash&mdash天哪，别去！湯姆把腦袋埋在枕頭裡暗笑。
雅克·普利松出錢贖回他的女婿湯姆·雷普利？怎麼可能！二十五萬會花掉他和海洛伊絲所有的積蓄，也許還得賣掉麗影别墅。
真是不堪設想！ 也許他想的這些都不會發生。
湯姆從夢中驚醒。
他夢見自己把車開上一條陡峭無比的山路，比舊金山的任何坡道都要陡，幾乎垂直，車子還沒爬到山頂，就快往後翻倒。
他的額頭和胸口冒出汗水，摸起來滑溜溜的。
還差一分鐘到三點，時間剛剛好。
他拿起艾瑞克的電話簿，看到上面也寫着巴黎的區号。
他撥通露特西亞酒店的号碼，說要找拉爾夫·瑟羅先生。
&ldquo你好，是我，雷普利先生，我是瑟羅。
&rdquo &ldquo有什麼消息？你和男孩通話了嗎？&rdquo &ldquo嗯，大約一小時前，我們和他通了話。
他說自己沒有受傷，隻是聽起來有些困。
&rdquo瑟羅疲倦地說。
&ldquo其他安排呢？&rdquo &ldquo他們還沒安排地點。
他們&mdash&mdash&rdquo 湯姆等着對方說下去。
瑟羅肯定在猶豫要不要提錢的事兒，他今天也許在露特西亞酒店累得夠嗆。
&ldquo他們說了要多少錢嗎？&rdquo &ldquo說了，明天從蘇黎世彙過去&mdash&mdash不，是今天。
皮爾森太太把錢彙到三家柏林的銀行。
他們說要三家銀行，皮爾森太太也覺得這樣比較安全。
&rdquo 也許是數額太大，她不想惹人眼球。
&ldquo你要來柏林？&rdquo &ldquo我還沒安排好。
&rdquo &ldquo誰去銀行取錢？&rdquo &ldquo我不知道。
他們首先要确定錢到了柏林，才會通知我把錢送到哪裡。
&rdquo &ldquo你猜會在柏林嗎？&rdquo &ldquo應該是吧，我不知道。
&ldquo警方沒有介入吧？沒有監聽你的電話？&rdquo &ldquo沒有，&rdquo瑟羅說，&ldquo這樣就好。
&rdquo &ldquo多少錢？&rdquo &ldquo二百萬美元，兌換成德國馬克。
&rdquo &ldquo你覺得是否該找一個信使來跑幾家銀行的事兒？&rdquo想到這裡，湯姆忍不住發笑。
&ldquo他們&mdash&mdash聽上去他們的意見也不統一，&rdquo瑟羅的美國口音低沉而單調，&ldquo關于地點和時間。
有個人跟我說&mdash&mdash他是德國口音。
&rdquo &ldquo我早上九點再打電話給你？那時候錢應該到賬了吧？&rdquo &ldquo應該到了。
&rdquo &ldquo瑟羅先生，我願意去領錢，送到他們要求的地方。
這樣會快一點，考慮到&mdash&mdash&rdquo湯姆停頓一下，&ldquo請不要跟他們提我的名字。
&rdquo &ldquo法蘭克告訴了他們你的名字，說你是他的朋友，也跟他母親說了。
&rdquo &ldquo好吧，但如果他們問起，就說你沒聽過我的消息，因為我住在法國，可能已經回家了。
請你也這樣對皮爾森太太說，因為我猜他們會給她打電話。
&rdquo &ldquo他們主要打給我。
他們隻讓男孩跟她通過一次話。
&rdquo &ldquo你可以叫皮爾森太太通知瑞士的銀行或柏林的銀行，說我會去取錢&mdash&mdash要是她同意的話。
&rdquo &ldquo我問問她。
&rdquo瑟羅說。
&ldquo我幾小時後再給你打電話。
我很高興男孩沒什麼大礙&mdash&mdash除了想打瞌睡，沒别的什麼問題。
&rdquo &ldquo嗯，希望如此！&rdquo 湯姆挂斷電話，回到床上。
艾瑞克在廚房裡輕手輕腳、忙前忙後，吵醒了他。
耳畔回蕩着茶壺的叮當聲和電動咖啡研磨機的嗡嗡聲，聽上去令人很安心。
今天是八月二十八日，周一，還差十二分鐘到九點。
湯姆走進廚房，告訴艾瑞克淩晨三點通話的結果。
&ldquo兩百萬美元！&rdquo艾瑞克說，&ldquo跟你猜的差不多，是吧？&rdquo 比起法蘭克還活着、可以和他的母親說話，艾瑞克好像對贖金更感興趣。
湯姆随他怎麼想，隻顧喝自己的咖啡。
湯姆穿好衣服，努力把床鋪恢複成沙發的模樣。
他把床單疊好，今晚說不定還得睡在這張床上。
客廳收拾整齊後，湯姆看了一眼手表，想到瑟羅，又好奇地跑到艾瑞克擺在書架上的一排席勒作品旁，抽出一本《強盜》。
還真是一本皮面精裝。
湯姆還以為那一排席勒的全集是假的，背後藏着保險箱，或者每一本書都有秘密夾層。
湯姆拿起電話，撥通露特西亞酒店的号碼，找拉爾夫·瑟羅先生。
瑟羅回答道：&ldquo我是，雷普利先生，你好。
我收到銀行
&rdquo &ldquo噢，我還想到個小問題，你們是說&lsquo弄醒人&rsquo、&lsquo叫醒人&rsquo，還是&lsquo喚醒人&rsquo？&rdquo 湯姆搖搖頭。
&ldquo我也說不清。
&rdquo 湯姆沖了個澡，上床睡覺，腦子裡記着淩晨三點鐘，也就是說再過一小時二十分鐘就要起床。
冒着自己也被綁架甚至被槍殺的危險去交付贖金，這樣做值得嗎？誰都可以做這事。
綁匪也許有指定的人選，會是誰呢？綁匪會不會堅持要湯姆·雷普利送錢？很有可能。
如果綁匪抓住他，就能拿到更多錢。
湯姆想象着海洛伊絲籌集贖金的樣子&mdash&mdash要多少錢？二十五萬？&mdash&mdash她得去求她父親&mdash&mdash天哪，别去！湯姆把腦袋埋在枕頭裡暗笑。
雅克·普利松出錢贖回他的女婿湯姆·雷普利？怎麼可能！二十五萬會花掉他和海洛伊絲所有的積蓄，也許還得賣掉麗影别墅。
真是不堪設想！ 也許他想的這些都不會發生。
湯姆從夢中驚醒。
他夢見自己把車開上一條陡峭無比的山路，比舊金山的任何坡道都要陡，幾乎垂直，車子還沒爬到山頂，就快往後翻倒。
他的額頭和胸口冒出汗水，摸起來滑溜溜的。
還差一分鐘到三點，時間剛剛好。
他拿起艾瑞克的電話簿，看到上面也寫着巴黎的區号。
他撥通露特西亞酒店的号碼，說要找拉爾夫·瑟羅先生。
&ldquo你好，是我，雷普利先生，我是瑟羅。
&rdquo &ldquo有什麼消息？你和男孩通話了嗎？&rdquo &ldquo嗯，大約一小時前，我們和他通了話。
他說自己沒有受傷，隻是聽起來有些困。
&rdquo瑟羅疲倦地說。
&ldquo其他安排呢？&rdquo &ldquo他們還沒安排地點。
他們&mdash&mdash&rdquo 湯姆等着對方說下去。
瑟羅肯定在猶豫要不要提錢的事兒，他今天也許在露特西亞酒店累得夠嗆。
&ldquo他們說了要多少錢嗎？&rdquo &ldquo說了，明天從蘇黎世彙過去&mdash&mdash不，是今天。
皮爾森太太把錢彙到三家柏林的銀行。
他們說要三家銀行，皮爾森太太也覺得這樣比較安全。
&rdquo 也許是數額太大，她不想惹人眼球。
&ldquo你要來柏林？&rdquo &ldquo我還沒安排好。
&rdquo &ldquo誰去銀行取錢？&rdquo &ldquo我不知道。
他們首先要确定錢到了柏林，才會通知我把錢送到哪裡。
&rdquo &ldquo你猜會在柏林嗎？&rdquo &ldquo應該是吧，我不知道。
&ldquo警方沒有介入吧？沒有監聽你的電話？&rdquo &ldquo沒有，&rdquo瑟羅說，&ldquo這樣就好。
&rdquo &ldquo多少錢？&rdquo &ldquo二百萬美元，兌換成德國馬克。
&rdquo &ldquo你覺得是否該找一個信使來跑幾家銀行的事兒？&rdquo想到這裡，湯姆忍不住發笑。
&ldquo他們&mdash&mdash聽上去他們的意見也不統一，&rdquo瑟羅的美國口音低沉而單調，&ldquo關于地點和時間。
有個人跟我說&mdash&mdash他是德國口音。
&rdquo &ldquo我早上九點再打電話給你？那時候錢應該到賬了吧？&rdquo &ldquo應該到了。
&rdquo &ldquo瑟羅先生，我願意去領錢，送到他們要求的地方。
這樣會快一點，考慮到&mdash&mdash&rdquo湯姆停頓一下，&ldquo請不要跟他們提我的名字。
&rdquo &ldquo法蘭克告訴了他們你的名字，說你是他的朋友，也跟他母親說了。
&rdquo &ldquo好吧，但如果他們問起，就說你沒聽過我的消息，因為我住在法國，可能已經回家了。
請你也這樣對皮爾森太太說，因為我猜他們會給她打電話。
&rdquo &ldquo他們主要打給我。
他們隻讓男孩跟她通過一次話。
&rdquo &ldquo你可以叫皮爾森太太通知瑞士的銀行或柏林的銀行，說我會去取錢&mdash&mdash要是她同意的話。
&rdquo &ldquo我問問她。
&rdquo瑟羅說。
&ldquo我幾小時後再給你打電話。
我很高興男孩沒什麼大礙&mdash&mdash除了想打瞌睡，沒别的什麼問題。
&rdquo &ldquo嗯，希望如此！&rdquo 湯姆挂斷電話，回到床上。
艾瑞克在廚房裡輕手輕腳、忙前忙後，吵醒了他。
耳畔回蕩着茶壺的叮當聲和電動咖啡研磨機的嗡嗡聲，聽上去令人很安心。
今天是八月二十八日，周一，還差十二分鐘到九點。
湯姆走進廚房，告訴艾瑞克淩晨三點通話的結果。
&ldquo兩百萬美元！&rdquo艾瑞克說，&ldquo跟你猜的差不多，是吧？&rdquo 比起法蘭克還活着、可以和他的母親說話，艾瑞克好像對贖金更感興趣。
湯姆随他怎麼想，隻顧喝自己的咖啡。
湯姆穿好衣服，努力把床鋪恢複成沙發的模樣。
他把床單疊好，今晚說不定還得睡在這張床上。
客廳收拾整齊後，湯姆看了一眼手表，想到瑟羅，又好奇地跑到艾瑞克擺在書架上的一排席勒作品旁，抽出一本《強盜》。
還真是一本皮面精裝。
湯姆還以為那一排席勒的全集是假的，背後藏着保險箱，或者每一本書都有秘密夾層。
湯姆拿起電話，撥通露特西亞酒店的号碼，找拉爾夫·瑟羅先生。
瑟羅回答道：&ldquo我是，雷普利先生，你好。
我收到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