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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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孟子之立教其及天下也逺是以微危精一之防緝熙敬止之學道徳仁義之理體諸躬修措諸事業播于一時則有禮樂政刑之化垂于後世則成纂修删定之書煌煌乎如日月之經天江河之緯地靡不仰焉靡不歸焉豈非斯道斯民之大幸欤然當其時已有楊墨之言告子辨性之說潛伏于道統昌明之日而理學真僞此其肇端也自漢以後董子韓子闡發微文屏斥異端注疏繁興亦道統修明之一助嗣是而濓洛關閩諸儒出而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孟之道着于倫紀明于六經昭然于天下後世迄今觀周張之學歸本于靜誠二程之學切求乎仁敬邵子先天之學啟聖人未言之防朱子傳注之學發聖人已言之蘊類皆躬踐實行内外一緻而不徒托諸語言議論之間其時甯有真僞之殊哉夫理學之所以分真僞者皆由浮誇之士徒有慕乎道徳之名而欲襲取其貌以欺天下後世其發議于廊廟之上何甞不侃侃言忠至問其靖共匪懈之忱則不知其安在也周旋于家庭之内何甞不切切言孝至問其服勞養志之事則不知其何屬也以及處已接物之間危疑艱難之際或慷慨自言其介節或勉強責人以難行非不足以竦一時之聽觀一旦身歴其境而其畏葸趨避之狀更有勝于常人數倍者蓋由其人務名而不務實以欺而不以誠此真僞之所由分亦如孔孟時之有楊墨異端也夫朱子為有宋一代大儒今觀其遺集所存味道之言發見于詩歌者不少而翰墨之留傳人間者亦徃徃有之後世學者或有謂詩歌翰墨非理學所當務是葢無兼長遊藝黼黻潤色之才故為此語以文其固陋适足為天下後世笑而已 理學真僞論         沈 涵 世道所以常存人心所以不敝者何恃乎恃有理學之眞而已矣三代以前君師之統出于一堯舜之精一危微禹湯之隻台建中文武之緝熈執競數聖相傳實為萬世理學之祖下至羣黎百姓家無異訓人無異習無論理講學之名而理學自昭于天壤當其時并無所謂眞也亦安有所謂僞者雜出于其間哉迨後世人心不古風俗日漓天生孔子以木铎斯民而易詩書春秋禮樂炳若日星子思孟轲從而光大之言心言性言仁言義其理益詳其學益顯豈聖賢之得已哉葢深懼天下之僞為理學而實非理學者贻害于世道人心至大故以憂世覺民之心着為扶衰救敝之論故曰六經之作皆聖人憂患之思也彼夫楊墨之徒以兼愛言仁以為我言義荀卿以性為惡僞學之弊至河決魚爛而不可複止若非孔孟預知其而昭示之力拒之天下後世安知理學中自有眞者在耶漢唐以來儒者固多而真僞亦異如河汾昌黎于進退出處之間君子猶有遺議況揚雄之劇秦美新王何之髙談莊老又不足言已逮及有宋眞儒軰出濓溪之立誠也二程之主敬也橫渠之緻虛守靜也紫陽之格物緻知也孔孟之傳得諸儒而愈顯厥功懋矣然使當時徒襲夫講學論道之名而究無立身行已之實天下後世亦孰從而信之惟其言行相符名實相副是以理學至今而彌彰即如九淵之尊徳性守仁之緻良知說者謂其近于禅然鵝湖鹿洞當時原未嘗抵牾而文成功業炳耀廟廊豈僞學之徒所可并稱雖皆謂之眞儒可也總之理學出于真則不言而躬行事君者不必以忠名事親者不必以孝名持躬接物者不必以仁義名隐微天性間固自有至真者在也否則裒衣博帶重席擁臯高談忠孝而實悖于君父矜言仁義而實近于矯誣真聖道之蟊螣耳何足以言理學哉昔人雲秦人焚經而經存漢儒窮經而經絶經學且然況理學乎所願世之儒者日從事于其真而毋即于僞則防矣 理學真僞論         胡會恩 自古帝王崇儒道為聖賢繼絶業為萬世開太平未嘗不以表章理學為亟亟也然必嚴其辨而後矯餙者不得托正其趨而後似是者不得叅所分在心術之微而所闗及于天下國家之大誠恐名實一淆而流品莫定則風俗人才有受其弊而不知者此理學真僞之間所當取而論定之也嘗試思之執中之傳肇于唐虞垂教之統開于洙泗厥後諸儒授受代有師承初未嘗立理學之名也迨有宋之濓洛關閩出闡先聖之微言振千秋之墜緒著書立說以昌明世教啟廸羣防皆諸儒躬行心得之所及而學者翕然宗之則理學之名由斯立焉然尚其真則不惟無愧于諸儒而直可上希乎先聖渉于僞則不惟有悖于先聖而早已獲罪于諸儒今夫真儒之為學也本之日用彛倫措之經綸事業忠孝非以立名亷節非以沽譽以至一言一動之間不縁飾以驚愚不矯情以鎭物無徃而非真則無徃而非理學也如其不然而襲端人之貌以為聲援之階修長者之容以便營私之術雖高談性命矢口詩書而隐微食影之間不可問者實多則亦适成其為自欺之學而聖人所斥為色取行違之徒而已矣是以學者之立心也必先于立誠而謹于為已以和平中正之操而為光明磊落之槩不叅以作僞之念不雜于為人之私可以質幽獨即可以質聖賢可以對屋漏即可以對君父則有理學之名可也無理學之名亦可也葢崇其實則可謝其名而尚其眞則必絶其僞防防如也雖然物情之不能有真而無僞久矣惟亶聰立極之聖人懸鑒衡以辨羣品考古鏡今旁燭無疆必不使僞者得以亂真而真者或反绌于僞也斯其為理學昌明之防乎 無極而太極論        張廷璐 易曰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夫形而上則不可以形求也不可以形求而實為衆形之所由生而即為衆形之所莫能外夫天地之大萬物之赜必拘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