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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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讓别人聽着覺得我在吹牛,可是我下起跳棋來,總能保持不敗,這兒的人也會跟你這麼跟你說。

    有兩三個上午,我跟這位姓威弗的幾乎每次一下就是一上午,他隻下敗過我一盤,另外隻有一次他好像有機會赢,隻是中午哨響了,我們隻好不下棋去吃飯了。

     我下跳棋的時候,她娘會去坐着聽樂隊演奏,因為她喜歡音樂,古典或者無論什麼。

    不管怎麼樣,她有一天坐在那兒,演出間隙,她旁邊那個女的跟她搭話。

    這個女的跟孩子她娘的歲數差不多,七十或者七十一歲,最後她問孩子她娘叫什麼,孩子她娘跟她說了自己叫什麼,從哪兒來,孩子她娘也問了她同樣的問題,你猜這個女的是誰? 嘿,先生,是弗蘭克·M.哈采爾的太太,她丈夫是跟孩子她娘訂過婚的那位,直到我插了一杠子,把她娘搶過來,五十年前的事了! 沒錯,先生! 你可以想像她娘有多吃驚!孩子她娘告訴哈采爾太太她以前跟她丈夫是朋友時,哈采爾太太也吃了一驚,不過孩子她娘沒跟她說是有多好的朋友,也沒說我和孩子她娘是哈采爾去了西部的原因。

    但是原因就在于我們。

    婚約解除後過了一個月,哈采爾走了,從那以後再也沒回來過。

    他去了密歇根州的希爾斯代爾,當獸醫。

    他在那兒安的家,最後娶了老婆。

     好了,孩子她娘鼓起勇氣問弗蘭克是不是還活着,哈采爾太太把她領到他們扔馬蹄鐵的地方,老弗蘭克在哪兒,在等着扔。

    他一看到孩子她娘就認出來了,盡管已經過去了五十年,他說認出了她的眼睛。

     “哦,是露西·弗洛斯特!”他說着扔下蹄鐵,不玩了。

     後來他們過來找到了我,我承認我本來會認不出他。

    我跟他同年同月生,可是看樣子他不知怎麼更顯老。

    首先他頭發比我的還要少,胡子也全白了,而我的還有一絡是褐色的。

    我跟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哎呀,弗蘭克,你的胡子讓我覺得回到了北方。

    看着好像來了場不大不小的暴風雪。

    ” “哎呀,”他說,“我想你要是讓人把你的胡子幹洗了,你的也會一樣白。

    ” 倒是孩子她娘不服氣了。

     “哪兒的事!”她跟弗蘭克說,“哎,查理可是有十幾年沒嚼過煙草了。

    ” 我是沒嚼過嘛! 好了,我去下跳棋那邊說聲我不玩了。

    當時馬上到中午了,我們說好一起去吃飯,也沒什麼非要這樣,隻是我們一定得試試第三大道上他們選的一間餐館,這裡比我們那間稍微貴了點,但是我看味道要差得遠。

    我和她娘吃的是跟每天都差不多的飯,可是我們的賬單是一塊一。

    弗蘭克的賬單是一塊二,他和他太太的。

    在我們選的那間,吃同樣一頓飯花不到他們一塊錢。

     吃完飯,我要他們來我們住的地方,我們都坐在客廳裡,那個年輕女的讓我們可以在那裡招待客人。

    我們聊起了以前的時候,後來發現隻要跟哈采爾太太在一起,除了她,别人都沒什麼機會開口。

    我聽說很多女的會這樣,可是哈采爾太太在我見過的女人裡能占到第一名。

    她跟我們說了密歇根州每個人的家史,吹了半個鐘頭她的兒子,她說他在大急流城開雜貨店,是個扶輪社會員。

     我和哈采爾能插進一句話時,我們互相開玩笑,他是個給馬看病的大夫,我損他說: “哎,弗蘭克,”我說,“看樣子你挺有錢的,所以我想希爾斯代爾那邊馬得鼻疽病的挺多嘛。

    ” “嗯,”他說,“我總算過得挺小康的吧,不過我工作辛苦。

    ” “對,”我說,“我想你晚上不管什麼時候,都會給叫去接生什麼的。

    ” 孩子她娘讓我閉嘴。

     咳,我還以為他們永遠不回家了呢,她娘跟我很難受地撐着不睡,因為我們倆飯後通常總是午睡一下。

    最後他們走了,走之前我們約好第二天上午在公園見。

    哈采爾太太也邀請我們第二天晚上去他們那裡打五百分。

    可是她忘了第二天晚上密歇根州協會要開會,所以直到兩天後的晚上,我們才第一次打成了牌。

     哈采爾和他太太住在第三大街上的一幢房子裡,除了卧室,還有個隻給他們用的客廳。

    哈采爾太太不住口地說他們自己用的客廳,很了不起似的。

    我們跟他們打了牌,孩子她娘跟哈采爾打對家,跟我和哈采爾太太打。

    哈采爾太太打牌很糟糕,我們真的打得臭極了。

     打完牌,哈采爾太太端出一盤橘子,我們隻得裝作那正是我們想吃的,不過橘子在那兒,就像年輕人留胡子,一開始挺喜歡,後來會變得看到就煩。

     第二天晚上在我們住的地方又打了次牌,對家還是一樣,我和哈采爾太太又輸了。

    孩子她娘跟哈采爾互相猛誇,說他們這兩人組有多厲害,可是他們倆都知道得很清楚他們打得好秘密在哪兒。

    我想總共算下來,我們打了十個晚上的牌,隻有一天晚上我和哈采爾太太赢了,那天晚上赢也根本不是她的功勞。

     我們到那裡有兩個星期時,他們邀請我們去公理會教堂做客,那是密歇根州協會舉行的聯誼會。

    有位密歇根州底特律來的姓比丁的講了話,關于“我怎麼治好了說謊的毛病”。

    他是個扶輪社裡的大人物,說話風趣。

     有個叫奧克斯福德太太的唱了幾首歌,哈采爾太太說那是美妙的歌劇音樂,可是管他到底是什麼,我的閨女伊迪都能跟她說個道道,也不會這麼大呼小叫。

     後來有個大激流城來的腹語術表演者上台,然後有個四十五歲左右的年輕女的模仿了各種鳥叫,我悄悄地跟孩子她娘說聽着都像小雞叫,可是她**,要我閉嘴。

     演出結束後,我們在一間雜貨店停了一下,我請大家喝飲料。

    等到我們最後上提上褲子,光床睡覺時,已經馬上快十點了。

    我和她娘本來還想去看場電影呢,可是她娘說我們千萬别得罪哈采爾太太,可是我問她,我們來佛羅裡達是讓自己開心呢,還隻是千萬别得罪那個密歇州來的話簍子。

     有天上午,我可憐起哈采爾來。

    兩個女的約好去城裡找足病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