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二百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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铎。

    〔高霸時為海陵鎮遏使。

    〕霸獲其書,杖杞背,斷手足,刳目截舌,然後斬之。

     5蔡将盧瑭屯于萬勝,〔萬勝鎮在中牟縣。

    〕夾汴水而軍,以絕汴州運路,〔薛史梁紀曰:盧瑭于圃田北夾汴水為梁,以扼運路。

    宋白亦曰:萬勝寨在圃田北。

    〕朱全忠乘霧襲之,掩殺殆盡。

    〔考異曰:薛居正五代中雲「四月庚午。

    」按長曆,四月甲辰朔,無庚午。

    薛史誤。

    〕于是蔡兵皆徙就張晊,屯于赤岡;〔赤岡在汴城北。

    〕全忠複就擊之,殺二萬餘人。

    蔡人大懼,或軍中自相驚,全忠乃還大梁,養兵休士。

     6辛未,高骈密以金遺守者,〔骈冀守者恩之,因以求出。

    遺,唯季翻。

    〕畢師铎聞之,壬午,複迎骈入道院,〔道院,高骈所起以迎神仙。

    〕收高氏子弟甥侄十餘人同幽之。

     7前蘇州刺史張雄帥其衆自海泝江,屯于東塘,遣其将趙晖入據上元。

    〔張雄、馮弘铎由此得據升州。

    帥,讀曰率。

    〕 8畢師铎之攻廣陵也,呂用之詐為高骈牒,署廬州刺史楊行密行軍司馬,追兵入援。

    廬江人袁襲說行密曰:「高公昏惑,用之奸邪,師铎悖逆,兇德參會,〔三者合集為參會。

    說,式芮翻。

    〕而求兵于我,此天以淮南授明公也,趣赴之。

    」〔趣,讀曰促。

    〕行密乃悉發廬州兵,複借兵于和州刺史孫端,〔複,扶又翻。

    考異曰:妖亂志:「中和三年,高骈差梁缵知和州。

    缵以孫端窺伺和州已久,不如因而與之以責其效。

    骈強之,既行,果為端所敗。

    及歸,和州尋陷于端。

    」蓋端自是遂據和州也。

    〕合數千人赴之,五月,至天長。

    鄭漢章之從師铎也,留其妻守淮口,用之帥衆攻之,〔帥,讀曰率。

    〕旬日不克,漢章引兵救之。

    用之聞行密至天長,引兵歸之。

    〔為用之為行密所誅張本。

    〕 9丙子,朱全忠出擊張晊,大破之。

    秦宗權聞之,自鄭州引精兵會之。

    〔宗權引兵會晊以擊全忠。

    〕 10張神劍求貨于畢師铎,師铎報以俟秦司空之命,神劍怒,亦以其衆歸楊行密;及海陵鎮遏使高霸、曲溪人劉金、盱眙人賈令威悉以其衆屬焉。

    〔揚州盱眙縣西南十裡有曲溪。

    劉金,曲溪屯将也。

    〕行密衆至萬七千人,張神劍運高郵糧以給之。

     11朱全忠求救于兖、郓,朱瑄、朱瑾皆引兵赴之,義成軍亦至。

    〔二年,朱全忠并義成軍,征其兵以擊蔡人。

    〕章巳,全忠以四鎮兵攻秦宗權于邊孝村,大破之,〔邊孝村,在汴州北郊。

    〕斬首二萬餘級;宗權宵遁,全忠追之,至陽武橋而還。

    〔陽武橋在鄭州陽武縣,縣在汴州西北九十裡。

    還,從宣翻,又如字。

    〕全忠深德朱瑄,兄事之。

    蔡人之守東都河陽、許、汝、懷、鄭、陝、虢者,聞宗權敗,皆棄去。

    宗權發鄭州,孫儒發河陽,皆屠滅其人,焚其廬舍而去,宗權之勢自是稍衰。

    朝廷以扈駕都頭楊守宗知許州事,朱全忠以其将孫從益知鄭州事。

     12錢镠遣東安都将杜棱、浙江都将阮結、靜江都将成及将兵讨薛朗。

    〔九域志:杭州新城縣有東安鎮。

    浙江、靜江二都,蓋分屯杭州城外沿江一帶,自定山下至海門。

    讨薛朗,以其逐周寶也。

    〕 13甲午,秦彥将宣歙兵三萬餘人,乘竹筏沿江而下,趙晖邀擊于上元,殺溺殆半。

    〔歙,書涉翻。

    〕丙申,彥入廣陵,自稱權知淮南節度使,〔【章:十二行本「使」作「事」;乙十一行本同;張校同,雲無注本作「使」。

    】〕仍以畢師铎為行軍司馬,補池州刺史趙锽為宣歙觀察使。

    〔锽,戶盲翻。

    〕戊戍,楊行密帥諸軍抵,廣陵城下,為八寨以守之,〔帥,讀曰率;下同。

    〕秦彥閉城自守。

    〔考異曰:妖亂志:「六月,癸卯朔,秦彥命鄭漢璋等守諸門。

    」按寇至城下,即應城守,豈有戊戍行密至,癸卯始守城乎!今不取。

    〕 14六月,戊申,天威都頭楊守立〔天威,亦神策五十四都之一。

    〕與鳳翔節度使李昌符争道,麾下相毆,〔毆,烏口翻,擊也。

    〕帝命中使谕之,不止。

    是夕,宿衛皆嚴兵為備。

    己酉,昌待擁兵燒行宮,庚戍,複攻大安門。

    〔複,扶又翻。

    〕守立與昌符戰于通衢,昌符兵敗,帥麾下走保隴州。

    〔九域志:鳳翔至至隴州一百五十裡。

    〕杜讓能聞難,挺身步入侍;韋昭度質其家于軍中,〔難,乃旦翻。

    質,音緻。

    〕誓誅反賊,故軍士力戰而勝之。

    守立,複恭之假子也。

    壬子,以扈駕都将、武定節度仗李茂貞〔李茂貞時領武定節宿衛。

    〕為隴州招讨使,以讨昌符。

     15甲寅,河中牙将常行儒殺節度使王重榮。

    重榮用法嚴,末年尤甚;行儒嘗被罰,恥之,〔被,皮義翻。

    〕遂作亂。

    夜,攻府舍,重榮逃于别墅;〔墅,承與翻。

    〕明旦,行儒得而殺之。

    制以陝虢節度使王重盈為護國節度使,又以重盈子珙權知陝虢留後。

    〔珙,居勇翻。

    〕重盈至河中,執行儒,殺之。

    〔舊書帝紀雲:常行儒殺王重榮,推重榮兄重盈為兵馬留後。

    〕 17壬戍,亳州将謝殷逐其刺史宋衮。

     18孫儒既去河陽,李罕之召張全義于澤州,〔去年,孫儒陷河陽,張全義據懷州,李罕之據澤州以拒之。

    蓋懷州逼近河陽,全義尋退屯澤州也。

    舊書帝紀雲:李罕之自澤州收河陽,懷州刺史張全義收洛陽。

    〕與之收合餘衆。

    罕之據河陽,全義據東都,共求援于河東;李克用以其将安金俊為澤刺史,将騎助之,〔考異曰:太祖紀年錄:「七月,癸巳,澤州刺史張全義棄城而遁,太祖以安金俊為澤州刺史。

    」薛居正五代史亦雲:「七月,武皇以金俊為澤州刺史。

    」按實錄,六月,全義已除河南尹。

    薛史罕之傅,罕之求援,克用遣澤州刺史安金俊助之,蓋二人先以澤州賂克用,非七月也。

    〕按實錄,六月,全義已除河南尹。

    薛史罕之傳,罕之求援,克用遣澤州刺史安金俊助之,蓋二人先以澤州賂克用,非七月也。

    〕表罕之為河陽節度使,全義為河南尹。

    〔考異曰:薛居正五代史:「克用表張言為河南尹、東都留守。

    」實錄:「以澤州刺史李罕之為河陽節度使,懷州刺史張全義為河南尹。

    」按諸葛爽表全義為澤州刺史,及仲方敗,罕之據擇州,全義據懷州耳,非刺史也。

    〕 初,東都經黃巢之亂,遺民聚為三城以相保,繼以秦宗權、孫儒殘暴,僅存壞垣而已。

    全義初至,白骨蔽地,荊棘彌望,居民不滿百戶,全義麾下纔百餘人,相與保中州城,〔城在二城之中間,故謂之中州城。

    〕四野俱無耕者。

    全義乃于麾下選十八人材器可任者,人給一旗一牓,謂之屯将,〔将,即高翻。

    〕使詣十八縣故墟落中,植旗張牓,招懷流散,勸之樹藝。

    〔河南二十縣,河南、洛陽二縣在城中,其外偃師、鞏、缑氏、陽城、登封、陸渾、伊阙、新安、渑池、福昌、長水、永甯、壽安、密、河清、颍陽、伊陽、王屋,凡十八縣。

    〕惟殺人者死,餘但笞杖而已,無嚴刑,無租稅,民歸之者如市。

    又選壯者教之戰陳,以禦寇盜。

    〔陳,讀曰陣。

    〕數年之後,都城坊曲,漸複舊制,諸縣戶口,率皆歸複,桑麻蔚然,野無曠土。

    〔蔚,音郁。

    不耕之土日曠土。

    曠,空也。

    〕其勝兵者,〔勝,音升。

    〕大縣至七千人,小縣不減二千人,乃奏置令佐以治之。

    〔治,直之翻。

    〕全義明察,人不能欺,而為政寬簡。

    出,見田疇美者,辄下馬,與僚佐共觀之,召田主,勞以酒食;〔勞,力到翻。

    〕有蠶麥善收者,〔蠶四伏無病而成疬,麥就實黃熟而豐厚,為善收。

    〕或親至其家,悉呼山峔幼,賜以茶彩衣物。

    民間言:「張公不喜聲伎,〔喜,許記翻。

    伎,渠绮翻。

    〕見之未嘗笑;獨見佳麥良疬則笑耳。

    」有田荒穢者,則集衆杖之;或訴以乏人牛,乃召其鄰裡責之曰:「彼誠乏人牛,何不助之!」衆皆謝,乃釋之。

    由是鄰裡有無相助,故比戶皆有蓄積,〔比,毗至翻,又毗必翻。

    〕兇年不饑,遂成富庶焉。

    〔史究言張全義治河南之績效。

    〕 19杜棱等敗薛朗将李君暀于陽羨。

    〔敗,補邁翻。

    暀,于放翻。

    陽羨,漢古縣,晉立義與郡,隋廢郡,改陽羨為義興縣。

    唐武德七年,分義與置陽羨縣,尋省并入義與。

    九域志:義與縣在常州西南百二十裡。

    〕 20秋,七月,癸未,淮南将吳苗帥其徒八千人踰城降楊行密。

    〔帥,讀曰率。

    〕 21八月,壬寅朔,李茂貞奏隴州刺史薛知籌以城降,斬李昌符,滅其族。

    〔中和元年,李昌言逐鄭畋據岐,兄弟七年而滅。

    〕 22朱全忠引兵過亳州,遣其将霍存襲謝殷,斬之。

    〔是年六月,謝殷殺刺史,據亳州。

    〕 23丙子,以李茂貞同平章事、充鳳翔節度使。

    〔為李茂貞以岐兵跋扈張本。

    〕 24以韋昭度守太保、兼侍中。

     25朱全忠欲兼兖、郓,而以朱瑄兄弟有功于己,〔朱瑄兄弟救汴州,破蔡兵。

    〕攻之無名,乃誣瑄招誘宣武軍士,移書诮讓。

    瑄複書不遜,〔考異曰:編遺錄:「八月,丙午,都指揮使朱珍以諸都将士日有逃逸者,初未曉其端,今乃知為郓帥朱瑄因前年與我師會合讨伐蔡寇,睹将士骁勇,潛有窺觊之心,密于境上懸金帛招誘,如至者皆厚而納焉。

    積亡既多,上察之,且不平。

    是事,因移文追索亡者,朱瑄來言不遜,上益怒其欺罔,乃議舉兵伐之。

    」新傳:「全忠與朱瑄情好笃密,而内忌其雄,且所據皆勁兵地,欲造怨,乃圖之,即聲言瑄納汴亡命,移書讓瑄,以新有恩于全忠,故答檄恚望。

    全忠由是顯結其隙。

    」高若拙後史補曰:「梁太祖皇帝到梁園,深有大志,然兵力不足,常欲外掠,又虞四境之難,每有郁然之狀。

    時有薦敬秀才于門下,乃白梁祖曰:『明公方欲圖大事,輕重必為四境所侵,但令麾下将士詐為判者而逃,即明公奏于主上及告四鄰,以自襲叛徒為名。

    』梁祖曰:『天降奇人以佐于吾。

    』初從其謀,一出而緻衆十倍。

    」蓋翔為溫畫策,詐令軍士叛歸瑄,以為釁端也。

    〕全忠遣其将朱珍、葛從周襲曹州,壬子,拔之,殺刺史丘弘禮。

    又攻濮州,與兖、郓兵戰于劉橋,〔劉橋,在曹州乘氏縣東北,濮州範縣西南。

    按薛史,戰于臨濮之劉橋。

    〕殺數萬人,朱瑄、朱瑾僅以身免。

    全忠與兖、郓始有隙。

     26秦彥以張雄兵強,冀得其用,以仆射告身授雄,以尚書告身三通授裨将馮弘铎等。

    〔此等告身,蓋高骈為諸道都統時,朝廷所給空名告身也。

    〕廣陵人競以珠玉金缯詣雄軍貿食,〔貿,音茂。

    以物易物曰貿。

    〕通犀帶一,得米五升,〔通犀帶,通天犀帶也。

    陸佃埤雅曰:犀形似水牛,大腹庳腳,腳有三蹄,黑弝,三角:一在頂上,一在額上,一在鼻上,鼻上即食角也,小而不橢。

    亦有一角者。

    舊說犀之通天者惡影,常飲濁水,重霧厚露之夜不濡其裡,白星徹端,世雲:「犀望星而徹角,」即此也,可以破水、駭雞。

    又犀之美者有光,故雞見影而驚。

    其次,角理複有正插、倒插。

    正插者角腰以上通,倒插者角腰以下通。

    亦曰,尖花小而根花大,謂之倒插。

    犀亦絕愛其角,堕角,即自理之。

    王粲遊海賦曰:「群犀代角,巨象解齒,」是也。

    交州記曰:犀有二,角鼻上角長,額上角短。

    或曰:三角者,水犀也;二角者,山犀也;在頂者謂之頂犀,在鼻者謂之鼻犀。

    犀有四輩。

    其文或如桑椹,或如狗鼻者,上;黔犀無文,螺犀文旋,牸犀文細,牯犀文大而勻。

    〕錦衾一,得糠五升。

    雄軍既富,不複肯戰,未幾,複助楊行密。

    〔幾,居豈翻。

    複,扶下翻;下同。

    〕 丁卯,彥悉出城中兵萬二千人,遣畢師铎、鄭漢章将之,陳城西,延袤數裡,〔楊行密軍于揚子,蓋并廣陵之西山,以逼廣陵城。

    陳,讀曰陣;下同。

    袤,音茂。

    〕軍勢甚盛。

    行密安卧帳中,曰:「賊近告我。

    」牙将李宗禮曰:「衆寡不敵,宜堅壁自守,徐圖還師。

    」李濤怒曰:「吾以順讨逆,何論衆寡,大軍至此,去将安歸!濤願将所部為前鋒,保為公破之!」〔保為,于僞翻。

    〕濤,趙州人也。

    行密乃積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