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二百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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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栀子,冬生葉可煮作羹飲。

    今呼早采者為搽,晚采者為茗,一名荈,蜀人謂之苦茶是也。

    今通謂之茶。

    茶、倴聲近,故呼之。

    春中始生嫩葉,蒸焙去苦水,末之,乃可吃,與古所食殊不同也。

    本草衍義曰:晉溫峤上表,貢茶千斤,茗三百斤。

    郭璞曰:早采為茶,晚采為茗。

    茗或曰荈,茶葉老者也。

    古人謂其芽為雀舌、麥顆,其言至嫩也。

    又有新芽,一發便長寸餘,微粗如針。

    惟芽長為上品,其根幹土力皆有餘故也。

    如雀舌、麥顆,又下品,前人未盡識。

    史言稅茶始此,遂開利孔。

    〕凡州、縣産茶及茶山外要路,皆估其直,什稅一,從鹽鐵使張滂之請也。

    滂奏:「去歲水災減稅,用度不足,請稅茶以足之。

    自明年以往,稅茶之錢,令所在别貯,俟有水旱,以代民田稅。

    」自是歲收茶稅錢四十萬缗,未嘗以救水旱也。

    〔榷茶之說,始于趙贊,至張滂而使行。

    〕 滂又奏:「奸人銷錢為銅器以求赢,請悉禁銅器。

    銅山聽人開采,無得私賣。

    〕 2二月,甲寅,以義武留後張升雲為節度使。

     3初,鹽州既陷,〔鹽州陷見二百三十二卷二年。

    〕塞外無複保障;吐番常阻絕靈武,侵擾鄜坊。

    〔既阻絕靈武往來之路,又侵擾鄜坊之民。

    〕辛酉,诏發兵三萬五千人城鹽州,〔考異曰:邠志:「八年,诏追張公議築鹽、下二城。

    張公奏曰:『師之進取,切莫骁将。

    神策散魏茪者,朔方子弟,武藝冠絕;得茪,足以集事。

    』上遣之。

    張公以茪為邠甯馬軍兵馬使。

    三月,師及諸軍赴于五原,去城百裡而軍。

    茪獨以其騎徑至城下,陷城而入,逐吐番,召諸軍城之;更引其軍西掠境上,往複走望,為師耳目。

    蕃衆距境而不敢入,官軍城二郡而歸。

    」白居易樂府鹽州注,亦雲「貞元壬申歲,特诏城之。

    」而實錄在九年二月。

    蓋去歲诏使城之,今年因命杜彥光等而言之。

    〕又诏泾原、山南、劍南各發兵深入吐番以分其勢,城之二旬而畢;命鹽州節度使杜彥光戍之,朔方都虞侯楊朝晟戍木波堡,〔木波堡,在慶州方渠縣界。

    九域志:方渠,宋朝改為通遠縣,置環州,有木波鎮。

    〕由是靈、〔【章:乙十六行本「靈」下有「武銀」二字;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張教同;退齋校同。

    】〕夏、河西獲安。

     4上使人谕陸贽,以「要重之事,勿對趙憬陳論,當密封手疏以聞;」又「苗粲以父谮晉卿往年攝政,〔寶應間,連有國憂,晉卿攝冢宰。

    〕嘗有不臣之言,諸子皆與古帝王同名,〔晉卿十子:發、丕、堅垂,與帝王同名。

    〕今不欲明行斥逐,兄弟亦各除外官,勿使近屯兵之地;」〔近,其靳翻。

    〕又「卿清慎太過,諸道饋遺,〔遺,唯季翻。

    〕一皆拒絕,恐事情不通,如鞭跋之類,受亦無傷。

    」贽上奏,其略曰:「昨臣所奏,惟趙憬得聞,陛下已至勞神,委屈防護。

    是于心膂之内,尚有形迹之拘,迹同事疏,鮮克以濟。

    〔鮮,息淺翻。

    〕恐爽無私之德,〔爽,差也。

    〕且傷不吝之明。

    」〔書曰:改過不吝。

    〕又曰:「爵人必于朝,刑人必于市,惟恐衆之不,事之不彰。

    〔記曰:爵人于朝,與衆共之;刑人于市,與衆棄之。

    朝,直遙翻。

    〕君上行之無愧心,兆庶聽之無疑議,受賞安之無怍色,當刑居之無怨言,此聖王所以宣明典章,與天下公共者也。

    凡是谮訴之事,多非信實之言,利于中傷,〔中,竹仲翻。

    〕懼于公辯。

    或雲歲月已久,不可究尋;或雲事體有妨,須為隐忍,〔為,于僞翻。

    〕或雲惡迹未露,宜假他事為名;或雲但棄其人,何必明言責辱。

    詞皆近于情理,〔近,其靳翻。

    〕意實苞于矯誣,傷善售奸,莫斯為甚!若晉卿父子實有大罪,則當公議典憲;若被誣枉,豈令陰受播遷。

    夫聽訟辯讒,必求情辨迹,情見迹着,〔見,賢遍翻。

    〕辭服理窮,然後加刑罰焉,是以下無冤人,上無謬聽。

    」又曰:「監臨受賄,盈尺有刑,〔律,諸監臨之官,受所監臨财物者,一尺苔四十。

    諸監臨主司受财而枉法者,一尺杖一百。

    監,古銜翻。

    〕至于士吏之微,尚當嚴禁,矧居風化之首,反可通行!〔風化之首,謂宰相者風化之所自出。

    〕賄道一開,展轉滋甚,鞭跋不已,必及金玉。

    〔跋,與靴同。

    〕目見可欲,何能自窒于心!〔古語有之,不見可欲,此心不亂。

    〕已與交私,何能中絕其意!〔謂既受其私饋,則難以絕其私谒。

    〕是以涓流不絕,溪壑成災矣。

    」又曰:「若有所受,有所卻,則遇卻者疑乎見拒而不通矣;若俱辭不受,則鹹知不受者乃其常理,複何嫌阻之有乎!」〔複,扶又翻;下同。

    〕 5初,窦參惡左司郎中李巽,〔惡,烏路翻。

    〕出為刺吏。

    及參貶郴州,巽為湖南觀察使。

    〔郴,醜林翻。

    〕汴州節度使劉士甯遣參絹五十匹,〔遺,唯季翻。

    〕巽奏參交結藩鎮。

    上大怒,欲殺參,陸贽以為參罪不至死,上乃止,既而複遣中使謂贽曰:「參交結中外,其意難測,社稷事重,卿速進文書處分。

    」〔處,昌呂翻。

    分,扶問翻;下無分同。

    〕贽上言:「參朝廷大臣,誅之不可無言。

    昔劉晏之死,罪不明白,至今衆議為之憤邑,〔為,于僞翻。

    〕判臣得以為辭。

    〔見二百二十六卷建中元年、二年。

    〕參貪縱之罪,天下共知;至于潛懷異圖,事迹暧昧。

    〔暧,音愛,不明貌。

    〕若不推鞫,遽加重辟,駭動不細。

    〔辟,音辟,刑辟。

    〕窦參于臣無分,〔言無契分之雅。

    分,扶問翻。

    〕陛下所知,豈欲營救其人,蓋惜典刑不濫。

    」三月,更貶參驩州司馬,男女皆配流。

     上又命理其親黨,〔理,治也。

    〕贽奏:「罪有首從,法有重輕,〔首,謂為頭者。

    從,謂随從者。

    為首者重,随從者輕。

    〕參既蒙宥,親黨亦應末減;況參得罪之初,私黨并已連坐,人心久定,請更不問。

    」從之。

    上又欲籍其家赀,贽曰:「在法,反逆者盡沒其财,贓污者止征所犯,皆須結正施刑,然後收籍。

    今罪法未詳,陛下已存惠貸,若簿錄其家,恐以财傷義。

    」時宦官左右恨參尤深,謗毀不已。

    參未至驩州,竟賜死于路。

    窦申杖殺,貨财、奴婢悉傳送京師。

    〔傳,知戀翻。

    〕 6海州團練使張升璘,升雲之弟,李納之婿也,以父大祥歸于定州,〔海州,東海郡,淄青巡屬。

    璘,離珍翻。

    婿,西計翻。

    定州,義武帥治所。

    子居父喪,再翆而大祥。

    〕嘗于公座罵王武俊,武俊奏之。

    夏,四月,丁醜,诏削其官,遣中使杖而囚之。

    〔使,所吏翻。

    〕定州富庶,武俊常欲之,因是遣兵襲取義豐,掠安喜、無極萬餘口,徙之德、棣。

    〔義豐,屬定州。

    安喜縣,本定州治所,蓋州治徙也。

    無極,漢古縣,因無極山為名,唐屬定州。

    按無極山碑雲:「無極山與天地俱生,從上至體,可三裡所,立石為體,二丈五尺所。

    石上青,下黃白色,前正平,可布兩大席。

    」在無極西南三十裡。

    景福二年,以無極縣為祁州。

    棣,大計翻。

    〕升雲閉城自守,屢遣使謝之,乃止。

     上命李師古毀三汊城,〔李納築三汊城,見上年。

    汊,楚嫁翻。

    〕師古奉诏;然常招聚亡命,有得罪于朝廷者,皆撫而用之。

    〔朝,直遙翻。

    〕 7五月,甲辰,以中書侍郎憬為門下侍郎、同平章事;義成節度使賈耽為右仆射,右丞盧邁守本官,并同平章事。

    邁,翰之族子也。

    〔憬,居永翻。

    耽,都含翻。

    射,寅謝翻。

    興元時,盧翰與李勉、劉從一同為相。

    〕憬疑陸贽恃恩,欲專大權,排己置之門下,〔政事堂在中書省,今憬遷東省,故疑贽排己。

    又仆射屬門下省。

    〕多稱疾不豫事,由是與陸贽有隙。

    〔為趙憬附裴延齡張本。

    考異曰:舊憬傳曰:「憬與陸贽同知政事,贽恃久在禁庭,特承恩顧,以國政為己任。

    纔周歲,轉憬為門下侍郎,憬由是深銜之,數以目疾請告,不甚當政事,因是不相協。

    」按憬遷門下猶為宰相,又益以賈耽、盧邁,贽豈得專政!蓋憬以此心疑之耳。

    〕 8陸贽上奏論備邊六失,以為:「措置乖方,課責虧度,财匮于兵衆,力分于将多,怨生于不均,機失于遙制。

    〔自措置乖方以下,所謂六失也。

    上,時掌翻。

    将,即亮翻;下同。

    〕 關東戌卒,不習土風,身苦邊荒,心畏戎虜。

    國家資奉若驕子,姑息如倩人。

    〔倩,七政翻。

    〕屈指計歸,張頤待哺;或利王師之敗,乖擾攘而東潰;或拔棄城鎮,搖遠近之心。

    豈惟無益,實亦有損。

    複有犯刑谪徙者,〔複,扶又翻;下同。

    〕既是無良之類,且加懷土之情,思亂幸災,又甚戌卒。

    可謂措置乖方矣。

    〔此一失也。

    〕 自頃權移于下,柄失于朝,将之号令既鮮克行之于軍,國之典常又不能施之于将,〔朝,直遙翻。

    鮮,息淺翻。

    将,即亮翻。

    〕務相遵養,〔遵,率也,言相率以養惡也。

    〕茍度歲時。

    欲賞一有功,翻慮無功者反仄;欲罰一有罪,複慮同惡者憂虞。

    罪以隐忍而不彰,功以嫌疑而不賞,姑息之道,乃至于斯。

    故使忘身效節者獲诮于等夷,诮,才笑翻。

    〕率衆先登者取怨于士卒,偾軍蹙國者不懷于愧畏,〔偾,方問翻。

    〕緩救失期者自以為智能。

    此義士所以痛心,勇夫所以解體。

    可謂課責虧度矣。

    〔此二失也。

    〕 虜每入寇,将帥遞相推倚,〔帥,所類翻。

    推,吐雷翻。

    〕無敢誰何,虛張賊勢上聞,則曰兵少不敢。

    朝庭莫之省察,〔朝,直遙翻。

    省,悉景翻。

    〕唯務征發益師,無裨備禦之功,重增供億之弊。

    〔重,直用翻。

    〕闾井日耗,征求日繁,以編戶頃家、破産之資,兼有司榷鹽、稅酒之利,〔榷,古嶽翻。

    〕總其所入,歲以事邊。

    可謂财匮于兵衆。

    〔此三失也。

    〕 吐蕃舉國勝兵之徒,〔勝,因升。

    勝兵,謂人之才力堪執兵以戰者也。

    〕纔當中國十數大郡而已,動則中國懼其衆而不敢抗,靜則中國憚其強而不敢侵,厥理何哉﹖良以中國之節制多門,蕃醜之統帥專一故也。

    〔帥,讀曰率。

    〕夫統帥專一,則人心不分,号令不貳,進退可齊,疾徐如意,機會靡愆,〔愆,違也。

    〕氣勢自壯。

    斯乃以少為衆,以弱為強者也。

    開元、天寶之間,控禦西北兩蕃,唯朔方、河西、隴右三節度。

    中興以來,未遑外讨,抗兩蕃者亦朔方、泾原、隴右、河東四節度而已。

    〔言西北兩蕃者,以别奚、契丹兩蕃。

    若開元、天寶以來,西則吐蕃,北則突厥。

    中興以來,所謂兩蕃,西則吐蕃,北則回纥。

    〕自頃分朔方之地,建牙擁節者凡三使焉,〔事見二百二十五卷大曆十四年。

    使,疏吏翻。

    〕其餘鎮軍,數且四十,皆承特诏委寄,各降中貴監臨,人得抗衡,莫相禀屬。

    〔監,古銜翻。

    史照曰:衡,車上橫木。

    抗衡,謂兩相抗拒,有若車衡相抗也。

    餘謂衡所以揆平,首尾有所偏重則衡為之低昂,商輕重者所必争也。

    抗衡者,言無所低昂而平視之也。

    〕每俟邊書告急,方令計會用兵,既無軍法下臨,惟以客禮相待。

    〔令,力丁翻。

    〕夫兵,以氣勢為用者也;氣聚則盛,散則消;勢合則威,析則弱。

    今之邊備,勢弱氣消,可謂力分于将多矣。

    〔夫,音扶。

    将,即亮翻。

    此四失也。

    〕 理戎之要,在于練核優劣之科以為衣食等級之制,使能者企及,〔企,去智翻。

    〕否者息心,雖有厚薄之殊而無觖望之釁。

    〔觖,古穴翻。

    〕今窮邊之地,長鎮之兵,皆百戰傷夷之餘,終年勤苦之劇,然一糧所給,唯止當身,例為妻子所分,常有凍餒之色。

    而關東戍卒,怯于應敵,懈于服勞,一糧所頒,厚踰數等。

    又有素非禁旅,本是邊軍,将校詭為媚詞,因請遙隸神策,不離舊所,〔當,丁浪翻。

    懈,俱賣翻。

    離,去智翻。

    〕唯改舊〔【章:乙十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