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夫人的煩惱

關燈
是嗎?”帕金頓太太說。

     “我——這個,我想帶那個女孩出去也算是做件好事。

    她家裡有些麻煩事。

    我想——這個,好事,你知道。

    ” 帕金頓太太點點頭。

    可憐的老喬治——笨手笨腳,還那麼興奮,那麼自得。

     “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家夥是誰?我不認得他,是吧?” “勒特雷爾。

    他名叫克勞德-勒特雷爾。

    ” “你怎麼認識他的?” “噢,有人介紹的。

    ”帕金頓太太含糊他說。

     “你出去跳舞,可真有些奇怪——在你這把年紀。

    可别被人當成笑話,我親愛的。

    ” 帕金頓太太笑了。

    此刻她覺得這個世界是如此美好,她不想說些什麼破壞它的話。

    “有變化總是好的。

    ”她和善地說道。

     “你可得小心,你知道,有許多這樣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

    有時候中年婦女實在是傻得可笑。

    我隻是給你提個醒兒,親愛的。

    我不想看到你做出不合時宜的事情。

    ” “我覺得做些運動很有好處”帕金頓太太說。

     “嗯——沒錯。

    ” “我希望你也這麼做。

    ”帕金頓太太好心好意他說,“最重要的是快樂,不是嗎?我記得有一天早餐時你這麼說,大約十天前吧。

    ” 她丈夫警覺地看了她一眼,可是她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是在諷刺。

    她打了個哈欠。

     “我得去睡了,順便提一句,喬治,最近我花了不少錢。

    會有很多各種各樣的賬單寄來,你不會介意的,是吧?” “賬單?”帕金頓先生問道。

     “是啊,買衣服,做按摩,還有頭發的護理。

    我真是奢侈得不像話——不過我知道你不會介意的。

    ” 她上樓去了,帕金頓先生呆在原地驚訝得張大了嘴。

    對于今晚的事瑪麗亞的态度好得令人稱奇。

    她看上去根本毫不在意。

    不過真是遺憾,她突然開始喜歡花錢了。

    瑪麗亞——那個勤儉節約的模範!女人們!喬治-帕金頓搖了搖頭。

    那個女孩的兄弟最近遇上些麻煩。

    好吧,他願意幫忙。

    無所謂——該死的,城裡的事兒最近也不太順利。

     帕金頓先生歎了口氣,也緩緩爬上樓去。

     有時候在當時沒有引起注意的話事後反而會被想起。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帕金頓先生說的一些話才真正引起他太太的反應。

     靠女人混飯吃的男人;中年婦女;傻得可笑。

     帕金頓太太是個内心勇敢堅強的人。

    她坐下來面對事實。

    靠女人混飯吃的男人。

    她在報上讀到過許多關于他們的事,也讀到過中年婦女們所做的蠢事。

     克勞德是個靠女人吃飯的人嗎?她猜想他是的。

    可是,吃軟飯的男人靠女人付賬,而克勞德總為她付賬。

    是的,可這其實是帕克-派恩先生在付賬,不是克勞德——或者,不如說是她自己的兩百畿尼。

     她是一個愚蠢的中年婦女嗎?克勞德-勒特雷爾在背後嘲笑她嗎?想到這兒,她臉紅了。

     好吧,那又怎麼樣?克勞德是個靠女人吃飯的男人,她是個愚蠢的中年婦女。

    她想她應該送他點什麼,比方說一個金質煙盒之類的。

     一種奇怪的沖動驅使她出了門,來到阿斯普雷商場。

    她挑了一個煙盒并付了錢。

    她和克勞德約好了在克萊瑞奇餐廳共進午餐。

     當他們喝着咖啡時,她從包裡拿出那個煙盒。

    “一點小禮物。

    ”她喃喃道。

     他擡起頭,皺着眉說:“給我的?” “是的。

    我——我希望你會喜歡。

    ” 他用手使勁兒把它從桌上推了回來。

    “你為什麼要給我那個?我不會收的。

    拿回去。

    拿回去,我說。

    ”他生氣了,黑眼睛裡閃着怒火。

     她咕哝了一句:“我很抱歉。

    ”把煙盒放回了包裡。

     那天他們都有些局促不安。

     第二天早晨,他給她打來電話:“我必須見你。

    今天下午我能來你家嗎?” 她讓他三點鐘來。

     他到的時候臉色蒼白,十分緊張。

    他們互相問好,那種尴尬的感覺更明顯了。

    忽然他跳了起來,面對着她:“你以為我是什麼?這就是我想來問你的。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是的,朋友。

    但這又有什麼區别,你仍然認為我是——嗯,一個吃軟飯的男人,一個靠女人活着的家夥。

    你是這樣想的,不是嗎?” “不,不是。

    ” 他把她的否認扔在一邊。

    他的臉色白得像紙一樣。

    “你就是那麼想的!沒錯,這是真的,這就是我要來這兒告訴你的話。

    這是真的!我的任務是帶你出去,讓你開心,與你談情說愛,讓你忘掉你的丈夫。

    這是我的工作,一個可鄙的工作,是吧?”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她問道。

     “因為我受不了了。

    我無法再這樣繼續下去。

    不能繼續這樣對你。

    你與衆不同。

    你是我可以信任、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