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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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宗 △宣和二年庚子,一一二○ 1、十月(案:《續資治通鑒》、《宋史·本紀》、《十朝綱要》并十月係戊辰朔,《四史朔閏考》同。

    )己巳,尚書省言:“契勘州縣武學已罷,内外願入京武學人,乞依元豐法試補入學舉試人。

    舊制,系與武舉外舍人,類試取一百人,同上舍生發解。

    緣科舉已罷,今此倣新舊法令,尚書省於大比前二年春季檢舉降敕,下兵部,依元豐法奏舉。

    其被舉人,限當年冬季到阙,與免補試入學充外舍生,依與校定人赴次年公試。

    其考選升補推恩,并依大觀武學法。

    ”從之。

    (《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六。

    案:《宋史·選舉志》雲:尚書省言:“州縣武學既罷,有願隸京城武學者,請用元豐法補試。

    舊制,不入學而從保舉以試者,附試武學外舍,通取一百人,偕上舍生發解。

    今既罷科舉,試依元豐法奏舉,歲終集阙下,免試補外舍生,赴次年公試。

    其春選升補推恩,依大觀法。

    ”《十朝綱要》:癸未,罷諸路武士教谕。

    ) 2、癸巳,诏:“僧尼昨改德士、女德日有未曾批改度牒人,特與放罪,許依近降指揮,改換新式度牒;诏外路僧尼複用饒、钹,令於在京官司收買。

    ”(《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七。

    ) 3、丁酉,睦州青谿縣有洞曰幫源,廣深約四十馀裡,群不逞往往囊橐其間。

    方臘者,因以妖賊誘之,兇黨稍集。

    是月丙子,殺裡正方有常,縱火大掠,還處幫源。

    遣其黨四出侵擾,鼓扇星雲神怪之說,以眩惑衆聽,從之幾萬人。

    (《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案:《續宋編年資治通鑒》:方臘反。

    睦州青谿縣有洞曰幫源,廣四十裡,群不逞往往囊橐其間。

    )臘家有漆園,時造作局多科須,而兩浙苦花石綱之擾,臘以妖術誘之,數日之間,哨衆至數萬人,遂以誅朱勔為名,縱火大掠。

    兩浙都監蔡遵、顔坦擊賊敗死,遂陷睦州,殺官兵千人,於是壽昌、分水、桐廬等縣,皆為賊所據,僣号改元永樂。

    初,臘之亂,王黼方鋪張太平,惡聞有外寇至,且峻責浙西提刑張苑勿張皇生事,賊遂不可制,至連陷數州。

    上大恐,始遣譚稹讨之,稹逗留不進。

    至三年正月,賊入杭,乃改譚稹為兩浙制置使,以童貫為江浙淮南宣撫讨方臘。

    時北征事起,陝西勁兵多聚辇下,盡發以往。

    上微行送之,握貫手曰:“東南事盡付汝,有不得已者,竟以禦筆行之。

    ”四月,童貫與王禀、劉鎮兩路軍馬約會於睦、歙間,包幫源洞,表裡夾攻。

    至是,鎮與楊可世、馬公直率勁騎奪賊門嶺,平旦入洞,賊二十馀萬抗拒,轉戰至晚,大敗,火其屋萬間,禀斬賊五千馀級,鎮亦如之,擒方臘立其親屬僞相侯王共三十九人,奏捷於朝。

    臘破六州五十二縣,殺平民一百馀萬。

    王師自出至凱旋凡四百五十日,臘至八月始伏誅。

    尋赦江浙、淮南等路,改睦、歙二州為嚴州、徽州。

    方勺《青谿寇軌》:宣和二年十月,睦州青谿縣竭村居人方臘,讬左道以惑衆。

    知縣事、承議郎陳光不即鋤治。

    臘自号聖公,改元永樂,置偏裨将,以巾飾為别,自紅巾而上凡六等。

    無甲胄,惟以鬼神詭秘事相扇搖,數日聚惡少千馀,焚民居,掠金帛子女。

    提點刑獄張苑、通判州事葉居中不能招緻,欲盡殺乃已,故賊得脅虜良民為兵,旬日有衆數萬。

    十一月二十九日,将領蔡遵與戰於息坑,死之,遂陷青谿縣。

    又雲:始,唐永徽四年,睦州女子陳碩真反,自稱文佳皇帝,婺州刺史崔義元平之。

    故梓桐相傳,有天子基、萬年樓,方臘因得憑藉以起。

    又以沙門寶志谶記誘惑愚民,而貧窮遊手之徒,相乘為亂。

    青谿為睦大邑,梓桐、幫源等,号山谷幽僻處,東北趨睦,西近歙,民物繁庶,有漆楮林木之饒,富商巨賈多往來。

    江、浙地勢迂險,城一旦焚蕩,無一存者。

    群黨據險以守,因謂之洞。

    而浙人安習太平,不識兵革,一聞金鼓聲,則斂手聽命。

    不逞小民往往反為賊鄉導,劫富室,殺官吏士人以徼利。

    渠魁未授首間,所掠婦女自洞逃出,倮而雉經於林中者,由湯嵒、榴樹嶺一帶,凡八十五裡九村,山谷相望,不知其數。

    又雲:初,方臘生而數有妖異。

    一日,臨谿顧影,自見其冠服如王者,由此自負,遂讬左道以惑衆。

    縣境梓桐、幫源諸洞,皆落山谷幽險處,民物繁夥,有漆楮松杉之饒,商賈輻辏。

    臘有漆園,造作局屢酷取之,臘怨而未敢發。

    會花石綱之擾,遂因民不忍,陰取貧乏遊手之徒,赈恤結納之。

    衆心既歸,乃椎牛酾酒,召惡少之尤者百馀人,會飲酒數行,臘起曰:“天下國家,本同一理。

    今有子弟耕織,終歲勞苦,少有粟帛,父兄悉取而靡蕩之。

    稍不如意,則鞭笞酷虐,至死弗恤,於汝甘乎?”皆曰:“不能。

    ”臘曰:“靡蕩之馀,又悉舉而奉之仇雠。

    仇雠賴我之資,益以富實,反見侵侮,則使子弟應之。

    子弟力弗能支,則譴責無所不至。

    然歲奉仇雠之物,初不以侵侮廢也,於汝甘乎?”皆曰:“安有此理!”臘涕泣曰:“今賦役繁重,官吏侵漁,農桑不足以供應,吾侪所賴為命者,漆楮竹木耳,又悉科取,無锱铢遺。

    夫天生蒸民,樹之司牧,本以養民也,乃暴虐如是,天人之心,能無愠乎?且聲色、狗馬、土木、禱祠、甲兵、花石糜費之外,歲賂西北二國銀絹以百萬計,皆吾東南赤子膏血也。

    二國得此,益輕中國,歲歲侵擾不已,朝廷奉之不敢廢,宰相以為安邊之長策也。

    獨吾民終歲勤動,妻子凍餒,求一日飽食不可得,諸君以為何如?”皆憤憤曰:“惟命。

    ”臘曰:“三十年來,元老舊臣貶死殆盡,當軸者皆龌龊邪佞之徒,但知以聲色土木淫蠱上心耳,朝廷大政事,一切弗恤也。

    在外監司、牧守亦皆貪鄙成風,不以地方為意,東南之民苦於剝削久矣,近歲花石之擾,尤所弗堪。

    諸君若能仗義而起,四方必聞風響應,旬日之間,萬衆可集。

    守臣聞之,固将招徕商議,未便申奏,我以計縻之,延滞一兩月,江南列郡可一鼓下也。

    朝廷得報,亦未能決策發兵,計其遷延集議,亦須月馀,調習兵食,非半年不可,是我起兵,已首尾期月矣,此時當已大定,無足慮也。

    況西北二國,歲币百萬,朝廷軍國經費千萬,多出東南。

    我既據有江表,必将酷取於中原,中原不堪,必生内變,二國聞之,亦将乘機而入,腹背受敵,雖有伊、呂,不能為之謀也。

    我但盡江而守,輕徭薄賦,以寬民力,四方孰不斂衽來朝?十年之間,終當混一矣。

    不然,徒死於貪吏耳!諸君其籌之。

    ”皆曰:“善。

    ”遂部署其衆千馀人,以誅朱勔為名,見官吏公使人皆殺之。

    民方苦於侵漁,果所在響應,數日有衆十萬,遂連陷郡縣數十,衆殆百萬,四方大震。

    時朝廷方約女真夾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