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版《資治通鑒》txt·漢紀二十六 孝哀皇帝中建平二年(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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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過失,容忍臣下的缺點,不要求全責備。

    二千石、部刺史、三輔縣令中有才幹稱職的官員,從人情來看,難免會有過錯,應該寬容忽略他們那些小餅失,使盡力供職者受到鼓勵。

    這是當前最緊迫的大事,關系到國家的利益。

    前些時蘇令造反,朝廷打算派大夫驅逐盜賊,并調查蘇令起兵的原因,當時現有的大夫中沒有可用的人選,就征召令尹逢,授為谏大夫,派遣他去。

    如今衆位大夫中有才能的非常少,應該預先培養可造就的人才,才能使其赴難時不惜以死報國。

    如果事到臨頭,才倉猝尋求,這就不能表明朝廷有人才了。

    ”王嘉并趁勢舉薦儒家學者公孫光、滿昌,以及幹練能幹的官吏蕭鹹、薛,他們都曾是卓有聲譽的二千石官員。

    哀帝采納了王嘉的建議,任用了他們。

     [6]六月,立魯頃王子部鄉侯闵為王。

     [6]六月,立魯頃王的兒子部鄉侯劉闵為王。

     [7]上以寝疾未定,冬,十一月,壬子,令太皇太後下诏複甘泉泰、汾陰後土祠,罷南、北郊。

    上亦上能親至甘泉、河東,遣有司行一事而禮祠焉。

     [7]哀帝因病情仍未見好,冬季,十一月,壬子(初五),讓太皇太後下诏:恢複甘泉泰祠、汾陰後土祠的祭祀。

    撤銷長安南郊祭天、北郊祭地的典禮。

    哀帝也不能親自到甘泉、河東祭祀,就派遣有關主管官員作為代表去祭祀。

     [8]無鹽危山土自起覆草,如馳道狀;又,瓠山石轉立。

    東平王雲及後谒自之石所祭;治石象瓠山立石,束倍草,并祠之。

    河内息夫躬、長安孫一寵一相與謀共告之,曰:“此取封侯之計也!”乃與中郎右師譚共因中常侍宋弘上變事,告焉。

    是時上被疾,多所惡,事下有司,逮王後谒下獄驗治;服“祠祭詛祝上,為雲求為天子,以為石立,宣帝起之表也。

    ”有司請誅王,有诏,廢徙房陵。

    雲自一殺,谒及舅伍宏及成帝舅安成共侯夫人放,皆棄市。

    事連禦史大夫王崇,左遷大司農。

    擢一寵一為南陽太守,譚颍川都尉,弘、躬皆光祿大夫、左曹、給事中。

     [8]無鹽境内的危山,山土忽然自己翻起壓蓋住青草,形狀就象一條馳道。

    此外,境内瓠山上有塊大石突然轉側立起。

    東平王劉雲和王後谒親自前往大石跟前祭拜。

    并在王宮樹立一塊與瓠山立石相似的石頭,又捆紮了一些黃倍草,一并祭祀。

    河内人息夫躬、長安人孫一寵一共同謀劃要一起去揭發此事,說:“這是取得封侯的妙計啊!”于是與中郎右師譚一起通過中常侍宋弘,上書告發事變。

    奏書呈上,這時哀帝正患病,對很多事都很厭惡,就把此事交付主管機構查辦,主管官員逮捕了東平王後谒,關進監獄進行審訊懲處。

    王後承認:“祭祀山石,詛咒皇上,為劉雲謀求當天子。

    因為山石立起曾是宣帝應天命為天子的預兆。

    ”主管官員請求誅殺東平王,哀帝下诏,廢黜劉雲王位,放逐到房陵。

    劉雲自一殺。

    王後谒與劉雲舅父伍宏,以及成帝的舅母安成共侯夫人放,一起被綁赴鬧市處死,将一屍一體暴露街頭。

    事情牽連到禦史大夫王崇,他被貶谪為大司農。

    擢升孫一寵一為南陽太守,右師譚為颍川都尉,宋弘、息夫躬都升為光祿大夫、左曹、給事中。

     四年(戊午、前3) 四年(戊午,公元前3年) [1]春,正月,大旱。

     [1]春季,正月,大旱。

     [2]關東民無故驚走,持稿或一枚,轉相付與,曰“行西王母籌”,道中相過逢,多至千數;或被發徒跣,或夜折關,或逾牆入,或乘車騎奔馳,以置驿傳行,經郡國二十六至京師,不可禁止。

    民又聚會裡巷阡陌,設博具,歌舞崐祠西王母,至秋及止。

     [2]函谷關以東地區人民無故驚恐奔走,拿着一枝禾稈或麻稈,互相傳遞,說:“将西王母的籌策傳遞天下。

    ”在道路中相遇轉手,多達一千餘枝。

    有的披頭散發光着腳,有的夜裡繞關而行,有的翻牆而過,有的乘車騎馬奔馳,利用國家設置的驿傳車馬趕路傳遞。

    經過二十六個郡國,傳遞到了京師,無法禁止。

    人們又在街巷、田間小路上聚會,設賭具賭一博,唱歌跳舞祭祀西王母,一直鬧到秋天才停止。

     [3]上欲封傅太後從父弟侍中、光祿大夫商,尚書仆射平陵鄭崇谏曰:“孝成皇帝封親舅五侯,天為赤黃,晝昏,日中有黑氣。

    孔鄉侯,皇後父,高武侯以三公封,尚有因緣。

    今無故複欲封商,壞亂制度,逆天人之心,非傅氏之福也!臣願以身命當國咎!”崇因持诏書案起。

    傅太後大怒曰:“何有為天子乃反為一臣所颛制邪!”二月,癸卯,上遂下诏封商為汝昌侯。

     [3]哀帝打算封傅太後的堂弟侍中、光祿大夫傅商為侯爵。

    尚書仆射平陵人鄭崇勸谏說:“孝成皇帝封親舅五人為侯,天色因此而變成赤黃,白晝昏暗,太陽中有黑氣。

    孔鄉侯是皇後的父親,高武侯位列三公,他們封侯還有根據和理由。

    現在無緣無故又要封傅商,破壞攪亂了漢家制度,違背天意、人心,這不是傅氏的福氣!我願以身家一性一命承當國家的懲罰!”說罷,拿着诏書草稿站起來。

    傅太後大怒說:“哪有貴為天子,卻反受一個臣子控制的道理!”二月,癸卯(二十八日),哀帝便下诏封傅商為汝昌侯。

     [4]驸馬都尉、侍中雲陽董賢得幸于上,出則參乘,入禦左右,賞賜累巨萬,貴震朝廷。

    常與上卧起;嘗晝寝,偏藉上袖,上欲起,賢未覺,不欲動賢,乃斷袖而起。

    又诏賢妻得通引籍殿中,止賢廬。

    又召賢女弟以為昭儀,位次皇後。

    昭儀及賢與妻旦夕上下,并侍左右。

    以賢父恭為少府,賜爵關内侯。

    诏将作大匠為賢起大第北阙下,重殿,洞門,土木之功,窮極技巧。

    賜武庫禁兵、上方珍寶。

    其選物上弟盡在董氏,而乘輿所服及其副也。

    及至東園秘器、珠襦、玉匣,豫以賜賢,無不備具。

    又令将作為賢起冢茔義陵旁,内為便房,剛柏題湊,外為徼道,周垣數裡,門阙罘甚盛。

     [4]驸馬都尉、侍中、雲陽人董賢很得哀帝的一寵一愛一,出則陪同乘車,入則随侍左右,賞賜累積有巨萬,他的顯貴震動了朝廷。

    董賢常與哀帝睡在一張一床一上,有一次睡午覺,董賢斜身壓住了哀帝的袖子,哀帝想起一床一,但董賢還沒睡醒,哀帝不願驚動他,于是就把袖子割斷了再起一床一。

    哀帝又诏命董賢的妻子可以經向門使通報姓名記錄在案後進入皇宮,住在董賢在宮中的住所。

    又召董賢的妹妹入宮,封為昭儀,地位僅次于皇後。

    昭儀與董賢夫妻日夜侍奉哀帝,一同跟随左右。

    哀帝還任命董賢的父親董恭為少府,賜爵關内侯。

    哀帝又下诏,命令将作大匠為董賢在北宮門外建築宏大的宅邸,裡面有前後大殿,殿門寬闊,工程浩大,豪華一精一巧絕倫。

    又賜給他武器庫裡宮中專用的兵器和皇宮的珍寶,宮中珍寶物品上等的,全都被挑選進了董賢的家裡,而皇帝所用的不過是次一等的了。

    甚至連皇家喪葬用的棺木、珍珠連綴制成的壽衣、玉璧制成的壽褲,都預先賜給了董賢,無不齊備。

    又下令讓将作大匠在哀帝的陵墓義陵帝為董賢建築墓園,内修别室,還用堅實的柏木,大頭朝内排壘在棺外。

    墓園外修築巡察道路,圍牆有數裡之長。

    門阙和用作守望防禦的網狀障牆十分堂皇。

     鄭崇以賢貴一寵一過度谏上,由是重得罪,數以職事見責;發疾頸癰,欲乞骸鼻,不敢。

    尚書令趙昌佞谄,素害崇;知見疏,因奏“崇與宗族通,疑有一奸一,請治。

    ”上責崇曰:“君門如市人,何以欲禁切主上?”崇對曰:“臣門如市,臣心如水。

    願得考複!”上怒,下崇獄。

    司隸孫寶上書曰:“按尚書令昌奏仆射崇獄,複治,榜掠将死,卒無一辭;道路稱冤。

    疑昌與崇内有纖介,浸一潤相陷。

    自禁門樞機近臣,蒙受冤谮,虧損國家,為謗不小。

    臣請治昌以解衆心。

    ”書奏,上下诏曰:“司隸寶附下罔上,以春月作诋欺,遂其一奸一心,蓋國之賊也。

    免寶為庶人。

    ”崇竟死獄中。

     鄭崇因為董賢貴一寵一過度而勸谏哀帝,因此深深得罪了哀帝,哀帝多次借公事譴責他。

    鄭崇脖子上長了毒癰,想奏請退休,又不敢提出。

    尚書令趙昌一奸一邪、善于谄谀,素來痛恨鄭崇,知道哀帝已疏遠了鄭崇,就趁機上奏說:“鄭崇與劉氏宗族中人交往密切,我懷疑有什麼一奸一謀,請追查懲處。

    ”哀帝責問鄭崇說”你家人來人往門庭若市,為什麼要約束我交?”鄭崇回答說:“我家雖門庭若市,但我心裡卻清靜如水。

    希望陛下考察。

    ”哀帝大怒,将鄭崇逮捕下獄崐。

    司隸孫寶上書說:“尚書令趙昌指控仆射鄭崇一案,經過反複調查審訊,鄭崇被拷打将死,終究不吐一句口供。

    道路上的行人都說鄭崇冤枉。

    我懷疑趙昌與鄭崇私人之間有宿怨,因此才用讒言來陷害他。

    假如連宮禁之内皇帝身邊主管機要的大臣,都遭誣陷蒙受冤屈,将使國家受到損失,會招來很多诽謗。

    我請求追查趙昌,以解衆人心中的困惑。

    ”奏章呈上後,哀帝下诏說:“司隸孫寶附會臣下,欺騙主上,想利用春月是寬大赦免的時期,進行诋毀和欺騙,以滿足他的一奸一詐之心,是國家的大害。

    将孫寶免去官職,貶為平民。

    ”鄭崇最終死在獄中。

     [5]三月,諸吏、散騎、光祿勳賈延為禦史大夫。

     [5]三月,任命諸吏、散騎、光祿勳賈延為禦史大夫。

     [6]上欲侯董賢而未有緣,侍中傅嘉勸上定息夫躬、孫一寵一告東平本章,去宋弘,更言因董賢以聞,欲以其功侯之,皆先賜爵關内侯。

    頃之,上欲封賢等而心憚王嘉,乃先使孔鄉侯晏持诏書示丞相、禦史。

    于是嘉與禦史大夫賈延上封事言:“窺見董賢等三人始賜爵,衆庶匈匈,鹹曰賢貴,其餘并蒙恩;至今流言未解。

    陛下仁恩于賢等不已,宜暴賢等本奏語言,延問公卿、大夫、博士、議郎,考合古今,明正其義,然後乃加爵土;不然,恐大失衆心,海内引領而議。

    暴評其事,必有言當封者,在陛下所從;天下雖不說,咎有所分,不獨在陛下。

    前定陵侯淳于長初封,其事亦議,大司農谷永以長當封;衆人歸咎于永,先帝不獨蒙其譏。

    臣嘉,臣延,材驽不稱,死有餘責,知順指不遷,可得容身須臾;所以不敢者,思報厚恩也。

    ”上不得已,且為之止。

     [6]哀帝想封董賢侯爵,又沒有什麼借口。

    侍中傅嘉勸哀帝更改息夫躬、孫一寵一告發東平王的奏章,抹去宋弘的名字,改說成是由于董賢報告,皇上才得以知曉。

    哀帝想用這個功勞封董賢侯爵,就先把進行告發的有功人員全賜封為關内侯。

    不久,哀帝想封董賢等人,又心裡顧忌王嘉反對,便先派孔鄉侯傅晏将诏書拿給丞相、禦史看。

    于是王嘉與禦史大夫賈延上密封奏書說:“我們看到董賢等三人當初被賜封關内侯時,衆人議論紛紛,都說董賢是因為貴一寵一而得賜封,捎帶着其餘兩人也一起蒙恩受封,至今流言沒有平息。

    陛下對董賢等施加仁恩不已,就應該公布董賢等人的奏章原文,詢問公卿、大夫、博士、議郎,請他們考查是否合乎古今前例,使此事能名正名順,然後再加封他們爵位采邑。

    不然的話,恐怕會大失衆心,天下人要伸長脖子議論抨擊。

    若公開評論此事,必有說應當加封的人,陛下不過是聽從采納其建議,如此,天下人雖然不高興,責任也有人分擔,不單在陛下一人了。

    從前定陵侯淳于長初封爵之時,也曾經有議論,大司農谷永認為淳于長應當加封,衆人怪罪于谷永,先帝因而沒有單獨蒙受譏刺。

    臣王嘉、臣賈延,無才無能不稱職,雖死仍有餘責,明知順從陛下的旨意,不違逆陛下,可以暫時保全身家一性一命。

    所以不敢這樣做,是想報答陛下的厚恩啊。

    ”哀帝不得已,暫且停止這樣做。

     [7]夏,六月,尊帝太太後為皇太太後。

     [7]夏季,六月,尊帝太太後傅氏為皇太太後。

     [8]秋,八月,辛卯,上下诏切責公卿曰:“昔楚有子玉得臣,晉文公為之側席而坐;近事,汲黯折淮南之謀。

    今東平王雲等至有圖弑天子逆亂之謀者,是公卿股肱莫能悉心、務聰明以銷厭未萌故也。

    賴宗廟之靈,侍中、驸馬都尉賢等發覺以聞,鹹伏厥辜。

    《書》不雲乎:‘用德章厥善。

    ’其封賢為高安侯,南陽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