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白話版·唐紀七十五 昭宗聖穆景文孝皇帝上之中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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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

    王熔又請朱全忠派出軍隊救援,朱全忠正忙于與時溥交戰,不能派兵救援,不過卻給李克用送去書信,說:“我在邺下駐有十萬一精一兵,隻因我的抑制才未讓他們推進。

    ”李克用給朱全忠回信說:“倘若你在邺下确實駐有強兵,那麼我恭候大軍的到來;如果一定真要分出勝負,請到常山腳下決戰。

    ”甲午(二十五日),李匡威帶領軍隊救助王熔,在元氏打敗李克用的河東軍隊,李克用率領人馬返回鄭州。

    王熔的藁城犒勞李匡威,拿出金帛二十萬來酬謝。

     [8]朱友裕圍彭州,時溥數出兵,友裕閉壁不戰。

    朱瑾宵遁,友裕不追,都虞候朱友恭以書谮友裕于全忠,全忠怒,驿書下都指揮使龐師古,使代之将,且按其事。

    書誤達于友裕,友裕大懼,以二千騎逃入山中,潛詣砀山,匿于伯父全昱之所。

    全忠夫人張氏聞之,使友裕單騎詣汴州見全忠,泣涕拜伏于庭;全忠命左右抑,将斬之,夫人趨就抱之,泣曰:“汝舍兵衆,束身歸罪,無異志明矣。

    ”全忠悟而舍之,使權知許州。

    友恭,壽春人李彥威也,幼為全忠家僮,全忠養以為子。

    張夫人,砀山人,多智略,全忠敬憚之,雖軍府事,時與之謀議;或将兵出,中塗,夫人以為不可,遣一介召之,全忠立為之返。

     [8]朱友裕圍攻彭城,時溥幾次派出軍隊挑戰,朱友裕都關閉營壘拒不出戰。

    朱瑾在石佛山下戰敗于夜間逃跑,朱友裕也不追擊,都虞候朱友恭寫信給朱全忠誣陷朱友裕,朱全忠看信後勃然大怒,當即通過驿站傳信給都指揮使一寵一師古,命令他代替朱友裕統領軍隊,并且審查朱友裕的可疑事件。

    不料,朱全忠的這封信誤傳到朱友裕的手裡,朱友裕看到極其恐懼,當即帶着二千騎兵逃進深山,秘密到達砀山,在伯父朱全昱那裡藏匿起來。

    朱全忠的夫人張氏聽說這件事,讓朱友裕單人騎馬到濟州拜見朱全忠,朱友裕在廳堂上痛哭流涕跪下求饒,朱全忠命令身邊侍衛揪住他的頭發,按住他的脖子,要把他拉出去處斬,張夫人急忙跑過去抱住朱友裕,流着淚說:“你離開手下馬,隻身回來認罪,沒有其他圖謀已經很明顯了。

    ”朱全忠聽後頓時醒悟而免除對朱友裕的刑罰,命他暫且主持許州事宜。

    朱友恭,本來是壽春人李彥威,幼小時候便為朱全中家的童仆,被朱全忠收養為義子。

    張夫人是砀山人,足智多謀,朱全忠敬重而又懼怕她,即使是節度使司的要事,也時常與她謀劃高議。

    有時朱全忠率領軍隊出征,已經行進到半路,而張夫人認為這次出征不可取,隻派遣一個人去召請,朱全忠立即因此而返回。

     龐師古攻佛山寨,拔之;自是徐兵不敢出。

     龐師古攻打石佛山營寨,予以占據。

    從此以後,時溥的徐州軍隊不敢再出來交戰。

     [9]李匡威之救出熔也,将發幽州,家人會别,弟匡籌之妻美,匡威醉而一婬一之。

    二月,匡威自鎮州還,至博野,匡籌據軍府自稱留後,以符追行營兵。

    匡威衆潰歸,但與親近留深州,進退無所之,遣判官李抱真入奏,請歸京師。

    京師屢更大亂,聞匡威來,坊市大恐,曰:“金頭王來圖社稷。

    ”士民或竄匿山谷。

    王熔德其以已故緻失地,迎歸鎮州,為築第,父事之。

     [9]李匡威救援王熔時,将要從幽州出發,家族裡的人都會聚為他送别,李匡威胞弟李匡籌的妻子長得秀美,李匡威喝醉酒後将她一奸一婬一。

    三月份,李匡威從鎮州返回,到達博野,李匡籌占據節度使司自稱留後,用節度使司的符節追回李匡威行營的軍隊。

    李匡威的人馬潰散投歸幽州,他隻得與一些親近的士卒留在深州,進退無去處,便派遣判官李抱真向朝廷上奏,請求回到京師長安。

    京師接連幾次遭受大的戰亂,聽說李匡威要來,巷頭巷尾的人們大為恐慌,都說:“金頭王李匡威要來圖謀大唐皇位了。

    ”長安的士人百姓有的竟逃竄到山谷中藏匿起來。

    因為李匡威是為救援王熔而失去了幽州的,因此王熔對李匡威感恩戴德,迎接李匡威回到鎮州,并為他建造了府第,當作父親一樣侍奉他。

     [10]以渝州刺史柳為泸州刺史。

    柳氏自公綽以來,世以孝悌禮法為士大夫所宗。

    為禦史大夫,上欲以為相,宦官惡之,故久谪于外。

    嘗戒其子弟曰:“凡門地高,可畏不可恃也。

    立身行已,一事有失,則得罪重于他人,死無以見先人于地下,此其所以可畏也。

    門高則驕心易生,族盛則為人所嫉;懿行實才,人未之信,小有,衆皆指之:此其所以不可恃也。

    故膏梁子弟,學宜加勤,行宜加勵,僅得比他人耳!” [10]朝廷任命渝州刺史柳為泸州刺史。

    柳氏家族自從元和年間和柳公綽以來,世代都因敬老尊長、重禮守法而被士大夫們所尊崇。

    柳曾任禦史大夫,皇帝想委任他做宰相,宦官們憎惡他,因而長期貶職在外。

    柳曾經告誡他家中的子弟說:“門第地位高貴,是可怕而不是可以自恃的事。

    這些人為人處事,如果一件事上出現失誤,招來的罪過就會比别人嚴重得多,死後也沒有臉面在地下祖先相見,這是所以說可怕的原因。

    門第高就容易産生驕傲心理,家族昌盛就要被人嫉妒;他們的美德善行、真才實學,人們未必相信,而稍微有一點美中不足,大家都會去指責他們,這是所以說不可自恃的原因。

    因此,高貴人家的子弟,學習應當更加勤奮,行為應當再接再勵,這樣也僅僅是能和其他普通人相比而已!” [11]王建屢請殺陳敬、田令孜,朝廷不許。

    夏,四月,乙亥,建使人告敬謀作亂,殺之新津。

    又告令孜通鳳翔書,下獄死。

    建使節度判官馮涓草表奏之曰:“開匣出虎,孔宣父不責他人;當路斬蛇,孫叔敖蓋非利已。

    專殺不行于外,先機恐失于彀中。

    ”涓,宿之孫也。

     [11]王建一再請求殺掉陳敬、田令孜,朝廷不準許。

    夏季,四月,乙亥(初七),王建指使人告發陳敬謀反作亂,在新津将他殺死。

    又指使人告發田令孜與鳳翔節度使李茂貞暗中通信,把他囚禁獄中緻死。

    王建命令節度判官馮涓起草表章奏報說:“打開木籠放出猛虎,孔子責備其弟子不責備别人;孫叔敖将兩頭蛇殺死,并不是為了他自己的利益。

    統兵在外的将帥如果沒有專殺大權,重要的機會就要在一奸一臣的圈套中喪失。

    ”馮涓是馮宿的孫子。

     [12]汴軍攻徐州,累月不克。

    通事官張濤以書白朱全忠雲:“進軍時日非良,故無功。

    ”全忠以為然。

    敬翔曰:“今攻城累月,所費甚多,徐人已困,旦夕且下,使将士聞此言,則懈于攻取矣。

    ”全忠乃焚其書。

    癸未,全忠自将如徐州;戊子,龐師古拔彭城,時溥舉族登燕子樓自一焚死。

    已醜,全忠入彭城,以宋州刺史張廷範知感化留後,奏乞朝廷除文臣為節度使。

     [12]汴州軍隊攻打徐州,連續幾個月未能攻克。

    通事官張濤寫信給朱全忠說:“進軍的時機沒有把握好,所以勞而無功。

    ”朱全忠同意他的看法。

    敬翔卻說:“現在攻打徐州城已經幾個月了,耗費人力财力相當大,時溥的徐州軍隊已經困乏不堪,攻下徐州是早晚的事了,如果讓軍中将士知道張濤的這些話,那麼進攻的勁頭就會松懈下來。

    ”朱全忠于是将張濤的書信燒掉。

    癸未(十五日),朱全忠親自率領人馬到達徐州;戊子(二十日),龐師古攻克彭城,時溥全家族的登上燕子樓自一焚而死。

    已醜(二十一日),朱全忠進入彭城,委任宋州刺史張廷範主持感化留後事宜,奏請朝廷任命文臣做節度使。

     [13]李匡威在鎮州,為王熔完城塹,繕甲兵,視之如子。

    匡威以熔年少,且樂真定土風,潛謀奪之。

    李抱真自京師還,為之畫策,陰以恩施悅其将士。

    王氏在鎮久,鎮人受之,不徇匡威。

    匡威忌日,熔就第吊之,匡威素服衷甲,伏兵劫之,熔趨抱匡威曰:“熔為晉人所困,幾亡矣,賴公以有今日;公欲得四州,此固熔之願也,不若與公共歸府,以位讓公,則将士莫之拒矣。

    ”匡威以為然,與熔骈馬,陳兵入府。

    會大風雷雨,屋瓦皆震。

    匡威入東偏門,鎮之親軍閉之,有屠者墨君和自缺垣躍出,拳毆匡威甲士,挾熔于馬上,負之登屋。

    鎮人既得熔,攻匡威,殺之,并其族一黨一。

    熔時年十七,體疏瘦,為君和所挾,頸痛頭偏者累日。

    李匡籌奏熔殺其兄,請舉兵複冤;诏不許。

     [13]李匡威留在鎮州,為王熔整治護城塹壕,修理盔甲武器,把王熔當成兒子一樣看等。

    李匡威因為王熔年紀小,又喜好鎮州的水土氣候,便秘密謀劃奪取鎮州。

    李抱真從京師長安返回鎮州,為李匡威出謀劃策,暗中給予王熔軍中将士小恩小惠以換取他們的好感。

    王熔家族在鎮州已經很長時間,鎮州人一愛一戴王熔,而不曲從李匡威。

    在李匡威的父母去世的紀念日,王熔到李匡威的寓所吊唁,李匡威身套喪服裡面卻穿着盔甲,埋伏下士兵将王劫持,王奔到李匡威的面前抱着他說:“我王熔被河東李克用圍困時,幾乎要兵敗身亡了,依靠你的救援才有今天;你想獲得鎮州、冀州、深州、趙州這四個州,這本來是我的願望,不如我和你一同回到節度使司,把節度使的官位讓給你,這樣軍中将士就不會抗拒你了。

    ”李匡威認為可以,與王熔并排騎着馬,擺開軍隊進入節度使的司。

    恰逢狂風大作雷雨交加,房屋上的瓦都被震動。

    李匡威進入鎮州城的東偏門,王熔的鎮州親軍當即把東偏門關閉,有個屠夫叫墨君和從殘破的牆壁後面跳出來,用拳頭猛打李匡威的披甲士兵,把王熔從馬背上夾在腋下,背着他登上房層。

    鎮州軍隊既然已經奪回王熔,便攻打李匡威,将他殺死,李匡威的親族一黨一羽也一同被殺掉。

    王熔當時年僅十七歲,身一體瘦弱,這次被墨君和夾一着走,竟好幾天脖子疼痛腦袋偏斜。

    李匡籌向朝廷奏報王熔殺害了他的哥哥李匡威,請求發動軍隊報仇,昭宗頒诏不許他擅動。

     [14]幽州将劉仁恭将兵戍蔚州,過期未代,士卒思歸。

    會李匡籌立,戍卒奉仁恭為帥,還攻幽州,至居庸關,為府兵所敗。

    仁恭奔河東,李克用厚待之。

     [14]幽州将領劉仁恭帶領軍隊守衛蔚州,過了期限還沒有士兵來替代,軍中士兵都想回歸。

    正逢李匡籌自稱節度使,蔚州的士兵當即尊奉劉仁恭為統帥,返回攻打幽州,到達居庸關,被李匡籌的幽州節度使府軍隊打敗。

    劉仁恭逃奔河東,李克用對待他相當優厚。

     [15]李神福圍廬州;甲午,楊行密自将詣廬州,田自宣州引兵會之。

    初,蔡人張颢以骁勇事秦宗權,後從孫儒,儒敗,歸行密,行密厚待之,使将兵戍廬州。

    蔡俦叛,颢更為之用。

    及圍急,颢逾城來降,行密以隸銀槍都使袁稹。

    稹以颢反覆,白行密,請殺之,行密恐稹不能容,置之親軍。

    稹,陳州人也。

     [15]李神福圍攻廬州。

    甲午(二十六日),楊行密親自率領軍隊到達廬州,田宣州帶領軍隊來與他會合。

    當初,蔡州人張颢以其勇一猛果敢侍奉秦宗權,後來又跟随孫儒,孫儒失敗後,張颢歸附楊行密,楊行密對待他很優厚,委任他帶領軍隊駐紮廬州。

    蔡俦反叛後,張颢又改旗易幟為他所用。

    等到廬州被圍緊急時,張颢越過城牆再投奔楊行密,楊行密把張颢派到銀槍都使袁稹手下。

    袁稹認為張颢反複無常,向楊行密陳說,請求将張颢殺死,楊行密擔心袁稹容不下張颢,便把張颢安置在親軍中。

    袁稹是陳州人。

     [16]王彥複、王審知攻福州,久不下。

    範晖求救于威勝節度使董昌,昌與陳岩婚姻,發溫、台、婺州兵五千救之。

    彥複、審知以城堅,援兵且至,士卒死傷多,白王潮,欲罷兵更圖後舉,潮不許。

    請潮自臨行營,潮報曰:“兵盡添兵,将盡添将,兵将俱盡,吾當自來。

    ”彥複、審知懼,親犯矢石急攻之。

    五月,城中食盡,晖知不能守,夜,以印授監軍,棄城走,援兵亦還。

    庚子,彥複等入城。

    辛醜,晖亡抵沿海都,為将士所殺。

    潮入福州,自稱留後,素服葬陳岩,以女妻其子延晦,厚撫其家。

    汀、建二州降,嶺海間群盜二十餘輩皆降潰。

     [16]王潮派遣王彥複、王審知攻打福州,很久未能攻克。

    範晖向威勝節度使董昌求救,董昌與陳岩是姻親,便派遣溫州、台州、婺州軍隊五千前往救援。

    王彥夏、王審知因為福州城堅固,救援軍隊即将趕到,軍中士卒死亡受傷的已相當多,向王潮述說,想要撤回軍隊以後再作打算,王潮不準許。

    王彥複、王審知請王潮親自前來軍營,王潮回答他們說:“士兵光了增加士兵,将領沒了添派将領,等到士兵将領都沒了,我自然要親自來。

    ”王彥複、王審知被王潮的話吓呆了,他們親自昌着箭石猛烈進攻。

    五月份,福州城内糧食吃盡,範晖知道不能再固守,夜裡,把官印交給監軍,離開福州城逃跑,前來救援的軍隊也紛紛返回。

    庚子(初二),王彥複、王審知進入福州城。

    辛醜(初三),範晖逃亡到沿海城中,被軍中将士斬殺。

    王潮進入福州城。

    自稱留後,身穿喪服安葬陳岩,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陳岩的兒子陳延晦,對陳岩家族的撫恤十分豐厚。

    汀州、建州兩個州也向王潮投降,從嶺南到沿海之間的二十多股成夥盜賊或者歸順王潮或者潰散。

     [17]閏月,以武勝防禦使錢為蘇杭觀察使。

    又以扈跸都頭曹誠為黔中節度使,耀德都頭李為鎮海軍節度使,宣威都頭孫惟晟為荊南節度使,六月,以捧日都頭陳為嶺南東道節度使,并同平章事。

    時李茂貞跋扈,上以武臣難制,欲用諸王代之,故誠等四人皆加恩,解兵一柄一,令赴鎮。

     [17]閏五月,朝廷任命武勝防禦使錢為蘇杭觀察使。

    又任命扈跸都頭曹誠為黔中節度使,耀德都頭李為鎮海軍節度使,宣威都頭孫惟晟為荊南節度使。

    六月,朝延又任命捧日都頭陳為嶺南東道節度使,并同平章事。

    當時李茂貞驕磺跋扈,昭宗感到武臣難以控制,想要用皇族各王取代他們,因此曹誠、李、孫惟晟、陳四人都接到皇帝的恩诏,解除在京師的兵權,命令他們前赴鎮所。

     [18]李匡籌出兵攻王熔之樂壽、武強,以報殺匡威之恥。

     [18]李匡籌派出軍隊攻打王熔的樂壽、武強兩地,以報王殺害其兄李匡威這一恥辱。

     [19]秋,七月,王熔遣兵救邢州;李克用敗之于平山,壬申,進擊鎮州。

    熔懼,請以兵糧二十萬助攻邢州,克用許之。

    克用治兵于栾城,合熔兵三萬進屯任縣,李存信屯琉璃陂。

     [19]秋季,七月,王熔派遣軍隊救援邢州,被李克用在平山将他打敗,壬申(初六),李克用進擊鎮州。

    王熔十分懼怕,請求拿出軍糧二十萬來幫助李克用攻打邢州,李克用許可了王熔的請求。

    李克用在栾城整訓軍隊,會合王熔軍隊總共三萬人在邢州東南的任縣駐紮,李存信則在邢州龍岡縣的琉璃陂駐紮。

     [20]丁亥,楊行密克廬州,斬蔡俦。

    左右請發俦父母家,行密曰:“俦以此得罪,吾何為效之!” [20]丁亥(二十一日),楊行密攻克廬州,将廬州刺史蔡俦斬殺。

    楊行密身邊的人請求挖毀蔡俦父母的墳,楊行密說:“蔡俦因為挖掘了我的祖墳而獲罪,我怎麼能去效法他呢!” [21]加天雄節度使李茂莊同平章事。

     [21]朝廷加封秦州的天雄節度使李茂莊為同平章事。

     [22]錢發民夫二十萬及十三都軍士築杭州羅城,周七十裡。

     [22]錢征發民夫二十萬連同十三都的士兵築造杭州的外圍城,圍繞杭州城有七十裡長。

     [23]州刺史張雄卒,馮弘铎代之為刺史。

     [23]州刺史張雄死去,馮弘铎接替為升州刺史。

     [24]李茂貞恃功驕橫,上表及遺杜讓能書,辭語不遜。

    上怒,欲讨之。

    茂貞又上表,略曰:“陛下貴為萬乘,不能庇元舅之一身;尊極九州,不能戮複恭之一豎。

    ”又曰:“今朝廷但觀強弱,不計是非。

    ”又曰:“約衰殘而行法,随盛壯以加恩;體物锱铢,看人衡纩。

    ”又曰:“軍情易變,戎馬難羁,唯慮甸服生靈,因茲受禍,未審乘輿播越,自此何之!”上益怒,決讨茂貞,命杜讓能專掌其事,讓能谏曰:“陛下初臨大寶,國步未夷,茂貞近在國門,臣愚以為未宜與之構怨,萬一不克,悔之無及。

    ”上曰:“王室日卑,号令不出國門,此乃志士憤痛之秋。

    藥弗暝眩,厥疾弗瘳。

    朕不能甘心為孱懦之主,度日,坐視陵夷。

    卿但為朕調兵食,朕自委諸王用兵,則中外大臣共宜脅力以成聖志,不當獨以任臣。

    ”上曰:“卿位居元輔,與朕同休戚,無宜避事!”讓能泣曰:“臣豈敢避事!況陛下所欲行者,憲宗之志也;顧時有所未可,勢有所不能耳。

    但恐他日臣徒受晃錯之誅,不能弭七國之禍也。

    敢不奉诏,以死繼之!”上乃命讓能留中書,計畫調度,月餘不歸。

    崔昭緯陰結、岐,為之耳目,讓能朝發一言,二鎮夕必知之。

    本茂貞使其一黨一糾合市人數百千人,擁觀軍容使西門君遂馬訴曰:“岐帥無罪,不宜緻讨,使百姓塗炭。

    ”君遂曰:“此宰相事,非吾所及。

    ”市人又邀崔昭緯、鄭延昌肩輿訴之,二相曰:“茲事主上專委杜太尉,吾曹不預知。

    ”市人因亂投瓦石,二相下輿走匿民家,僅自免,喪堂印及朝服。

    上命捕其唱帥者誅之,用兵之意益堅。

    京師民或亡匿山谷,嚴刑所不能禁。

    八月,以嗣覃王嗣周為京西招讨使,神策大将軍李副之。

     [24]李茂貞倚仗有功驕傲強橫,向昭宗進呈表章以及給杜讓能寫信,言語很不恭謙。

    昭宗十分憤怒,想要讨伐李茂貞。

    李茂貞再次上表,大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