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白話版·唐紀六十三武宗至道昭肅孝皇帝中會昌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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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壬寅,以翰林學士承旨崔铉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

    铉,元略之子也。

    上夜召學士韋琮,以铉名授之,令草制,宰相,樞密皆不之知。

    時樞密使劉行深、楊欽義皆願悫,不敢預事,老宦者尤之曰:“此由劉、楊懦怯,堕敗舊風故也。

    ”琮,乾度之子也。

     [18]壬寅(十四日),唐武宗任命翰林學士承旨崔铉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

    崔铉是崔元略的兒子。

    此前,武宗在夜裡召見翰林學士韋琮,把崔铉的名字告訴他,令他起草任命的制書,宰相和樞密使都不得知。

    這時,樞密使劉行深、楊欽義二人都謹慎樸實,不敢幹預朝政。

    老宦官們都埋怨二人說:“這都是由于劉、楊二人懦弱膽怯,敗壞以往風氣的緣故。

    ”韋琮是韋乾度的兒子。

     [19]以武甯節度使李彥佐為晉绛行營諸軍節度招讨使。

     [19]唐武宗任命武甯節度使李彥佐為晉绛行營諸軍節度招讨使。

     [20]劉沔自代州還太原。

     [20]河東節度使劉沔從代州返回太原。

     [21]築望仙觀于禁中。

     [21]唐武宗下令,在宮中修建望仙觀。

     [22]六月,王茂元遣兵馬使馬繼等将步騎二千軍于天井科鬥店,劉稹遣衛内十将薛茂卿将親軍二千拒之。

    關南 [22]六月,河陽節度使王茂元命兵馬使馬繼等人率步兵和騎兵二千人,屯駐于天井關南面的科鬥店。

    劉稹命衙内十将薛茂卿率親軍二千人前往抵抗。

     [23]黠戛斯可汗遣将軍溫仵合入貢。

    上賜之書,谕以速平回鹘、黑車子,乃遣使行冊命。

     [23]黠戛斯可汗派遣将軍溫仵合來長安向唐朝貢獻物産。

    武宗寫信給黠戛斯可汗,讓他從速出兵平定回鹘和黑車子族。

    唐朝派遣使者正式冊命他為可汗。

     [24]癸酉,仇士良以左衛上将軍、内侍監緻仕。

    其一黨一送歸私第,士良教以固權一寵一之術曰:“天子不可令閑,常宜以奢一靡一娛其耳目,使日新月盛,無暇更及他事,然後吾輩可以得志。

    慎勿使之讀書,親近儒生,彼見前代興亡,必知憂懼,則吾輩疏斥矣。

    ”其一黨一拜謝而去。

     [24]癸酉(十六日),仇士良以左衛上将軍、内侍監的職位退休。

    他的一黨一羽送他返回家中,仇士良教給他們保持權力和恩一寵一的秘訣,說:“對于天子,不能讓他有閑暇的時間。

    應當經常變換花樣,供他遊戲玩樂,以便沉湎于驕奢侈一靡一的生活之中,無暇顧及朝政。

    這樣,我們才可以得志。

    千萬不要讓他讀書,親近讀書人。

    如果天子喜一愛一讀書,明白了以前各個朝代興亡更替的經驗教訓,懼怕喪失政權,就會勵一精一圖治,那麼,我們就會被斥責疏遠。

    ”他的一黨一羽都下拜感謝,然後離去。

     [25]丙子,诏王元逵、李彥佐、劉沔、王茂元、何弘敬以七月中旬五道齊進,劉稹求降皆不得受。

    又诏劉沔自将兵取仰車關路以臨賊境。

     [25]丙子(十九日),唐武宗下诏,命王元逵、李彥佐、劉沔、王茂元、何弘敬五個藩鎮,于七月中旬共同進兵讨伐劉稹。

    劉稹如果請求投降,都不得接受。

    同時又下诏命劉沔親自率兵,取道仰車關,以兵臨昭義的邊境。

     [26]吐蕃鄯州節度使尚婢婢,世為吐蕃相,婢婢好讀書,不樂仕進,國人敬之;年四十餘,彜泰贊普強起之,使鎮鄯州。

    婢婢寬厚沈勇,有謀略,訓練士卒多一精一勇。

     [26]吐蕃國鄯州節度使尚婢婢,世代擔任吐蕃國宰相。

    尚婢婢一愛一好讀書,不願做官,國内人民都很敬重他。

    尚婢婢四十多歲,彜泰贊普強行召他出來做官,任命為鄯州節度使。

    尚婢婢一性一情寬厚大度,深沉果敢,很有計謀權略,訓練的士卒大多一精一銳勇敢。

     論恐熱雖名義兵,實謀篡國,忌婢婢,恐襲其後,欲先滅之。

    是月,大舉兵擊婢婢,旌旗雜畜千裡不絕。

    至鎮西,大風震電,天火燒殺裨将十餘人,雜畜以百數,恐熱惡之,盤桓不進。

    婢婢謂其下曰:“恐熱之來,視我如蝼蟻,以為不足屠也。

    今遇天災,猶豫不進,吾不如迎伏以卻之,使其志益驕而不為備,然後可圖也。

    ”乃遣使以金帛、牛酒犒師,且緻書言:“相公舉義兵以匡國難,阖境之内,孰不向風!倍遣一介,賜之折簡,敢不承命!何必遠辱士衆,親臨下藩,婢婢資一性一愚僻,惟嗜讀書,先贊普授以藩維,誠為非據,夙夜慚惕,惟求退居。

    相公若賜以骸鼻,聽歸田裡,乃惬平生之素願也。

    ”恐熱得書喜,遍示諸将曰:“婢婢惟把書卷,安知用兵!待吾得國,當位以宰相,坐之于家,亦無所用也。

    ”乃複為書,勤厚答之。

    引兵歸,婢婢聞之,撫髀笑曰:“我國無主,則歸大唐,豈能事此犬鼠乎!” 論恐熱雖然自稱是義兵,實際上密謀篡奪國家大權,因此,忌恨尚婢婢。

    他恐怕尚婢婢襲擊他的後方,打算先殲滅尚婢婢的軍隊。

    本月,論恐熱大舉出兵進攻尚婢婢,旌旗和各種家畜長達一千裡,綿延不絕。

    到達鎮西時,碰到大風雷電,十幾個部将和幾百頭家畜被雷電引起的大火燒死。

    論恐熱認為是不祥之兆,心中厭惡,猶豫不進。

    這時,尚婢婢對部下說:“論恐熱這次出兵,把我們看作蝼蛄和螞蟻,以為可以輕易地消滅。

    現在,他在途中遇到天災,猶豫不進,我們不如假裝歡迎并服從他,以便讓他退兵,使他更加驕橫而不防備,然後乘機消滅他。

    ”于是派遣使者帶大批金銀、絲帛和牛、酒前往犒勞論恐熱的軍隊,同時寫信給論恐熱說:“您這次大舉義兵挽救國家的危難,國内誰不聞風而仰慕您的作為。

    如果您寫信派遣一個使者送來,我怎麼敢不服從!何必興師動衆,勞您大駕親臨鄯州!我的本一性一愚笨,隻是一愛一好讀書。

    已經去世的彜泰贊普命我鎮守鄯州,我感到很不稱職,晝夜惶恐不安,隻求能夠辭職引退。

    現在,假如您同意我辭職回家,也就了卻了我平生的願望。

    ”論恐熱接到尚婢婢的信後大喜,拿給部将看,說:“尚婢婢隻知道讀書,怎麼會用兵作戰呢!等我奪取一柄一家大權,就任命他為宰相,讓他坐在家裡,也不會有所作為。

    ”于是,複信給尚婢婢,用好言好語答複,随後引兵退去。

    尚婢婢得知後,拍着大一腿大笑說:“即使我國沒有贊普,則歸降大唐,怎能服從像論恐熱這種老鼠和狗一樣的敗類呢!” [27]秋,七月,以山南東道節度使盧鈞為昭義節度招撫使。

    朝廷以鈞在襄陽寬厚有惠政,得衆心,故使領昭義以招懷之。

     [27]秋季,七月,唐武宗任命山南東道節度使盧鈞為昭義節度使。

    朝廷認為盧鈞在山南東道寬厚大度,很有政績,得到人們的擁護,所以任命他擔任昭義節度使,以便招撫昭義的将士、官吏和百姓。

     [28]上遣刑部侍郎兼禦史中丞李回宣慰河北三鎮,令幽州乘秋早平回鹘,鎮、魏早平澤潞。

    回,太祖之八世孫也。

     [28]唐武宗命刑部侍郎兼禦史中丞李回出使安一撫河北的幽州、成德、魏博三個藩鎮,令幽州乘秋季早日平定回鹘餘部;令成德和魏博早日進兵平定昭義的叛亂。

    李回是唐太祖李虎的第八代子孫。

     甲辰,李德裕言于上曰:“臣見向日河朔用兵,諸道利于出境仰給度支。

    或陰與賊通,借一縣一栅據之,自以為功,坐食轉輸,延引歲時。

    今請賜諸軍诏指,令王元逵取邢州,何弘敬取州,王茂元取澤州,李彥佐、劉沔取潞州,毋得取縣。

    ”上從之。

     甲辰(十七日),宰相李德裕對唐武宗說:“據我觀察,朝廷過去發兵讨伐河朔的叛亂藩鎮時,各個藩鎮都貪圖出兵離開自己管轄區域後,由朝廷度支供給軍需。

    有的甚至與敵軍秘密交往,暫借敵人一個縣城或一個營地駐屯,然後向朝廷謊報戰功,坐食朝廷的軍需供給,故意拖延時間。

    現在,我請陛下下诏給各個藩鎮,令王元逵攻取昭義管轄的邢州,何弘敬攻取州,王茂元攻取澤州,李彥佐、劉沔攻取潞州,不許進攻縣城。

    ”武宗同意李德裕的建議。

     晉绛行營節度使李彥佐自發徐州,行甚緩,又請休兵于绛州,兼請益兵。

    李德裕言于上曰:“彥代逗遛顧望,殊無讨賊之意,所請皆不可許,宜賜诏切責,令進軍翼城。

    ”上從之。

    德裕因請以天德防禦使石雄為彥佐之副,俟至軍中,令代之。

    乙巳,以雄為晉绛行營節度副使,仍诏彥佐進屯翼城。

     晉绛行營節度使李彥佐自從徐州出發赴任後,行動十分緩慢,他又請求在绛州暫且休整部隊,又請求朝廷給他增加兵力。

    李德裕對唐武宗說:“李彥佐在沿途不斷停頓觀望,根本沒有讨伐賊兵的意向,凡是他的請求,都不可準許。

    應當下诏嚴厲責斥,命他向翼城進發。

    ”武宗同意。

    李德裕于是請求任命天德防禦使石雄為李彥佐的副手,等石雄上任後,代替李彥佐。

    乙巳(十八日),武宗任命石雄為晉绛行營節度副使,同時下诏,命李彥佐進兵屯駐翼城。

     劉稹上表自陳:“亡父從谏為李訓雪冤,言仇士良罪惡,由此為權幸所疾,謂臣父潛懷異志,臣所以不敢舉族歸朝。

    乞陛下稍垂寬察,活臣一方!”何弘敬亦為之奏雪,皆不報。

    李回至河朔,何弘敬、王元逵、張仲武皆具郊迎,立于道左,不敢令人控馬,讓制使先行,自兵興以來,未之有也。

    回明辯有膽氣,三鎮無不奉诏。

     劉稹上表向朝廷陳訴說:“伯父劉從谏曾為李訓申冤,指責仇士良的罪惡,因此而遭朝廷中得一寵一的當權大臣的憎恨,認為伯父在暗地裡心懷異志。

    所以我不敢按朝廷诏令要求,帶全族人趕赴京城,歸順朝廷。

    乞請陛下了解以上情況,給我全族人一條活路!”魏博節度使何弘敬也上奏為劉從谏申冤。

    武宗都不作答複。

    李回抵達河朔地區後,何弘敬、王元逵、張仲武都佩帶到城外迎接,立在道路的左邊,恭恭敬敬地等候李回。

    李回到達後,他們讓李回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後面,也不敢讓人為自己牽馬。

    自從安史之亂以來,河朔地區的藩鎮還沒有對朝廷的使者如此恭敬過。

    李回既能明辨是非,而且很有膽量,三個藩鎮節度使都表示服從朝廷诏令。

     王元逵奏拔宣務栅,擊堯山,劉稹遣兵救堯山,元逵擊敗之。

    诏切責李彥佐、劉沔、王茂元,使速進兵一逼一十賊境,且稱元逵之功以激厲之。

    加元逵同平章事。

     王元逵奏報攻拔昭義的宣務栅,進攻堯山。

    劉稹派兵援救堯山,被王元逵打敗。

    唐武宗下诏,嚴厲指責李彥佐、劉沔、王茂元行動遲緩,命三人迅速進兵一逼一十近昭義邊境。

    诏書中還稱贊王元逵的戰功,以便激勵三人。

    同時任命王元逵兼任同平章事的榮譽職務。

     八月,乙醜,昭義大将李丕來降。

    議者或謂賊故遣丕降,欲以疑誤官軍。

    李德裕言于上曰:“自用兵半年,未有降者,今安問誠之與詐!且須厚賞以勸将來,但不要置之要地耳。

    ” 八月,乙醜(初九),昭義大将李丕前來向朝廷投降。

    這時,議論這件事的官員有人認為,劉稹筆意派李丕歸降,以便疑惑官軍。

    李德裕對武宗說:“自從出兵至今已有半年,一直沒有人來歸降。

    現在李丕來降,不管是真是假,都必須給予優厚的賞賜,以使鼓勵再來投降的将士。

    隻是任命他時,不要安排到重要的地方。

    ” [29]上從容言:“文宗好聽外議,谏官言事多不著名,有如匿名書。

    ”李德裕曰:“臣頃在中書,文宗猶不爾。

    此乃李訓、鄭注教文宗以術禦下,遂成此風。

    人主但當推誠任人,有欺罔者,威以明刑,孰敢哉!”上善之。

     [29]唐武宗從容不迫地說:“文宗一愛一聽取朝廷以外的議論,因此,谏官向朝廷上言,大多不署名,就象匿名信一樣。

    ”李德裕說:“我當時擔任宰相,文宗并不這樣。

    這都是以後李訓、鄭注教給文宗的,讓文宗用這種權術來駕馭百官,以緻形成風氣。

    我認為,作為皇上,應當對任用的官員以誠相待。

    如果有人欺騙皇上,就嚴刑懲罰。

    這樣,誰還再敢如此!”武宗稱贊他說的對。

     [30]王元逵前鋒入邢州境已逾月,何弘敬猶未出師,元逵屢有密表,稱弘敬懷兩端。

    丁卯,李德裕上言:“忠武累戰有功,軍聲頗振。

    王宰年力方壯,謀略可稱。

    請賜弘敬诏,以‘河陽、河東皆閡山險,未能進軍,賊屢出兵焚掠晉、绛。

    今遣王宰将忠武全軍徑魏博,直抵磁州,以分賊勢。

    ’弘敬必懼,此攻心伐謀之術也。

    ”從之,诏宰悉選步騎一精一兵自相、魏趣磁州。

     [30]成德節度使王元逵的前鋒兵力進入昭義邢州境内已超過一個月,而魏博節度使何弘敬仍未出兵。

    王元逵多次秘密地上表朝廷,說何弘敬騎牆觀望,對朝廷不忠。

    丁卯(十一日),李德裕上言說:“忠武的軍隊過去曾多次立過戰功,有很高的聲譽。

    節度使王宰正值年富力強,足智多謀,為人們所稱道。

    請求陛下下诏給何弘敬,說:‘河陽、河東兩道與昭義之間,都隔着高山峻嶺,不便進兵,以緻賊軍多次出兵焚燒掠奪晉、绛二州。

    現在,朝廷命王宰率領忠武的全部人馬通過魏博,直抵昭義的磁州,以便分散賊軍的兵力。

    ’這樣,何弘敬肯定恐懼,必然出兵。

    這就是用計謀而攻心的策略。

    ”武宗同意。

    于是下诏,命王宰挑選步兵和騎兵的一精一銳兵力從魏博的相、魏二州前往磁州。

     甲戌,薛茂卿破科鬥寨,擒河陽大将馬繼等,焚掠小寨一十七,距懷州才十餘裡。

    茂卿以無劉稹之命,故不敢入。

    時議者鼎沸,以為劉悟有功,不可絕其嗣。

    又,從谏養一精一兵十萬,糧支十年,如何可取!上亦疑之,以問李德裕,對曰:“小小進退,兵家之常。

    願陛下勿聽外議,則成功必矣!”上乃謂宰相曰:“為我語朝士;有上疏沮議者,我必于賊境上斬之!”議者乃止。

     甲戌(十八日),昭義衙内十将薛茂卿率兵攻破河陽的科鬥寨,擒獲河陽大将馬繼等人,焚燒并掠奪河陽的小營寨十七個,進兵距懷州十幾裡才停止。

    薛茂卿鑒于沒有劉稹的命令,所以才沒敢進攻懷州。

    朝廷得知後,議論嘩然,百官都認為劉悟過去有功,不應該讨伐滅絕他的後代。

    又有人說,劉從谏豢養一精一兵十萬,儲存的糧食可以支持十年,怎麼能夠輕易攻取!武宗也感到疑惑,問李德裕,李德裕說:“小小失敗,是兵家的常事。

    希望陛下不要聽外人的議論,肯定讨伐昭義能夠成功!”于是,武宗對宰相說:“請向百官轉達我的命令,如果有人膽敢上疏勸阻讨伐昭義,我一定要在賊兵的邊境上把他斬首!”百官的議論這才停止。

     何弘敬聞王宰将至,恐忠武兵入魏境,軍中有變,蒼黃出師。

    丙子,弘敬奏,已自将全軍渡漳水,趣磁州。

     魏博節度使何弘敬聽說王宰率兵即将到來,恐怕忠武兵進入魏博境内後,自己軍中發生變亂,于是倉促出兵。

    丙子(二十日),何弘敬奏報已率魏博全部人馬渡過漳河,向昭義的磁州進發。

     庚辰,李德裕上言:“河陽兵力寡弱,自科鬥店之敗,賊勢愈熾。

    王茂元複有疾,人情危怯,欲退保懷州。

    臣竊見元和以來諸賊,常視官軍募弱之處,并力攻之,一軍不支,然後更攻他處。

    今魏博未與賊戰,西軍閡險不進,故賊得并兵南下。

    若河陽退縮,不惟虧沮軍聲,兼恐震驚洛師。

    望诏王宰更不之磁州,亟以忠武軍應援河陽;不惟捍蔽東都,兼可臨制魏博。

    若令全軍供饷難給,且令發先鋒五千人赴河陽,亦足張聲勢。

    ”甲申,又奏請敕王宰以全軍繼進,仍急以器械缯帛助河陽窘乏。

    上皆從之。

     庚辰(二十四日),李德裕上言說:“河陽的兵力寡弱,自從在科鬥店被昭義軍打敗後,賊兵的氣焰越來越嚣張。

    節度使王茂元現在又在生病,因此,河陽的人都驚慌膽怯,準備退守懷州。

    我發現,自從元和年以來,朝廷發兵讨伐叛亂,賊兵往往窺測官軍兵力寡弱的地方,集中兵力進攻,得手以後,又集中兵力再攻别處。

    現在,魏博出兵還未與賊兵交戰;西面的官軍由于和昭義隔着高山峻嶺,暫時不便進攻。

    所以,賊兵得以集中全力南下,進攻河陽。

    如果河陽敗退,不僅影響官軍士氣,而且恐怕震驚東都洛陽。

    希望陛下下诏,命王宰不再率軍前往磁州,急速援救河陽。

    這樣,不僅能夠保障東都安全,而且還可臨近制約魏博。

    假如命王宰全部人馬出動,朝廷軍需供給困難,可以先讓他征發先鋒五千人援救河陽,也足以壯大河陽的聲勢。

    ”甲申(二十八日),李德裕又請武宗下敕,命王宰率忠武的全部人馬随後出發,援救河陽;同時,急速運軍械和絲帛救助河陽的窘困。

    武宗對李德裕的建議都予以采納。

     王茂元軍萬善,劉稹遣牙将張巨、劉公直等會薛茂卿共攻之,期以九月朔圍萬善。

    乙酉,公直等潛師先過萬善南五裡,焚雍店。

    巨引兵繼之,過萬善。

    ,觇知城中守備單弱,欲專有功,遂攻之。

    日昃,城且拔,乃使人告公直等。

    時義成軍适至,茂元困急,欲帥衆棄城走。

    都虞候孟章谏曰:“賊從自有前卻,半在雍店,半在此,乃亂兵耳。

    今義成軍才至,尚未食,聞仆射走,則自潰矣。

    願且強留!”茂元乃止。

    會日暮,公直等不至,巨引兵退,始登山,微雨晦黑,自相驚曰:“追兵近矣!”皆走,人馬相踐,墜崖谷死者甚衆。

     河陽節度使王茂元率兵屯駐在萬善,劉稹命牙将張巨、劉公直等人會同薛茂卿一起進攻,準備在九月初一包一皮圍萬善。

    乙酉(二十九日),劉公直等人先率軍秘密地從萬善南面五裡的地方通過,焚燒雍店。

    張巨率兵随後應接,從萬善城外經過的時候,探知城中守備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