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白話版·唐紀六十三武宗至道昭肅孝皇帝中會昌三年(

關燈
厭惡他們。

     從谏疾病,謂妻裴氏曰:“吾以忠直事朝廷,而朝廷不明我志,諸道皆不我與。

    我死,他人主此軍,是吾家無炊火矣!”乃與幕客張谷、陳揚庭謀效河北諸鎮,以弟右骁衛将軍從素之子稹為牙内都知兵馬使,從子匡周為中軍兵馬使,孔目官王協為押牙親事兵馬使,以奴李士貴為使宅十将兵馬使,劉守義、劉守忠、董可武、崔玄度分将牙兵。

    谷,郓州人;揚庭,洪州人也。

     後來,劉從谏身患疾病,對他的妻子裴氏說:“我對朝廷忠心直言,但朝廷卻不明了我的心意,各個藩鎮也都不了解我。

    我死了以後,如果朝廷另外派人來擔任昭義節度使,我們家的香火從此也就斷絕了!”于是,他和幕僚張谷、陳揚庭密謀效法河北藩鎮,實行割據,任命他的弟弟右骁衛将軍劉從素的兒子劉稹為牙内都知兵馬使,侄子劉匡周為中軍兵馬使,孔目官王協為押牙親事兵馬使,家奴李士貴為使宅十将兵馬使。

    命令劉守義、劉守忠、董可武、崔玄度分别統轄親兵。

    張谷是郓州人;陳揚庭是洪州人。

     從谏尋薨,稹秘不發喪。

    王協為稹謀曰:“正當如寶曆年樣為之,不出百日,旌節自至。

    但嚴奉監軍,厚遺敕使,四境勿出兵,城中暗為備而已。

    ”使押牙姜奏求國醫,上遣中使解朝政以醫問疾。

    稹又一逼一十監軍崔士康奏稱從谏疾病,請命其子稹為留後。

    上遣供奉官薛士幹往谕指雲:“恐從谏疾未平,宜且就東都療之;俟稍瘳,别有任使。

    仍遣稹入朝,必厚加官爵。

    ” 不久,劉從谏去世,劉稹封鎖消息,不為劉從谏治喪。

    王協為劉稹謀劃說:“現在,隻要你按照寶曆元年劉悟去世後,劉從谏得以世襲而為節度使那樣行一事,尊奉監軍,對朝廷的使者厚加賄賂,四鄰邊境切勿出兵侵擾,城中秘密地進行防備。

    這樣,不出一百天,朝廷任命你為節度使的旌節自然就會送來。

    ”于是,劉稹命押牙姜向朝廷上奏,請求派宮廷中著名的醫生為劉從谏治病。

    武宗派遣宦官解朝政攜朝廷醫官前往昭義,為劉從谏診斷。

    劉稹又一逼一十迫監軍崔士康上奏,說劉從谏身患疾病,請求朝廷任命他的侄子劉稹為留後。

    武宗于是又派供奉官薛士幹出使昭義,傳達武宗的旨意說:“朝廷恐怕劉從谏的病一直不好,因此讓他暫且到東都洛陽去治病,等到病情逐漸好轉,再另外安排任命。

    并讓劉從谏命劉稹到京城朝拜,朝廷必定授予優厚的官爵。

    ” 上以澤潞事謀于宰相,宰相多以為:“回鹘餘燼未滅,邊境猶須警備,複讨澤潞,國力不支,請以劉稹權知軍事。

    ”谏官及群臣上言者亦然。

    李德裕獨曰:“澤潞事體與河朔三鎮不同。

    河朔習亂已久,人心難化,是故累朝以來,置之度外。

    澤潞近處心腹,一軍素稱忠義,嘗破走朱滔,擒盧從史。

    頃時多用儒臣為帥,如李抱真成立此軍,德宗猶不許承襲,使李緘護喪歸東都。

    敬宗不恤國務,宰相又無遠略,劉悟之死,因循以授從谏。

    從谏跋扈難制,累上表迫脅朝廷,今垂死之際,複以兵權擅付豎子。

    朝廷若又因而授之,則四方諸鎮誰不思效其所為,天子威令不複行矣!”上曰:“卿以何術制之?果可克否?”對曰:“稹所恃者河朔三鎮。

    但得鎮、魏不與之同,則稹無能為也。

    若遣重臣往谕王元逵、何弘敬,以河朔自艱難以來,列聖許其傳襲,已成故事,與澤潞不同。

    今朝廷将加兵澤潞,不欲更出禁軍至山東。

    其山東三州隸昭義者,委兩鎮攻之;兼令遍谕将士,以賊平之日厚加官賞。

    苟兩鎮聽命,不從旁沮桡官軍,則稹必成擒矣!”上喜曰:“吾與德裕同之,保無後悔。

    ”遂決意讨稹,群臣言者不複入矣。

     唐武宗召集宰相商議如何處置昭義的事宜,多數宰相認為:“回鹘的殘餘還未消滅,邊境仍然需要加強防守。

    現在,又要征讨昭義,恐怕國家的财政難以支持。

    因此,請求任命劉稹暫為昭義留後。

    ”谏官和凡是上言朝廷的百官也都持同樣看法。

    隻有宰相李德裕說:“昭義的情況和河朔地區的魏博、成德、幽州三個割據跋扈的藩鎮不同。

    河朔地區割據跋扈已有很長時間,人心難以感化,所以,幾朝皇上都承認現狀,不再讨伐他們。

    昭義則鄰近京城,處于國家的心腹地區。

    昭義的将士向來以忠義而聞名,曾經在貞元元年出兵擊退幽州節度使朱滔的叛亂,元和三年擒拿本鎮的叛将盧從史。

    過去,朝廷大多任用文官擔任昭義節度使。

    如李抱真,最初組建昭義的軍隊,有很大的功勞,唐德宗仍不許他的兒子李緘世襲為該鎮的節度使,命令他護送父親的靈柩回歸東都洛陽。

    後來,唐敬宗不理朝政,當時的宰相也缺乏遠見卓識,因此,在節度使劉悟去世後,命他的兒子劉從谏世襲擔任了節度使。

    劉從谏跋扈驕橫,朝廷難以控制,他多次上表一逼一十迫威脅朝廷。

    現在,在臨死的時候,又擅自把兵權傳給自己的侄子。

    如果朝廷又沿襲過去的慣例,任命劉稹為節度使,那麼,全國各地的藩鎮誰不想效法他們的做法。

    這樣一來,皇上的威嚴和诏令也就難以在全國貫徹執行了!”武宗問:“你有什麼辦法能夠制一服劉稹?而且,果真能夠奏效嗎?”李德裕回答說:“劉稹所依賴的是河朔魏博、成德和幽州三個割據藩鎮。

    如果能使成德和魏博不與他相互勾結,那麼,劉稹就無所作為了。

    假如朝廷能夠派遣一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前往成德和魏博,向兩鎮的節度使王元逵、何弘敬轉達皇上的旨意,說明自從安史之亂以後,曆代皇上許可他們傳位子孫,世襲節度使,已經成為慣例,和昭義不同。

    現在,朝廷準備出兵讨伐昭義,但不打算派禁軍攻打昭義在太行山以東的邢、、磁三州,而命成德和魏博兩鎮攻讨;同時也向這兩個藩鎮的将士轉達皇上的旨意,在平定昭義的叛亂後,朝廷将給予将士優厚的官爵和賞賜。

    如果成德和魏博聽從朝廷的命令,不從旁阻撓官軍的行動,那麼,劉稹肯定會被官軍擒獲!”武宗大喜,說:“我和德裕意見一緻,以後保證不後悔。

    ”于是,決心讨伐劉稹,百官再有人上言勸阻,武宗不再聽取。

     上命德裕草诏賜成德節度使王元逵、魏博節度使何弘敬,其略曰:“澤潞一鎮,與卿事體不同,勿為子孫之謀,欲存輔車之勢。

    但能顯立功效,自然福及後昆。

    ”丁醜,上臨朝,稱其語要切,曰:“當如此直告之是也!”又賜張仲武诏,以“回鹘餘燼未滅,塞上多虞,專委卿禦侮。

    ”元逵、弘敬得诏,悚息聽命。

     武宗命李德裕起草給成德節度使王元逵、魏博節度使何弘敬的诏令,大略說:“昭義和你們兩鎮的情況不同,你們不必為自己的子孫考慮,而和劉稹相互勾結,互相依存。

    隻要在讨伐劉稹時卓立戰功,朝廷自然承認你們兩鎮的現狀,允許傳位于子孫。

    ”丁醜(十九日),武宗上朝時,稱贊李德裕起草的诏令切中要害,說:“就應當這樣直言不諱地告訴他們!”接着,又命德裕起草給幽州節度使張仲武的诏令,說:“回鹘的殘餘還沒有消滅幹淨,北方邊境不免遭受侵擾。

    現在,朝廷委任你專門防備。

    ”王元逵、何弘敬二人接到朝廷诏令後,都恐懼驚慌,表示聽從。

     解朝政至上一黨一,劉稹見朝政曰:“相公危困,不任拜诏。

    ”朝政欲突入,兵馬使劉武德、董可武蹑簾而立,朝政恐有他變,遽走出。

    稹贈直數千缗,複遣牙将梁叔文入謝。

    薛士幹入境,俱不問從谏之疾,直為已知其死之意。

    都押牙郭誼等乃大出軍,至龍泉驿迎候敕使,請用河朔事體;又見監軍言之,崔士康懦怯,不敢違。

    于是将吏扶稹出見士衆,發喪。

    幹幹竟不得入牙門,稹亦不受敕命。

    誼,兖州人也。

    解朝政複命,上怒,杖之,配恭陵;囚姜、梁叔文。

     朝廷派宦官解朝政出使昭義,抵達昭義的治所上一黨一後,劉稹會見解朝政,說:“相公劉從谏病重,無法出來接诏。

    ”解朝政想乘其不備,突然沖進去,看看劉從谏到底病情如何,忽然發現昭義兵馬使劉武德、董可武踩着門簾站在門口。

    解朝政恐怕有什麼變故,急忙走出。

    随後,劉稹贈送解朝政錢幾千缗,又派牙将梁叔文向朝廷拜謝。

    供奉官薛士幹抵達昭義境内後,從不詢問劉從谏的病情如何,好象他已經知道劉從谏死去的樣子。

    昭義都押牙郭誼得知後,出動大批人馬,前往龍泉驿迎接薛士幹,請他向朝廷上奏,按照河朔藩鎮的慣例,任命劉稹為昭義的留後。

    郭誼又去見昭義的監軍崔士康,向他表明同樣的意圖。

    崔士康一性一情怯懦,不敢違抗。

    于是,昭義節度使府的部将和官吏扶劉稹出來,與将士見面,公開為劉從谏治喪。

    薛士幹最後竟然未能進入昭義節度使的衙門,劉稹也不接受朝廷命他赴京城另有任命的敕令。

    郭誼是兖州人。

    解朝政回到京城後,向武宗報告出使昭義的經過。

    武宗大怒,下令用刑仗責打,然後,發配守護恭陵;同時下令拘捕昭義的使者姜、梁叔文。

     辛巳,始為從谏辍朝,贈太傅,诏劉稹護喪歸東都。

    又召見劉從素,令以書谕稹,稹不從。

    丁亥,以忠武節度使王茂元為河陽節度使,甯節度使王宰為忠武節度使。

    茂元,栖曜之子;宰,智興之子也。

     辛巳(二十三日),唐武宗下令停止上朝,為劉從谏去世哀悼,追封劉從谏為太子太傅,同時下诏,命劉稹護送劉從谏的靈柩回東都洛陽。

    武宗又召見劉從素,命他寫信給兒子劉稹,勸他執行朝廷的诏令。

    劉稹拒不服從。

    丁亥(二十九日),武宗任命忠武節度使王茂元為河陽節度使,甯節度使王宰為忠武節度使。

    王茂元是王栖曜的兒子;王宰是王智興的兒子。

     黃州刺史杜牧上李德裕書,自言:“嘗問淮西将董重質以三州之衆四歲不破之由,重質以為由朝廷征兵太雜,客軍數少,既不能自成一軍,事須帖付地主。

    勢羸力弱,心志不一,多緻敗亡,故初戰二年,戰則必勝,是多殺客軍。

    及二年已後,客軍殚少,止與陳許、河陽全軍相搏,縱使唐州兵不能因虛取城,蔡州事力亦不支矣。

    其時朝廷若使鄂州、壽州、唐州隻保境,不用進戰,但用陳許、鄭滑兩道全軍,帖以宣、潤一弩一手,令其守隘,即不出一歲,無蔡州矣。

    今者上一黨一之叛,複與淮西不同。

    淮西為寇僅五十歲,其人味為寇之腴,見為寇之利,風俗益固,氣焰已成,自以為天下之兵莫與我敵,根深源闊,取之固難。

    夫上一黨一則不然。

    自安、史南下,不甚附隸;建中之後,每奮忠義;是以公抱真能窘田悅,走朱滔,常以孤窮寒苦之軍,橫折河朔強梁之衆。

    以此證驗,人心忠赤,習尚專一,可以盡見。

    劉悟卒,從谏求繼,與扶同者,隻郓州随來中軍二千耳。

    值寶曆多故,因以授之,今才二十餘歲,風俗未改,故老尚存,雖欲劫之,必不用命。

    今成德、魏博雖盡節效順,說不過圍一城,攻一堡,系累稚老而已。

    若使河陽萬人為壘,窒天井之口,高壁深塹,勿與之戰。

    隻以忠武、武甯兩軍,帖以青州五千一精一甲,宣、潤二千一弩一手,徑搗上一黨一,不過數月,必覆其巢一穴一矣!”時德裕制置澤潞,亦頗采牧言。

     黃州刺史杜牧向宰相李德裕上書,說:“我曾經詢問淮西的大将董重質,為什麼淮西隻有三個州的兵力,當年官軍四面圍攻四年卻不能攻克。

    董重質認為,主要是因為朝廷征發各個藩鎮的兵力太雜,從遠地調來的藩鎮兵力人數較少,不能獨擋一面,因而,必須依附于當地的藩鎮軍隊。

    這樣,官軍各支兵馬勢單力弱,衆心不齊,就經常招緻失敗。

    所以,在最初交戰的兩年中,淮西出戰必勝,主要是殺傷從遠地調來的藩鎮軍隊。

    兩年以後,從遠地調來的藩鎮軍隊人數減少,淮西隻與陳許、河陽兩個藩鎮的軍隊作戰,即使李不能率唐州兵乘虛攻取淮西的治所蔡州,淮西的兵力也難于繼續和官軍抗衡。

    當時,如果朝廷命令鄂州、壽州、唐州不用出兵,僅僅防守州境;隻用陳許、鄭滑兩個藩鎮的全部兵力攻打淮西,同時,命宣州、潤州的弓箭手防守淮西周圍的交通要塞,不出一年,淮西就可平定。

    現在,昭義叛變的情況和淮西很不相同。

    當年淮西割據跋扈将近五十年,那裡的将士和官吏都親身一體會到割據的實際好處,親眼看到割據給自己帶來的很多利益,所以,桀傲不馴的風俗日益強化,驕橫跋扈的嚣張氣焰業已形成,自認為天下的兵馬無人敢與我為敵,割據勢力盤根錯節,出兵攻讨确實困難。

    但是,昭義則不同,早在安史叛軍大舉南下時,昭義曾頑強堅守,不肯依附叛軍;建中年以後,國家多難,昭義将士每每以忠義而激奮報效朝廷,所以,當時擔任該鎮節度使的李抱真,常常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率領這支處于貧寒之地的軍隊,多次挫敗河朔叛亂藩鎮的驕兵悍将。

    他不僅擊退并進而圍攻魏博節度使田悅的叛軍,而且還打敗幽州節度使朱滔的狂妄叛亂。

    由此充分證明,昭義的将士曆來是忠于朝廷的,那裡的風俗習慣也一直沒有變化。

    後來,昭義節度使劉悟去世後,他的兒子劉從谏請求繼承父親的職務,真正同心同德支持他的,也不過是當初劉悟從郓州帶去的二千親兵。

    當時正值寶曆年間朝廷多事之秋,所以,隻好任命他為節度使。

    至今才二十多年,昭義的風俗未變,過去的将士和官吏也還有不少人在世,雖然劉稹企圖脅迫他們一起叛亂,肯定他們不會輕易跟從。

    成德、魏博這兩個河朔地區的藩鎮,目前盡避已表示盡力效忠朝廷,但他們如果出兵攻打昭義,最多不過圍一城,攻一堡。

    然後乘機俘掠那裡的人口而已。

    假如朝廷命令河陽出動一萬兵力在天井關修築營壘,堵塞昭義向南的通道,高壁深溝,堅守而不出戰;同時,隻要征調忠武、武甯兩個藩鎮的軍隊,加上青州的五千一精一兵,宣州和潤州的二千弓箭手,大軍長驅直搗上一黨一,不出幾個月,必定傾複劉稹的巢一穴一!”這時,李德裕正在制定讨伐昭義的軍事方案,對杜牧的建議,多所采納。

     [14]上雖外尊一寵一仇士良,内實忌惡之。

    士良頗覺之,遂以老病求散秩。

    诏以左衛上将軍兼内侍監、知省事。

     [14]唐武宗雖然在外表上尊重和一寵一遇左神策軍護軍中尉仇士良,心中其實非常忌恨厭惡他。

    仇士良也逐漸感覺到了,于是,以年老多病為由,請求辭職擔任散官。

    武宗因此下诏,任命他為左衛上将軍兼内侍監,主持内侍省的事宜。

     [15]李德裕言于上曰:“議者皆雲劉悟有功,稹未可亟誅,宜全恩禮。

    請下百官議,以盡人情。

    ”上曰:“悟亦何功,當時迫于救死耳,非素心徇國也。

    藉使有功,父子為将相二十餘年,國家報之足矣,稹何得複自立!朕以為凡有功當顯賞,有罪亦不可苟免也。

    ”德裕曰:“陛下之言,誠得理國之要。

    ” [15]李德裕對武宗說:“現在,凡是議論昭義的官員都說,劉悟曾經立過戰功,因此不可匆忙誅讨他的孫子劉稹,應當保全朝廷對他以往的恩典。

    我請求陛下将此事交百官讨論,以便讓大家充分發表意見。

    ”武宗說:“劉悟有什麼功勞,當年他起兵誅殺李師道,隻不過是迫于李師道要殺他,為了自救而已,并非一貫忠于朝廷。

    即使他有戰功,父子二人擔任将相職務二十多年,國家對他的報答也足夠了。

    現在,劉稹憑什麼又要世襲自立!朕認為凡是對國家有功的人,都應當重賞。

    但如果犯罪,也不可苟且赦免。

    ”李德裕說:“陛下這番話,确實抓住了治理國家的關鍵。

    ” [16]五月,李德裕言太子賓客、分司李宗闵與劉從谏交通,不宜置之東都。

    戊戌,以宗闵為湖州刺史。

     [16]五月,李德裕對武宗說,太子賓客、分司東都李宗闵曾和劉從谏交結,不宜再讓他繼續留在東都,以免妨礙讨代昭義的軍事行動。

    戊戌(初十),武宗任命李宗闵為湖州刺史。

     [17]河陽節度使王茂元以步騎三千守萬善;河東節度使劉沔步騎二千守芒東關,步兵一千五百軍榆社;成德節度使王元逵以步騎三千守臨,掠堯山;河中節度使陳夷行以步騎一千守翼城,步兵五百益冀氏。

    辛醜,制削奪劉從谏及子稹辟爵,以元逵為澤潞北面招讨使,何弘敬為南面招讨使,與夷行、劉沔、茂元合力攻讨。

     [17]河陽節度使王茂元命三千步兵和騎兵防守萬善鎮;河東節度使劉沔命二千步兵和騎兵防守芒車關,一千五百步兵駐屯于榆社縣;成德節度使王元逵命三千步兵和騎兵防守臨,進而掠奪昭義的堯山;河中節度使陳夷命一千步兵和騎兵屯守翼城,五百步兵增援冀氏縣。

    辛醜(十三日),武宗下制令,削除劉從谏和他的侄子劉稹的官爵,任命王元逵為昭義北面招讨使,何弘敬為南面招讨使,與陳夷行、劉沔、王茂元共同出兵,讨伐劉稹。

     先是河朔諸鎮有自立者,朝廷必先有吊祭使,次冊贈使、宣慰使繼往商度軍情。

    必不可與節,則别除一官;俟軍中不聽出,然後始用兵。

    故常及半歲,軍中得繕完為備。

    至是,宰相亦欲且遣使開谕,上即命下诏讨之。

    王元逵受诏之日,出師屯趙州。

     此前,河朔地區的藩鎮凡是有節度使去世,他們的子孫世襲自立,朝廷一般先派遣吊祭使,然後冊贈使、宣慰使相繼前往了解軍心向背。

    如果肯定不可任命,則另外授予一個職務;如果他們拒不從命,然後才開始發兵征讨。

    所以,從朝廷開始派遣吊祭使到最後發兵征讨,往往中間有半年的時間,以緻他們能夠做好防守的準備。

    這時,宰相仍打算先派遣使者前往昭義,開導規勸劉稹聽從朝廷的诏令,武宗則立即命令下诏讨伐。

    王元逵接到诏令的當天,出兵屯駐趙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