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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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ip&rdquo
&ldquo不用。
我們就按你想的做吧。
&rdquo &ldquo你不會覺得失望吧？&rdquo &ldquo我每天早上都會遊會兒泳。
&rdquo &ldquo你每天早上幾點起床啊？&rdquo &ldquo六點。
&rdquo 他很吃驚的是，弗朗辛的爸爸就在旁邊的房間裡，門還開着，能夠聽到她說的所有的話，而她居然如此自然和放松。
&ldquo我可不會起這麼早。
我是個拖拖拉拉的人。
如果不是兩個弟弟七點時在那兒吵得像鬼一樣，我可不會起床。
&rdquo 如果爸爸在旁邊，安德烈可不會把話說得這麼流暢。
要是媽媽能聽到他說話，他肯定會結結巴巴。
他真羨慕弗朗辛。
羨慕她的家人，她的家，那座房子那麼安靜，有序，和諧。
&ldquo你在幹什麼？&rdquo 安德烈聽到她的呼吸聲變重了。
&ldquo我在彎腰關留聲機呢。
唱片放完了。
你沒有注意到嗎？&rdquo 他突然很愚蠢地問道： &ldquo尼斯的天氣好不好？&rdquo 她有點戲谑地回答道： &ldquo我想應該跟戛納一樣吧？&rdquo 聽到她的笑聲，安德烈既開心又有點憂郁。
&ldquo你還是會喝很多巧克力冰飲嗎？&rdquo &ldquo自從我們上次分開之後，就喝過兩次。
&rdquo &ldquo加兩個巧克力冰球？&rdquo &ldquo每杯飲料裡加兩個。
你呢？&rdquo &ldquo我等着明天你請我喝啊。
&rdquo &ldquo你在笑話我嗎？&rdquo &ldquo絕對沒有。
&rdquo &ldquo你覺得我的品味很孩子氣嗎？&rdquo &ldquo我要跟你說些更孩子氣的事情。
你知道嗎？我現在睡覺的時候還會啃床單呢。
我媽媽說這是個壞習慣。
&rdquo 他感覺從來沒有如此地親近一個人。
&ldquo你爸爸會笑話我的。
&rdquo &ldquo為什麼啊？&rdquo &ldquo因為我們說這樣的話啊。
&rdquo &ldquo我爸爸，原則上，從來不會笑話任何人。
他隻會笑話一個人，那就是他自己。
看！他現在正盯着我，用手吓唬我呢。
&rdquo 她又笑了。
安德烈聽到她在電話裡說： &ldquo是安德烈，媽媽。
我跟他打電話，問他明天等我看過艾米麗之後有沒有時間見個面。
等我喝完難喝的茶，說完一個小時的外科手術，跟他說話會讓我舒服點&hellip&hellip喂！不好意思。
媽媽剛進來。
她問我你的考試沒讓你很煩吧。
&rdquo &ldquo一點也不。
替我謝謝她吧。
&rdquo &ldquo他說一點也不，并且讓我謝謝你&hellip&hellip好吧！我不打擾你學習了。
明天見，安德烈！五點，港口站。
你到時候把摩托車停在什麼地方吧，這樣我們就不用在人行道上拖着摩托車一起走了。
&rdquo 他想象着一個總是令他心神蕩漾的場面：兩個相愛的人手挽着手走着，男的用一隻手推着他的摩托車。
&ldquo晚安，弗朗辛。
替我向你爸媽問好。
&rdquo &ldquo你也一樣，也替我向你爸媽問好。
&rdquo 這可不一樣。
而且他爸媽也不在。
他們可沒有參與這次通話。
他們隻是局外人。
在維克多·雨果大道上，他們應該還在談論他。
弗朗辛有沒有跟他爸媽講過他們之前那次相遇呢？ &ldquo我跟他們都說了。
&rdquo她上次來他們家吃晚飯時就說過這句話。
兩家人在他家吃飯的那個晚上，安德烈覺得媽媽跟普瓦德太太互相沒有什麼好感。
而兩個男人面對面坐在沙發上，可以看出他們是老朋友。
他們本應該經常見見面，毫不費力也毫無煩惱地在一起待上幾個小時。
他媽媽有點局促不安。
她在這種場合下特别容易局促不安，普瓦德先生看着她，一點也不覺得驚訝。
安德烈并沒有參與對話。
晚飯一結束，他就帶着弗朗辛進了他的房間，也就是房梁裸露在外的屋頂閣樓。
&ldquo你真幸運！&rdquo她說道，&ldquo你可以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地方，可以随便亂放自己的東西。
&rdquo 他的閣樓确實雜亂，一直都是如此。
弗朗辛不停地發現新東西。
&ldquo你玩吉他嗎？&rdquo &ldquo三年前嘗試過，但很快就放棄了。
&rdquo &ldquo對啞鈴也很快就放棄了嗎？&rdquo &ldquo學習太久了會玩一下，很狂躁想發脾氣時也會玩。
這是個放松神經的好辦法。
&rdquo &ldquo對誰發脾氣？&rdquo &ldquo對我自己。
&rdquo &ldquo你經常對自己發脾氣嗎？&rdquo &ldquo你從來沒對自己惱火過嗎？&rdquo &ldquo有時候會。
尤其是當我給别人造成麻煩時。
你呢？&rdquo &ldquo我不是因為這個。
&rdquo 他想為自己辯解。
他差點就說： &ldquo我是在給自己找麻煩的時候&hellip&hellip&rdquo 很簡單的理由，但不容易解釋清楚。
&ldquo當我的行為跟我本該做的事不一緻時。
比如，我很不喜歡一個老師，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喜歡他。
&rdquo &ldquo我敢打賭是英語老師吧。
&rdquo &ldquo你怎麼猜到的？&rdquo &ldquo因為我從來都跟我的英語或者德語老師合不來。
教語言的老師跟其他老師不太一樣。
&rdquo &ldquo但并不是因為他不喜歡我，所以我必須要與他作對，你明白嗎？&rdquo &ldquo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明白了。
&rdquo &ldquo我知道怎樣激怒他，也知道全班同學都站在我這邊。
但是在這種時候我又同情他。
接着我又會因為同情他、讓他生氣了對自己感到很惱火。
&rdquo &ldquo于是，你回家之後就會舉啞鈴。
我猜你就睡在這個地毯的這個角上？&rdquo 這一塊紅色機織割絨地毯算是
我們就按你想的做吧。
&rdquo &ldquo你不會覺得失望吧？&rdquo &ldquo我每天早上都會遊會兒泳。
&rdquo &ldquo你每天早上幾點起床啊？&rdquo &ldquo六點。
&rdquo 他很吃驚的是，弗朗辛的爸爸就在旁邊的房間裡，門還開着，能夠聽到她說的所有的話，而她居然如此自然和放松。
&ldquo我可不會起這麼早。
我是個拖拖拉拉的人。
如果不是兩個弟弟七點時在那兒吵得像鬼一樣，我可不會起床。
&rdquo 如果爸爸在旁邊，安德烈可不會把話說得這麼流暢。
要是媽媽能聽到他說話，他肯定會結結巴巴。
他真羨慕弗朗辛。
羨慕她的家人，她的家，那座房子那麼安靜，有序，和諧。
&ldquo你在幹什麼？&rdquo 安德烈聽到她的呼吸聲變重了。
&ldquo我在彎腰關留聲機呢。
唱片放完了。
你沒有注意到嗎？&rdquo 他突然很愚蠢地問道： &ldquo尼斯的天氣好不好？&rdquo 她有點戲谑地回答道： &ldquo我想應該跟戛納一樣吧？&rdquo 聽到她的笑聲，安德烈既開心又有點憂郁。
&ldquo你還是會喝很多巧克力冰飲嗎？&rdquo &ldquo自從我們上次分開之後，就喝過兩次。
&rdquo &ldquo加兩個巧克力冰球？&rdquo &ldquo每杯飲料裡加兩個。
你呢？&rdquo &ldquo我等着明天你請我喝啊。
&rdquo &ldquo你在笑話我嗎？&rdquo &ldquo絕對沒有。
&rdquo &ldquo你覺得我的品味很孩子氣嗎？&rdquo &ldquo我要跟你說些更孩子氣的事情。
你知道嗎？我現在睡覺的時候還會啃床單呢。
我媽媽說這是個壞習慣。
&rdquo 他感覺從來沒有如此地親近一個人。
&ldquo你爸爸會笑話我的。
&rdquo &ldquo為什麼啊？&rdquo &ldquo因為我們說這樣的話啊。
&rdquo &ldquo我爸爸，原則上，從來不會笑話任何人。
他隻會笑話一個人，那就是他自己。
看！他現在正盯着我，用手吓唬我呢。
&rdquo 她又笑了。
安德烈聽到她在電話裡說： &ldquo是安德烈，媽媽。
我跟他打電話，問他明天等我看過艾米麗之後有沒有時間見個面。
等我喝完難喝的茶，說完一個小時的外科手術，跟他說話會讓我舒服點&hellip&hellip喂！不好意思。
媽媽剛進來。
她問我你的考試沒讓你很煩吧。
&rdquo &ldquo一點也不。
替我謝謝她吧。
&rdquo &ldquo他說一點也不，并且讓我謝謝你&hellip&hellip好吧！我不打擾你學習了。
明天見，安德烈！五點，港口站。
你到時候把摩托車停在什麼地方吧，這樣我們就不用在人行道上拖着摩托車一起走了。
&rdquo 他想象着一個總是令他心神蕩漾的場面：兩個相愛的人手挽着手走着，男的用一隻手推着他的摩托車。
&ldquo晚安，弗朗辛。
替我向你爸媽問好。
&rdquo &ldquo你也一樣，也替我向你爸媽問好。
&rdquo 這可不一樣。
而且他爸媽也不在。
他們可沒有參與這次通話。
他們隻是局外人。
在維克多·雨果大道上，他們應該還在談論他。
弗朗辛有沒有跟他爸媽講過他們之前那次相遇呢？ &ldquo我跟他們都說了。
&rdquo她上次來他們家吃晚飯時就說過這句話。
兩家人在他家吃飯的那個晚上，安德烈覺得媽媽跟普瓦德太太互相沒有什麼好感。
而兩個男人面對面坐在沙發上，可以看出他們是老朋友。
他們本應該經常見見面，毫不費力也毫無煩惱地在一起待上幾個小時。
他媽媽有點局促不安。
她在這種場合下特别容易局促不安，普瓦德先生看着她，一點也不覺得驚訝。
安德烈并沒有參與對話。
晚飯一結束，他就帶着弗朗辛進了他的房間，也就是房梁裸露在外的屋頂閣樓。
&ldquo你真幸運！&rdquo她說道，&ldquo你可以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地方，可以随便亂放自己的東西。
&rdquo 他的閣樓确實雜亂，一直都是如此。
弗朗辛不停地發現新東西。
&ldquo你玩吉他嗎？&rdquo &ldquo三年前嘗試過，但很快就放棄了。
&rdquo &ldquo對啞鈴也很快就放棄了嗎？&rdquo &ldquo學習太久了會玩一下，很狂躁想發脾氣時也會玩。
這是個放松神經的好辦法。
&rdquo &ldquo對誰發脾氣？&rdquo &ldquo對我自己。
&rdquo &ldquo你經常對自己發脾氣嗎？&rdquo &ldquo你從來沒對自己惱火過嗎？&rdquo &ldquo有時候會。
尤其是當我給别人造成麻煩時。
你呢？&rdquo &ldquo我不是因為這個。
&rdquo 他想為自己辯解。
他差點就說： &ldquo我是在給自己找麻煩的時候&hellip&hellip&rdquo 很簡單的理由，但不容易解釋清楚。
&ldquo當我的行為跟我本該做的事不一緻時。
比如，我很不喜歡一個老師，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喜歡他。
&rdquo &ldquo我敢打賭是英語老師吧。
&rdquo &ldquo你怎麼猜到的？&rdquo &ldquo因為我從來都跟我的英語或者德語老師合不來。
教語言的老師跟其他老師不太一樣。
&rdquo &ldquo但并不是因為他不喜歡我，所以我必須要與他作對，你明白嗎？&rdquo &ldquo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明白了。
&rdquo &ldquo我知道怎樣激怒他，也知道全班同學都站在我這邊。
但是在這種時候我又同情他。
接着我又會因為同情他、讓他生氣了對自己感到很惱火。
&rdquo &ldquo于是，你回家之後就會舉啞鈴。
我猜你就睡在這個地毯的這個角上？&rdquo 這一塊紅色機織割絨地毯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