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主教徒之亂
關燈
小
中
大
&rdquo
&ldquo長安，你還不了解嗎？大禦所根本無意殲滅秀賴，但是萬一大阪城落入天主教徒及串人大名的手中，那麼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為此，大禦所想必也正陷于苦思之中。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想要奪取大阪城的人，當然也包括上總大人在内，都會被他擊潰。
&rdquo &ldquo那麼大阪城将會永遠屬于秀賴喽？&rdquo &ldquo這倒未必。
總之，城最後一定會交出來，但是并不是由任何人去收取&hellip&hellip這是我的看法。
将來很可能會設置一個城的代理官，并令其永世成為江戶的出城。
總而言之，有關大阪城的未來，是絕對不會由任何人接管的。
反而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反而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有關造船的事情，我已經和将軍家談過了。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建造的場所絕對不會是在越後。
&rdquo &ldquo那麼&hellip&hellip是在仙台、你的領域内喽？&rdquo 政宗并未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ldquo在不久的将來，你就會知道了，可能是和你生病的期間互相配合吧！等接到我的通知之後，你再前往越後去谒見忠輝，然後告訴他已經徵得建造大船的許可。
我的智慧和你不同，凡事都會事先仔細地加以計劃。
&rdquo &ldquo真是惶恐之至。
&rdquo &ldquo既然你已生病，就不能再接近女人。
一個中風病人如果還要和女人狂歡的話，那麼必将喪失性命。
你該知道，經過岡本大八事件以來，重臣們都将目标指向你的浪費，因此你一定要多加忍耐，做一個最合作的病人才行。
&rdquo &ldquo我、我知道&hellip&hellip我會照你的吩咐去做&hellip&hellip希望能早日獲得建造大船的許可。
&rdquo 政宗聞言不禁放聲大笑。
&ldquo你大概還不知道吧？為了這件事情，我隻得含淚把你獻給我的瑪麗亞讓給威斯卡伊諾了。
&rdquo &ldquo什麼？你把自己的愛妾瑪麗亞&hellip&hellip？&rdquo &ldquo正是！如果讓威斯卡伊諾任意地在近海一帶進行測量工作，必将對我們造成很大的困擾。
&rdquo 這時他的眼中突然流露出些許寂寞的神色，但随即又放聲大笑。
&ldquo現在威斯卡伊諾可能正在仙台城的某處，一邊去了喝着淺賀屋所釀造的清酒，一邊如癡如醉地吸吮瑪麗亞那香醇誘人的雙唇吧！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 四 大久保長安抵達江戶之後，果然不再朝着駿府出發。
表面上他是在回到自己位于八王子的家中時，因為突然中風而緻無法行走，隻得遵照醫生的囑咐，待在家中靜養。
依照先前的計劃，這個消息很快地便傳進正在越後的忠輝的耳中。
在這種情況之下，即使是性情急躁的忠輝，也不得不稍加忍耐。
不久之後，長安在八王子的家中迎接正月的來臨。
就在此時，突然發生一件令他感到吃驚的事情。
那就是有馬晴信的家臣居然修書給自己的兒子藤十郎，請他幫忙援救晴信。
事實上，這項救援活動的觸角也延伸到伊達政宗處，因此與晴信交往密切的長安，當然不可能獨漏。
&ldquo哦？畢竟還是來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啊！岡本大八這家夥是本多正純大人最寵愛的同心。
&rdquo 在長安的眼中，年逾四十的兒子藤十郎是個信守義律，而且誠實不阿的人。
&ldquo有馬大人如此輕視本多上野介，實在是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據我所知，上野介大人曾經表示，在其手下岡本大八被處以極刑的同時，斷然不會容許有馬晴信僥幸逃過一劫。
&rdquo &ldquo是嗎？他們居然互相勾心鬥角起來！&rdquo &ldquo目前唯一能夠壓制大禦所的執政本多正純之氣焰的，唯有重臣中的重臣大久保忠鄰。
但是能夠說動忠鄰的，卻隻有最受大禦所愛顧的大久保石見守。
因此，孩兒希望父親能夠鼎力相勸，否則一旦下達切腹的命令，那麼事情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為此，孩兒特地命人送信至八王子來，還望父親不吝伸出援手&hellip&hellip&rdquo 長安一語不發地望着身旁的火爐。
在他的想法裏，這是一個非常重大的政治問題。
由于自己的屬下出現了岡本大八這個不肖之徒，因此本多正純很自然地會把這次事件當成&ldquo綱紀肅正問題&rdquo來處理。
&ldquo既然大八按律應遭火刑，那麼企圖以賄賂方式求得加俸的有馬晴信，也不能輕易饒恕。
&rdquo 不過，由于一向與本多正信、正純互為政敵的大久保忠鄰自從恸失愛子之後，即變得意興闌珊，極少登城。
因此若想活動大久保派的勢力，就必須藉助長安之手才行。
（問題是，現在我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啊&hellip&hellip） 正當長安這麼想時，其子藤十郎又乘機進言道： &ldquo父親大人，你可千萬輕忽不得啊！這件事情之所以會牽扯上你，完全是本多那幫人所策劃的。
&rdquo &ldquo什麼？他們把我石見守也牽扯進去了？&rdquo &ldquo是的！如今坊間盛傳岡本大八自很久以前，就經常私下和你見面。
&rdquo &ldquo真是可惡！大八這個人别說是見面，我連聽都沒有聽過啊！&rdquo 一頓搶白之後，長安又接着問道： &ldquo傳聞到底是怎麼說的？&rdquo &ldquo他們說，父親為了刺探本多一派的内情，因而送錢給大八，好讓他沉迷于浪蕩的生活。
&rdquo &ldquo連、連這種事情也有人相信？&rdquo &ldquo所謂無風不起浪嘛！他們說父親由大八那兒獲得了許多情報，然後又把情報轉手賣給他人&hellip&hellip因而使得下司大八養成放浪形骸的癖性。
為了支付龐大的開支，岡八隻好铤而走險，意圖以欺騙的方式從有馬晴信處取得财物供其揮霍。
由此看來，有馬大人之所以身陷囹圄，乃是由于父親太過奢侈的緣故&hellip&hellip&rdquo &ldquo夠了！這就是一般的傳聞嗎？&rdquo &ldquo是的。
對于這點，父親絕對不能大意。
&rdquo 長安露出苦澀的表情沉默不語。
長安的子女人數頗衆，但是到底有多少，甚至連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而且他的子女遍布各地，例如石見、佐渡、伊豆、甲州等地都有。
真正在他腦海裏留下深刻印象的孩子，隻有七男二女。
他的正室乃池田輝政一族，亦即本願寺顯如上人的側臣池田賴龍之女。
不過，此女并非長男藤十郎及次男外記的生母。
至于三男，則成為青山成重的養子。
當然，這三個孩子的生母并非同一個人。
正室池田氏出生于本願寺，是個非常虔誠的天主教徒，而這也是長安對天主教深感興趣的原因。
不過，他和夫人之間的感情不融洽。
長安的縱情酒色，使得正室池田氏對一夫一妻制的信仰愈加堅定，乃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至于如今長住在八王子家中的藤十郎之妻，則是在正室池田氏的懇求之下，自同為天主教徒的信州深志（松本）城主石川康長處娶來的媳婦。
石川康長即是在家康與秀吉對立的時代，為了不使雙方互相殘殺而暗中自岡崎城走訪秀吉的石川數正之子。
換言之，藤十郎夫人乃是數正的孫女。
而居中撮合這樁婚事的，則是最近熱中于天主教的大久保忠鄰。
由于家庭方面的問題，因此原以為隻要托病躲在八王子的家中，就可以高枕無憂的長安，突然覺得這裏并不是一處令人愉快的居所。
雖然長安和正室池田氏之間育有二女（目前都還年幼），但是自從丈夫因為中風而返回家中靜養以來，池田氏始終不肯讓女兒與父親見面。
池田氏的美貌頗負盛名，外表據說與武田勝賴的生母诹訪氏極為相似，是武田遺臣私下所仰慕的正夫人。
不過在信仰方面，她卻明顯地故意與長安為敵。
當然，這也正是導緻長安日益沈迷于酒色的惡性循環之主因。
總之，回到八王子家中的大久保石見守長安，就好像被抛在雪地裏的青蛙一樣。
由于妻子、媳婦、女兒都下搭理他，因此長安覺得此刻的自己，有如被上帝遺棄的孩子一般。
&ldquo好冷啊！藤十郎！我實在受不了了，咱們父子倆來喝一杯吧！&rdquo 雖然明知周遭的情勢對自己不利，但是長安卻不願為這些事情煩心，于是以帶着懇求的眼光望向兒子，希望他能陪自己暢飲一番。
詛料他的話剛說完，其子藤十郎就立刻義正辭嚴地斥責道： &ldquo絕對不能再喝酒了。
&rdquo 他的眼中閃着怒火。
&ldquo人都中風了，還想喝酒&hellip&hellip你應該自己多加小心才對！&rdquo &ldquo笨蛋！酒是&hellip&hellip酒是百藥之長，難道你不知道嗎？或者你甯願看到我的身體被凍僵？好了，趕快拿酒來吧！&rdquo 藤十郎以含怨的眼神望着父親： &ldquo先讓我和家人商量、商量再說吧！&rdquo 說完立即站了起來。
這時，長安不禁抱頭歎息： &ldquo說什麼正月嘛！既沒有酒、又沒有女人，這種生活我怎麼受得了呢？&rdquo 但是目前他所能做的，就是等待政宗的通知&hellip&hellip沒有政宗的通知，恐怕他的病永遠都無法痊愈了。
想到這兒，哭笑不得的長安突然覺得有股寒氣沁入心田。
五 整個正月當中，政宗都過得非常忙碌。
除了按照往例登城之外，他還在江戶的家中舉行年中行事。
另外，由于大久保長安托病躲在八王子的家中，因此政宗也就義不容辭地負起照顧女婿忠輝的責任。
在這段時間裏面，他曾兩度派遣使者前往越後。
第一次是通知長安發病的消息，第二次則是告誡忠輝絕對不能直接寫信給家康。
如今大禦所家康一定正為如何平穩地将秀賴自大阪城移往其他地方而絞盡腦汁，再加上岡本大八事件餘波蕩漾，因此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來考慮忠輝的意見。
在這種情況下，與其正面面對家康，不如針對建造大船事宜，先行拟定計劃，并且耐心地等待适當的時機較好&hellip&hellip這是政宗對忠輝的勸告。
到了正月十五日&mdash&mdash 于新年期間二度登城拜訪的政宗，特地透過柳生宗矩提出谒見将軍秀忠的請求。
當然，政宗的目的是想透過秀忠了解一下駿府的現況。
&ldquo雖然大禦所已經七十一歲了，但是身體卻還十分硬朗。
為了表示祝賀之意，我計劃在今年春天親自前往駿府向他請安。
另一方面，我也希望當面向他請教，對于威斯卡伊諾之事究竟有何打算。
&rdquo 藉着這次的招呼，政宗已把将軍秀忠完全納入掌握之中。
&ldquo敢問将軍，你對答應讓威斯卡伊諾在日本近海測量一事，是否感到後悔呢？&rdquo &ldquo這個嘛！&rdquo 秀忠很快地步入政宗事先設下的陷阱裏。
&ldquo雖然這件事情決定得太過草率，但是這些從西洋諸國來到近海進行測量工作的人，看起來并不像是敵人，怎麼能随意把他們趕走呢？&rdquo &ldquo是大禦所這麼告訴你的嗎？&rdquo &ldquo那當然！不過據我所知，這是三浦按針所提出的忠告。
他認為如果不允許他國在近海一帶測量，那麼對我國而言，将是一大恥辱。
&rdquo &ldquo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 政宗狀極輕松地笑着。
&ldquo既是如此，我也就安心了。
事實上，我所要告訴你的是，那家夥雖然是以測
為此，大禦所想必也正陷于苦思之中。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想要奪取大阪城的人，當然也包括上總大人在内，都會被他擊潰。
&rdquo &ldquo那麼大阪城将會永遠屬于秀賴喽？&rdquo &ldquo這倒未必。
總之，城最後一定會交出來，但是并不是由任何人去收取&hellip&hellip這是我的看法。
将來很可能會設置一個城的代理官，并令其永世成為江戶的出城。
總而言之，有關大阪城的未來，是絕對不會由任何人接管的。
反而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反而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有關造船的事情，我已經和将軍家談過了。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建造的場所絕對不會是在越後。
&rdquo &ldquo那麼&hellip&hellip是在仙台、你的領域内喽？&rdquo 政宗并未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ldquo在不久的将來，你就會知道了，可能是和你生病的期間互相配合吧！等接到我的通知之後，你再前往越後去谒見忠輝，然後告訴他已經徵得建造大船的許可。
我的智慧和你不同，凡事都會事先仔細地加以計劃。
&rdquo &ldquo真是惶恐之至。
&rdquo &ldquo既然你已生病，就不能再接近女人。
一個中風病人如果還要和女人狂歡的話，那麼必将喪失性命。
你該知道，經過岡本大八事件以來，重臣們都将目标指向你的浪費，因此你一定要多加忍耐，做一個最合作的病人才行。
&rdquo &ldquo我、我知道&hellip&hellip我會照你的吩咐去做&hellip&hellip希望能早日獲得建造大船的許可。
&rdquo 政宗聞言不禁放聲大笑。
&ldquo你大概還不知道吧？為了這件事情，我隻得含淚把你獻給我的瑪麗亞讓給威斯卡伊諾了。
&rdquo &ldquo什麼？你把自己的愛妾瑪麗亞&hellip&hellip？&rdquo &ldquo正是！如果讓威斯卡伊諾任意地在近海一帶進行測量工作，必将對我們造成很大的困擾。
&rdquo 這時他的眼中突然流露出些許寂寞的神色，但随即又放聲大笑。
&ldquo現在威斯卡伊諾可能正在仙台城的某處，一邊去了喝着淺賀屋所釀造的清酒，一邊如癡如醉地吸吮瑪麗亞那香醇誘人的雙唇吧！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 四 大久保長安抵達江戶之後，果然不再朝着駿府出發。
表面上他是在回到自己位于八王子的家中時，因為突然中風而緻無法行走，隻得遵照醫生的囑咐，待在家中靜養。
依照先前的計劃，這個消息很快地便傳進正在越後的忠輝的耳中。
在這種情況之下，即使是性情急躁的忠輝，也不得不稍加忍耐。
不久之後，長安在八王子的家中迎接正月的來臨。
就在此時，突然發生一件令他感到吃驚的事情。
那就是有馬晴信的家臣居然修書給自己的兒子藤十郎，請他幫忙援救晴信。
事實上，這項救援活動的觸角也延伸到伊達政宗處，因此與晴信交往密切的長安，當然不可能獨漏。
&ldquo哦？畢竟還是來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啊！岡本大八這家夥是本多正純大人最寵愛的同心。
&rdquo 在長安的眼中，年逾四十的兒子藤十郎是個信守義律，而且誠實不阿的人。
&ldquo有馬大人如此輕視本多上野介，實在是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據我所知，上野介大人曾經表示，在其手下岡本大八被處以極刑的同時，斷然不會容許有馬晴信僥幸逃過一劫。
&rdquo &ldquo是嗎？他們居然互相勾心鬥角起來！&rdquo &ldquo目前唯一能夠壓制大禦所的執政本多正純之氣焰的，唯有重臣中的重臣大久保忠鄰。
但是能夠說動忠鄰的，卻隻有最受大禦所愛顧的大久保石見守。
因此，孩兒希望父親能夠鼎力相勸，否則一旦下達切腹的命令，那麼事情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為此，孩兒特地命人送信至八王子來，還望父親不吝伸出援手&hellip&hellip&rdquo 長安一語不發地望着身旁的火爐。
在他的想法裏，這是一個非常重大的政治問題。
由于自己的屬下出現了岡本大八這個不肖之徒，因此本多正純很自然地會把這次事件當成&ldquo綱紀肅正問題&rdquo來處理。
&ldquo既然大八按律應遭火刑，那麼企圖以賄賂方式求得加俸的有馬晴信，也不能輕易饒恕。
&rdquo 不過，由于一向與本多正信、正純互為政敵的大久保忠鄰自從恸失愛子之後，即變得意興闌珊，極少登城。
因此若想活動大久保派的勢力，就必須藉助長安之手才行。
（問題是，現在我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啊&hellip&hellip） 正當長安這麼想時，其子藤十郎又乘機進言道： &ldquo父親大人，你可千萬輕忽不得啊！這件事情之所以會牽扯上你，完全是本多那幫人所策劃的。
&rdquo &ldquo什麼？他們把我石見守也牽扯進去了？&rdquo &ldquo是的！如今坊間盛傳岡本大八自很久以前，就經常私下和你見面。
&rdquo &ldquo真是可惡！大八這個人别說是見面，我連聽都沒有聽過啊！&rdquo 一頓搶白之後，長安又接着問道： &ldquo傳聞到底是怎麼說的？&rdquo &ldquo他們說，父親為了刺探本多一派的内情，因而送錢給大八，好讓他沉迷于浪蕩的生活。
&rdquo &ldquo連、連這種事情也有人相信？&rdquo &ldquo所謂無風不起浪嘛！他們說父親由大八那兒獲得了許多情報，然後又把情報轉手賣給他人&hellip&hellip因而使得下司大八養成放浪形骸的癖性。
為了支付龐大的開支，岡八隻好铤而走險，意圖以欺騙的方式從有馬晴信處取得财物供其揮霍。
由此看來，有馬大人之所以身陷囹圄，乃是由于父親太過奢侈的緣故&hellip&hellip&rdquo &ldquo夠了！這就是一般的傳聞嗎？&rdquo &ldquo是的。
對于這點，父親絕對不能大意。
&rdquo 長安露出苦澀的表情沉默不語。
長安的子女人數頗衆，但是到底有多少，甚至連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而且他的子女遍布各地，例如石見、佐渡、伊豆、甲州等地都有。
真正在他腦海裏留下深刻印象的孩子，隻有七男二女。
他的正室乃池田輝政一族，亦即本願寺顯如上人的側臣池田賴龍之女。
不過，此女并非長男藤十郎及次男外記的生母。
至于三男，則成為青山成重的養子。
當然，這三個孩子的生母并非同一個人。
正室池田氏出生于本願寺，是個非常虔誠的天主教徒，而這也是長安對天主教深感興趣的原因。
不過，他和夫人之間的感情不融洽。
長安的縱情酒色，使得正室池田氏對一夫一妻制的信仰愈加堅定，乃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至于如今長住在八王子家中的藤十郎之妻，則是在正室池田氏的懇求之下，自同為天主教徒的信州深志（松本）城主石川康長處娶來的媳婦。
石川康長即是在家康與秀吉對立的時代，為了不使雙方互相殘殺而暗中自岡崎城走訪秀吉的石川數正之子。
換言之，藤十郎夫人乃是數正的孫女。
而居中撮合這樁婚事的，則是最近熱中于天主教的大久保忠鄰。
由于家庭方面的問題，因此原以為隻要托病躲在八王子的家中，就可以高枕無憂的長安，突然覺得這裏并不是一處令人愉快的居所。
雖然長安和正室池田氏之間育有二女（目前都還年幼），但是自從丈夫因為中風而返回家中靜養以來，池田氏始終不肯讓女兒與父親見面。
池田氏的美貌頗負盛名，外表據說與武田勝賴的生母诹訪氏極為相似，是武田遺臣私下所仰慕的正夫人。
不過在信仰方面，她卻明顯地故意與長安為敵。
當然，這也正是導緻長安日益沈迷于酒色的惡性循環之主因。
總之，回到八王子家中的大久保石見守長安，就好像被抛在雪地裏的青蛙一樣。
由于妻子、媳婦、女兒都下搭理他，因此長安覺得此刻的自己，有如被上帝遺棄的孩子一般。
&ldquo好冷啊！藤十郎！我實在受不了了，咱們父子倆來喝一杯吧！&rdquo 雖然明知周遭的情勢對自己不利，但是長安卻不願為這些事情煩心，于是以帶着懇求的眼光望向兒子，希望他能陪自己暢飲一番。
詛料他的話剛說完，其子藤十郎就立刻義正辭嚴地斥責道： &ldquo絕對不能再喝酒了。
&rdquo 他的眼中閃着怒火。
&ldquo人都中風了，還想喝酒&hellip&hellip你應該自己多加小心才對！&rdquo &ldquo笨蛋！酒是&hellip&hellip酒是百藥之長，難道你不知道嗎？或者你甯願看到我的身體被凍僵？好了，趕快拿酒來吧！&rdquo 藤十郎以含怨的眼神望着父親： &ldquo先讓我和家人商量、商量再說吧！&rdquo 說完立即站了起來。
這時，長安不禁抱頭歎息： &ldquo說什麼正月嘛！既沒有酒、又沒有女人，這種生活我怎麼受得了呢？&rdquo 但是目前他所能做的，就是等待政宗的通知&hellip&hellip沒有政宗的通知，恐怕他的病永遠都無法痊愈了。
想到這兒，哭笑不得的長安突然覺得有股寒氣沁入心田。
五 整個正月當中，政宗都過得非常忙碌。
除了按照往例登城之外，他還在江戶的家中舉行年中行事。
另外，由于大久保長安托病躲在八王子的家中，因此政宗也就義不容辭地負起照顧女婿忠輝的責任。
在這段時間裏面，他曾兩度派遣使者前往越後。
第一次是通知長安發病的消息，第二次則是告誡忠輝絕對不能直接寫信給家康。
如今大禦所家康一定正為如何平穩地将秀賴自大阪城移往其他地方而絞盡腦汁，再加上岡本大八事件餘波蕩漾，因此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來考慮忠輝的意見。
在這種情況下，與其正面面對家康，不如針對建造大船事宜，先行拟定計劃，并且耐心地等待适當的時機較好&hellip&hellip這是政宗對忠輝的勸告。
到了正月十五日&mdash&mdash 于新年期間二度登城拜訪的政宗，特地透過柳生宗矩提出谒見将軍秀忠的請求。
當然，政宗的目的是想透過秀忠了解一下駿府的現況。
&ldquo雖然大禦所已經七十一歲了，但是身體卻還十分硬朗。
為了表示祝賀之意，我計劃在今年春天親自前往駿府向他請安。
另一方面，我也希望當面向他請教，對于威斯卡伊諾之事究竟有何打算。
&rdquo 藉着這次的招呼，政宗已把将軍秀忠完全納入掌握之中。
&ldquo敢問将軍，你對答應讓威斯卡伊諾在日本近海測量一事，是否感到後悔呢？&rdquo &ldquo這個嘛！&rdquo 秀忠很快地步入政宗事先設下的陷阱裏。
&ldquo雖然這件事情決定得太過草率，但是這些從西洋諸國來到近海進行測量工作的人，看起來并不像是敵人，怎麼能随意把他們趕走呢？&rdquo &ldquo是大禦所這麼告訴你的嗎？&rdquo &ldquo那當然！不過據我所知，這是三浦按針所提出的忠告。
他認為如果不允許他國在近海一帶測量，那麼對我國而言，将是一大恥辱。
&rdquo &ldquo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 政宗狀極輕松地笑着。
&ldquo既是如此，我也就安心了。
事實上，我所要告訴你的是，那家夥雖然是以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