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傳說之剛多林的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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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大的價值,他們就會讓他活命。

    米格林便把那片平原和那座城的所有情況都告訴了他們,包括城牆的高度和厚度、城門守衛的勇悍;他還說了現今聽從圖爾鞏号令的軍力,為裝備大軍而囤積的無數武器,還有為戰争而造的機械和毒火。

     衆奧克聽了之後怒火中燒,雖然從米格林那裡得知了這些事,他們還是想當場殺了他,因為他們覺得他肆意誇大他那群可憐蟲族人的力量,在嘲弄米爾冦的強大權勢。

    米格林情急之下說道:&ldquo把我這樣一個出身高貴的俘虜帶到你們主人的腳下,讓他親耳聽見我說的情報,親自判斷它們是真是假,你們不覺得這更能讨得他的歡心嗎?&rdquo 衆奧克覺得這話有理,于是他們離開環抱剛多林的山嶺,返回鐵山脈,回到了米爾冦黑暗的殿堂。

    他們硬拖着米格林一起進去,他怕極了。

    他跪在米爾冦漆黑的寶座前,對周圍那些形貌陰森的爪牙、踞坐在寶座底下的狼和纏繞在椅腿上的蝰蛇感到膽戰心驚,而米爾冦命令他開口。

    于是,他向米爾冦交代了那些訊息,米爾冦聽聞之後,對他好言相向,因此他内心的傲慢又大半恢複了。

     結果,米爾冦得到了米格林滿心狡詐的幫助,制訂了一個征服剛多林的計劃。

    為此,米格林得到的獎賞是在奧克當中身居高位(米爾冦心裡并不打算履行這個承諾),而米爾冦要燒死圖奧和埃雅仁德爾,将伊綴爾交到米格林手中(這兩個承諾,那位邪惡之神倒是很樂意履行)。

    不過,米爾冦威脅米格林,他若敢背叛,就要被炎魔折磨。

    炎魔是一種持火鞭、有鋼爪的惡魔,米爾冦用他們來折磨任何膽敢抗拒他的諾多族,埃爾達稱他們為&ldquo馬爾卡勞奇&rdquo。

    米格林向米爾冦進言說,就算傾盡奧克大軍與強大兇猛的炎魔之力,成功攻占了外圍的平原,他們也不可能用強攻或圍困的方式攻下剛多林的城牆和城門。

    因此,他建議米爾冦利用妖術,設計出一種助力,使他的士兵們能夠如虎添翼。

    米格林懇求米爾冦依靠豐富的金屬與控制火焰的力量,造出像蛇和龍那樣,強大到無法抵擋的生物,讓它們翻過環抱山脈,用火焰和死亡籠罩那片平原和平原上那座美麗的城市。

     之後,米爾冦命令米格林回家,免得他的失蹤引來人們的懷疑;不過,米爾冦對他施下一道魔咒,用無底的恐懼籠罩了他,從此以後,他内心再無喜樂,也無安甯。

    盡管如此,他還是僞裝出一副開心快樂的良善模樣,以至于人們都說&ldquo米格林變和藹了&rdquo,也沒那麼讨厭他了;但是,伊綴爾更怕他了。

    米格林說:&ldquo我辛勞太久,打算休息了,想和大家一起跳舞、唱歌,享受歡樂。

    &rdquo并且再也不去山中采石或挖礦了。

    而事實上,他這麼做是為了消除他的恐懼和不安。

    那道魔咒使他深懷恐懼,時刻感到米爾冦近在眼前;他再也不敢到礦坑裡去遊蕩,唯恐再次遇上奧克,又被抓去那恐怖的黑暗殿堂。

     時光一年年流逝,圖奧在伊綴爾的敦促下,一直在挖掘那條密道;圖爾鞏見敵人的奸細越來越少,日子便也過得更自在,也不那麼恐懼了。

    然而,米爾冦在這些年裡傾盡全力,狂熱勞作,所有被奴役的諾多族必須不停地挖掘金屬,而米爾冦坐下來設計烈火的器械,從地底高熱中召出火焰和濃煙,他也不容任何諾多族離開他們的監牢哪怕一步。

    過了一段時間,米爾冦将他最出色的鐵匠和妖術師都召集起來,他們用鐵和火制造了一大群怪物,那些怪物隻在當時存世,不到&ldquo大終結&rdquo時不會再現。

    有些怪物全身都是鐵造的,連接十分精巧,可以像金屬河流那樣緩慢流動,也可以盤卷起來,包圍或攀上一切攔在它們前面的障礙;在它們内部最深處載滿了手持彎刀和長矛的最殘忍的奧克。

    另一些怪物是用青銅和紅銅造的,被賦予了烈火的心和靈,能用恐怖的鼻息燒焦擋在它們面前的一切,再踐踏逃過它們噴吐之烈炎的人。

    然而,還有一些生物純粹是火焰造就,像熔化的金屬繩索一樣扭動,燒光任何左近的織物,鋼鐵和石頭會在它們面前熔化成水,騎在它們身上的是數以百計的炎魔;而炎魔是米爾冦設計來對付剛多林的所有怪物中最可怕的。

     自從米格林叛國以來,七個夏天過去了。

    埃雅仁德爾雖然勇敢無畏,但還是個年幼的孩子。

    在那一年,米爾冦撤回了所有的間諜,因為他已經對山中的每一條小道、每一個角落了若指掌。

    然而,放松了警惕的剛多林民卻認為,米爾冦在看見他們的力量與堅不可摧的住地之後,已經不打算再找他們的麻煩了。

     但是伊綴爾陷入了陰郁的情緒,煥發光采的面容籠上了陰霾,許多人對此感到不解。

    而圖爾鞏削減了守望和警戒的人數,減到了很久以前的數目,甚至更少。

    随着秋天到來,果實收獲完畢,人們滿心歡喜地開始準備冬季的盛宴。

    但圖奧站在城垛上,眺望着環抱山脈。

     看哪,伊綴爾站在他旁邊,秀發在風中飛揚,圖奧覺得她真是美極了,不由得彎腰去吻她;但是她神色悲傷,說:&ldquo你必須做出選擇的時候到了。

    &rdquo圖奧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說。

    于是,她把他拉進自家的廳堂,告訴他自己有多麼擔心,心裡多麼為他們的兒子埃雅仁德爾感到害怕,因為她預感某種巨大的邪惡即将來臨,而米爾冦就是這邪惡的根源。

    于是圖奧想安慰她,她卻不聽,而是問他挖掘密道的進展如何,他說現在挖進平原有一裡格遠了,這才讓她的心情輕松了一點。

    但她仍然建議要加緊挖掘,并且從現在起,速度比保密更重要,&ldquo因為時機已近&rdquo。

    她還給了他另一個忠告,他也接受了,就是從剛多林的諸多領主和勇士中,謹慎地選出那些最勇敢、最忠誠的人,把密道及其出口告訴他們。

    她建議他将這些人編成一支堅定的衛隊,讓他們佩戴他的紋章,成為他的屬從,而他可以托詞說自己身為王的女婿、一位地位很高的領主,理應擁有這樣的權利和尊嚴。

    她說:&ldquo此外,我會取得我父親的恩準。

    &rdquo她也在暗中囑咐人們,假如這座城到了背水一戰的地步,或圖爾鞏遭到殺害,他們就要聚集到圖奧和她兒子的身邊來。

    人們對此都是哈哈一笑滿口答應,但又說剛多林會像塔尼魁提爾或維林諾山脈一樣屹立長久。

     不過,她沒有對圖爾鞏明言,也不允許想告訴圖爾鞏的圖奧這麼做。

    盡管他們對圖爾鞏這位偉大、高尚、光榮的王者深懷愛與尊敬,但她已經意識到告訴他也無濟于事,因為他寵信米格林,盲目固執地笃信這座城市堅不可摧的軍力,堅信米爾冦不再打算攻擊它。

    如今,米格林的花言巧語使圖爾鞏愈發堅定了自己這樣的看法。

    且看,那個諾姆族人極其狡詐,由于他常在暗中行事,人們說:&ldquo他用黑鼹紋章真是實至名歸。

    &rdquo由于一些采石工的愚行,更由于圖奧對一些屬從說話不夠謹慎,而那些屬從裡又有人說漏了嘴,米格林搜集到了密道一事的訊息,并暗自謀定了應對的計劃。

     如此,嚴冬時分到了,那片地區非常寒冷,圖姆拉登平原全結了霜,平原上的池水也結了冰;但是阿蒙格瓦瑞斯的噴泉始終湧流不歇,雙樹也繁花盛開,人們歡樂度日,直到那個藏在米爾冦心中的恐怖之日來臨。

     就這樣,嚴寒的冬天過去,環抱山脈上的積雪比過往任何時候都深;但是春天及時來了,燦爛的春光融化了山上白雪披風的下擺,山谷暢飲融化的雪水,綻放出鮮花。

    随着孩童們狂歡的&ldquo百花誕辰&rdquo諾斯特-那-洛希安節日來到又結束,剛多林民的心又因新一年的好兆頭而振奮起來,終于,&ldquo夏日之門&rdquo塔爾甯·奧斯塔的盛宴就快到了。

    須知,他們的習俗是從節日前一天的午夜開始舉行莊嚴的慶典,直到塔爾甯·奧斯塔的黎明;全城從午夜到天亮都靜默不語,但他們會開聲用古老的歌謠頌贊破曉的來臨。

    無數年來,合唱者們都是站在閃亮的東邊城牆上,用歌聲迎接夏日的到來;此時正值守候之夜,全城滿是銀燈,樹林裡長滿新葉的樹上搖曳着閃爍寶石色彩的燈光,街道上飄蕩着低回的樂聲,但要到黎明時分才會有人歌唱。

     太陽已經沉落到山嶺背後,人們興高采烈地列隊,熱切地望向東方,等候節日到來。

    看啊!就在太陽下山,夜幕降臨的時候,一個新的光源突然亮了起來&mdash&mdash有一片紅光出現,位置卻在北邊高山之後。

    人們深感驚奇,蜂擁到城牆和城垛上。

    随着光芒越來越盛,越來越紅,驚奇變成了疑惑,而當人們看見山頂的積雪變得猶如血染時,疑惑變成了恐懼。

    就這樣,米爾冦的大批火蛇壓境,兵臨剛多林了。

     接着,有騎手紛紛奔過平原,傳來了那些駐紮在山頂的哨兵的緊急消息;他們報告了燃燒的大軍和形如惡龍的生物,說:&ldquo米爾冦來攻擊我們了。

    &rdquo那座美麗的城陷入了巨大的恐懼和痛苦之中,大街小巷充滿了婦女的哭泣和孩童的哀号,廣場上則擠滿了集結的士兵,刀劍相碰的聲音不絕于耳。

    剛多林民所有偉大的宗室與親族的旗幟都在閃閃發光。

    王室的近衛隊威武壯盛,他們的服飾有白、金、紅三色,他們的紋章是月亮、太陽和一顆朱紅的心。

    圖奧站在王室衛隊的正中央,比所有人都高大,身上的铠甲閃爍着銀光。

    站在他周圍的是一群最堅定強壯的人;看啊!他們每人的頭盔上都裝飾着一對像天鵝或海鷗的翅膀,盾牌上都嵌有白翼的紋章。

    不過,米格林的部下也聚在同一個地方,他們甲胄深黑,不佩戴任何标記或紋章,圓形的鋼盔上覆蓋着鼹鼠皮毛,用形如鶴嘴鋤的雙頭斧作戰。

    在那裡,剛多巴爾的王子米格林在身邊集結了許多面色陰沉、目光低垂的戰士,紅光照在他們的臉上,映在他們打磨光亮的裝備表面上。

    看哪,北邊所有的山嶺都着了火,看上去仿佛有一條條火河從通往圖姆拉登平原的山坡上流下,人們幾乎已經感到了它們散發的高熱。

     在場的還有其他很多家族。

    飛燕家族和天虹家族擁有最多也最優秀的弓箭手,他們被部署在城牆上的寬闊處。

    飛燕家族的成員,頭盔上裝飾着排成扇形的羽毛,服飾是白色配深藍色和紫色配黑色,盾牌上的徽記是一個箭頭。

    他們的領主是杜伊林,衆人中數他跑得最快、跳得最高,射箭也最準。

    而天虹家族擁有無數的财富,他們的衣着五彩斑斓,武器铠甲上都鑲着寶石,此刻在遮天的火光下閃閃發亮。

    他們陣營中的每一面盾牌都藍如青天,盾鈕是七塊寶石鑲就的珠寶:紅寶石、紫水晶、藍寶石、綠瑪瑙、翡翠、黃玉和琥珀;他們的頭盔上都嵌着一塊碩大的蛋白石。

    他們的領主是埃加爾莫斯,他身穿一件藍披風,披風上繡滿繁星一般的水晶;他帶着一柄弧形劍(須知,諾多族佩弧形劍的隻有他一人),但他更信賴弓箭,箭射得比手下任何人都遠。

     在場的還有巨柱家族和雪塔家族,這兩個家族都由諾姆族中最高大的朋洛德統領。

    另外還有綠樹家族,這個家族人數衆多,身穿綠衣,用鐵釘狼牙棒或投石索作戰;他們的領主加爾多是除了圖爾鞏之外,所有剛多林民中最勇敢的一位。

    在場的還有金花家族,他們的盾牌上繪着光芒四射的太陽,他們的領主格羅芬德爾身穿一件披風,上面以金線繡出無數毛茛花,猶如一片春天的田野;他的武器上裝飾着黃金鑲就的精緻花紋。

     接着,湧泉家族從南城趕來了,埃克塞理安是他們的領主。

    他們喜愛白銀和鑽石,手中的長劍明如霜雪,和着長笛的旋律沖鋒陷陣。

    随後而來的是豎琴家族的隊伍,這個家族勇士衆多,但是他們的領主薩爾甘特是個奉承讨好米格林的懦夫。

    他們的衣袍上裝飾着金色和銀色的流蘇,紋章是黑底上閃耀的銀豎琴,但薩爾甘特本人用的是金豎琴。

    他又矮又胖,在所有剛多林民的子弟當中,唯獨他一人騎馬上陣。

     前來集結的最後一支隊伍屬于怒錘家族,最出色的鐵匠和工匠有很多都來自這個家族,所有愛努當中,他們最尊崇工藝之神奧力。

    他們用鐵錘一樣的大釘頭錘作戰,盾牌也沉重異常,因為他們臂力過人。

    他們當中有很多人都是過去從米爾冦的礦井裡逃出來的諾多族,因此這個家族分外痛恨那位邪惡之神及其手下炎魔的行徑。

    他們的領主是洛格,他是諾姆族中最強壯的一位,英勇程度幾乎與綠樹家族的領主加爾多不相上下。

    這個家族喜愛赤金與黑鐵,徽記是鍛打用的鐵砧,盾牌上有一把擊出四濺火星的鐵錘。

    這支隊伍的人數極多,沒有一個怯懦之人。

    在這場對抗厄運的戰鬥中,他們赢得的榮耀在所有這些光鮮的家族中首屈一指;但是,他們也難逃此劫,沒有一人從戰場上生還。

    他們全部犧牲在洛格身邊,告别了塵世,諸多手藝和技能也因此永遠失傳了。

     剛多林民十一個家族的裝束、隊伍,以及他們的标志和紋章就是這樣。

    圖奧的近衛隊,也就是白翼家族的人,被列為第十二個家族;此刻這位族長神色嚴峻,做好了戰死的準備。

    在他位于城牆上的家裡,伊綴爾已經穿上全副甲胄,去尋找埃雅仁德爾。

    那孩子正在哭泣,因為他被卧室牆壁上跳動的奇怪紅光驚醒了,想到他的保姆美烈絲在他吵鬧時編出來的故事裡提到米爾冦的烈火,感到非常害怕。

    但是他母親來了,給他穿上了一件她暗中命人打造的小鎖子甲。

    他于是高興起來,自豪無比,開心地歡呼出聲。

    但伊綴爾流下了眼淚,因為她心中十分珍惜這座美麗的城與她舒适的家,以及圖奧和她自己對它們付出的愛;然而現在她見這一切的毀滅近在眼前,擔心她的謀劃在那群來勢洶洶的恐怖巨蛇面前會是徒勞一場。

     這時離午夜還有四個鐘頭,北、東、西三面的天空都被映得通紅,那些鋼鐵巨蛇已經抵達圖姆拉登谷的平地,那些冒着烈火的怪物則已經來到山嶺腳下最低的山坡;山中的守衛都已被四處搜索的炎魔抓走,慘遭折磨,隻剩下最南邊的&ldquo群鷹裂隙&rdquo克瑞斯梭恩還未落入敵手。

     圖爾鞏王召開了一場會議,圖奧和米格林俱以王室親王的身份出席,杜伊林、埃加爾莫斯和&ldquo長身&rdquo朋洛德聯袂而來,洛格也大步前往,同來的還有綠樹家族的加爾多、金發的格羅芬德爾和嗓音如音樂的埃克塞理安。

    到場的還有聽了這些消息便瑟瑟發抖的薩爾甘特,此外還有一些出身不那麼高貴,但内心更勇敢的貴族。

     于是,圖奧開口說出他的計劃,就是搶在平原上變得太亮、太熱之前,先展開一場大突圍。

    很多人支持他,但是對于突圍時是将婦孺護在中央,組成一支隊伍統一行動,還是拆成小隊往各個方向尋找出路,卻有不同的看法;圖奧傾向于後一種看法。

     唯獨米格林和薩爾甘特兩人提出異議,要堅守城池,企圖保護城中的珍寶。

    米格林這麼說是出于狡詐,擔心諾多族中有人逃脫他給他們帶來的厄運,生恐他的背叛為人所知,日後給他招來報複。

    不過薩爾甘特贊同守城,一方面是附和米格林,一方面則是因為他怕極了出城&mdash&mdash比起冒險到平原上惡戰,他更想據守一座堅不可摧的要塞。

     于是,黑鼹家族的領主抓住圖爾鞏的軟肋,說:&ldquo王啊,您看!剛多林城裡有大量的珠寶、金屬、織品,以及諾姆族用雙手造出,美得超凡脫俗的事物,可是您的領主們卻要将它們全都拱手送給大敵。

    依我看,他們的膽略蓋過了理智。

    即便你們在平原上取勝,城市也将遭到洗劫,炎魔會因此而得到一筆不可估量的貴重戰利品。

    &rdquo圖爾鞏聞言唉聲歎氣,因為他深愛阿蒙格瓦瑞斯上這座富饒美麗的城。

    米格林早知如此,便煽動道:&ldquo看!您長年辛勞,興建那堅不可摧的厚厚城牆與牢不可破的重重城門,難道都是徒勞一場?阿蒙格瓦瑞斯山的實力,難道已經變得低如深谷?山上囤積的武器與無數的箭矢,難道都是廢物,以至于您在危難時刻竟要抛開這一切,無憑無仗地沖上平原,去對抗裝備了鋼鐵與烈火的敵人&mdash&mdash他們的踐踏震撼着大地,喧嚣的腳步聲在環抱山脈中回蕩。

    &rdquo 薩爾甘特一想到這一點便膽怯了,吵嚷着說:&ldquo米格林所言極是,王啊,您可要聽他的話。

    &rdquo就這樣,盡管其他領主都反對,王還是采納了這兩人的建議,更是下令全軍據守城牆,應對攻擊。

    圖奧流淚離開了王宮,召集白翼家族的人,穿過街道往他的家去。

    那時,火光已經高熾,悶熱難耐,黑煙和惡臭彌漫在城中的大街小巷中。

     怪物大軍穿過了山谷,剛多林的衆多白塔被它們映得血紅。

    火龍和青銅、鋼鐵的巨蛇已經包圍了城所在的山丘,見此情景,就連最勇敢的人都感到了恐懼。

    他們朝它們射箭,卻是徒勞無功。

    接着,有人發出了充滿希望的呼喊&mdash&mdash且看,山壁陡峭光滑,又有流水不斷淌下山壁,撲滅火焰,那些火蛇爬不上去。

    但是,它們盤踞在山腳下,阿蒙格瓦瑞斯的溪流遇到巨蛇的火焰,便冒出了巨大的蒸汽。

    于是,溫度越來越高,女子熱得昏厥,穿着铠甲的男子大汗淋漓,變得疲憊不堪。

    城中的噴泉,除了王之噴泉之外,全都開始變熱冒煙。

     此時,米爾冦大軍的統帥、炎魔之首勾斯魔格聽取建議,召集起所有能盤卷起來,纏繞或壓過面前障礙的鐵怪物,命令它們到北門前堆疊起來。

    看哪,它們壘成的巨大螺旋直抵城門口,猛然砸向城樓和周圍的堡壘。

    城門不堪這異乎尋常的重負,轟然坍塌了,不過旁邊的城牆大部分仍屹立不搖。

    于是,王的守城機械和投石機将箭矢、巨石和熔化的金屬傾瀉在那些兇殘的怪獸身上,打得它們中空的腹部叮當作響,但這無法損壞它們,火焰也隻從它們身上滾落。

    接着,最高層的那些怪物敞開了肚腹,無數的奧克大軍、滿懷仇恨的半獸人沖了出來,湧進缺口;誰能描述他們的彎刀,或形容他們刺出的寬刃矛尖上的寒光? 隻聽洛格一聲大吼,怒錘家族的全體成員與英勇的加爾多率領的綠樹家族,撲向了仇敵。

    他們揮動大錘和狼牙棒擊打,發出的聲響在環抱山脈中回蕩,奧克像落葉般紛紛倒下。

    飛燕家族和天虹家族射出的箭像秋天的驟雨一樣傾注在他們身上,濃煙和混亂造成了奧克和剛多林民雙方的傷亡。

    那是一場激烈的戰鬥,然而,由于敵人的兵力越來越多,剛多林民盡管英勇無畏,還是被迫慢慢後退,直到半獸人部分占領了城市的最北端。

     與此同時,圖奧領着白翼家族的人穿過混亂的街道奮力前進,終于成功回到家裡,卻發現米格林已經捷足先登。

    米格林相信戰鬥已經在北門一帶打響,城中已經起了騷動,他一直期待着自己的計劃圓滿達成的一刻。

    他很清楚圖奧挖掘了密道(不過他直到最後才得知此事,而且無法探知詳情),但并未把消息告訴王或任何其他人,因為他推想,密道最終必定會通向離城最近的出口,也就是逃生之路,他打算利用這一點為自己謀利,讓諾多族遭殃。

    他極其秘密地派遣使者去見米爾冦,讓對方在攻城時派兵守住逃生之路的出口;而他自己想去親手抓住埃雅仁德爾,把他丢進城牆下的烈焰中,再抓住伊綴爾,強迫她領他到密道去,如此一來,他就能成為這場恐怖的烈火與屠殺中的赢家,拖着她跟他一起去米爾冦的疆域。

    須知,米格林擔心,即使是米爾冦給他的秘密信物,也未必能保他在這場可怕的浩劫裡全身而退,因此他打算出手确保那位愛努兌現保他安全的承諾。

    然而,他毫不懷疑圖奧會死在那場大火中,因為他已經交給薩爾甘特一項任務,将圖奧絆在王宮裡,慫恿他直接投入最緻命的戰鬥。

    不料,看啊!薩爾甘特怕得要死,騎着馬回家去了,這會兒正瑟縮在床上發抖;而圖奧帶着白翼家族的人趕回了家。

     盡管戰鬥的喧嚣激發了圖奧的熱血豪情,但他還是先回了家,好向伊綴爾和埃雅仁德爾道别,讓他們盡快在衛隊的護送下,順着那條密道出去,然後他再返回戰場,若有必要,就算戰死也在所不惜。

    不承想,他發現自家門口擋着一群黑鼹家族的人,他們是米格林能在這座城中找到的最冷酷、最狠心的人。

    不過,他們都是自由的諾多族,不像他們的主人那樣受米爾冦的魔咒所制,因此,他們雖然礙于米格林的領主身份而不幫伊綴爾,但也不肯卷入米格林的行動,無論他怎麼咒罵他們都無濟于事。

     此時,米格林出于殘忍,正拽着伊綴爾的頭發,要把她拖到城垛上,好讓她目睹埃雅仁德爾落入烈火;但是那孩子妨礙了他,而孤身一人的伊綴爾盡管那麼美麗、纖瘦,卻像隻母虎一樣與他搏鬥。

    就在他被拖住,一邊扭打一邊咒罵時,白翼家族的人趕來了&mdash&mdash看啊!圖奧一聲大吼,吼聲大到就連遠處的奧克聽見,都不由得戰栗。

    白翼家族的衛士們如暴風雨一般猛然撞入黑鼹家族的隊伍,将他們沖得四散。

    米格林見此情形,拔出短刀刺向埃雅仁德爾;但是那孩子咬了他的左手,牙齒深陷入肉,他痛得一晃,刺出的力道便弱了,而孩子身上的小鎖子甲讓刀刃一偏。

    圖奧随即朝米格林撲去,盛怒的他令人望而生畏。

    他抓住米格林握刀的手,扭斷了他的手臂,接着扣住他的腰,提着他一起跳上城牆,将他遠遠丢了下去。

    米格林的身體下墜了很遠,三次猛撞在阿蒙格瓦瑞斯山上,之後才摔進下方的熊熊烈焰;米格林這個可恥的名字,自此從埃爾達和諾多族當中消失了。

     黑鼹家族的戰士比白翼家族的多,他們出于對領主的忠誠,向圖奧攻去。

    雙方大戰一場,但沒有人能抵擋盛怒的圖奧,黑鼹家族的人遭到了痛擊,有的被迫逃回他們能找到的黑洞,有的被抛下了城牆。

    然後,圖奧和他的部下必須趕去北門的戰場,因為從那邊傳來的喊殺聲已經極響,而圖奧内心仍覺得這座城或許可以守住。

    不過,他不顧沃隆威的反對,把他和另一些戰士留在伊綴爾身邊保護她,直到他親自回來或從戰場上送來消息。

     北門那裡的戰鬥這時其實已經非常慘烈,飛燕家族的杜伊林在城牆上射箭時,被跳上阿蒙格瓦瑞斯山基的炎魔投來的火矢擊中,摔下城垛陣亡了。

    那群炎魔繼續朝空中射出火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