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庸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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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笑。
我替老闆娘去領取配給品的時候，兒子也乖乖地在屋裡鼓搗老闆娘給他當玩具玩的美國空罐頭盒兒。
中午，去購買鮮魚、蔬菜的店老闆回來了，我一見到老闆，立刻又口齒伶俐地說了一遍對老闆娘說過的謊話。
老闆露出吃驚的神色說道：&ldquo是嗎？可是，夫人，錢這種東西，隻要沒有拿在自己的手裡，就放不了心啊。
&rdquo老闆開導人似的說，語氣出乎意料的平靜。
&ldquo不，我說的是真的。
請您相信我，報警的事情，請再推後一天吧。
在還清之前，我會一直在店裡幫忙的。
&rdquo &ldquo隻要能收回酒錢，怎麼着都行啊。
&rdquo店老闆自言自語似的說道，&ldquo再怎麼說，今年就剩下五六天了。
&rdquo &ldquo您說得是，所以，我才&hellip&hellip哎呀，有客人來了。
歡迎光臨！&rdquo我朝着走進店裡的三位手藝人模樣的客人笑了笑，然後小聲對老闆娘說，&ldquo老闆娘，不好意思，請借給我一條圍裙吧。
&rdquo &ldquo哎呀，老闆雇了位美人啊，真夠勁呀。
&rdquo其中一位客人說道。
&ldquo請不要她的打主意噢。
&rdquo店老闆一臉嚴肅地說道，&ldquo她的身子可壓着錢呢。
&rdquo &ldquo是價值百萬美元的名馬？&rdquo另一位客人下作地調笑道。
&ldquo聽說即便是名馬，雌馬也比雄馬便宜一半呢。
&rdquo我一邊熱酒，一邊回敬了一句。
&ldquo别這麼謙虛嘛。
據說從今往後，在日本不管是馬還是狗，都男女平等了。
&rdquo最年輕的那位客人大聲嚷道，&ldquo大姐，我都迷上你了，這叫一見鐘情啊！不過，你是不是已經有孩子了？&rdquo &ldquo沒有。
&rdquo老闆娘從裡間抱着孩子出來了，&ldquo這孩子是我們從親戚那兒抱養的。
這下可好，我們也終于有接班的人啦。
&rdquo &ldquo還賺了錢。
&rdquo其中一位客人調笑道。
店老闆卻一本正經地說着：&ldquo搞了女人，還欠了錢。
&rdquo然後，提高了聲音問客人，&ldquo幾位想吃些什麼？來個什錦火鍋吧？&rdquo 這時，我恍然明白了一件事，果不其然啊，我心中思忖，獨自點點頭，表面上還是若無其事地給客人送上酒壺。
那晚正巧是聖誕夜，也許是這個緣故，顧客盈門。
我雖然從早到晚幾乎沒吃什麼，可是由于揣着一肚子心事，老闆娘勸我吃點東西，我也推說不餓。
甚至感覺自己仿佛披上了飄然欲飛的羽衣，幹起活來格外輕盈。
也許是自我感覺太好了吧，那晚店裡格外熱鬧，不止兩三個客人，問我叫什麼名字，還和我握手。
然而，客人喜歡又有什麼用呢。
到現在我還沒有想出一點解決問題的法子，隻是強顔歡笑地去附和客人們那些無聊的調笑，而且比客人說的還要過分，不停穿梭于各桌之間，給客人添酒，我隻盼着自己能夠像冰激淩那樣融化掉就好了。
奇迹果真也會偶爾降臨到這個世界上的。
大概剛過九點的時候吧，店裡來了一對男女，男人頭上戴着紙做的聖誕節三角帽，還像俠盜羅賓[6]那樣，戴了一副遮住上半邊臉的黑色面具。
身材苗條的漂亮夫人三十四五歲的樣子。
男人背朝着我們，坐在土間角落的椅子上，其實他一進店，我立刻就認出來了，他就是我那偷錢的丈夫。
丈夫好像完全沒有發現我，我也裝作沒看到他的樣子，照常和其他客人打情罵俏。
接着，那位夫人坐在我丈夫的對面，說了聲：&ldquo阿姐，過來一下。
&rdquo &ldquo來了。
&rdquo我答應了一聲，走到他們坐着的那張桌子跟前，說道，&ldquo歡迎光臨。
您二位要上酒嗎？&rdquo 我說話時，戴着面具的丈夫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非常驚訝的表情，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ldquo應該說聖誕快樂吧？還是說别的啊？您好像還能喝下一升酒吧？&rdquo 那位夫人沒有接我的話茬，表情嚴肅地說道：&ldquo阿姐，不好意思，我們想和這裡的老闆談點私事，你去請店老闆過來一下吧。
&rdquo 我去廚房找到了正在炸東西的老闆，說道：&ldquo大谷回來了，請您去見他吧。
不過，請您不要把我在這裡幹活的事告訴和他一起來的女人，不能讓大谷丢這個臉。
&rdquo &ldquo他總算來了啊！&rdquo 店老闆雖然對我說的還錢一事半信半疑，但對我還是很信任的，他想當然地以為丈夫回到店裡，也是我起的作用。
&ldquo千萬别把我的事告訴她啊。
&rdquo我再次提醒道。
&ldquo如果你覺得這樣合适的話，我就這麼做。
&rdquo老闆爽快地答應了，朝餐桌走去。
店老闆掃視了一圈土間的客人後，徑直走到丈夫坐着的那個桌前，和那位漂亮夫人交談了幾句，然後三人一起走出了店門。
問題已經解決了。
我不知何故，相信一切問題都解決了，心中高興極了，突然用力抓住一位穿着藍底碎白點衣服的二十來歲的年輕客人的手腕，說道：&ldquo喝酒吧，痛痛快快喝酒吧，今天可是聖誕節啊！&rdquo 三 沒想到僅僅過了三十分鐘&mdash&mdash不，也許還不到三十分鐘，簡直是轉眼之間，店主人就獨自回來了。
他走到我身邊說： &ldquo夫人，太感謝你了，他把錢還給我了！&rdquo &ldquo是嗎，太好了，全還了嗎？&rdquo 店老闆苦笑着說道：&ldquo是啊，昨天拿走的錢，都還了。
&rdquo &ldquo他一共欠了店裡多少錢啊？您說個大概的數吧，盡量少算一些。
&rdquo &ldquo兩萬元。
&rdquo &ldquo兩萬就夠了嗎？&rdquo &ldquo我已經少算很多了。
&rdquo &ldquo我一定還！老闆，從明天開始請讓我在這兒幹活吧？行嗎，求你了！讓我幹活還債吧！&rdquo &ldquo真的嗎？夫人，這不是成了阿輕[7]了嗎？&rdquo 我們倆一齊笑起來。
當晚十點多，我離開中野的店鋪，背着兒子，回到了小金井的家中。
丈夫還是沒回來，我卻不覺得什麼。
明天去店裡幹活的話，說不定還會見到丈夫。
我以前怎麼就沒想到這麼好的事呢。
到昨天為止，我受了這麼些苦，都怪自己太愚笨，沒想到這個好主意啊。
我以前也在淺草的父親的小吃攤上幫過忙，應對客人輕車熟路，以後在中野的店裡也一定會幹得像模像樣的。
就拿今天晚上來說吧，我掙了近五百元的小費呢。
聽店老闆說，丈夫昨晚跑掉後，直接去了一個熟人家裡住了一宿。
今天一大早，就跑去那位漂亮夫人經營的位于京橋的酒吧，從早上就喝起了威士忌，還塞給店裡五個女招待好多錢，說是聖誕禮物。
到了中午，他打了輛車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就抱了一大堆東西回來，什麼聖誕三角帽啦、面具、蛋糕、火雞什麼的，還四處打電話，招來一群朋友，開起了派對。
酒吧的老闆娘覺得納悶，平時他這個人身上從來不帶什麼錢啊，悄悄一追問，丈夫竟然毫不隐諱地把昨晚的事情告訴了她。
這老闆娘和大谷也早已不是一般的關系，她覺得要是這件事鬧到了警察局也不名譽，所以就關心地勸他務必還錢。
最後，那位老闆娘決定替他還錢，讓他帶路來了店裡。
中野的店老闆對我說：&ldquo我估計是這麼回事。
不過，夫人，難為你想到這個路子啊。
是不是拜托了大谷先生的朋友啊？&rdquo 聽老闆的口氣，他仍舊認定我早已料到丈夫會回來還錢，所以先到店裡來等着的，我就坡下驢，笑着答道：&ldquo那是自然。
&rdquo 從翌日起，我的生活一下子變得色彩絢爛起來。
我立刻去美發店，燙了個頭發，買齊了化妝品，重新縫補了和服，還從老闆娘那裡得到了兩雙新的白布襪。
多年來積壓在心中的痛苦，仿佛被一掃而光。
每天早上起床後，我和孩子一起吃完早飯，做了便當，然後背着孩子去中野上班。
除夕、大年初一，都是店裡最上客的日子。
椿屋的阿薩，這是我在店裡的名字，阿薩每天都忙得不亦樂乎。
丈夫隔天也會來店喝酒，總是讓我付酒錢，之後又悄悄溜走。
有時候，到了快打烊時，他又來店裡露個面，悄悄問我：&ldquo該回家了吧？&rdquo 我也點了點頭，開始收拾東西，然後我們三口愉快地一起回家。
&ldquo為什麼咱們不早一點這樣呢，現在我覺得好幸福啊！&rdquo &ld
我替老闆娘去領取配給品的時候，兒子也乖乖地在屋裡鼓搗老闆娘給他當玩具玩的美國空罐頭盒兒。
中午，去購買鮮魚、蔬菜的店老闆回來了，我一見到老闆，立刻又口齒伶俐地說了一遍對老闆娘說過的謊話。
老闆露出吃驚的神色說道：&ldquo是嗎？可是，夫人，錢這種東西，隻要沒有拿在自己的手裡，就放不了心啊。
&rdquo老闆開導人似的說，語氣出乎意料的平靜。
&ldquo不，我說的是真的。
請您相信我，報警的事情，請再推後一天吧。
在還清之前，我會一直在店裡幫忙的。
&rdquo &ldquo隻要能收回酒錢，怎麼着都行啊。
&rdquo店老闆自言自語似的說道，&ldquo再怎麼說，今年就剩下五六天了。
&rdquo &ldquo您說得是，所以，我才&hellip&hellip哎呀，有客人來了。
歡迎光臨！&rdquo我朝着走進店裡的三位手藝人模樣的客人笑了笑，然後小聲對老闆娘說，&ldquo老闆娘，不好意思，請借給我一條圍裙吧。
&rdquo &ldquo哎呀，老闆雇了位美人啊，真夠勁呀。
&rdquo其中一位客人說道。
&ldquo請不要她的打主意噢。
&rdquo店老闆一臉嚴肅地說道，&ldquo她的身子可壓着錢呢。
&rdquo &ldquo是價值百萬美元的名馬？&rdquo另一位客人下作地調笑道。
&ldquo聽說即便是名馬，雌馬也比雄馬便宜一半呢。
&rdquo我一邊熱酒，一邊回敬了一句。
&ldquo别這麼謙虛嘛。
據說從今往後，在日本不管是馬還是狗，都男女平等了。
&rdquo最年輕的那位客人大聲嚷道，&ldquo大姐，我都迷上你了，這叫一見鐘情啊！不過，你是不是已經有孩子了？&rdquo &ldquo沒有。
&rdquo老闆娘從裡間抱着孩子出來了，&ldquo這孩子是我們從親戚那兒抱養的。
這下可好，我們也終于有接班的人啦。
&rdquo &ldquo還賺了錢。
&rdquo其中一位客人調笑道。
店老闆卻一本正經地說着：&ldquo搞了女人，還欠了錢。
&rdquo然後，提高了聲音問客人，&ldquo幾位想吃些什麼？來個什錦火鍋吧？&rdquo 這時，我恍然明白了一件事，果不其然啊，我心中思忖，獨自點點頭，表面上還是若無其事地給客人送上酒壺。
那晚正巧是聖誕夜，也許是這個緣故，顧客盈門。
我雖然從早到晚幾乎沒吃什麼，可是由于揣着一肚子心事，老闆娘勸我吃點東西，我也推說不餓。
甚至感覺自己仿佛披上了飄然欲飛的羽衣，幹起活來格外輕盈。
也許是自我感覺太好了吧，那晚店裡格外熱鬧，不止兩三個客人，問我叫什麼名字，還和我握手。
然而，客人喜歡又有什麼用呢。
到現在我還沒有想出一點解決問題的法子，隻是強顔歡笑地去附和客人們那些無聊的調笑，而且比客人說的還要過分，不停穿梭于各桌之間，給客人添酒，我隻盼着自己能夠像冰激淩那樣融化掉就好了。
奇迹果真也會偶爾降臨到這個世界上的。
大概剛過九點的時候吧，店裡來了一對男女，男人頭上戴着紙做的聖誕節三角帽，還像俠盜羅賓[6]那樣，戴了一副遮住上半邊臉的黑色面具。
身材苗條的漂亮夫人三十四五歲的樣子。
男人背朝着我們，坐在土間角落的椅子上，其實他一進店，我立刻就認出來了，他就是我那偷錢的丈夫。
丈夫好像完全沒有發現我，我也裝作沒看到他的樣子，照常和其他客人打情罵俏。
接着，那位夫人坐在我丈夫的對面，說了聲：&ldquo阿姐，過來一下。
&rdquo &ldquo來了。
&rdquo我答應了一聲，走到他們坐着的那張桌子跟前，說道，&ldquo歡迎光臨。
您二位要上酒嗎？&rdquo 我說話時，戴着面具的丈夫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非常驚訝的表情，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ldquo應該說聖誕快樂吧？還是說别的啊？您好像還能喝下一升酒吧？&rdquo 那位夫人沒有接我的話茬，表情嚴肅地說道：&ldquo阿姐，不好意思，我們想和這裡的老闆談點私事，你去請店老闆過來一下吧。
&rdquo 我去廚房找到了正在炸東西的老闆，說道：&ldquo大谷回來了，請您去見他吧。
不過，請您不要把我在這裡幹活的事告訴和他一起來的女人，不能讓大谷丢這個臉。
&rdquo &ldquo他總算來了啊！&rdquo 店老闆雖然對我說的還錢一事半信半疑，但對我還是很信任的，他想當然地以為丈夫回到店裡，也是我起的作用。
&ldquo千萬别把我的事告訴她啊。
&rdquo我再次提醒道。
&ldquo如果你覺得這樣合适的話，我就這麼做。
&rdquo老闆爽快地答應了，朝餐桌走去。
店老闆掃視了一圈土間的客人後，徑直走到丈夫坐着的那個桌前，和那位漂亮夫人交談了幾句，然後三人一起走出了店門。
問題已經解決了。
我不知何故，相信一切問題都解決了，心中高興極了，突然用力抓住一位穿着藍底碎白點衣服的二十來歲的年輕客人的手腕，說道：&ldquo喝酒吧，痛痛快快喝酒吧，今天可是聖誕節啊！&rdquo 三 沒想到僅僅過了三十分鐘&mdash&mdash不，也許還不到三十分鐘，簡直是轉眼之間，店主人就獨自回來了。
他走到我身邊說： &ldquo夫人，太感謝你了，他把錢還給我了！&rdquo &ldquo是嗎，太好了，全還了嗎？&rdquo 店老闆苦笑着說道：&ldquo是啊，昨天拿走的錢，都還了。
&rdquo &ldquo他一共欠了店裡多少錢啊？您說個大概的數吧，盡量少算一些。
&rdquo &ldquo兩萬元。
&rdquo &ldquo兩萬就夠了嗎？&rdquo &ldquo我已經少算很多了。
&rdquo &ldquo我一定還！老闆，從明天開始請讓我在這兒幹活吧？行嗎，求你了！讓我幹活還債吧！&rdquo &ldquo真的嗎？夫人，這不是成了阿輕[7]了嗎？&rdquo 我們倆一齊笑起來。
當晚十點多，我離開中野的店鋪，背着兒子，回到了小金井的家中。
丈夫還是沒回來，我卻不覺得什麼。
明天去店裡幹活的話，說不定還會見到丈夫。
我以前怎麼就沒想到這麼好的事呢。
到昨天為止，我受了這麼些苦，都怪自己太愚笨，沒想到這個好主意啊。
我以前也在淺草的父親的小吃攤上幫過忙，應對客人輕車熟路，以後在中野的店裡也一定會幹得像模像樣的。
就拿今天晚上來說吧，我掙了近五百元的小費呢。
聽店老闆說，丈夫昨晚跑掉後，直接去了一個熟人家裡住了一宿。
今天一大早，就跑去那位漂亮夫人經營的位于京橋的酒吧，從早上就喝起了威士忌，還塞給店裡五個女招待好多錢，說是聖誕禮物。
到了中午，他打了輛車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就抱了一大堆東西回來，什麼聖誕三角帽啦、面具、蛋糕、火雞什麼的，還四處打電話，招來一群朋友，開起了派對。
酒吧的老闆娘覺得納悶，平時他這個人身上從來不帶什麼錢啊，悄悄一追問，丈夫竟然毫不隐諱地把昨晚的事情告訴了她。
這老闆娘和大谷也早已不是一般的關系，她覺得要是這件事鬧到了警察局也不名譽，所以就關心地勸他務必還錢。
最後，那位老闆娘決定替他還錢，讓他帶路來了店裡。
中野的店老闆對我說：&ldquo我估計是這麼回事。
不過，夫人，難為你想到這個路子啊。
是不是拜托了大谷先生的朋友啊？&rdquo 聽老闆的口氣，他仍舊認定我早已料到丈夫會回來還錢，所以先到店裡來等着的，我就坡下驢，笑着答道：&ldquo那是自然。
&rdquo 從翌日起，我的生活一下子變得色彩絢爛起來。
我立刻去美發店，燙了個頭發，買齊了化妝品，重新縫補了和服，還從老闆娘那裡得到了兩雙新的白布襪。
多年來積壓在心中的痛苦，仿佛被一掃而光。
每天早上起床後，我和孩子一起吃完早飯，做了便當，然後背着孩子去中野上班。
除夕、大年初一，都是店裡最上客的日子。
椿屋的阿薩，這是我在店裡的名字，阿薩每天都忙得不亦樂乎。
丈夫隔天也會來店喝酒，總是讓我付酒錢，之後又悄悄溜走。
有時候，到了快打烊時，他又來店裡露個面，悄悄問我：&ldquo該回家了吧？&rdquo 我也點了點頭，開始收拾東西，然後我們三口愉快地一起回家。
&ldquo為什麼咱們不早一點這樣呢，現在我覺得好幸福啊！&rdquo &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