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教師的準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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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的望遠鏡對準焦距的話,外行是不可能有耐心等到他對好焦距的。

    同時,當一個科學家在完成工作時,是不會意識到他所進行的是一個漫長的、需要耐心的過程。

    外行人則會焦躁不安或怒氣沖沖地想到:“我在這裡幹什麼?我可不能這樣浪費時間。

    ”當顯微鏡學家希望外行參觀時,他們要準備一長排對好焦距的顯微鏡,因為他們知道,參觀者希望“立即、迅速”地看到變化,并且希望看到“很多”。

     不難想象,一個對實驗室工作做出過突出貢獻、擁有各種各樣榮譽和尊嚴的最受推崇的科學家,溫和地答應讓一位女士看看顯微鏡下的一個細胞組織,仿佛這是最自然的事情一般,他會嚴肅而神情自若地做出以下的事情:首先,切下一片組織上的一小部分,仔細地清洗載物玻璃片和玻璃蓋片,擦拭幹淨顯微鏡的鏡頭,調好焦距,準備講解。

    但是毫無疑問,在這段時間裡,那位女士會一直在唠叨:“對不起,教授,但是我真的……我有個約會……我很忙……”一旦她什麼都沒看到,她會難過地抱怨:“我浪費了多少時間啊!”實際上,她什麼都沒有做,隻是白白地消耗了她自己的所有時間!而她缺少的不是時間,而是耐心。

    沒有耐心的人不能正确地估計事物,他隻能滿足于自我沖動,隻能讓自己得到滿足。

    他完全以自己的活動來計算時間,能夠滿足他的東西大概就是絕對的空虛、無用和瑣碎。

    這倒不要緊,因為它們的價值在于他的滿足,如果他滿足了,那就不能說是浪費了時間。

    但他所不能忍受的東西,還有使他認為是浪費了他時間的事情,就是精神緊張和短暫的自我控制,或一段沒有直接結果的等待。

    這裡有一句意大利諺語:徒勞等待等于自殺。

    這些缺乏耐心的人就像那些愛管閑事的人,當需要他們真正做一項工作時,他們總是當逃兵。

     完全徹底的教育實際上是需要克服這種态度的。

    如果我們要使自身與外部世界聯系在一起,就必須能夠掌控我們自己的意志。

    沒有這樣的準備,我們将不能對那些從中得出科學結論的微小事物給予适當重視。

     任何希望能為科學的發展作出貢獻的人,都具備進行持續不斷地工作、并準确加以應用的能力,這種能力也确實是他們最寶貴的資産。

    我們來回憶一下,一個物理學家,他在把一台儀器放到絕對水平的位置時是怎樣做的。

    他怎樣耐心地換了一顆又一顆螺絲釘,試了一次又一次,工作既需要緩慢又要仔細:要達到什麼程度呢?要達到使其平面處于絕對水平方向。

    當這個測量是在硬金屬上完成時,他還需要小心翼翼地确保溫度的波動不至于影響哪怕是最小長度的改變,因為這對于在标準水平面上儀器的科學使用是極其重要的。

    然而,他所做的事情是件多微不足道的事啊!隻是保持水平而已!當偉大的化學家希望找出能産生反應的最小量的物質時,他就像一個小男孩,不停地擺弄曲頸瓶,裝滿他想要研究的東西,接着把它倒空,然後再裝滿水,觀察其反應,反應發生後,再倒空瓶子,再裝入新水,再看有沒有進一步的反應。

    就這樣,稀釋度建立了起來。

    在這個稀釋度中,物質将留下痕迹,在這種情況下,尋找最小量是很重要的,而就是為了尋找到這個微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最小量,偉大的科學家的行為竟然像個孩子。

     這種謙恭的态度是耐心的一個要素。

    在任何時候,科學家都是非常謙遜的。

    從其行為上看,他能夠走下他的職業寶座,站在一張小桌子前工作,他能夠脫下他的神聖長袍,穿上白大褂;他能放棄那個宣講時具有絕對權威性的真理的高位,和學生們一道去發現真理、檢驗真理。

    他能做到所有這些,不僅使學生們學到理論,而且還使他們受到真理的鼓勵,去進行自己的獨立活動。

    從所有這一切到他實驗室的工作,他都是謙遜的。

    他認為,世界上沒有小得不能吸引他、小得不需要他全神貫注、小得不能占據他所有時間的東西。

    甚至在大量社會榮譽面前,他也一樣的謙遜。

    對他來說,謙遜才是他真正的榮譽,是他偉大的真正源泉。

    即使他是參議員或是國家部長,一個微生物或一點點分泌物,或者是任何一點點東西都會使他感興趣。

    獨裁者辛辛那特國王[美國東岸有一座曆史名城,名叫辛辛那堤(Cincinnati),這名字是源于古羅馬獨裁者辛辛那特(Cincinnatus)。

    ]的例子無法與現代科學家相提并論,這些科學家遠遠超過了他,是他們的力量拯救了人類,并給人類帶來了繁榮昌盛。

     但科學家謙恭的最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