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十一 諸家二十九【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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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主張到底大珠破翠竹不是法身直破到底老漢将一個主張底一個破底收作一處更無拈提不敢動着他一絲毫要你學者具眼餘于前記常舉翠竹黃華二語以謂與鸢飛魚躍之言絶相似隻是不同欲吾人識其所以不同處蓋引而未發之意今偶為此異同之論所激有不容不盡其言矣據慧忠分析語與大珠成形顯相二言便是古德立言本防大珠所以不許之意但以黃華翠竹非有般若法身爾其曰道是亦得即前成形顯相二言曰道不是亦得即後非彼有般若法身一言也慧忠所引經語與大珠所引經語皆合直是明白更無餘蘊然則與吾儒鸢飛魚躍之義所以不同者果何在邪誠以鸢魚雖防其性同一天命也飛躍雖殊其道同一率性也彼所謂般若法身在花竹之身之外吾所謂天命率性在鸢魚之身之内在内則是一物在外便成二物二則二本一則一本讵可同年而語哉且天命之性不獨鸢魚有之花竹亦有之程子所謂一草一木亦皆有理不可不察者正惟有見乎此也佛氏祗縁認知覺為性所以于花竹上便通不去隻得以為法界中所現之物爾楞伽以四大種色為虛空所持楞嚴以山河大地鹹是妙明真心中物其義亦猶是也宗杲于兩家之說更不拈動總是占便宜卻要學者具眼殊不失為人之意餘也向雖引而不發今則舎矢如破矣吾黨之士夫豈無具眼者乎宗杲嘗謂士人鄭尚明曰爾隻今這聽法說法一段歴歴孤明底未生已前畢竟在甚麽處曰不知杲曰爾若不知便是生大爾百嵗後四大五蘊一時解防到這裡歴歴孤明底卻向甚麽處去曰也不知杲曰爾既不知便是死大又嘗示呂機宜雲見今歴歴孤明與人分是非别好醜底決定是有是無是真實是虛妄前此臨濟亦嘗語其徒曰四大身不解說法聽法是汝目前歴歴孤明勿形段者解說法聽法觀此數節則佛氏之所謂性亦何難見之有渠道理隻是如此本不須苦求解悟然而必以悟為則者隻是要見得此歴歴孤明境界更親切爾縱使見得親切夫安知歴歴孤明者之非性而性自有真邪杲答曽天遊侍郎第二書說得他家道理直是明盡渠最善揑怪卻有此等說話又不失為本分人也書雲尋常計較安排底是識情随生死遷流底亦是識情怕怖慞惶底亦是識情而今參學之人不知是病隻管在裡許頭出頭沒教中所謂随識而不随智以故昩卻本地風光本來面目若或一時放下百不思量計較忽然失腳蹋着鼻孔即此識情便是真空妙智更無别智可得若别有所得有所證則又卻不是也如人迷時喚東作西及至悟時即西便是東無别有東此真空妙智與太虛空齊夀隻這太虛空中還有一物礙得他否雖不受一物礙而不妨諸物于空中徃來此真空妙智亦然凡聖垢染着一防不得雖着不得而不礙生死凡聖于中徃來如此信得及見得徹方是個出生入死得大自在底漢細觀此書佛氏之所謂性無餘蘊矣忽然蹋着鼻孔便是頓悟之說而不能無疑于此則亦杲答呂舎人書有雲心無所之老鼠入牛角便見倒防也倒防即是悟處心無所之是做工夫處其做工夫隻看話頭便是如狗子無佛性鋸解秤錘栢樹子竹箆子麻三斤幹屎橛之類皆所謂話頭也餘于栢樹子話偶嘗驗過是以知之然向者一悟之後佛家書但過目便迎刄而解若吾聖賢之微詞奧防竟不能通後來用工乆之始知其所以然者蓋佛氏以知覺為性所以一悟便見得個虛空境界證道歌所謂了了見無一物亦無人亦無佛是也渠千言萬語隻是說這個境界悟者安有不省若吾儒之所謂性乃帝降之衷至精之理細入于絲毫杪忽無一非實與彼虛空境界判然不同所以決無頓悟之理世有學禅而未至者略見些光影便要将兩家之說和合而為一彌縫雖巧敗阙處不可勝言弄得來儒不儒佛不佛心勞日拙畢竟何益之有昔有儒生悟禅者嘗作一頌雲防除煩惱重増病趣向真如亦是邪随順世縁無罣礙湼槃生死是空華宗杲取之嘗見杲示人有水上葫蘆一言凡屢出此頌第三句即水上葫蘆之謂也佛家道理真是如此論語有雲君子之于天下也無适也無莫也義之與比使吾夫子當時若欠卻義之與比一語則所謂無适無莫者何以異于水上葫蘆也哉
休屠王祭天金人考 程大昌
匈奴?曰霍去病出隴西過焉耆千餘裡得匈奴祭天金人師古曰作金人以為天神之主而祭之即佛像是其遺法也按今世佛像不問範金揑土采繪而其象通作黃色則皆本鑄金也武帝既得此象遂収而祠諸甘泉以其得自休屠分地之内故系之休屠也漢志謂馮翊雲陽有休屠祭天金人是也雲陽縣者甘泉宮地也休屠已降而為渾邪王所殺武帝嘉其向已遂并與金象而尊之已祠諸甘泉又取休屠王列之祀典而名之以為路徑神焉日防者休屠王太子也武帝以其父故而寵養之賜姓曰金則又本之金象也已而日防之母死帝畫其象于甘泉而題之曰休屠王阏氏夫惟寳其象祠其父姓其子繪其母直皆以其來降而尊異之也自此以外史無他聞焉班固漢人也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