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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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城堡女主人送法院院長、院長夫人、包比諾-尚迪耶夫人和小姐上了馬車,回到客廳,高聲說道:“啊!路上他們不知怎麼講我們的壞話呢!” 那天晚上餘下的時間,頗有令人高興的一面。

    他們聚成一圈,談到盧斯托對他的校樣封皮發表評論時桑塞爾人各種各樣的面部表情,每個人都說了不少俏皮話。

     “親愛的老兄,”畢安訓上床時對盧斯托說(将他們倆安置在一間有兩張床的大卧房中),“你将是這個皮耶德斐家出生的這個女人選中的有福之人啦!” “你這樣認為麼?” “當然啦!這很好解釋:這裡的人都以為你在巴黎有過許多豔遇。

    對女人來說,一個風流男子身上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刺激性,會吸引她們,會使你在她們眼中顯得十分惬意。

    要讓别人對她們的回憶勝過對其他人的回憶,這是不是虛榮呢?她們會不會象病人多給名醫報酬一樣,是沖着他的豐富經驗來的呢?或者她們會以喚醒一顆已經厭倦的心而自鳴得意?” “在愛情中,感官及虛榮是那麼起作用的東西,所有這些假設都可能是真的,”盧斯托回答道,“可是,我之所以留下,是因為你給迪娜開了有教養的無邪證書!她很漂亮,是不是?” “她鐘情之後會變得更加妩媚,”醫生說道,“再說,不管怎麼說,早晚有一天她會是一個有錢的寡婦!若是生個孩子,她就更配享受德·拉博德賴先生的财産了……” “這麼說來,愛上這個女人,是一件好事喽?”盧斯托大叫道。

     “一生了孩子,她會發胖,皺紋就會消失,她會顯得隻有二十歲……” “那好,”盧斯托一面裹好被子,一面說道,“你願意給我幫忙的話,明天,對,明天,我……好,晚安。

    ” 德·拉博德賴夫人的丈夫六個月以前就把他自己耕地的馬和一輛日敞篷四輪馬車交給了她。

    她想到要把畢安訓送到科納,讓他在那兒搭乘從裡昂來的過路郵車。

    她也送母親和盧斯托走。

    但是她主動提出把母親留在拉博德賴,自己和兩個巴黎人一起到科納去,然後單獨和艾蒂安一起回來。

    她着裝十分迷人,叫記者看得目瞪口呆:古銅色的半統靴,灰絲襪,蟬翼紗的長裙,毛邊長長的綠色圍巾,帶黑色花邊的漂亮女帽,上面點綴着鮮花。

    至于盧斯托,這位怪人穿得處于臨戰狀态:油光發亮的靴子,前頭打褶的英國料子長褲,背心敞口很大,露出極高級料子的襯衣,最漂亮的領帶扣住黑緞皺領,黑色禮服很短,很輕。

     檢察官和格拉維埃先生看見兩個巴黎人坐在馬車裡,而他們倆象傻瓜一樣站在台階下的時候,神情異樣地相互看了一眼。

    德·拉博德賴先生站在最後一級台階上搖晃着小手向醫生打招呼。

    他聽見德·克拉尼先生對格拉維埃先生說:“你應該騎馬去送他們。

    ”忍不住微微一笑。

    此刻加蒂安騎着德·拉博德賴先生那匹安靜的牝馬,從通向馬廄的小徑中走出來,追上了馬車。

     “啊!好嘛,”稅吏說道,“這孩子當值勤兵了!” “真煩死了!”迪娜看見加蒂安時大叫起來,“十三年來,對,我結婚快十三年了,我不曾有過三個小時的自由……” “結婚,夫人?”記者微微一笑,說道,“您叫我想起已故的米肖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