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

關燈
quo我聽見她們倆嚷了一整天。

    &rdquo 奇達姆一直到現在都無法思考該怎麼辦。

    腦中各種匪夷所思的解釋此起彼伏。

    他唯一的決定是今天夜裡要把屍體移到别處去。

    他沒想到拉姆洛錢會來,現在一時想不出如何回答。

    &ldquo是呀,&rdquo他結結巴巴地說,&ldquo今天她們吵得厲害。

    &rdquo &ldquo可是杜基為什麼哭成這樣?&rdquo拉姆洛錢說着往前廊走過去。

     奇達姆沒有辦法了,脫口而出:&ldquo她們倆吵架的時候,弟媳婦拿刀砍中了大嫂的頭。

    &rdquo 人在受到眼前危險威脅的時候,是很難想到其他危險的。

    奇達姆唯一的念頭就是躲避眼前這個可怕的事實&mdash&mdash他忘記了撒謊反而可能更可怕。

    面對拉姆洛錢的質疑,他腦海裡跳出來這麼一個回答,于是脫口而出。

     &ldquo我的天啊,&rdquo拉姆洛錢真吓着了,&ldquo你說什麼?她死了?&rdquo &ldquo她死了。

    &rdquo奇達姆說着跪下來抱緊了拉姆洛錢的雙腳。

     拉姆洛錢進退兩難。

    &ldquo拉姆啊拉姆,&rdquo他心想,&ldquo我這是惹上了什麼麻煩啊。

    要是我得上法庭做證怎麼辦?&rdquo奇達姆還緊抱着他的腳,說:&ldquo主上[53],我要怎麼才能救我的妻子?&rdquo 拉姆洛錢是這個村裡法律事務的主要參謀。

    他想了想,說:&ldquo我大概知道一個法子。

    你現在跑去警察局,就說你兄弟杜基傍晚回到家要吃飯,可是飯還沒準備好,所以他就用刀劈中妻子的頭。

    我保證如果你這麼說,你的妻子就能沒事。

    &rdquo 奇達姆覺得喉嚨裡一陣發幹作嘔。

    他站起來,說道:&ldquo主上,如果我失去了妻子,還能再娶一個,可是如果我的兄弟受了吊刑,我要用誰來代替他?&rdquo他把罪責賴在自己妻子頭上的時候,并沒有這麼想過。

    他是不假思索就那麼說的。

    現在,能派上用場的說辭不知不覺在他心中成形了。

     拉姆洛錢明白他的意思。

    &ldquo那麼你就把實際發生的事說出來,&rdquo他說,&ldquo你沒法面面俱到地保護自己。

    &rdquo 他匆匆離開之後,消息馬上傳遍整個村子:錢達拉·魯伊和她的大嫂吵架的時候,拿刀把她的頭劈成了兩半。

    警察如汛期的河水一般湧入村子。

    犯了罪的人與無辜的人都一樣害怕。

     2 奇達姆決定,必須在自己畫出來的這條路上繼續下去。

    他告訴拉姆洛錢·恰克拉巴爾蒂的事件經過已經傳遍了全村。

    要是有另一個說法流傳開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可是他明白,如果他要堅持這個故事,就得再編五個故事來掩飾,這樣才能救自己妻子的命。

     奇達姆要錢達拉主動認罪,她聽了目瞪口呆。

    他向她保證:&ldquo别擔心&mdash&mdash你如果照着我的話做,就會平安的。

    &rdquo他嘴上這麼說,卻嗓子幹澀,臉色蒼白。

     錢達拉頂多十七八歲。

    她體态豐滿,結實健美,動作利落,無論走路、轉身、彎腰、蹲跪,都毫無滞澀。

    她就像一艘全新的船:靈巧勻稱,滑行流暢,沒有一處接縫松脫。

    每一件事物都令她着迷。

    她喜歡聊閑話。

    當她把水罐撐在腰邊,朝着河岸台階走去的時候,她用手指稍微挑開面紗,什麼都逃不過她那雙明亮活潑的深黑色眼睛。

     她的大嫂與她完全相反:不修邊幅,邋遢懶散。

    無論是穿着、家務,還是照顧孩子,都雜亂無章。

    她手裡從來沒有像樣的活兒,可是又似乎從來沒有時間做任何一件事。

    錢達拉通常按捺下來,不加議論,因為即使最溫和的諷刺也會讓她大嫂怒氣沖天,跳着腳對她大罵,讓周圍每個人都心煩。

     她們倆也各有一位格外匹配的丈夫。

    杜基拉姆是個大個子,骨架龐大,鼻子扁寬,從他的眼睛與神情來看,他似乎不怎麼了解這個世界,不過也從未生疑。

    他清白無知,但也令人生畏,是力量與無助的奇特組合。

    至于奇達姆,他仿佛是以光亮的黑岩細心雕琢出來的。

    他全身沒有一點多餘的肥脂,沒有一絲松皺或麻點,四肢完美融合了力量與健壯。

    無論他從河岸上跳水,還是站在船上撐篙,或者爬上竹竿削砍竹枝,都展現出全然的敏捷和輕而易舉的流暢。

    他的黑色長發抹了油,從額頭梳齊到肩頭&mdash&mdash他對自己的衣着與外表很下功夫。

    雖然他對村中其他婦女的美貌并非毫無知覺,而且樂于讓自己在她們眼中顯得十分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