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記聞錄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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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大街,寇盜敢于殺人行劫,大非犯法之罪(疑有訛脫)。

    張家告官廣緝,未獲其真盜、真贓。

     八月終,新榖漸登,米價亦漸減。

    按院将沈、□、鄒等四重犯,責七八十闆未死,收入牢中斃之,又下蘇松兵備道使者于獄。

     張觐溪家被盜之夕,其對鄰開紙鋪者,聞哄,啟戶一窺,不竟盜以箭射來,竟從是人腦後深入,镞貫其睛,僅拔去箭幹,莫能出其箭,皆謂必無生理,乃一目雖壞,竟免得不死。

    年餘,其人卒自出镞,此誠一異事。

     是年八月,鄉試文場畢。

    十月中,例當鄉試武科。

    舊按院轄蘇、松、常、鎮四府,統于吾蘇,試三場畢,竟自取中出榜。

    近改南京為江南省,分任兩按院巡方,如督學禦史之例,秦院所屬蘇、松六府及徐一州,但令各州、縣、府将武生一錄;其府取者,兩按院送往江甯就試省下,此新式也。

    然應武科者亦殊少。

     土公國寶之再撫吳也,實鮮善政,但多方掊克,□□幾無遺孑。

    用是上下皆緻不滿,彼以武夫據副都禦史,兼少司馬之尊,貪戀名位,雖已買宅揚州,積儲重赀,而未能急流勇退,遂為秦按院所劾,謂其縱蠹虐民,婪贓枉法,臨陣不前諸罪狀;懇震幹綱,以正大典。

    得旨先革了職,着督按從重議處。

     十二月十四日聞報,督鎮兵道等官即往收其敕印,已覺不堪,又聞按院究拟,已将揚州住宅封閉,所儲重赀,并非己有,計無所出,恐督按究拟,在地方大傷體面,遂于是夕,弓弦自盡。

    十五日哄傳,各官入視,飛報按台,停兩三日方就殓,移于暫駐麒麟巷淩氏園亭,内眷随往,華膴尊榮,竟同一夢,此殘歲一大異事也。

     其撫标員役,被拿待究者殊多,歲晚晴明,直至除夕,人甚便之。

     壬辰元旦,微雨。

    初三日上午,大雷,過午即止。

    明日複晴明,歲景頗佳。

    每年元宵前後,多張燈彩,而茲歲竟寂然,良由按院清正儉約,民間亦不敢為侈靡無益之事。

    且新創每家首有橫木欄于街中,黃昏下鎖,不便夜行故也。

    其設欄微意,蓋欲下手土公,恐其或生變耳。

     吾吳西郊固多,山而山皆淺小,無重崗複嶺,深岩邃谷,故絕無虎狼猛獸。

    舊冬忽傳山間有虎,人多疑憚;近又雲乃奸狡以虎皮被體,潛伏林莽,以駭行人,懼而去所攜之物以逃,彼因攘取之,此盜之變局。

    正月二十七日,吳江曾殺一虎,舁入郡中,呈報各衙門請賞,乃知有真虎,故奸人假之因以為利,而為人所識,終不能做也。

     浒墅榷關主事,舊正一員,□□初設三員,恣其上下科索,商民久困,近以革去冗員,仍歸一矣。

    但逾額加增之稅未去,吏書門皁,幾盡俱發理刑監禁嚴究,此舉亦大快人意。

     新撫台周國佐,三月二十六日上任,雲遼東人,兵部侍郎兼副都禦史,莅吳暫居府學。

     按院往江甯,奉旨會問舊撫标下有犯員役也,奈撫臣得罪,總督馬公與有責焉,不無護惜;又新撫院同體之痛,皆中心不悅。

    按臣之執法者,由是罪弁皆以刑罰勉承為詞,贓罪銷為風影,代巡一人之口,不能勝群口之紛曉,徒抱憤郁,未能伸其直道也;并理刑向來承問,亦櫻衆怒,而不得安其職矣。

     舊歲雨多水溢,半成荒歉。

    今春菜麥倍收,少蘇民困。

    然又苦雨少,高鄉不能插莳,五月中斷屠禱祈,未得沾之。

     二十三日,秦院自會問撫标各犯回蘇,黃昏登岸,民家從阊門直接到西察院前,家各懸燈于檐下,燦如白日,以俟其過。

    予适目睹之,亦自見衆心尊崇愛戴。

     二十四日清晨,即出行香禱雨,殆不惜勤勞者。

     二十八日晚,大雨,雖未久即止,約有四五寸,農事賴以有濟。

     六月初一日,微雨。

    此後不久絕不雨矣。

     撫台又忽申巾帽之禁。

    十五日,兵卒複搶扯人帽,行人多頂涼笠。

     閩中不靜,北來有兵赴之。

    十六日,騎卒入阊門,轉吳趨坊,向南行而去。

    大抵馬多人少,于午前接踵于途。

     嗣漢天師張真人,自京襲爵回,道經于蘇,地方官留之,搭台元妙觀祈雨,亦未有應。

    十七日清晨,途值天師,導從冠着八座,年二十餘歲,一位少年人耳。

     五月望後,酷熱,交六月來,連日大風而遂涼。

    十八、九日,風愈狂,聲吼如隆冬,雨則絕無。

    農夫抱禾興嗟,有田之家,皆憂荒歉也。

     秦按院起馬他往,沿途結彩甚盛,民多扳送贍戀,大不勝情。

     七月中,時有沾灑,禾稼得蘇其半。

    然高田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