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三灤陽續錄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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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搬遷到這裡，到現崔已是第四代了。
不知東光的祖墳還在不在？她就把父親的姓名講出來，請先生回去查訪一下。
趙先生回到家鄉後，有一次順便向老前輩們打聽。
其中一個人驚訝了很久，才說：&ldquo我現在才相信天道循環的道理。
那妓女之父就是你們家的門客。
你的曾祖父與别人打官司，那個門客接受了對方的金錢，暗中出賣主人，使你曾祖父的官司失敗了。
時間長久了，事情暴露出來，門客羞愧得帶着家眷逃走了。
還以為他們逃到天涯海角去了，想不到會讓你碰上，使他家三代婦女，為他補償過去的罪過。
啊，真可怕啊！&rdquo 又聃先生又說，有位叫安生的很聰明，忽然被狐女們弄到了天棚上，吹拉彈唱，行酒布菜，極盡風流冶蕩之能事，隔着紙聽得很清楚。
而天棚上一道縫也沒有，不知道是如何進去的。
宴樂完畢後，狐女們把安生從空中扔下來。
頭部摔傷了，直流血。
調養治療稍微好一點，又像上次那樣被狐女們弄去了。
家人把天棚毀掉了，狐女們就把安生弄到屋頂，還和前幾次那樣扔下來。
但是安生自己一點兒也不覺得痛苦。
安生的父親買來一道符懸挂在牆壁上。
安生見了就顫抖着趴伏在地上，狐魅們也随之不見了。
（有人）問安生在符上看見了什麼。
他說一開始并沒有看見符，隻看見兵将猙獰，戈甲閃光而已。
狐狸們認為安生是仇敵嗎？（如是仇敵），就不應該和他親熱宴樂。
是來媚惑他的麼？如是媚惑，就不應該那麼殘酷地摔他。
狐狸忽喜忽怒，都摸不準它們有什麼心思。
有人說是仇，要叫他媚死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媚惑就能緻安生于死地，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李彙川說，有位嚴先生，忘了他的名字叫什麼。
在鄉試日期臨近時，學生們都回去了。
夜裡他自己在燈下讀書，一個小僮給他送茶，忽然叫了一聲倒在地上，茶杯也打碎了。
嚴先生吃驚地起來一看，卻是一個鬼披散了頭發瞪着眼睛站在燈前。
嚴先生笑道：&ldquo世上哪有鬼？你肯定是個狡猾的強盜僞裝的，想把我吓跑。
我沒什麼别的東西，隻有一枕一席，你還是到别處去吧。
&rdquo鬼仞然不動。
嚴先生怒道：&ldquo你還要騙人麼？&rdquo舉起界尺便打，鬼轉眼不見了。
嚴先生轉圈找，什麼也沒有發現，便沉吟道：&ldquo竟然有鬼？&rdquo接着又說：&ldquo魂升上天，魄降入地下，這道理很清楚。
世上哪有鬼，可能是狐魅吧？&rdquo他繼續點着燈朗誦不停。
這人倔強，可以說是到了份了，然而鬼也竟然躲避他。
脾氣固執，百折不回，也足以勝過鬼。
又聽說一個儒生，夜裡在廊下散步，忽然遇見一個鬼，便叫來對它說：&ldquo你也曾作過人，為什麼一作了鬼，就不懂人理了？哪有深更半夜不分内外地進入庭院的呢？&rdquo鬼于是消失了。
這就是說，心不驚恐，神志就不昏亂，鬼也就不敢冒犯。
還有，故城縣沈農功先生，一次夜歸遇雨，路上泥濘難走，他和一個奴仆攙扶着，看不清路。
經過一座廢寺，過去傳說這兒有不少鬼。
沈先生說：&ldquo沒人可問路，且到寺裡找鬼問問。
&rdquo他進寺中後，繞着殿廊叫道：&ldquo鬼兄、鬼兄，請問前邊路上水深不深？&rdquo寺裡寂然無聲。
沈先生笑道：&ldquo可能鬼都睡了，我也休息一會兒吧。
&rdquo于是和奴仆倚着柱子睡到早晨。
這是因為他襟懷坦蕩，故意取取樂而已。
阿文成公平定伊犁之時，在深山空谷裡抓到了一個強盜。
他問那強盜在這荒僻的大山裡靠什麼生活？那強盜回答說：&ldquo獵取野獸為食。
&rdquo阿文成公又問：&ldquo你藏匿在此地已經很久了，哪來那麼多火藥？&rdquo強盜說：&ldquo我抓來一些蜣螂，把它們弄死曬幹後研成細末，用鹿血調和後曬幹，便可以用來代替火藥。
隻是比硝磺的火藥威力要差一些。
&rdquo還有一位蒙古台吉說過：&ldquo在火槍裡裝上火藥鉛彈之後，再取一隻曬幹的蜣螂，用細棍兒捅入槍膛，這樣，火藥射出的距離可以延長一、二十步。
&rdquo這種現象從物理上無法解釋，但每次試驗皆有效果。
專治瘡的醫生殷贊庵說：&ldquo水銀能腐蝕一些金屬。
黃金遇上水銀會變成白色，鉛遇到它會立即熔化。
凡是在戰場上被鉛彈射中的人，如果用外科手法取鉛彈，須要忍受巨大痛苦。
如果用水銀灌到傷口裡，鉛會自然熔化鹹水，随水銀流出來。
&rdquo這個辦法不知足否靈驗，但其中的道理還是可信的。
田白岩說：有個書生租僧房居住，看見牆壁上挂着一幅美人畫，面目如同生人，衣服皺褶飄拂潇灑．好像會動似的。
書生說：&ldquo大師不怕幹擾修禅的心思嗎？&rdquo僧人說：&ldquo這是天女散花圖，是木雕畫，在這寺院裡一百多年了，我也沒有功夫細看。
&rdquo一天晚上，書生在燈光下注視這幅畫，看見畫中的美人仿佛凸起一二寸高。
書生說：&ldquo這是西洋畫，所以看起來好像有高低凹凸，哪裡是木雕畫呢！&rdquo畫中美人忽然講話，說：&ldquo這是我想要出來，你不要驚訝。
&rdquo書生性格一向剛強正直，就大聲罵道：&ldquo什麼妖魔鬼怪，竟敢來迷惑我！&rdquo馬上抓起畫軸，想湊到燈上燒掉。
畫軸裡發出唠唠叨叨的哭聲，說：&ldquo我修煉快要成功了，一旦燒掉，我就會形消神散，以前的功力都付給流水了。
懇求你可憐我，我會永遠感激的。
&rdquo僧人聽到吵鬧聲，趕快來察看。
書生就把這件事講出來。
僧人忽然醒悟說：&ldquo我的弟子住在這問屋子裡，生病而死，這不就是你的原故嗎！&rdquo畫裡沒有聲音回答，過了一會兒，才說：&ldquo佛門包容廣大，有什麼不能寬容呢？和尚是慈悲心腸，應該拯救超度我。
&rdquo書生憤怒地說：&ldquo你已經殺死一個人了，今天再放了你，更不知還要殺幾個人。
可惜一個妖怪的性命，就會害了無數的人命。
小慈悲是大慈悲的禍害，大師切勿可惜她！&rdquo就把畫軸抛到火爐中。
煙火一冒出來，血腥的氣味布滿房間，大家疑心這妖怪殺死的不正一個僧人了。
後來到了晚上，有時還聽到嘤嘤的哭泣聲。
書生說：&ldquo妖怪剩餘的氣息還沒有散盡，恐怕時間長了會再凝聚成形體。
破滅陰邪氣息，隻有用陽剛之氣。
&rdquo書生就買來成串的鞭炮十幾挂（京城稱為火鞭），把引信結在一起，一聽到妖怪的聲音就點燃鞭炮，一時像炸雷似的嘭大響，窗門都震動起來，從此妖怪聲就沒有了。
消除邪惡一定要從根子上消滅幹淨，書生就是這樣做的。
有個人和狐狸是朋友，這是一隻天狐，有很大神通法術，能夠在千萬裡之外遙控此人。
凡是名勝古迹，任他遊玩，彈指間去了，彈指間又回來，好像在一間房子裡走動。
狐狸曾經說：&ldquo隻有聖賢住的地方不敢去，真正的神靈住的地方不敢去。
其餘地方都能按照地圖書籍的指示，想到哪兒都可以如願。
&rdquo一天，這個人請求狐狸說：&ldquo你能把我帶到九州之外，能把我帶到人家的閨閣裡去嗎？&rdquo狐狸問他是什麼意思。
他說：&ldquo我曾經在某個朋家往來出入，參加了在他家後院舉行的歌舞宴會。
朋友的愛妾和我目光相觸，雖然沒有說一句話，但是兩顆心卻互相明白。
隻是他家宅深大，雖隻一水之隔，隻能怅然相望罷了。
你如果能夠在夜澡人靜時把我弄到她的閨房裡，我的事一定會成功。
&rdquo狐狸沉思了好久，說：&ldquo這沒有什麼不能夠。
如果主人在怎麼辦。
&rdquo他說：&ldquo我偵察他在其他侍姬屋裡時再去。
&rdquo後來他偵察确實，請求狐狸帶他去。
狐狸不等他穿戴好，就馬上帶着他飛行。
到了一個地方說：&ldquo是這兒了。
&rdquo然後轉眼就不見了。
這人在黑暗中摸索，聽不見人的聲音，隻感覺到手觸摸到的都是卷軸，原來是主人的書樓。
他知道被狐狸耍了，倉皇失措，不小心碰倒了一張幾，器玩落在地闆上，發出破碎的砰砰聲。
守夜的喊：&ldquo有賊！&rdquo僮仆一起趕來，打開鎖點亮燭火，拿着棍棒入房間。
看見一個人瑟縮在屏風後面，一起上前把他打倒在地，用繩子捆縛起來。
在燈下仔細一看，認出是他，都很吃驚。
這人也很狡猾，撒謊說偶然和狐友鬧翻了，被拎到這兒。
主人和他很熟悉，拍着手嘲弄他說：&ldquo這是狐狸的惡作劇，想要我痛打你罷了。
因此免除挨打，趕出去！&rdquo于是派奴仆把他送了回去。
後來有一天，和他的好友悄悄說起這件事，并罵道：&ldquo狐狸果然不是人，和我交往了十多年，還把我這麼個賣法。
&rdquo好友怒道：&ldquo你和某某相交，已經不隻十多年，還想借助于狐狸，想勾搭他的妻妾。
這誰不是呢？狐狸雖然生氣你不講義氣，開玩笑來警告你，卻還是給你留下脫身的後路，這很忠厚了。
假使等你穿得儀表堂堂，偷偷把你弄到主人的床下，你怎麼來掩飾自己？由此看來，那狐狸是人，你有人的外表卻實
不知東光的祖墳還在不在？她就把父親的姓名講出來，請先生回去查訪一下。
趙先生回到家鄉後，有一次順便向老前輩們打聽。
其中一個人驚訝了很久，才說：&ldquo我現在才相信天道循環的道理。
那妓女之父就是你們家的門客。
你的曾祖父與别人打官司，那個門客接受了對方的金錢，暗中出賣主人，使你曾祖父的官司失敗了。
時間長久了，事情暴露出來，門客羞愧得帶着家眷逃走了。
還以為他們逃到天涯海角去了，想不到會讓你碰上，使他家三代婦女，為他補償過去的罪過。
啊，真可怕啊！&rdquo 又聃先生又說，有位叫安生的很聰明，忽然被狐女們弄到了天棚上，吹拉彈唱，行酒布菜，極盡風流冶蕩之能事，隔着紙聽得很清楚。
而天棚上一道縫也沒有，不知道是如何進去的。
宴樂完畢後，狐女們把安生從空中扔下來。
頭部摔傷了，直流血。
調養治療稍微好一點，又像上次那樣被狐女們弄去了。
家人把天棚毀掉了，狐女們就把安生弄到屋頂，還和前幾次那樣扔下來。
但是安生自己一點兒也不覺得痛苦。
安生的父親買來一道符懸挂在牆壁上。
安生見了就顫抖着趴伏在地上，狐魅們也随之不見了。
（有人）問安生在符上看見了什麼。
他說一開始并沒有看見符，隻看見兵将猙獰，戈甲閃光而已。
狐狸們認為安生是仇敵嗎？（如是仇敵），就不應該和他親熱宴樂。
是來媚惑他的麼？如是媚惑，就不應該那麼殘酷地摔他。
狐狸忽喜忽怒，都摸不準它們有什麼心思。
有人說是仇，要叫他媚死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媚惑就能緻安生于死地，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李彙川說，有位嚴先生，忘了他的名字叫什麼。
在鄉試日期臨近時，學生們都回去了。
夜裡他自己在燈下讀書，一個小僮給他送茶，忽然叫了一聲倒在地上，茶杯也打碎了。
嚴先生吃驚地起來一看，卻是一個鬼披散了頭發瞪着眼睛站在燈前。
嚴先生笑道：&ldquo世上哪有鬼？你肯定是個狡猾的強盜僞裝的，想把我吓跑。
我沒什麼别的東西，隻有一枕一席，你還是到别處去吧。
&rdquo鬼仞然不動。
嚴先生怒道：&ldquo你還要騙人麼？&rdquo舉起界尺便打，鬼轉眼不見了。
嚴先生轉圈找，什麼也沒有發現，便沉吟道：&ldquo竟然有鬼？&rdquo接着又說：&ldquo魂升上天，魄降入地下，這道理很清楚。
世上哪有鬼，可能是狐魅吧？&rdquo他繼續點着燈朗誦不停。
這人倔強，可以說是到了份了，然而鬼也竟然躲避他。
脾氣固執，百折不回，也足以勝過鬼。
又聽說一個儒生，夜裡在廊下散步，忽然遇見一個鬼，便叫來對它說：&ldquo你也曾作過人，為什麼一作了鬼，就不懂人理了？哪有深更半夜不分内外地進入庭院的呢？&rdquo鬼于是消失了。
這就是說，心不驚恐，神志就不昏亂，鬼也就不敢冒犯。
還有，故城縣沈農功先生，一次夜歸遇雨，路上泥濘難走，他和一個奴仆攙扶着，看不清路。
經過一座廢寺，過去傳說這兒有不少鬼。
沈先生說：&ldquo沒人可問路，且到寺裡找鬼問問。
&rdquo他進寺中後，繞着殿廊叫道：&ldquo鬼兄、鬼兄，請問前邊路上水深不深？&rdquo寺裡寂然無聲。
沈先生笑道：&ldquo可能鬼都睡了，我也休息一會兒吧。
&rdquo于是和奴仆倚着柱子睡到早晨。
這是因為他襟懷坦蕩，故意取取樂而已。
阿文成公平定伊犁之時，在深山空谷裡抓到了一個強盜。
他問那強盜在這荒僻的大山裡靠什麼生活？那強盜回答說：&ldquo獵取野獸為食。
&rdquo阿文成公又問：&ldquo你藏匿在此地已經很久了，哪來那麼多火藥？&rdquo強盜說：&ldquo我抓來一些蜣螂，把它們弄死曬幹後研成細末，用鹿血調和後曬幹，便可以用來代替火藥。
隻是比硝磺的火藥威力要差一些。
&rdquo還有一位蒙古台吉說過：&ldquo在火槍裡裝上火藥鉛彈之後，再取一隻曬幹的蜣螂，用細棍兒捅入槍膛，這樣，火藥射出的距離可以延長一、二十步。
&rdquo這種現象從物理上無法解釋，但每次試驗皆有效果。
專治瘡的醫生殷贊庵說：&ldquo水銀能腐蝕一些金屬。
黃金遇上水銀會變成白色，鉛遇到它會立即熔化。
凡是在戰場上被鉛彈射中的人，如果用外科手法取鉛彈，須要忍受巨大痛苦。
如果用水銀灌到傷口裡，鉛會自然熔化鹹水，随水銀流出來。
&rdquo這個辦法不知足否靈驗，但其中的道理還是可信的。
田白岩說：有個書生租僧房居住，看見牆壁上挂着一幅美人畫，面目如同生人，衣服皺褶飄拂潇灑．好像會動似的。
書生說：&ldquo大師不怕幹擾修禅的心思嗎？&rdquo僧人說：&ldquo這是天女散花圖，是木雕畫，在這寺院裡一百多年了，我也沒有功夫細看。
&rdquo一天晚上，書生在燈光下注視這幅畫，看見畫中的美人仿佛凸起一二寸高。
書生說：&ldquo這是西洋畫，所以看起來好像有高低凹凸，哪裡是木雕畫呢！&rdquo畫中美人忽然講話，說：&ldquo這是我想要出來，你不要驚訝。
&rdquo書生性格一向剛強正直，就大聲罵道：&ldquo什麼妖魔鬼怪，竟敢來迷惑我！&rdquo馬上抓起畫軸，想湊到燈上燒掉。
畫軸裡發出唠唠叨叨的哭聲，說：&ldquo我修煉快要成功了，一旦燒掉，我就會形消神散，以前的功力都付給流水了。
懇求你可憐我，我會永遠感激的。
&rdquo僧人聽到吵鬧聲，趕快來察看。
書生就把這件事講出來。
僧人忽然醒悟說：&ldquo我的弟子住在這問屋子裡，生病而死，這不就是你的原故嗎！&rdquo畫裡沒有聲音回答，過了一會兒，才說：&ldquo佛門包容廣大，有什麼不能寬容呢？和尚是慈悲心腸，應該拯救超度我。
&rdquo書生憤怒地說：&ldquo你已經殺死一個人了，今天再放了你，更不知還要殺幾個人。
可惜一個妖怪的性命，就會害了無數的人命。
小慈悲是大慈悲的禍害，大師切勿可惜她！&rdquo就把畫軸抛到火爐中。
煙火一冒出來，血腥的氣味布滿房間，大家疑心這妖怪殺死的不正一個僧人了。
後來到了晚上，有時還聽到嘤嘤的哭泣聲。
書生說：&ldquo妖怪剩餘的氣息還沒有散盡，恐怕時間長了會再凝聚成形體。
破滅陰邪氣息，隻有用陽剛之氣。
&rdquo書生就買來成串的鞭炮十幾挂（京城稱為火鞭），把引信結在一起，一聽到妖怪的聲音就點燃鞭炮，一時像炸雷似的嘭大響，窗門都震動起來，從此妖怪聲就沒有了。
消除邪惡一定要從根子上消滅幹淨，書生就是這樣做的。
有個人和狐狸是朋友，這是一隻天狐，有很大神通法術，能夠在千萬裡之外遙控此人。
凡是名勝古迹，任他遊玩，彈指間去了，彈指間又回來，好像在一間房子裡走動。
狐狸曾經說：&ldquo隻有聖賢住的地方不敢去，真正的神靈住的地方不敢去。
其餘地方都能按照地圖書籍的指示，想到哪兒都可以如願。
&rdquo一天，這個人請求狐狸說：&ldquo你能把我帶到九州之外，能把我帶到人家的閨閣裡去嗎？&rdquo狐狸問他是什麼意思。
他說：&ldquo我曾經在某個朋家往來出入，參加了在他家後院舉行的歌舞宴會。
朋友的愛妾和我目光相觸，雖然沒有說一句話，但是兩顆心卻互相明白。
隻是他家宅深大，雖隻一水之隔，隻能怅然相望罷了。
你如果能夠在夜澡人靜時把我弄到她的閨房裡，我的事一定會成功。
&rdquo狐狸沉思了好久，說：&ldquo這沒有什麼不能夠。
如果主人在怎麼辦。
&rdquo他說：&ldquo我偵察他在其他侍姬屋裡時再去。
&rdquo後來他偵察确實，請求狐狸帶他去。
狐狸不等他穿戴好，就馬上帶着他飛行。
到了一個地方說：&ldquo是這兒了。
&rdquo然後轉眼就不見了。
這人在黑暗中摸索，聽不見人的聲音，隻感覺到手觸摸到的都是卷軸，原來是主人的書樓。
他知道被狐狸耍了，倉皇失措，不小心碰倒了一張幾，器玩落在地闆上，發出破碎的砰砰聲。
守夜的喊：&ldquo有賊！&rdquo僮仆一起趕來，打開鎖點亮燭火，拿着棍棒入房間。
看見一個人瑟縮在屏風後面，一起上前把他打倒在地，用繩子捆縛起來。
在燈下仔細一看，認出是他，都很吃驚。
這人也很狡猾，撒謊說偶然和狐友鬧翻了，被拎到這兒。
主人和他很熟悉，拍着手嘲弄他說：&ldquo這是狐狸的惡作劇，想要我痛打你罷了。
因此免除挨打，趕出去！&rdquo于是派奴仆把他送了回去。
後來有一天，和他的好友悄悄說起這件事，并罵道：&ldquo狐狸果然不是人，和我交往了十多年，還把我這麼個賣法。
&rdquo好友怒道：&ldquo你和某某相交，已經不隻十多年，還想借助于狐狸，想勾搭他的妻妾。
這誰不是呢？狐狸雖然生氣你不講義氣，開玩笑來警告你，卻還是給你留下脫身的後路，這很忠厚了。
假使等你穿得儀表堂堂，偷偷把你弄到主人的床下，你怎麼來掩飾自己？由此看來，那狐狸是人，你有人的外表卻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