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卷 卷六十九 滄洲諸儒學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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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每見善人,縱極愛敬,不過當面則然,見不善人,雖其人久不在,猶作十日惡。

    自知性情之偏,不知何以克治,使嫉惡之嚴,移而之好善之篤。

    先生曰:「人心本自有善,故投之以善則順;人心本自無惡,故投之以惡則逆。

    順受易忘,逆受難制,其勢然也。

    要惟是爾學問工夫未到,率其本然,未免過于忿激。

    若能以沖和者養成氣質,漸漸消融結習,自然寬厚平夷,好善惡惡,各適如其分量而止,而偏私悉化,德器亦自此深醇。

    」 問:「周子主靜,程子主敬,二說各願聞其大概。

    」先生曰:「屏思慮,絕紛擾,靜也。

    正衣冠,尊瞻視,敬也。

    緻靜以虛,緻敬以實,然此中皆有誠實工夫,豈摸形捉影而得!周子靜則禮先樂後,程子敬則自然和樂。

    和樂禮樂,非爾所及,但時時收斂,將身心攝入靜敬中,正心誠意,久之自有進步處。

    」 剛中出,思尊聞行知。

    柰一日之閒,聞而知之者分數多,尊而行之者分數少,因想「子路有聞,未之能行,唯恐有聞,」直是學不得底。

    先生曰:「天下事理,有為吾所合知行者,『聞斯行諸』可也。

    如此事知其當如此行,值事不我屬,如何拏定要行﹖若遇行事時,苦于窒礙,則又不可無知妄作,或商以師友,或證以古今,又何嘗不是尊所聞,行所知﹖」 敢告先生,某向年于眾情酬酢之地,口雖不言,私下一一對勘,常覺得自家僅有好處,別人儘有不好處。

    今雖漸減,亦時或微微有此意思。

    先生厲聲曰:「是慝也,是最不好,如何反說自家儘有好處!」剛中憮然為閒曰:「先生何以教之﹖」先生曰:「攻其惡,無攻人之惡,非『修匿』與!」 問:「讀其書,想見其為人。

    不敏讀書時,亦嘗掩卷沈吟思慕,愛悅其人,時時髣欲得見古人情狀,究不我與,何也﹖」先生莞爾而笑曰:「所謂想見者,想見其為人,非想見其人也。

    我不在古人地位,亦不能到古人地位,要其所以為人處,皆可師法。

    從容久坐,如對古人,須從古人行事上著意。

    彈琴見文王,十日得進,實實地有神相契合,柰何虛空摹擬,將千年已朽之骨,作栴檀佛像觀邪!」 問:「太極,極字不訓中,當作何解﹖」先生曰:「原極之所以得名,蓋取諸樞極、根極之義。

    今天樞、天根號北極,義可通也。

    太極者,陰陽之樞紐,萬物之根柢也。

    蓋極也,而太矣。

    」 問:「程子言仁曰心。

    譬如穀種,生之性便是仁,陽氣發處乃情也﹖」先生曰:「豈惟穀種。

    凡果實核內,其中心皆曰仁。

    」 問:「醫家謂手足痺痿曰不仁,其形象不與穀種、果核反對﹖」先生曰:「仁是性之生發流通者,穀種、果核能生發也,手足痺痿不流通也。

    」 問:「聖人垂訓教人,務須委備詳盡。

    先生獨不喜人繁瑣,豈謂語言文字太多,必至纏繞支離﹖ 」先生曰:「辭達而已矣。

    即不纏繞支離,苟不達,累千萬句奚為﹖程夫子亦謂立言宜蘊藉含蓄,毋使知德者厭,無德者惑。

    」 (梓材謹案:《學案》原本所錄《師友問答》二十三條,今移為附錄者二條,又移入《伊川學案》一條,移入《橫渠學案》一條,移入《範呂諸儒》一條,移入《晦翁學案》二條,移入《蜀學略》一條。

    ) 附錄 晦翁居,先生侍。

    晦翁語先生曰:「子來從吾遊也,誰使之﹖」先生避席前跽曰:「曾王父河南開封府君使之也。

    府君官開封府尹,南渡,力阻講和不得,每恨不能雪恥報仇,歸隱墨田雲峰山下,易簀,屬後人曰:『閩自楊龜山倡道東南,進而益上,超群儒而集大成,其在朱韋齋公子沈郎乎﹖爾輩可往就學。

    』」先生為誦府君述懷詩曰:「撫心有恨辜君國,學道無成愧子孫。

    」晦翁嗟歎不已。

    」 李方子、黃直卿與先生侍,晦翁左顧右盼,已而徐徐語先生曰:「爾輩用工夫,不要把合底事看得驚惶,隻當做日用飲食,人生本應如此。

    元初離不得有事勿正,略著一形象,生一計較,不急遽即惰慢,忘助兩病徵,一時俱到矣。

    」 錄參程允夫先生洵 程洵,字允夫,婺源人。

    晦庵內弟,就學于晦庵。

    再調廬陵錄參,與新使君不協,臺章有「吉州知錄程洵,亦是偽學之流」等語。

    先生與晦庵書曰:「某濫得美名,恐為師門之辱。

    」晦庵答曰:「今日方見吾弟行止分明。

    」(參《道命錄》。

    ) 文簡曹昌谷先生彥約 曹先生彥純(合傳。

    ) 曹彥約,字簡甫,都昌人。

    初事朱子于白鹿書院。

    又十四年,復見于嶽麓書院。

    淳熙進士,累遷知灃州,未上,以京湖宣撫薛叔似辟主管機宜。

    勉齋黃文肅公歎曰:「是偉人也,薛能得之,良不易,惜未能用之耳。

    」攝守漢陽。

    金人大入,棗陽、信陽被兵,而襄陽將帥內自相戕。

    先生絕江見薛,勉以持重,求土豪,得許俾總民兵,趙觀俾防水道,而黨仲昇將宣撫軍屯城中。

    金人圍安陸,遊騎至漢川。

    觀受方略,結漁戶守南河。

    金人至,逆擊,斬其先鋒,且遣死士焚其戰艦。

    大軍繼進,連戰,北復追擊之。

    時漢陽群盜亦乘間起。

    及金人遁,捕盜盡平之。

    進秩二等,就知漢陽。

    宇文紹節為宣撫,先生言:「不築棗陽,不足以守隨。

    守隨所以守德安。

    不築信陽,不足以守德安。

    守德安所以守黃。

    不築神馬坡、樊城,不足以守襄陽。

    守襄陽所以守光化。

    」又言「荊、湖之勢,以鄂渚為腹心,江陵、德安為兩臂,其餘猶十指。

    襄州雖大,不過駢拇巨擘耳。

    若都統制在襄,則副都統制宜在江陵。

    」嘉定元年,詔求言,先生上封事,謂:「敵豈不以歲幣為利﹖惟其所向輒應,所求輒得,以我為易與而縱其欲。

    莫若遲留小使,督責邊備,假以歲月,當知真偽。

    設復大舉,則民固已怨,欲進而我已戒嚴,欲退而彼有叛兵,決勝可期也。

    」尋提舉湖北常平,兼權知鄂州,改提刑。

    已而以為雲南運判。

    先是,開禧三年,桂陽有盜,吏不以實聞。

    桂陽當湖南、江西、廣東三路之脊,山川險絕,盜窟其間。

    江西群不逞相挺而起,東踐南、吉,西逼郴、衡,南蹂韶、石,北抵攸、環,數千裡患之。

    明廷調江、鄂軍捕之,不得要領,而江西專務招安,詭降覆出,朝廷患之。

    會賊破安仁、茶陵、桂陽,進迫長沙之攸縣。

    中朝復下江西招安之令,先生持之不可,曰:「是犯眾怒,損國威。

    」詔以直祕閣充湖南安撫使知潭州。

    先生督諸將逼賊巢而屯。

    賊之諸長曰羅世傳、李孟一、李元礪、李新、李如松、胡友睦,而羅世傳尤黠。

    官軍擊破新,降如松,遂復桂陽。

    孟一復至,以有備,引去,攻樂平。

    官軍復擊破之,遁入寨,遂圍之。

    元礪來援。

    世傳密請圖之以自效,先生許之。

    世傳竟禽元礪。

    明年,破孟一,餘黨漸平,而世傳恃功,索賂無厭,不肯出峒。

    池州牧許俊駐吉之龍泉,頗結世傳,許以承襲。

    世傳乃以元礪獻。

    江西右司胡渠主之,請用世傳盡主諸峒,悉撤兩路戍兵。

    先生固爭,乃以羅九遷者為間,令友睦圖而殺之。

    世傳死而諸峒服。

    江西來爭功,先生不之校也。

    尋上善後事宜,進直龍圖閣。

    五年,以吏部郎召。

    先是,宰相之弟守潭,兄子守吉,盜熾且及二郡,故亟以先生與王公居安代之。

    盜平,宰相以為媿,且妒之,乃以右正言鄭昭先疏,寢召命,罷免。

    昭先亦嘗學于朱子者也。

    先生徑歸,蔔居南康,罕至城市。

    或謂宰相曰:「人言曹長沙與人爭功,二年來無一字到廟堂,此豈競進者﹖」八年,除利州運判。

    知利州時,沔州都統制王大才驕橫,制司董居誼不能馭之,反曲意承奉。

    先生以蜀邊諸司並列,兵權不一,有警則紛然奏議,理財者詆兵弱,握兵者咎財匱,乃作《病夫議》,陳之曰:「古之臨邊,求一賢者而盡付之兵權,兵權正則事體重,兵權專則號令一。

    今廟堂之上,患士大夫不奉行詔令,惡士大夫不恪守忠實,故雖信而用之,又以人參之,雖以事權付之,又從中馭以維繫之,緻使知事者不敢任事,畏事者常至失事,猝有緩急,各持己見,兵權、財計互相歸咎。

    昔秦、隴以善戰聞天下,自吳氏世襲以來,握兵者志在于怙勢,不在于尊上,用兵者志在于誅貨,不在于息民。

    本原一壞,百病間出,至有世將已叛,而宣威不覺,四郡已割,……而諸將不知。

    更化之後,逆黨既誅,而士俗人心其實未改。

    任軍官而領州事者,易成藩鎮之權;起行伍而立微效者,漸無階級之分。

    由皁郊以至宕昌、隴西、天水之地,其忠義民兵,利在戰■,緩急之際,固易鼓率。

    若其恃勇貪利,犯上作亂,則又不止于一軍而已。

    苟不正其本原,摩之以歲月,漸之以禮義,未見其可。

    今日之領帥權者,必當近邊境,必當擁親兵;有兵權者,必當領經費,必當寬用度。

    至于忠義之兵,又須有德者以為統率,擇知書者以為教導,如古人所謂教民而用之也。

    今議不出此,乃欲幸勝以為功,苟安以求免,誤天下者,必此人也。

    」時朝諭未以為然。

    其後制閫雖暫徙利州,而兵賦異掌,卒莫能合。

    先生以病乞歸。

    次年拜江西安撫使,知隆興府。

    未幾,蜀邊被兵,內有張福、莫簡之變。

    朝論思前言,以戶部侍郎召,尋以寶謨閣待制充四川制置使,兼知成都府。

    先生乞赴闕奏事,不報,移書廟堂,請對,又不允。

    蓋有憚其來者。

    先生遂奏辭,改知福州。

    先生謂辭制置而受待制,于義未安,又辭。

    乃以集英殿修撰知潭州,又辭。

    乃奉祠。

    已而復待制。

    寶慶元年,以兵部侍郎召,入對,首勸講正學,防近習。

    次言:「當以慶歷、元祐聽言為法,以紹聖、崇、觀緯言為戒。

    年來有以賣直好名之說見奏封者,願倚忠直如蓍龜,去邪佞如蝥賊,其有阻撓讜言者,必加斥逐。

    」末言「宜敕邊吏愛民」。

    已而上封事曰:「陛下謹定省以侍長樂,開王社以篤天倫,孝友之行,宜足信于天下。

    然兄弟至親,猶誤于狂妄小人之手,而道路異說,猶襲于尺布不縫之謠。

    臣以為,守法者,人臣之職也,施恩者,人主之柄也。

    漢文帝封淮南之二子,本朝太宗之所已行也。

    今若法之,雖不止謗而謗息矣。

    」又薦隆州布衣李心傳精史學。

    尋兼侍讀,遷禮部侍郎。

    又除寶謨閣直學士,奉祠,仍兼侍讀。

    嘗因進讀,言曰:「古人以德行為才,十六才子自齊、聖、廣、淵、明、允、篤、誠、忠、肅、恭、懿、宣、慈、惠、和皆德行之所發見。

    後世以欺詐暴虐為才,如酆舒、知伯、盆成括皆以才稱,卒于敗事。

    其實本非才也。

    鶴山魏文靖公同在從班,聞而歎服。

    次年遷兵部尚書,力辭,改寶章閣學士,知常德府。

    陛辭,獻唐張蘊古、趙師民二箴,請圖之座右,且言:「下情猶未通,橫斂猶未革。

    」上曰:「其病安在﹖」公曰:「臺諫專論人主,不及時政,下情安得通﹖苞苴公行于都城,則州縣橫斂,無可疑者。

    」時相恨之。

    又言:「夷狄盜賊之患,惟在處置得宜。

    一曰守道,二曰固本,三曰通財,四曰稽眾,五曰愛民。

    」尋以病辭常德之行,奉祠得歸。

    自草遺表,其略雲:「望陛下精勤務學,恭儉修身,屈己以求直言,不惡其訐,守信以禦外侮,不邀其功,塞炎荒遷謫之門,絕饋遺往來之路,疾奸貪以寬民力,進恬退以厚士風。

    」詔加華文閣學士緻仕。

    卒,諡文簡。

    所著有《輿地綱目》十五卷、《昌谷類稿》六十卷、《經幄管見》七卷。

    先生之在朱門,勉齋稱為豪傑之士。

    蓋論學統,以勉齋為第一,論經濟大略,有以自見,以先生為第一。

    兄彥純,亦學于朱子之門。

    (修。

    ) 龍圖詹元善先生體仁 詹體仁,字元善,浦城人。

    隆興元年進士第,為晉江丞。

    宰相梁克家薦于朝,入為太常博士,攝金部郎官。

    光宗即位,除戶部員外郎、湖廣總領,就陞司農少卿。

    奏蠲諸郡賦輸積欠百餘萬。

    除太常少卿。

    陛對,首陳父子主恩之說,謂:「《易》于《家人》之後,次之以《睽》,《睽》之上九曰:『見豕負塗,載鬼一車,先張之弧,後脫之弧,匪寇婚媾,往,遇雨則吉。

    』夫疑極而惑,凡所見者皆以為寇,而不知實其親也。

    孔子釋之曰:『遇雨則吉,群疑亡也。

    』蓋人倫天理,有間隔而無斷絕,方其未通也,湮鬱煩潰,若不可以終日;及其醒然而悟,泮然而釋,如遇雨然,何其和說而條暢也。

    」時上久不過重華宮,故引《易》「睽弧」之義,以開廣聖意。

    後除太府卿,尋直龍圖閣。

    開禧二年卒。

    先生少從朱子學,以存誠慎獨為主,為文悉根諸理。

    周益公必大嘗疏薦三十餘人,皆當世名士,先生與焉。

    郡人真西山早從之遊,嘗問居官蒞民之法,先生以盡心平心告之,「盡心則無媿,平心則無偏」。

    當世服其確論。

    (雲濠案:謝山《學案》底本有雲:「詹元善所著有《象數總義》、《詹司農集》。

    」) (梓材謹案:先生亦為劉屏山門人。

    考《宋史》先生本傳,言先生父慥與胡宏、劉子翬遊,則屏山固其父執也。

    ) 詹元善語(補。

    ) 「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若有恆性,克綏厥猷惟後」。

    此即「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也。

     (雲濠謹案:先生遺集載此語,續雲:「人能知此,則知觀書之要,而無穿鑿之患矣。

    」) 縣尉林蒙谷先生夔孫 林夔孫,字子武,古田人,從朱文公遊。

    嘉定中特奏名為縣尉。

    著有《中庸章句》。

    (參《閩書》。

    ) (雲濠謹案:《福州府志》載先生著又有《書本義》、《蒙谷集》,蓋先生號蒙谷。

    見《萬姓統譜》。

    ) 忠簡傅竹隱先生伯成 傅伯成,字景初,晉江人。

    忠肅公察之孫,直祕閣自得之子也。

    少從文公學。

    隆興初,與兄伯壽同登第。

    慶元間,為太府寺丞,力言呂祖儉不當貶,朱熹不可目以偽學。

    又言:「朋黨之弊,起于人主好惡之偏。

    」出知漳州,一以律己愛民為本,推文公遺意行之。

    召除工部侍郎。

    火災,陳三事,曰失人心,曰隳軍政,曰啟邊釁。

    朝議欲納金人之畔降者,先生言,不宜輕棄信誓。

    中丞鄧友龍劾罷之,嘉定更化,召對,面論「前日失之戰,今日失之和。

    今之策雖以和為主,宜暇日為戰守之備。

    」權戶部侍郎,拜左諫議大夫,抗疏十有三,皆軍國大義。

    史彌遠密諭以當共政,使有所彈劾,先生曰:「豈可傾人以為利哉!」疏乞詔大臣以公滅私。

    改權吏部侍郎。

    俄補郡。

    八年,召,不至。

    理宗即位,加寶謨閣直學士,予祠,乃進「昭明天常,扶持人極」之說。

    尋召除寶文閣學士,奉內祠。

    胡夢昱坐論濟王冤狀貶,抗疏力論,不報。

    加龍圖閣學士。

    先生純實無妄,表裏洞達,每稱人善,不啻如己出,語及奸邪,聲色俱厲。

    嘗慕屍諫,疾革疏草,亟命繕寫,朝服而逝。

    端平中,諡忠簡。

    初授明州教授,以年少,嫌以師自居,日與諸生論質往復,後多成才。

    (修。

    ) (雲濠謹案:先生年八十四卒,著有《竹隱居士集》三十卷、《奏議》十卷、《耄志》六卷。

    見《泉州府志》。

    ) 提舉黃西坡先生灝 黃灝,字商伯,都昌人。

    登進士第,教授隆興府,知德化縣,薦除登聞鼓院,遷太常寺簿。

    論「今禮教廢闕,請敕有司取政和冠昏喪葬儀,及司馬光、高閌等書參訂行之」。

    除太府寺丞,出知常州,提舉本路常平。

    奏乞併閣秋苗,不俟報行之。

    言者罪其專,移居筠州,削兩秩,而從其蠲閣之請,起知信州,改廣西轉運判官,移廣東提點刑獄,皆不赴,卒。

    先生性行端飭,以孝友稱。

    文公守南康,執弟子禮。

    文公沒,黨禁方厲,先生單車往赴,徘徊不忍去者久之。

    (修。

    ) 侍郎度性善先生正 度正,字周卿,合州人。

    少從朱子學。

    紹熙進士,官至禮部侍郎。

    太廟災,獻二說,其一用朱子之議,其一因宋朝廟制而參朱子之議:「自西徂東為一列,每室之後,別為一室,以藏祧廟之主,各依昭穆次序。

    後世穆之祧主藏太祖廟,昭之祧主藏太宗廟。

    仁、高二宗為百世不遷之宗,藏亦如之,前為兩室,三年袷享,則帷帳幕之,通為一室,盡出諸廟及祧主,並為一列,合食其上。

    于本朝制度,初無更革,頗得三年大袷之義。

    」著有《性善堂文集》。

     宣獻任斯庵先生希夷 任希夷,字伯起,邵武人。

    (雲濠案:一本雲:「其先眉州人,祖賢臣,始居邵武。

    」)第進士,調浦城簿。

    從文公學,文公器之曰:「伯起,開濟士也。

    」開禧初,為太常簿,奏乞編次紹興以來禮書。

    從之。

    累遷禮部尚書,奏周敦頤及二程百代絕學之倡,乞賜諡。

    其後周諡元,程諡純、諡正,皆先生發之。

    權參知政事,時史彌遠柄國久,執政皆具員,識者頗譏其拱默。

    諡宣獻。

    (修。

    ) 布衣宋先生斌 宋斌,袁州人。

    少從黃勉齋、李宏齋登朱子之門。

    學禁方嚴,羈旅困沮,年且八十,趙清敏與懽延之,事以父行,奏乞用旌禮布衣故事。

    卒,葬西湖上,歲一祭之,則其賢可知矣。

     知州黃復齋先生■ 黃■,字子耕,分寧人。

    嘗從文公遊。

    舉太學進士,歷官大理寺簿、軍器監丞,後知台州。

    上蔡子孫居台者既播越流落,先生求之民間,收而教之。

    勤苦夙夜,郡稱平治。

    遷袁州,卒。

    著有《復齋集》。

     修撰陳北山先生孔碩(祖禧。

    父衡。

    ) 陳先生孔夙(合傳。

    ) 陳孔碩,字膚仲,侯官人。

    祖禧、父衡,皆為晦翁所稱許。

    先生少即以聖賢自期。

    既從南軒、東萊學,後偕其兄孔夙事晦翁。

    著《中庸大學解》、《北山集》,學者稱為北山先生。

    官祕閣修撰。

    子韡,從葉水心遊。

     國錄吳隱先生仁傑 吳仁傑,字鬥南,一字南英,自號隱。

    其先洛陽人,居崑山。

    博洽經史,講學于朱子之門。

    登淳熙進士第,歷羅田令、國子學錄。

    有《古周易》、《洪範辯圖》、《漢書刊誤補遺》等書。

     將作陳先生守 陳守,字師中,莆田人。

    父丞相俊卿,嘗館朱子于白湖仰止堂,使子弟受業焉。

    先生寬宏剛直,朱子題其書室曰「敬恕」,且為之銘。

    以父蔭補官,歷太常寺丞、工部員外郎。

    凡六授郡符,三持使節,俱以廉清特稱。

    晚為將作監,卒。

    (參《道南源委》。

    ) 承奉陳先生定 陳定,字師德,莆田人,丞相信安公俊卿第三子。

    奏授右承奉郎。

    年十三,已知古人為己之學,而不屑為舉子之文。

    以信安命,請業于晦庵。

    年二十五卒。

    (參《朱子文集》。

    ) 直閣陳復齋先生宓 陳宓,字師復,莆田人,丞相信安公之第四子也。

    少從其兄守、定同遊文公之門。

    長從黃勉齋榦。

    嘗為《朱墨銘》,以驗理欲分寸之多寡,謂朱屬陽,墨屬陰。

    以蔭歷泉州南安鹽稅,主管南外睦宗院,知安溪縣。

    嘉定七年,入監進奏院,遷軍器監簿。

    上言三事:一宮闈儀範未正,二朝廷權柄分奪,三政令刑賞舛逆。

    又言:「人主之德貴乎明,大臣之心貴乎公,臺諫之言貴乎直。

    」出知南康軍,歲大祲,奏蠲其賦十九,令流民群集就役,以築江隄,給食活之。

    與諸生講論白鹿書院。

    改知南■州,復大旱,蠲罕宿逋十數萬,弛新輸三之一。

    又創延平書院,倣《白鹿洞規》。

    無何,請緻仕,直祕閣主管崇禧觀卒。

    自言「居官期如顏真卿,居家期如陶潛」。

    又深愛諸葛亮「家無餘財,庫無餘帛」。

    庶乎能蹈其語者。

    端平初,禦史王遂追論其直,宜褒以勸天下,贈直龍圖閣。

    所著有《論語註義問答》、《春秋三傳鈔》、《續通鑑綱目》、《唐史贅疣》諸書。

     (雲濠謹案:一本雲:「先生與黃直卿、李敬子同入廬山,盤旋玉淵、三峽間,俯仰文公舊。

    家居作仰止堂,像文公于其中。

    又築滄州草堂,與諸生講學。

    直卿暮年論當世志道之士,真西山、李貫之及先生三人而已。

    」) 太學程蒙齋先生端蒙 程端蒙,字正思,號蒙齋,鄱陽人。

    師江先生介。

    (雲濠案:江先生見《龜山學案》。

    )已而受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