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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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老盧代阿克深深地迷住了,暹羅路上一輛出租車都沒有,我不得不拎着那個七十磅重的行李箱趕路,不斷地從一隻手換到另一隻手,數着點兒,以三分鐘之差,錯過了去巴黎的火車。

     我得在車站旁邊的咖啡館裡等八個小時,等到十一點。

    我對車場扳道工說:&ldquo你真想告訴我我以三分鐘之差錯過了那趟去巴黎的火車?你們這些布列塔尼人想幹什麼,留我在這兒?&rdquo我走到鐵路線終端的樁子旁,按了按塗了油的大圓柱,看看它會不會動,它動了。

    這下我至少可以給南太平洋鐵路的轫手&mdash&mdash現在是行車主管和老把式&mdash&mdash寫封信(不知要到哪一天),說在法國,他們交合方式不一樣,我想這聽起來像張挺黃的明信片,不過是實話,不提了。

    帶着那個行李箱從尤利塞·勒布裡飯店跑到車站(一英裡)我掉了十磅肉。

    得,去一邊。

    我先将包存在行李寄放處,然後去喝上八個小時&hellip&hellip 不過,當我取下我那小小的&ldquo買客來&rdquo(其實是&ldquo猴兒屋&rdquo)行李箱的鑰匙時,我意識到自己又醉又氣,開不了鎖(我在找箱子裡的鎮定劑,你得承認我這下要用這個了),鑰匙根據我媽的指點别在衣服上&mdash&mdash整整二十分鐘,在布列塔尼布雷斯特的行李寄存處,我跪在那兒,想用小小的鑰匙打開彈簧鎖,不過是個廉價的行李箱,終于在一陣布列塔尼式的狂怒中,我大吼:&ldquoOuvredoncmaudit(你這該死的,打開)!&rdquo鎖斷了&mdash&mdash我聽到笑聲,我聽到有人說:&ldquoLeroiKerouac(凱魯亞克國王)。

    &rdquo我在美國從吐不出象牙的嘴裡聽到過這話。

    我解下藍色人造絲針織領帶,取出一兩顆藥片,還有一便攜酒瓶的幹邑。

    我壓下鎖壞了(其中一把斷了)的行李箱,然後用領帶捆了一圈,緊緊地十字交叉了一下,拉緊了,然後,用牙齒咬住領帶的一頭往外拉,同時用中指抵住結,我試圖用領帶的另一頭圍着用牙齒拉緊的一頭繞個圈,穿過去,穩住了,然後龇牙咧嘴地俯向全布列塔尼獨一無二的行李箱,直到要與之親嘴,&ldquo&rdquo的一聲,嘴拉向一邊,手另一邊,那玩意兒這下綁得比紮緊了大腿的他娘的寵兒還緊,或是婊子養的,二選其一。

     我把它扔在行李寄存處,取了行李票。

     大部分時間花在和塊頭大、肥肉多的布列塔尼的士司機聊天,我在布列塔尼學到的是:&ldquo不要怕塊頭大、肥肉多,如果你又大又肥,保持真我。

    &rdquo那些又大又胖、自鳴得意的布列塔尼人搖搖擺擺走來走去,像是夏日的最後一個妓女在找人上第一場。

    敲小釘子的平頭釘錘不能敲長釘,波蘭人這麼說,好吧,至少斯坦利·特渥朵維茨[1]這麼說,那是我另一個從未見過的國家。

    你可以敲一枚小釘子,但長釘不行。

     于是我四處逛逛,有那麼一會兒,我注視着懸崖頂上的三葉草歎氣,我其實可以上那兒,五個小時睡上一覺,隻是不少基佬賤貨或是詩人正關注着我的一舉一動,大下午的,我怎能上草堆裡躺下,要是哪個後宮知道我的親親屁股蛋上有剩下的一百美金呢? 我跟你說,我對男人非常懷疑,現在對女人沒那麼疑心,這簡直會讓黛安娜哭泣,或是笑得咳嗽,二選其一。

     我真的擔心在那些雜草堆裡睡着了,除非沒人看到我溜進那兒,終于進了暗門,不過啊,阿爾及利亞人已經找到了新家,更不必說達摩和他的門徒從迦勒底從水上走來(在水上行走不是一天練成的)。

     為什麼要持續考驗讀者的力量?火車十一點來了,我上了一等車廂,進了第一個隔間,隻有我一人,我将腳擱在對面的座位上,火車駛離了站台,我聽到有人對另外一個家夥說: &ldquoLeroin&rsquoestpasamusez(國王不覺得好玩)。

    &rdquo&ldquo你這王八蛋!&rdquo我應當朝窗外吼過去的。

     有塊标牌寫道:&ldquo不要把任何東西扔出窗外。

    &rdquo我嚷嚷:&ldquoJ&rsquon&rsquoairienàjeterendehorsduchaussi,ainquematête(我可沒啥好扔出窗外的,除了我的腦瓜)。

    &rdquo我的行李箱和我在一起&helli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