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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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這地方,你可以真的在夜間四處走,然後找到你不想要的,哦,帕斯卡爾。

     我朝歌劇院走去,上百輛的車子飛速拐過一個礙視的弧形交叉轉角,我等着讓它們先過,所有其他的行人也一樣等着,然後他們都開始過街了,但我又等了幾秒鐘,看着其他來自六個方向的車子快速駛過&mdash&mdash然後我下了路牙,有輛車子單獨彎過那個轉角,好比是摩納哥賽車比賽落在最後的車手,直沖沖地向我駛來&mdash&mdash我剛趕得及退一步&mdash&mdash掌方向盤的法國男人深信誰都無權活着,也無權像他那麼快地趕到情人那兒去&mdash&mdash作為一個紐約人,我跑着躲避無所顧忌嗖嗖駛過的巴黎車流,但巴黎人隻是立在那兒然後悠閑地邁步,把情況留給司機去應付&mdash&mdash那可真的行得通呢,我看到好多輛車子從七十英裡的時速戛然停了下來,讓一個散步的人慢慢走過! 我去大劇院也是為了上随便哪個看上去不錯的餐館吃一頓,這是我專用于用心獨自散步的清醒夜晚之一。

    但是,啊,雨中的哥特式建築多麼可怕,為了躲避黑漆漆的門道,我走在寬闊的人行道的正中央&mdash&mdash不知何處的城市之夜、帽子、雨傘,這是怎樣的風景啊&mdash&mdash我甚至買不到一份報紙&mdash&mdash上千人從某處的某場表演出來&mdash&mdash我去了意大利大道上的一家擁擠的餐館,獨自坐在吧台末端的高凳上,又濕又無助,看着侍者用伍斯特醬還有其他什麼搗碎牛肉餅,其他侍者端着裝有好吃的東西的熱氣騰騰的餐盤匆匆走過&mdash&mdash唯一一位富有同情心的吧台侍者拿來菜單和我點的阿爾薩斯啤酒,我告訴他等一會,他不能理解,喝和吃不同步,因為他共同參與了迷人的法國食客的秘密:一開始他們匆匆忙忙吃horsd&rsquooeuvres[1]和面包,然後一頭紮進主餐(這總是在一口酒都還沒喝之前),接下來他們緩了下來開始慢吞吞地消磨時間,随後是喝點酒漱漱口,接着有了交談,接下來是一餐飯的後半部分,酒、甜點和咖啡,我做不了這些。

     不管怎麼着,我喝着第二杯啤酒,讀着菜單,注意到隔着五個凳子有個美國人,不過,對巴黎徹頭徹尾的嫌惡,讓他有一副很難對付的模樣,我不敢說:&ldquo嗨,你是美國人?&rdquo&mdash&mdash他來巴黎,指望着坐在盛開的櫻花樹下,沐浴在陽光中,漂亮的姑娘坐在大腿上,人們圍着他跳舞。

    現實恰恰相反,他獨自一人在雨中的街頭瞎逛,滿腦子的那套話,甚至不知道紅燈區在哪兒,也不知道聖母院在哪兒,還有第三大道格蘭侬酒吧的那些人告訴他的某個小咖啡館,一概不知道&mdash&mdash當他付三明治的賬時,他可真的是把錢扔在了櫃台上:&ldquo你反正不會幫我算出實價的,把錢收好吧,聽着,我要回諾福克的老水雷網去了,和比爾·艾弗索爾在投注站裡喝個大醉,還有你們這些愚魯的青蛙們不懂的其他好玩的。

    &rdquo穿着被曲解的雨衣和破滅了夢想的雨靴,他怒沖沖地出了門&hellip&hellip 接着進來兩個從衣阿華來的美國教師,兩姐妹到巴黎進行重要旅行,她們顯然在不遠處有個旅館房間,除非觀光大巴開到門口接她們,否則她們是不會離開房間的,不過,她們知道這家最近的餐館,過來隻不過買兩隻橘子明天早上吃,因為法國隻有一種橘子,顯然是從西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