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科學和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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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騙子和詭辯家。

    這位英明的立法者無疑想到,社會科學在當時還沒有獲得足夠的信念和力量,因而聽任自己的同胞受一些人的放蕩行為和另一些人的胡言亂語的影響并非慎重之舉。

    有誰敢把這一點視為他的罪過呢?在我們未來的社會中,這一切預防都将是多餘的:社會科學成為示範性科學之後,如果還可能存在什麼異常現象的話,它就會成為抵抗一切攻擊和惡習的鐵壁銅牆。

     好吧,就讓人們把斯巴達人視為愚昧無知、不學無術的人吧;然而,在十分善于運用如此莊嚴、準确、簡明、高尚、鮮明而豪邁的古希臘語言的亞曆山大大帝、凱撒、腓特烈二世和拿破侖一類人物面前,是否有人敢于支持這種謊言呢?在經過許多世紀之後仍然宣稱從來沒有哪一種習語達到更完善程度的大批文學家和著名學者面前,是否有人敢于這樣做呢? 有人提出反對意見說,斯巴達人留下的書面文獻很少。

    但是,在軍營中或在公共廣場中過活的人遠不象我們那樣感到需要通過書本來交流思想,這不是很容易理解的事嗎?正如古羅馬人一樣,斯巴達人愛作漂亮事,而不愛說漂亮話。

     這就從根本上把盧梭的最有力的反對意見徹底駁倒了。

    至于人們所說的那一切惡習往往與科學和藝術同時并存,我并不想否認這一點。

    可是這又能證明什麼呢?既然我已證實,道德敗壞和奴役關系是财産不平等和知識壟斷的必然結果,那麼,與這種不平等的分配毫無關系的科學和藝術就不可能被視為罪惡之源,這難道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恰恰相反,科學和藝術所起的作用,非但不會必然導緻我剛才所說的那兩種禍害,而常常是不顧這兩種禍害的存在、甚至是從它們的極端中産生出來,正是為戰勝和消滅這兩種禍害而産生的,這種想法難道不是十分合理的嗎? 至于我,我不僅不攻擊科學和藝術,而且還要不斷地重複說:隻有在科學和藝術得到充分發展的情況下,我們才能找到切實的救治之方,不僅治療科學和藝術可能已經給我們帶來的痛苦,而且也治療我們所有其他痛苦。

    我不僅不灰心,而且幾乎還要同愛爾維修一道大聲疾呼:人有無惡習,這并不重要;隻要他們受到啟發開導,就足可以信仰我們的道德。

     反對意見——“科學和藝術削弱戰鬥的勇氣。

    ” 答複——凱撒、卡西、布魯圖、西庇阿、漢尼拔以及象地米斯托克利、亞曆山大、腓特列二世、拿破侖那樣的人物,都是雄辯家、學者和勇士。

    在希臘,人們都同時鍛煉自己的精神和身體。

    懦弱是私有财産的女兒,而不是科學和藝術的産物。

    當荷馬創作《伊裡亞特》史詩時,阿喀琉斯盾牌的雕刻匠們就是他的同時代人。

    可見,藝術當時在希臘已達到一定的完善程度;盡管如此,那裡的人們仍然練習拳擊和角鬥:希臘人向來是勇敢無畏的軍人。

    然而,羅馬人正是憑借關于紀律的學識而征服了全世界,這難道不是衆所周知的事實嗎?因此可以說,他們正是以學者的身份控制了各個民族的。

    同樣,當暴君政體為把自衛隊吸引到自己方面來,并取得它的保護而不得不削弱軍事紀律的嚴格性時,當關于紀律的學識最後幾乎被完全丢掉時,世界的戰勝者便轉而成為戰敗者,并作為愚昧無知的人,忍受北方各民族的壓迫了。

     俄國人什麼時候在歐洲成了可怕的人呢?是在彼得大帝強迫他們接受教化的時候。

    人們在擁有最優越的自然氣候條件的印度看到了什麼呢?看到的是懶惰的、在奴隸制度下受屈辱的各個民族,他們不熱愛公益,缺乏高尚情操,既無紀律又無勇氣,在世界上最富庶地區苟且偷生;他們(一億以上的人口)的全部力量還經不住一小撮英國人的攻擊。

    在中國、土耳其和波斯,在幾乎整個東方,那些受愚昧無知所左右的民族的狀況也是如此。

     某些軍官希望士兵們成為自動機器。

    他們提出的理由是:在混戰中,凡是不會估計危險情況的人,必然更加勇敢。

    如果說無知者有時去冒險,那是因為他察覺不到整個危險的程度;可是,反之,他也常常在沒有危險的地方看到危險。

    難道不是可以用這樣的話來回答那些軍官嗎?總而言之,無知者并不象有見識的人那樣冷靜和理智。

    何況,當教育和良好的社會制度充分培養了熱愛公衆的尊敬和熱愛平等的高尚感情時,這種激情在戰鬥中什麼不能創造出來啊!梯爾泰和魯熱·德·利爾的共和國贊歌,在希臘和法國曾培育了多少非凡的人才啊!古代的《美塞尼亞曲》或《馬賽曲》曾對印度人或愛斯基摩人的士氣産生很大影響,人們是否想到這一點了呢?利用興趣、同情心和熱情這三種動力,一句話,大力激勵我們所有的正常欲念,總比費盡心思地去培養笨拙的奴隸軍隊的那種愚昧無知和消極服從要容易得多、高尚得多和有效得多。

    對于這一點,隻要不是心術不正,有誰能不承認呢? 一個民族即使在奴役狀态中昏睡,隻要他是個有知識的民族,任何時候都不要對它感到絕望:它的睡眠是獅子的睡眠;有朝一日蘇醒過來,它會威風凜凜、令人生畏的。

    那時,誰企圖攔截思想的巨流,誰就會倒黴!……啊!要清楚地知道(至于我們,是不會這樣健忘的),正是由于過去幾個世紀的腦力勞動,才發生了如此強大、如此熱火朝天、如此威武雄壯的1793年的武裝革命!這是一座雄偉壯麗的建築物;這座建築物(不嫌重複地說)之所以倒塌,隻是因為當時的改革家們還不十分善于以人的機體為其社會哲學的基礎,隻是因為他們不懂得十分堅決地把平等,真正而完全的平等的颠撲不破的教義寫入并固定在自己共和國憲法的基礎法規中! 因此,請不要再向我們誇耀士兵的愚昧無知是什麼軍事美德吧:西庇阿和凱撒從未抱怨過自己的士兵們的智慧過多。

    希臘和羅馬的士兵從戰場上歸來就是公民,他們必定比我們當代的士兵更有學識;希臘和羅馬的軍隊完全可與我們的軍隊相匹敵。

     由此可見,所謂科學和藝術會削弱人的意志、使人失去戰鬥勇氣的這種反對意見,并不比其他反對意見更高明。

    誠然,科學和藝術的目的并不是不管怎樣也要培養、頌揚好戰的欲望,并使其長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