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科學和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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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貧困和被征服的科學手段和藝術,他們才遭受到奴役的桎梏或者弄得分崩離析!為什麼現代的各族人民,特别是當他們信仰共産主義的時候,還要壓抑自己的科學能力和藝術才能呢?為什麼當他們擁有許多手段來滿足自己的不管怎麼多、怎麼強烈的需要的時候,他們還要擔心自己的全部需要——我說的是所有那些本性所認可和支配的真正的需要——得到發展呢? 請不要說什麼沒有藝術和科學的民族比擁有藝術和科學的民族更平和、更博愛之類的話吧!曆史作了相反的證明。

    科學和藝術給人民帶來富裕,提高人民的精神境界,并且使他們的風俗更淳厚,由此各族人民間的戰争便日趨減少,也沒有那麼野蠻。

    相反,兩個既無工藝又無農業的民族不是時常遭受饑餓之苦嗎?他們在這種饑餓中會有怎樣的行動原則呢?沒有哪一個多魚的湖泊和多獵物的森林而不成為這兩個民族之間的糾紛和戰争的因素的。

    當魚和獵物缺乏時,誰都要保護自己占據的湖泊或森林,如同農民保護待收莊稼的田地一樣。

     野蠻人一天挨餓數次。

    因此,野蠻人的饑餓較之于文明人的多種多樣的愛好和願望,更成為積極的因素。

    不過,野蠻人的需要始終帶有殘酷色彩,因為野蠻人幾乎沒有任何東西來抑制這種需要。

    因此,按人數比例而言,北美的殘酷行為和謀殺行為比整個歐洲還要多。

     請不要從以上所述去推論,說我有點想成為半野蠻半文明時代(如果給予這樣的名稱更令人高興的話)的維護者。

    科學和藝術還隻處于一個不完善的發展階段。

    當代之所以充滿苦難,就是因為這是一個解體的和變革的時代。

    變革越要徹底進行,危機也就越嚴重;我們越是接近港口,暗礁也就越危險。

    迄今科學中始終存在着需要求解的未知數,社會大廈始終缺少牢靠的基石。

    隻要這個未知數仍然存在,隻要這塊基石還未找到和奠定下來,不管是無知的人,還是一知半解的人,都将在邪路上打圈圈,野蠻行為将隻是變換一個位置,采取新的形式而已。

     實際上,人被森林中的食人生番吃掉,還是被金壁輝煌的客廳裡的和自由競争中的食人者吃掉,難道不是一樣的嗎?不管奴役人們時所用的是寶劍還是戰斧、刺刀還是馬刀、饑荒還是壟斷,人們反正都是奴隸!而在這方面,人們不得不承認,現代的奴隸制比野蠻時代的奴隸制更為殘酷。

    無産者比奴隸還更缺乏生活保障,比野蠻人更加擔憂未來:他們所受到的有限的教育隻能被他們用來估價自己的不幸,而較為活躍的想象力還要增加他們的痛苦。

     我還要更進一層。

    我承認,正由于知識的進步,現代文明才得以運用這麼一種可恥的藝術:這種藝術教會現代文明用黃金和鮮花把奴役關系掩飾起來,使其躲過人民的視線,從而把奴役鎖鍊扣得更緊;它還教會現代文明給毒酒摻蜜,把匕首的鋒尖隐藏起來并巧妙地進行截擊。

    一句話,我承認,是科學和藝術教會我們粉飾和神化那些最可憎的邪惡和犯罪行為。

    ①然而,是否因此就該廢除科學和藝術呢?如果這樣,那也該要求取締醫學了,因為某些醫生有時誤診,非但沒有治好病人,反而将病人害死;也該拔除一切植物了,因為在某些情況下,植物妨礙了我們,并且其中某些植物還含有毒液。

     ①其實,科學和藝術絕不是道德敗壞的根源,而通常是道德敗壞的反映。

    ——原注 請廢除私有制吧!那時你們就會看到,你們的一切恐懼都将煙消雲散。

    許多反常的或人為的需要,許多揮霍無度或無益的行為,也都将随之立即消失,而這些東西是今天的不幸者飽受壓抑和疲乏的原因。

    請廢除私有制吧!那時你們将會很快看到,你們感到如此恐懼的這許許多多的嗜好和願望将減少到正常的比例。

    那時,将再沒有競争、争吵和戰争;科學和藝術将不是不公平和堕落行為的幫兇,而是獲得持久的幸福、真正而完善的文明的又一種手段。

     因此,我們從上述一切便得出一個類似我們在欲念問題上所作出的結論:我們應當承認,科學和藝術的真正性質,就在于它們是生産的一種因素,是活動和社會交往的一種動力,而這種極其重要的、強有力的性質,可以導緻不幸,也可以為共同的幸福服務,這是以社會制度的意願為轉移的。

     反對意見——盧梭說:“風俗和自由從來不與藝術和科學的繁榮聯系在一起。

    ” 答複——這種論斷是根本不正确的。

    克裡特人就在米諾斯向他們提供十分英明的法典的同時,發展藝術和科學。

    而米諾斯由于這部英明的法典,在幾個世紀期間受到人們的敬仰,并被人們視為神人。

     愚昧無知造成法典的不完善。

    而法典的不完善又使人民養成惡習。

    知識則起相反的作用。

    因此,人們從不把萊喀古士置于傷風敗俗者之列。

    這位哲人曾曆盡千辛萬苦去收集荷馬的著作,并且跑遍許多地方,從同哲學家們的交談中汲取有效改革本國法律所必需的知識。

     所有曆史學家都認為,斯巴達人是世界上最有道德、最自由的人,同時他們又都是藝術家和哲學家。

    在斯巴達,人們鍛造優質的頭盔、胸甲和刀劍。

    那裡的建築藝術具有樸素、雅緻而又雄偉的風格。

    住宅内的陳設十分講究,家具非常适用、整潔而堅固。

    斯巴達人還制作酒杯和雕琢精細的花瓶。

    他們在雕刻方面也并非外行。

    他們的音樂雄壯而和諧。

    他們的服裝是完全符合體操規則和衛生規則的。

    最後,正如普盧塔克所說的,盡管在斯巴達看不到那種炫目的奢華和那些被波斯人作為一種享樂的無聊的擺設,然而那裡所有的人都毫無例外地享受到必需的、實用的和舒适的東西。

    我要補充的是,具備這些各種各樣的知識,就必然要以擁有許多其他知識為前提。

     雅典和斯巴達曾是希臘最有教養、最傑出的兩個民族。

    某些現代曆史學家怎麼竟敢把擁有敏銳而明智的思想的共和主義者看作是粗暴的、未開化的人,看作是科學和藝術的敵人呢?這些共和主義者具備罕見的才能,從而使自己長時期不受鄰居的虛假知識和亞洲文明的浮華所迷惑。

    正如人們斷言的那樣,萊喀古士從其共和國驅逐出去的,絕不是什麼真正的學者,而隻是江